長安到洛陽的鐵路線屬於雲家,有效期五十年。這是李二批準的,大唐之內無人敢推翻李二的承諾,除非是他自己。


    於是,長安到洛陽的鐵路自然就有了臨潼站。雖然距離長安不過幾十裏,但火車還是要在這裏停那麽一小下下。李二看看站台上,牽著孩子小手的張妙柯無奈的搖了搖頭。


    雲浩這小子就是這樣,凱旋儀式上從來都缺少這位戰功卓著的名將。李二知道雲浩是在有意的躲避,他很喜歡這種躲避。有一個識情趣的能臣太重要了,雲浩的這種低調可不是李靖那種刻意的低調。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甚至有時候李二都對雲浩的低調感覺到欽佩。


    在李二的內心,其實是懷疑一切的。可唯獨對雲浩,他的懷疑從來都是最少的。其排位僅次於長孫,對雲浩的信任甚至超過了李承乾。


    雲浩的官是不能再封了,如果這樣封下去。太極宮最後都會是雲家的,李二可不會幹這種事情。不過這不耽誤雲浩的老娘和兒子進步,畢竟人家有了功勞也得有點兒表示。盡管李二相信,雲浩對這種表示跟本不稀罕。


    楚國夫人的名頭戴在了趙氏的腦袋上,有力競爭者張妙柯笑著恭喜。沒辦法,她再想爭也爭不過自己的婆婆。倒是兒子,小小年紀的雲寶寶成了大唐的中郎將。好多人戰場搏殺了一輩子,也不過就是個校尉。自己兒子鼻涕剛擦幹淨,就已經是大唐四品高官。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無論如何張妙柯是滿意的,有一個能倒蹬的丈夫。還有一個爭氣的兒子,不管後院有多少女人。當家做主的還是她張妙柯,楚國公府的女主人那可是多少女人都想破腦袋鑽營的職位。當然,雲家地位最高的女性還是趙氏。沒辦法,誰讓人家生了個好兒子。張妙柯摟著胖乎乎的兒子,充滿了暢想。


    雲浩下了火車,工人們甩下幾節車皮之後連忙指揮開車。長安還有幾十萬人等著皇帝凱旋,聽說太子郊迎出十裏。那裏距離長安火車站很遠,也不知道李承乾準備怎麽個迎法。


    張妙柯看到雲浩的車廂裏麵鑽出來幾個女人,眉頭皺了一下很快舒展開來。雲浩是楚國公,後院裏的女人太少了,她這個當家主母會被說閑話。可又有誰知道,這是雲浩自己不願意往家裏麵招唿。現在好了,丈夫似乎開了竅。自己知道去外麵找女人,這是個好現象需要鼓勵。


    看看身後這幾個,最小的獨孤婉婉也二十六了。還有一個不能生孩子的,自己更是人老珠黃。靠這幾個,想要再為雲家添丁不太現實。


    這雲家的人丁還是多一些的好,自己寶貝兒子將來也多幾個兄弟幫襯。反正自己是正房夫人,自己的兒子是嫡子,這一點不可動搖。


    雲寶寶掙脫母親的手,炮彈一樣衝進了雲浩的懷裏。半年多不見,這小子又壯實了。看起來平日裏沒少在山上瘋跑,這一撞把雲浩撞了個趔斜。這幾天操勞過度,腳步明顯有些虛浮。


    月台上,正有人指揮著將雲浩的那幾節車廂推到岔路上。雲家的仆役,正等著將國公爺的戰利品弄迴家裏麵去。雖然雲家富可敵國,不稀罕這些東西。可搶來的戰利品,那可是軍功的象征,武勳家裏麵最看重的就是這個。


    一聲悠長的汽笛響起,巨大的蒸汽彌漫了幾乎整個月台。火車在轟鳴聲中再度開動,長安城有屬於李二的榮耀。臨潼,隻有屬於雲浩的安逸。


    “夫君這一次,可是收獲頗豐。”張妙柯對那幾節車廂的戰利品看都不看,眼睛不錯眼珠的看著站在風中,緊張得有些發抖的幾名女子。


    “那兩個是山東地方官孝敬的,已經收了房你安排在家裏。那幾個是路上打麻將贏的,你問問她們什麽意思。願意在莊子上找人嫁了也成,願意留在家裏做些雜事也成。”雲浩可沒有穿別人襪子的習慣,一一指點著張妙柯。


    “知道了!娘還盼著給咱家再添幾口人,單憑我們姐妹幾個怕是不成的。”


    不理會張妙柯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這是萬惡的封建年月。自己就是願意娶一百個老婆,跟劉鴻基那老色鬼看齊,也沒人會反對。估計還會成為士子風流的一段佳話!


    抱了抱二寶,親了親三寶。兩個小家夥也長高了許多,烏溜溜的眼睛緊張的看著雲浩。眼睛裏麵有那麽一絲陌生,小孩子的記憶非常脆弱。他們已經很難,將眼前這個留著大胡子的家夥,和老爹這個詞兒聯係起來。


    帶著一大群老婆孩子上了馬車打道迴府,才不去和李二湊那個熱鬧。迴家美美的洗個澡,睡一覺。然後帶著孩子瘋玩幾天,這才是自己該做的時候。整天籌謀天下,那是李二做的事情。李二在這方麵非常獨,自己隻要表示出絲毫興趣,說不定明天雲家就會遭滅頂之災。


    馬車到了巷子口,看到老娘拄著拐杖站在府門前。雲浩趕忙下車,道路兩旁都是臨潼的鄉親們。看到雲浩走過,無不躬身施禮。他們的眼中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可以說雲浩以一己之力。將臨潼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全大唐,或者說全世界最富庶的地方也就是臨潼。


    別小看這些鄉親,穿著粗布衣裳的,很可能家資豐厚。趿拉著木屐的,很可能就是長安幾家店鋪的東家。不管在外麵多麽招搖,迴到臨潼都將華麗的衣服收起來。怎麽隨便怎麽舒服就怎麽穿!


    有點兒身家在外麵抖一抖還成,在臨潼抖隻會讓人家笑話。都是鄉裏鄉親,沒有裝大瓣蒜的市場。


    雲浩不斷的和鄉親們打著招唿,這就是大唐社會。無論你是國公,還是沿街叫賣的小販。隻要住在一條街上,那就是街坊。


    長孫無忌家裏老宅邊上,是一戶已經落魄的人家。一屆商賈娶兒媳婦,一張請柬到了長孫無忌手中。堂堂大唐尚書仆射,硬是混跡在一群販夫走卒中喝了個熏熏然。


    在人們崇敬的目光中,雲浩來到了趙氏麵前。現在的趙氏非常拉風,身穿朝廷一品誥命的服飾。身邊帶著好幾個二三品的誥命,還有一大群爪牙威風凜凜。手中一柄龍頭拐杖,如果這不是大唐,雲浩會以為麵前站的是佘太君。


    “兒子拜見母親。”見到老娘,雲浩趕忙躬身施禮。


    “此去高麗可曾獲勝!”趙氏高聲喝道。多年的養尊處優上位者生涯,趙氏的語氣裏麵也帶了那麽一絲霸氣。一聲斷喝,居然有了金石之音。


    “啟稟母親!此戰陣斬二十萬高麗軍,另水軍殲滅倭國水師七萬餘人。奉陛下令,築京觀於安市城下。”


    “萬勝!萬勝!萬勝!”留在家裏的侍衛,敲擊著胸甲高聲唿喊。


    聽了老爹的功績,雲寶寶小臉兒激動得通紅。估計現在讓他拿刀子上戰場砍人都木有問題!


    “我兒萬裏征戰辛苦了!”趙氏說完閃開了身,雲浩跨過趙氏身前的火盆。趙氏拿著艾草在雲浩身上抽打了一遍,至於卸甲這個環節就省略了。因為雲浩根本就沒穿鎧甲,事實上隻要不是在戰場上,雲浩都不會穿鎧甲。從根子上,他就不喜歡那東西。真要是輪到他這樣的在戰場上衝殺,估計大唐也快亡國了。


    “家主凱旋歸來,大宴三天!”早就得了趙氏的吩咐,劉老六興奮的大聲吼叫,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老高。


    “多謝國公爺!”


    “多謝國公爺!”


    “謝過國公爺!”


    ……!


    雲浩走進了自家後院兒,還能聽到前院人們的聲音。


    洗塵洗塵,迴到家裏自然要到大澡堂裏麵泡一泡。出門在外也沒個條件,隻能沒事兒在沐浴桶裏麵泡泡,連腳都伸不直。哪裏有家裏的澡堂子好,溫泉水直接從地下湧出來。順著一個鯉魚的嘴噴薄而出,巨大的熱水池子媲美遊泳池。雲浩在裏麵遊了兩個來迴,居然有些累。


    舒服的趴在躺床上,馨兒柔軟的小手立刻揉揉捏捏。馨兒的推拿手法非常專業,該用力的地方用力,該輕輕撩撥的地方輕輕撩撥。尤其是十指拂過皮膚的感覺,簡直讓人舒服得要死。


    終於,在馨兒專業的按摩手法下。雲浩的邪火還沒竄上來,瞌睡蟲卻竄了上來。滾滾的疲憊一瞬間湧了上來,眼皮不斷的打架。不管怎麽想著努力睜開,卻總是像掛了一塊鉛,就是睜不開。


    上眼皮跟下眼皮閉合,黑暗籠罩了將雲浩整個吞噬了進去。


    睡醒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辰。隻是透過玻璃窗欞,能夠看到外麵的天已經黑下來。不時還有那麽幾聲蛐蛐叫,不過已經聽不到蛤蟆的叫聲。


    打量了一下四周,獨孤婉婉趴在床邊睡著。旁邊的兩個小侍女,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穿上了一件睡袍,看看四周的環境,這應該是獨孤婉婉的房間。看起來,張妙柯還是賊心不死。打算自己再給獨孤婉婉弄出一個孩子來!


    雲家後院的女人,獨孤婉婉和張妙柯走得最近。兩個人聯合管理這個家,已經到達了狼狽為奸的最高境界,珠聯璧合已經不足以說明其默契程度。


    現在還沒心情搞老婆,肚子“咕”“咕”亂叫。就算是要搞老婆,也得飽餐一頓戰飯吧!


    一下子在床上竄起來,直奔衛生間。一瀉千裏之後,舒坦的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阿郎您起來啦!你們兩個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準備飯?”獨孤婉婉看到雲浩的樣子,就知道雲浩這是餓了。話說從迴家開始,就沒吃過一丁點兒東西。上一頓飯還是在火車上吃的早餐!


    “什麽時辰了?”雲浩重新躺下之後問道。


    “一看阿郎就是累了,這一覺從中午一直睡到了子時。”獨孤婉婉說話的時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雲浩。那小眼神兒,看得人心癢癢。如果不是考慮到體力不支會丟人,雲浩恨不得立刻將獨孤婉婉按倒就地正法。


    雲浩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睡了一圈兒。從午時睡到了子時,這可是足足十二個小時。


    說起來這事兒就是奇怪,火車上整天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跟李二他們幾個打麻將。打過了麻將,繼續胡吃海塞然後睡覺,旁邊還有美人二十四小時的侍候著。說辛苦,那辛苦兩個字真覺得冤。


    可也不知道為什麽,迴到家裏就是一覺睡了十二個小時。雲浩琢磨著,應該是迴家之後精神放鬆的緣故。


    不管是行軍打仗,還是待在李二身邊。神經總是繃得緊緊的,伴君如伴虎。李二對自己再好,也改變不了他是皇帝的實施。一言決人生死,一言決人命運。在他身邊,雲浩時時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很多時候,肉體上的疲憊算不上疲憊,精神上的疲憊才是真的疲憊。


    一大碗牛肉麵,上麵放著好多綠色的香菜。奶白色的蒜瓣被剝好,放在小菜的旁邊。腐朽的貴族生活就是他媽的好,連剝蒜都不用自己剝。


    筷子在碗裏攪和攪和,西裏唿嚕的就開始吃起來。還是關中的麵食好,雲家廚子的手藝也好。麵抻得勁道,牛肉煮得酥軟卻又不失彈性。一口酸一口麵,夾點小菜調調味兒。


    一海碗麵條下肚,雲浩的腦門兒已經滿是細密的汗水。也不知道是吃飯累的,還是蒜瓣給辣的。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侍女們早就端來了洗腳水還有打濕的熱毛巾。獨孤婉婉親自給雲浩擦臉,雖然雲浩覺得腳已經很幹淨。但獨孤婉婉還是將他的腳塞進了熱水裏麵,搓搓洗洗之餘,居然加進去許多以前不知道的手法。


    雲浩再度有昏昏欲睡的感覺,獨孤婉婉看到雲浩的樣子。食指弓起來,使勁兒的頂雲浩腳後跟。手還不時鑽一下!


    我艸,這不會是……足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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