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浩打算徹底消失在長安的勳貴群中,平日裏跟大家閨秀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懷孕的女人總是事情多,馨兒總是想吃肉。酸兒辣女,可每天對著大肥肉膘子使勁兒,這是怎麽個說法兒?


    紅燒肉,梅菜扣肉都是肥瘦相間的肉很合馨兒的胃口。一頓飯自己就能吃掉兩大盤子,連帶幹掉一小飯盆米飯。早晨起來隻是惡心,也不怎麽吐。肚子沒怎麽顯懷,倒是胸圍有些見長。


    獨孤婉婉就遭了罪了,一大清早起來就吐。還是吃什麽就吐什麽,就算是喝口水都要吐一場。天天抓著雲浩的衣角,隻要雲浩不在視線裏麵就會哭鼻子。好像雲浩隨時都會不要她一樣!


    早晨端著小米粥,去喂小老婆。中午還要親自給另外一個小老婆做飯,好容易熬到下午睡一下。剛躺下,就看到苑兒鑽進來然後發出貓一樣呢喃。應付完了小老婆,牽著熊貓的兒子又來找自己玩。無奈的雲浩隻能打起精神,好父親的角色還是要扮演的。疲累了一天,晚上又得應付還想要一個兒子的張妙柯。


    雲浩很鬱悶的覺得,自己的老婆是不是娶的有點兒多?自己四個老婆都照顧不過來,真不知道劉鴻基那混蛋家裏一百多個是怎麽搞定的。夔國公,果然名不虛傳。


    累!真他娘的累,雲浩感覺在家裏應付幾個女人。比他娘的打仗累多了,就這還因為有個不挑事兒的老媽。如果再有一個刁蠻的老娘,雲浩感覺自己就不用活了。


    趙氏每天都笑眯眯的,看看這個兒媳婦。看看那個兒媳婦,拉著手噓寒問暖,好婆婆的樣子擺了個十足。每天看完兒媳婦,就去佛堂裏麵誦經。按照她老人家的說法,這倆孩子都是她向神佛求來的。既然發下了宏願,就得想著還願。


    為了還願,老娘親自去了大慈恩寺。布施了多少燈油錢不知道,反正她老人家離開之後。大慈恩寺就開始翻修,巧匠雕塑的釋迦牟尼像上的金粉有一指頭厚。


    雲浩很鬱悶,好像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是神佛經手的一樣。如果真的那樣,雲浩不介意帶著雄闊海殺去天竺,幹掉那些什麽漫天神佛的後人。


    還好,有留著鼻涕的大兒子陪自己。就是每天牽著熊貓不好,畢竟是猛獸萬一哪天想不開給兒子來一爪子,事情就大條了。


    雲浩始終沒有忘記,熊貓再可愛他娘的也是熊。這東西敏捷賽過花豹,百米跑得過劉翔,咬合力堪比鱷魚。


    前些日子李二來臨潼行宮打獵,帶著幾隻吐蕃人進貢的藏獒來顯擺。他就是來顯擺的,誰家拿藏獒這種蠢狗當獵犬。能當獵犬的狗,誰家不是一隻賽著一隻的聰明。


    本來害怕胖大的蠢狗嚇到孩子,可留著鼻涕泡的雲寶寶牽著小花出來的時候。那幾隻號稱可以生裂獅虎的藏獒,立刻跟土狗一樣安靜。氣得李二猛踹了幾腳,據說迴宮之後再也沒人見過那幾隻藏獒。也不知道是埋進了禦花園做花肥,還是送進禦廚房做成了狗肉火鍋。


    按照李二的閻王性子,雲浩認為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兒。


    閑暇的時候,還會被漁老拽去書院。一把年紀現在越混越像好奇寶寶,整天問題不斷。雲浩感覺按照這個勁頭繼續下去,有一天老家夥跑來跟自己說想研究飛機都不奇怪。


    高麗之行成果是豐碩的,雲浩現在最得意的就是地裏麵長的莊稼。長長的大葉子,堅挺的玉米杆上結著好多棒玉米。被淺綠色葉子包裹的苞米已經開始抽穗,隻要再等上幾天就能吃。


    很懷念烤苞米,苞米茬子粥的味道。沒想到在幾千年前的大唐,已經能夠吃到。至於地瓜這東西,早就種了好幾畝。這玩意是出了名的高產,估計明年就能有上千畝地種這東西。


    雲浩不打算將這東西種得滿世界都是,地瓜這東西吃多了傷胃。再說了,有玉米這種神奇的高產糧食,誰整天啃地瓜。這東西其實還不如土豆,土豆這東西提供的熱量其實比地瓜高。而且做成的菜式非常多,切成細細的絲,熗鍋的時候加一些醋。炒熟了之後,放幾個辣椒。


    酸辣土豆絲現在是張妙柯的最愛,每頓飯都得來一盤子。雲浩正在命人打造器具,爭取頭秋天弄出許多的粉條出來。大冬天,來頓酸菜燉粉條給個王爺都不換。


    “阿郎!奴家想吃那個紅紅的東西。”一想到吃的,獨孤婉婉就拉著雲浩的衣襟撒嬌。懷孕的女子嘴都嬌氣,可唯獨喜歡吃西紅柿雞蛋麵。


    可憐的孩子,長這麽大連一頓西紅柿雞蛋麵都沒吃過。雲浩第一次給做西紅柿雞蛋麵的時候,獨孤婉婉甚至不敢下筷子。她鬧不明白,那種紅紅的東西到底是個啥。


    不過看到雲浩吃得酣暢淋漓,也就不怕了。抄起大碗,西裏唿嚕的就開吃。往日裏的大家閨秀形象,蕩然無存。


    李二來的時候,也吃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麵。結果,臨走的時候從雲家順走了一車西紅柿。既然送了李二,李淵就不好不送。


    老家夥現在龜縮在大安宮裏麵,跟雲浩一樣準備消失在長安城。事實上,老家夥也出不了大安宮。隻要他出行,一般都是幾千人的陣仗。侍衛頭子不是尉遲恭,就是程之節。段誌玄在京城的時候,也會客串一下。反正,沒李二的親信看著沒人敢放他出來。


    李二可能感覺自己做得太絕,為了彌補老爹心靈上的創傷。李二沒原則性的往李淵手裏塞錢塞女人,不大的大安宮裏麵,已經有了人滿為患的趨勢。


    現在沒人敢去大安宮裏麵去跟李淵交流,就連李淵的死黨裴寂都不敢。雲浩沒有找抽的習慣,如果不是李二讓他進宮去看看李淵,他也不會去大安宮。


    地瓜裝了一車,土豆裝了一車。再掰一筐苞米,兩筐西紅柿。雲浩就大搖大擺的來到大安宮!


    快一年不見,李淵變得讓雲浩幾乎認不出來。坐在椅子上的李淵打著赤膊,屁股下麵墊著虎皮,手裏拎著酒壺。左右還有兩個,差不多赤裸的美人。在他的麵前,兩個胖大的婦人正在場中央推來推去。好好一個大安殿,現在弄得像是響馬山寨。


    相撲這東西是長安貴族最喜歡的運動之一,誰家裏都養著兩個相撲手。可你讓女相撲手跟男相撲手一樣,光著膀子隻穿兜襠布就有些過分了。


    還不如光著了!


    不知道什麽原因,李淵連毛胡子竄了滿臉。還有好多胡子都白了,胸膛上結實的肌肉,如今都掛在肚子上。肚子上的肥肉,堆在褲襠上。鬆弛的老皮好像是鬆樹皮,仔細看看還長了許多老年斑。雲浩可以確定,這人算是廢了。就算現在讓他複辟,恐怕他也再沒那個心氣兒了。


    這人隻要被酒色包圍,身體就沒個好。不過想想也是,要是這輩子連酒色都不沾,要好身體有蛋用。


    “難得還有人進老夫這大安宮,你小子膽子倒是夠大。過來,喝酒!”李淵看到雲浩進來,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大大灌了一口酒,嘴裏噴著酒氣說道。


    雲浩接過宮人遞過來的金樽,還好是葡萄釀。冰魚在裏麵撞得叮當亂響,殷紅的酒漿好像血水。


    “大安宮,大安宮。太上皇如果再這樣下去,還怎麽大安?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明裏不見人頭落,暗地使君骨髓枯。”雲浩喝了一口葡萄釀,看著場下兩個正在拚鬥的婦人說道。


    “嗬嗬!你這詩做得倒是不錯,可老夫現在想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輩子老夫淨風流了,臨老入花叢也是一件樂事。”李淵又灌了一口酒,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頹廢味道。


    “小子可沒太上皇這福氣,有四個老婆就夠小子忙活的。不過小子在嘴上抓撓的功夫,卻是與日見長。今天帶了些新鮮的吃食,讓太上皇嚐嚐鮮。”受不了老家夥,當著雲浩的麵手就在美人胸脯上亂摸。


    真不理解李家這爺倆到底什麽愛好,眼睛都往未成年少女身上盯。摸個屁啊,那有胸麽……!板上釘釘似的!


    “你小子別的本事都另說,這吃食一道可算是我大唐之最。老夫看看,這都是什麽?”李淵看著雲浩帶上來的東西,卻發覺一個都不認識。


    紅紅的果子很圓,表皮反射著淡淡的光韻。看著挺好看的,可李淵不知道怎麽吃。拿起來端詳半天,硬是不知道怎麽下嘴。


    還有那兩種麵貌醜陋的東西,看著像是芋頭,可絕對不是芋頭。以李淵的閱曆,居然不知道那到底是個啥。


    李淵拿起這個,放下那個。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也沒搞懂眼前這些東西到底是個啥玩意。


    “朕怎麽沒見過這些東西,你小子從哪裏弄過來的。”李淵有些狐疑的道。他不擔心雲浩毒死自己,現在就是有一杯毒酒擺在麵前,他都敢喝。混到這份兒上,死不死也就是那麽迴事兒。或許死了倒還算是舒坦!


    “從高麗弄迴來的,為了這些東西小子差點兒死在遼東。說是千辛萬苦,也不為過。那個綠色的東西叫做玉米,一畝地產個二三十石還算是有保證。那個叫做土豆的更厲害,畝產能夠達到五十石。這個叫做地瓜的也差不多,不過這玩意對胃不好不能當糧食吃。


    最差勁兒的就是這個叫做西紅柿的玩意,既能當蔬菜也能當瓜果。吃在嘴裏酸酸甜甜,夏日裏拌上白糖就是最好的下酒菜。小子一樣給您送過來一些,您嚐嚐!”雲浩說著,咬了一口西紅柿。紅色的汁水,立刻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李淵學著雲浩的樣子,拿起一個西紅柿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一亮,三口兩口就將西紅柿吃了下去。被酒精麻醉的味蕾,似乎也好了許多。


    揮了揮手,胖大的相撲婦人退了下去。**美人也退了下去,兩個人溜達著去了禦廚房。皇帝和太上皇要吃飯,雲浩就逃不過做廚子的下場。也就他們,有資格讓身為國公的雲浩下廚。


    地瓜這東西,洗幹淨上鍋蒸就好。蒸得透透的,扒掉皮在碗裏麵搗成泥。堆在盤子裏做成山巒的模樣,上麵撒上一些白糖。看著好看,吃在嘴裏香甜綿軟最是適合李淵這樣的老年人食用。


    酸辣土豆絲應該是李淵喜歡的,廚子的刀工非常好。土豆絲切得像是頭發絲,炒出來酸酸的味道配上紅紅的辣椒,看著就有食欲。


    李淵吸溜吸溜的幹掉一碗西紅柿雞蛋麵,地瓜嚐了一口。酸辣土豆絲果然很得李淵喜歡,一盤子吃得連辣椒都不剩。


    現在坐在馬紮上,剝開一個老玉米在啃。


    “這大唐帝國是你李家的,按說沒我說話的份兒。可您就真的不想親眼看看,您一手締造的大唐帝國在陛下手裏到底會變成什麽樣?”雲浩也在啃老玉米,好多年沒吃過了。


    “變成什麽樣兒,跟老夫還有關係?建成死了,元吉也死了。二郎現在是皇帝,老夫是什麽?太上皇?你看看這四周,太上皇跟囚犯有什麽區別。哼!當初的事情,也有你小子一份兒。玄武門外,你可是很威風。”李淵專心的啃著老玉米,看也不看雲浩一眼。


    “怎麽沒關係?這個帝國是您一手締造的,就不想看看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在您的治下,大唐帝國狼煙四起。武德年間,小子總是在出兵放馬。弄得小子連孩子都隻生了一個!


    玉米好吃麽?這東西一畝地能出二三十石。加上土豆地瓜這些東西,不出三五年大唐將再無饑餓之憂。太上皇,您也是知道民情的人。老百姓有飯吃,誰腦子進水了才會造反。貞觀年,注定將會成為偉大的年份。小子希望您活下去,看看您一手締造的帝國,將會多麽繁榮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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