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滴滴噠噠的叩在案幾上，李二的臉色陰晴不定。侍女和仆役們都垂著首侍立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長孫無忌走了進來，看到李二的樣子一愣。他不明白，現在還有什麽事情，能夠讓剛剛攻下長安戰功彪炳的李二如此煩悶。
“無忌，讓你那個堂兄迴長安吧！”李二放下手裏的書信，對剛剛跨進門的長孫無忌說道。
“為何？”長孫無忌瞪大了眼睛，他的堂兄長孫榮並不是無能之輩。說起來，鎮守霍邑也是很合適的。再說霍邑是李二打下來的，好處當然要留給自己人。
“你看看這個！”李二將書信遞給長孫無忌，長孫無忌看了一遍。眉頭不禁擰成了一個疙瘩！
“迴來吧！在父親下令之前迴來，至少不會有進一步的處分。不然大哥那邊兒要是拱拱火，說不定處分會很嚴重。雲浩說的話發人深省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將老百姓和朝廷的關係，比作水上行舟。看到這句話，我都有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之感。更別說是父親大人！”李二歎了一口氣，自從因為李元霸的事情和李建成鬧翻之後。兄友弟恭，就從此遠離了李家。
這些天來，李建成不斷擴張自己的勢力。免不了暗中，就會打壓一下李二一係。私下裏，長孫無忌劉弘基劉文靜他們已經不止一次的向李二抱怨。
“這件事情怪不得別人，說起來也是長孫榮禦下不嚴所致。開革也是應有之意，隻要蟄伏上幾年起伏也沒什麽大問題。”李二見到長孫無忌臉色難看，便寬慰道。
“明天就是代王稱帝的日子，國公爺也將晉封為唐王，尚書令，大丞相。大公子為唐王世子，聽說給二爺您的封號是秦國公。”長孫無忌見到氣氛尷尬，便撿了件開心的事情說。
“是啊！明天代王便要加冕為帝，改元義寧。真沒想到，這個傻小子還有當皇帝的一天。”李二搖頭笑笑，這代王楊侑算起來還是他侄子。楊侑的老爹楊昭，是楊廣長子跟李世民算是一輩。不過年紀比李建成還要長，所以算是李世民的大表哥。
李世民跟楊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在李二眼裏楊侑還是小時候的頑童模樣。真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小子居然也有一天，過了一把當皇帝的癮。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娃娃都能當皇帝，我李世民差在哪裏，就因為我行兒麽？
見到李世民眼裏陰晴不定，長孫無忌又道：“國公爺將出雲公主送入府中，希望二爺能夠納為側室。”
“出雲公主？”李二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那個國色天香的表妹。
楊廣的幾個閨女中，老大安陽公主很早就出嫁。這位出雲公主，乃是麗妃所生。已經成年的公主中，數她最為漂亮。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亦不為過。李二很早以前，在宮裏見過一次南陽公主。
那時的出雲公主還是一個小女孩兒，不過已經是美人坯子。這讓少年郎李二眼紅心跳，幾次借故接近，都因為宮人內侍們的阻攔而無果。
顯然李淵當年是看到了兒子的舉動，這才進了長安，就想著將出雲公主楊吉兒賜給功勞最大的兒子李二。似乎，也想借此賞賜李二在進襲長安途中的功勞。
“還是等父親拜相之後再說吧！現在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長孫榮的事情你催一下，盡快讓他迴長安來。我這裏還有一個長史的位置留給他。”當著大舅哥的麵兒，李二終於沒好意思說當晚辦事兒。
＊＊＊＊＊＊＊＊＊＊＊＊＊＊＊＊＊＊＊＊＊＊＊＊＊＊＊＊＊＊＊＊＊＊＊＊＊＊＊＊＊＊＊＊＊＊＊＊＊＊＊＊＊＊＊＊＊＊＊＊＊＊＊＊＊＊＊＊＊＊＊＊＊＊＊＊＊＊＊＊＊＊＊＊＊＊＊＊＊＊＊＊＊＊＊＊＊＊＊＊＊＊＊＊＊＊＊＊＊＊＊＊＊＊＊＊＊＊＊＊＊＊＊＊
夜路走多了終於遇上了鬼，雲浩派去查看長孫榮有沒有暗害那對小兄妹的護衛，居然被人打傷。而且傷的頗種，若不是這家夥也是沙場百戰餘生下來的，在關鍵時刻避開要害，很可能就迴不來了。
肋下傷口好像小孩兒的嘴一樣張著，肋骨斷了三根。肩胛骨似乎也有骨裂的痕跡，小腿髕骨也骨折了。雲浩認為，這家夥能夠迴來簡直就是奇跡。
“那大漢身手了得，不過似乎在病中。他的棍子隻是掃了小人一下，小人就變成這副樣子。”護衛說話時直吸氣，臉色蠟黃好像隨時都會掛掉。
“你的骨頭斷了，骨髓沒有流有血肉裏麵。你會發幾天燒，然後會慢慢恢複。不過這一身武藝能剩幾成，那就很難說。如果在國公府混不下去，那就來雲家。”雲浩沒說，如果血肉流進血肉裏麵。又或者是折斷的肋骨刺破了哪個髒器，他最多活不過三天。既然是自己派他出去的，那這後果就隻能由他來擔負。給人一口安生飯吃，是起碼的要求。
“多謝雲校尉！”護衛似乎很高興，連帶精神也好了許多。雲家巨富，家裏人待遇豐厚這是晉陽城有名的。即便是國公府的護衛，對雲家也很是向往。
雲浩拍了拍護衛，讓他好好養傷。便跟著漁老走出去！
“我對那個人很好奇！”雲浩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漢子身上創傷有七八處，都是在胸口位置。一看就是戰場上的悍將，這種人居然被人掃了一棍子就這副德行。可見對方之兇悍！一個病人都這麽兇悍，那他好生生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悍勇。”漁老雙手揣在兜裏。他很喜歡雲浩在衣服上縫兩個兜，冬日裏將手插在兜裏，遠比攏在袖子裏要暖和的多，也方便的多。
“他傷了我的護衛，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家夥一定會帶著孩子們跑路，他有病又帶著一群小孩子。今天晚上很冷，你說他們會不會被凍死？”
“會，一定會。你想讓我派人去？”漁老唿出一口白氣，看著冬日裏晴朗的夜空道。
“當然是你的人去比較方便，我想這樣一個厲害的家夥。應該不是無名之輩，他打傷了李家護衛。萬一真是讓李家護衛去抓，我怕這些殺才起了殺心。一個拒捕的由頭，咱們就隻能看見一具屍體。”雲浩明白，李家這些護衛大多從小一起長大。長大了一起砍人，彼此之間的感情很好。如果真要讓李家的護衛去抓，他們帶迴來的肯定會是一具屍體。又或者是一顆人頭！
“好吧！那就我派人去，我也很好奇。對手到底是怎樣的一條漢子！”漁老揣著手離開了一會兒，便又揣著手迴來。十幾名墨家弟子便騎著馬出了門，雲浩看到這些家夥帶了好幾張漁網。不由得放下心來，讓聰明人辦事就是省心。
跟漁老下了半宿的棋，人就被帶了迴來。大大小小的七口人，當然雲浩最關心的就是那蠟黃臉的大漢。這個人身高八尺開外，雙臂比雲浩的大腿都粗。可能是因為太瘦的原因，他的顴骨特別突出，眼睛也顯得特別的大。
一看這家夥的境遇就不怎麽好，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著補丁。旁邊的幾個小家夥，更是一臉的菜色。好幾個身上隻有一件麻衣，看見雲浩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渾身直打哆嗦。
“大人饒命啊！我伯伯不知道那是您派來的護衛，他還以為是長孫家要來殺我們的。所以……所以誤傷了，求大人開恩！”今天在長孫榮家門口看到的那個少年郎，看到是雲浩立刻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一般的求情。
雲浩不太喜歡這孩子，不為別的，這孩子太喜歡下跪。雲浩始終認為，人膝蓋打彎的功能是走路必需的，下跪這種理解一般都會留給父母祖先。遇到皇帝一類的強力人物，屬於人力不可抗拒因素。其他人，完全不在跪拜之列。
“起來，不要求他。”漁網裏麵那虛弱的大漢沉聲道。自從被抬進屋子裏麵，這家夥眼睛一直嘰裏咕嚕的亂轉。尤其是看雲浩，上上下下打量一個遍，根本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
“大伯……！這位大人是好人，今天就是他幫著咱們要迴來錢。我和小妹，這才有錢買吃食還有給您買藥。”
“我說起來！”那大漢雖然病歪歪的，一聲斷喝仍舊好似炸雷一般。
“你們起來吧，出去吃點兒東西。來人，帶他們出去。”雲浩一抬手，就有人帶著六個孩子走了出去。
“說說吧，你是誰。我總感覺你不是一般人！”那大漢渾身包裹著漁網，雲浩並不怕他暴起傷人。
“你又是誰？”
“我叫雲浩，家在晉陽府。以前在唐國公府裏是醫官，現在……現在也是醫官。怎麽樣？夠坦誠吧！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雲浩玩味的看著這大漢，當眼光落到他那杆烏金齊眉棍的時候。腦子裏忽然閃現出一個名字，難道說會是他？
長孫無忌走了進來，看到李二的樣子一愣。他不明白，現在還有什麽事情，能夠讓剛剛攻下長安戰功彪炳的李二如此煩悶。
“無忌，讓你那個堂兄迴長安吧！”李二放下手裏的書信，對剛剛跨進門的長孫無忌說道。
“為何？”長孫無忌瞪大了眼睛，他的堂兄長孫榮並不是無能之輩。說起來，鎮守霍邑也是很合適的。再說霍邑是李二打下來的，好處當然要留給自己人。
“你看看這個！”李二將書信遞給長孫無忌，長孫無忌看了一遍。眉頭不禁擰成了一個疙瘩！
“迴來吧！在父親下令之前迴來，至少不會有進一步的處分。不然大哥那邊兒要是拱拱火，說不定處分會很嚴重。雲浩說的話發人深省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將老百姓和朝廷的關係，比作水上行舟。看到這句話，我都有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之感。更別說是父親大人！”李二歎了一口氣，自從因為李元霸的事情和李建成鬧翻之後。兄友弟恭，就從此遠離了李家。
這些天來，李建成不斷擴張自己的勢力。免不了暗中，就會打壓一下李二一係。私下裏，長孫無忌劉弘基劉文靜他們已經不止一次的向李二抱怨。
“這件事情怪不得別人，說起來也是長孫榮禦下不嚴所致。開革也是應有之意，隻要蟄伏上幾年起伏也沒什麽大問題。”李二見到長孫無忌臉色難看，便寬慰道。
“明天就是代王稱帝的日子，國公爺也將晉封為唐王，尚書令，大丞相。大公子為唐王世子，聽說給二爺您的封號是秦國公。”長孫無忌見到氣氛尷尬，便撿了件開心的事情說。
“是啊！明天代王便要加冕為帝，改元義寧。真沒想到，這個傻小子還有當皇帝的一天。”李二搖頭笑笑，這代王楊侑算起來還是他侄子。楊侑的老爹楊昭，是楊廣長子跟李世民算是一輩。不過年紀比李建成還要長，所以算是李世民的大表哥。
李世民跟楊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在李二眼裏楊侑還是小時候的頑童模樣。真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小子居然也有一天，過了一把當皇帝的癮。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娃娃都能當皇帝，我李世民差在哪裏，就因為我行兒麽？
見到李世民眼裏陰晴不定，長孫無忌又道：“國公爺將出雲公主送入府中，希望二爺能夠納為側室。”
“出雲公主？”李二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那個國色天香的表妹。
楊廣的幾個閨女中，老大安陽公主很早就出嫁。這位出雲公主，乃是麗妃所生。已經成年的公主中，數她最為漂亮。用國色天香來形容，亦不為過。李二很早以前，在宮裏見過一次南陽公主。
那時的出雲公主還是一個小女孩兒，不過已經是美人坯子。這讓少年郎李二眼紅心跳，幾次借故接近，都因為宮人內侍們的阻攔而無果。
顯然李淵當年是看到了兒子的舉動，這才進了長安，就想著將出雲公主楊吉兒賜給功勞最大的兒子李二。似乎，也想借此賞賜李二在進襲長安途中的功勞。
“還是等父親拜相之後再說吧！現在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長孫榮的事情你催一下，盡快讓他迴長安來。我這裏還有一個長史的位置留給他。”當著大舅哥的麵兒，李二終於沒好意思說當晚辦事兒。
＊＊＊＊＊＊＊＊＊＊＊＊＊＊＊＊＊＊＊＊＊＊＊＊＊＊＊＊＊＊＊＊＊＊＊＊＊＊＊＊＊＊＊＊＊＊＊＊＊＊＊＊＊＊＊＊＊＊＊＊＊＊＊＊＊＊＊＊＊＊＊＊＊＊＊＊＊＊＊＊＊＊＊＊＊＊＊＊＊＊＊＊＊＊＊＊＊＊＊＊＊＊＊＊＊＊＊＊＊＊＊＊＊＊＊＊＊＊＊＊＊＊＊＊
夜路走多了終於遇上了鬼，雲浩派去查看長孫榮有沒有暗害那對小兄妹的護衛，居然被人打傷。而且傷的頗種，若不是這家夥也是沙場百戰餘生下來的，在關鍵時刻避開要害，很可能就迴不來了。
肋下傷口好像小孩兒的嘴一樣張著，肋骨斷了三根。肩胛骨似乎也有骨裂的痕跡，小腿髕骨也骨折了。雲浩認為，這家夥能夠迴來簡直就是奇跡。
“那大漢身手了得，不過似乎在病中。他的棍子隻是掃了小人一下，小人就變成這副樣子。”護衛說話時直吸氣，臉色蠟黃好像隨時都會掛掉。
“你的骨頭斷了，骨髓沒有流有血肉裏麵。你會發幾天燒，然後會慢慢恢複。不過這一身武藝能剩幾成，那就很難說。如果在國公府混不下去，那就來雲家。”雲浩沒說，如果血肉流進血肉裏麵。又或者是折斷的肋骨刺破了哪個髒器，他最多活不過三天。既然是自己派他出去的，那這後果就隻能由他來擔負。給人一口安生飯吃，是起碼的要求。
“多謝雲校尉！”護衛似乎很高興，連帶精神也好了許多。雲家巨富，家裏人待遇豐厚這是晉陽城有名的。即便是國公府的護衛，對雲家也很是向往。
雲浩拍了拍護衛，讓他好好養傷。便跟著漁老走出去！
“我對那個人很好奇！”雲浩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漢子身上創傷有七八處，都是在胸口位置。一看就是戰場上的悍將，這種人居然被人掃了一棍子就這副德行。可見對方之兇悍！一個病人都這麽兇悍，那他好生生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悍勇。”漁老雙手揣在兜裏。他很喜歡雲浩在衣服上縫兩個兜，冬日裏將手插在兜裏，遠比攏在袖子裏要暖和的多，也方便的多。
“他傷了我的護衛，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家夥一定會帶著孩子們跑路，他有病又帶著一群小孩子。今天晚上很冷，你說他們會不會被凍死？”
“會，一定會。你想讓我派人去？”漁老唿出一口白氣，看著冬日裏晴朗的夜空道。
“當然是你的人去比較方便，我想這樣一個厲害的家夥。應該不是無名之輩，他打傷了李家護衛。萬一真是讓李家護衛去抓，我怕這些殺才起了殺心。一個拒捕的由頭，咱們就隻能看見一具屍體。”雲浩明白，李家這些護衛大多從小一起長大。長大了一起砍人，彼此之間的感情很好。如果真要讓李家的護衛去抓，他們帶迴來的肯定會是一具屍體。又或者是一顆人頭！
“好吧！那就我派人去，我也很好奇。對手到底是怎樣的一條漢子！”漁老揣著手離開了一會兒，便又揣著手迴來。十幾名墨家弟子便騎著馬出了門，雲浩看到這些家夥帶了好幾張漁網。不由得放下心來，讓聰明人辦事就是省心。
跟漁老下了半宿的棋，人就被帶了迴來。大大小小的七口人，當然雲浩最關心的就是那蠟黃臉的大漢。這個人身高八尺開外，雙臂比雲浩的大腿都粗。可能是因為太瘦的原因，他的顴骨特別突出，眼睛也顯得特別的大。
一看這家夥的境遇就不怎麽好，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著補丁。旁邊的幾個小家夥，更是一臉的菜色。好幾個身上隻有一件麻衣，看見雲浩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渾身直打哆嗦。
“大人饒命啊！我伯伯不知道那是您派來的護衛，他還以為是長孫家要來殺我們的。所以……所以誤傷了，求大人開恩！”今天在長孫榮家門口看到的那個少年郎，看到是雲浩立刻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一般的求情。
雲浩不太喜歡這孩子，不為別的，這孩子太喜歡下跪。雲浩始終認為，人膝蓋打彎的功能是走路必需的，下跪這種理解一般都會留給父母祖先。遇到皇帝一類的強力人物，屬於人力不可抗拒因素。其他人，完全不在跪拜之列。
“起來，不要求他。”漁網裏麵那虛弱的大漢沉聲道。自從被抬進屋子裏麵，這家夥眼睛一直嘰裏咕嚕的亂轉。尤其是看雲浩，上上下下打量一個遍，根本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
“大伯……！這位大人是好人，今天就是他幫著咱們要迴來錢。我和小妹，這才有錢買吃食還有給您買藥。”
“我說起來！”那大漢雖然病歪歪的，一聲斷喝仍舊好似炸雷一般。
“你們起來吧，出去吃點兒東西。來人，帶他們出去。”雲浩一抬手，就有人帶著六個孩子走了出去。
“說說吧，你是誰。我總感覺你不是一般人！”那大漢渾身包裹著漁網，雲浩並不怕他暴起傷人。
“你又是誰？”
“我叫雲浩，家在晉陽府。以前在唐國公府裏是醫官，現在……現在也是醫官。怎麽樣？夠坦誠吧！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雲浩玩味的看著這大漢，當眼光落到他那杆烏金齊眉棍的時候。腦子裏忽然閃現出一個名字，難道說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