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如假!如可分身飾演自己,會將心中的溫柔獻出給你唯有的知己……”


    手機鈴聲響了,左軒懶洋洋地接起電話,發現是媽媽的主治醫生周教授的電話:“喂!周教授,您好!”


    “左先生!您是今天約了給你媽媽手術的吧……”


    “是!是!是!實在不好意思,我馬上趕過來。”


    “您聽我把話講完,不用動手術了,就在剛剛,您母親心髒停止了跳動。喂?喂?左先生!您還在嗎?您還在嗎?左先生……”


    如晴天霹靂,左軒手機掉落在了地上。


    “媽媽——”他哀嚎慟哭。


    ……


    “媽媽!媽媽……”左軒又從那一個噩夢中驚醒,感覺心有餘悸。他淚流如注,腦袋如同千萬隻螞蟻撕咬一般,疼痛萬分。


    他終於想起來了,那天早上他得知這個噩耗後,驅車到天馬上找尋定王台的蛛絲馬跡,誤進了一座山洞,那山洞狹小綿長,洞內陰暗潮濕,時不時還有陣陣陰風從耳邊掠過。


    待左軒正要原路折返時,卻聽到了“嘩啦啦”的流水聲,他循著流水聲音的方向走了大半個小時,總算是走出了山洞,洞外卻是另一翻開闊的境地。


    隻見前方高山密林,筆直的懸崖環繞著一灣清澈的潭水,一股激流自崖壁噴入潭中,四周是茵茵的草地,一片芙蓉花樹正綻放著羞澀的紅萼。樹底下,各種野草野花芬芳撲鼻,十分茂盛,令人心曠神怡。


    左軒瞬間被這眼前的美景迷戀住了,經不住誘惑伸手想去摘一朵,畢竟這醉芙蓉是芙蓉中的珍貴品種,平時是很少見的。


    可是左軒的手剛觸碰到那仙子般的花蕊,一道白光一閃而過,他瞬間就失去了知覺,醒來就是躺在啞巴牛蠻的破茅屋裏了。


    “左公子!左公子!”木依雲在門外唿喚。


    左軒拭去淚珠,穿好衣服,打開了門,卻聽到外麵異常喧鬧。


    “左公子,青蒿素已經派完了,可是有些沒有領到藥的鄉親還是不願離開!”


    原來大清早那些得到消息的百姓就來到翠竹居排起了長隊等待“臥龍先生”慷慨派藥。劉紫菁和木依雲便將那一罐子湯藥派送完畢,她們見左軒昨晚太過勞累,沒有叫醒他。誰知道派完藥,那部分沒領到藥的鄉親還是不肯走,二人又沒有法子應對,隻能來叫喚左軒了。


    左軒隨木依雲來到前院,見那兒跪著約摸二三十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一看就讓人心生同情之心的災民,一遍磕著頭,一遍叫喚著:“求求臥龍先生!求求臥龍先生!”


    “諸位!都請迴吧,今日湯藥派送完了。承蒙諸位相信左某,左某定也不會辜負於大家,明天臨湘城中還會有藥派送,保準大家一個都不會落下。今天就都請迴吧。”


    見左軒言辭誠懇,之前所承諾的派藥之事也確實兌現,說明天派藥一個都不落下也必定不會有假。因此,那些人雖有遺憾,也都陸陸續續地散去了。


    “左公子!紫菁雖然敬佩公子濟世救人的善舉。隻是這臨湘城染瘧疾的災民成千上萬,公子一人隻怕心有餘而力不足罷。公子如今誇下這海口,若是未能兌現,就不怕被人詬病?”


    “劉姑娘,你放心。這點小事用不著咱們出麵了,隻怕是到時候咱們想派藥都沒機會了呢!”


    “公子此話怎講?”


    “劉姑娘怕是沒接觸過這官場,不知道裏麵的道道。當官的最在乎的是什麽,是自己的前程。而決定前程最好的東西是什麽,是政績。那眼下這臨湘城最佳的政績會出在哪兒呢?”


    “你是說臨湘國相會攬這救治瘧疾的政績?”


    “劉姑娘果然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講話就是輕鬆,一點就破。自古當官的從來都是出了事躲在最後麵,邀功的事卻是衝在最前麵滴。”


    “偏生你將我大漢百官都看得如此齷齪。我大漢立國三百餘年,忠良比比皆是,遠有蕭規曹隨,興漢室之基業,有驃騎將軍封狼居胥,威震四夷;近有雲台閣二十八將,南征北戰,中興漢室。哪有你說得這般毫無節氣。”


    “正所謂虎嘯而穀風至兮龍舉而景雲往,有神龍猛虎般的君主出現,自然會有賢臣良將追隨。隻是這天下百官怕是憂國著少,憂己著多。所以能聽得到虎嘯龍吟的穀風景雲怕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啊。”


    “左公子,紫菁姑娘,兩位還是用完早膳再論這家國大事罷!”談論之間,木依雲已經將早膳端上了桌。


    傍晚時分,通到翠竹居的青石小徑出現了一隊官差,抬著兩頂轎子和三個大箱子。


    前麵探路的小廝先是跑到茅廬下了拜帖:“臨湘侯國國相田貞敬拜茅山道派濟世神醫臥龍先生。”


    “呦嗬!這田國相貌似比想象中的要猴急啊。”左軒對身邊的兩位女子微微一笑,就出門迎客了。


    左軒哪裏知道,因為這瘧疾的事,這田貞差點都要被臨湘候免了職,如今城中流傳著翠竹居有治瘧疾良藥的事,他當然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一樣,哪會怠慢半分。


    “哎呀,國相兄,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啊,您親自駕臨寒舍,真是讓蓬蓽熠熠生輝啊。”左軒抱拳朝外麵停下的轎子說道。


    那轎中的人暗自納悶,此人稱唿不倫不類,哪有茅山道士的仙骨。我與此人素未謀麵,此人卻像是迎接老友一般,真是愣地不循常理啊。


    隻見轎中走出一個胖乎乎,像個彌勒佛一樣,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朝左軒迴禮道:“久聞茅山道派仙術高深,今臥龍先生屈尊臨湘,拯救我臨湘黎民於水火,貞代為謝過。此前貞未盡地主之誼,還與貴舍有些小小誤會,望見諒。”


    “國相兄客氣了!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麵,在下觀國相兄器宇軒昂,玉樹臨風,當真是人中龍鳳啊。”


    “哦?田某久居卑濕粗野之地,亦未有建功於朝廷社稷之舉,也能聞於先生尊耳?”


    “國相兄此言差矣!國相兄在這臨湘的一畝三分地那可是幹得風生水起,風風火火,風掣雷行,風舉雲飛啊。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傳頌之,國相兄的賢名其實早已傳遍我大漢神州大地。我對國相兄的敬仰之情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左軒這一大通馬屁說出來,劉紫菁和木依雲差點笑出了聲。


    “承蒙先生如此謬讚,貞慚愧不已。此前貞聽信讒言,請了貴舍許老先生至鄙府做客,又得罪於貴舍木姑娘,實在愧對先生的抬愛。今貞特以轎攆送迴許老先生,又略備薄禮負荊請罪,還望先生諒解。”說完一揮手,兩個小廝自後麵轎子裏迎出了白發蒼蒼的啞巴許爺爺。


    “爺爺——”木依雲衝過去,一把抱緊爺爺,兩雙淚流如注的眼睛相對而視。


    “國相兄能夠撥亂反正,明斷冤獄,真是老百姓大大滴青天大老爺。又能夠敏而好動,不恥下訪,如此高風亮節,實在是臨湘百姓之福,朝廷社稷之福啊。在下對國相兄的敬仰之情怕是又要在那江河之上再增加幾分了。哎呀,光顧著說話,還沒請國相兄到屋裏喝口茶呢。”


    左軒說完,將田貞迎進了茅廬,其他隨從則是在外麵候著。


    那木依雲顧不上和爺爺重逢的歡喜,趕緊跑去準備好茶水端到了客廳。


    “其實貞此次拜謁貴舍除了負荊請罪之外,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先生成全”。


    “國相兄但說無妨,但凡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任憑驅使。”


    “先生如此豪爽,貞幸甚,臨湘百姓幸甚。貞冒昧懇請先生廣施仙術,救治全城染病之百姓。”


    “國相兄客氣了,能夠為國相兄分憂,為臨湘百姓解決病痛之苦,實在是在下的榮幸,在下自然當竭盡全力,義不容辭。在下已經告知了全城百姓,明日開始在城中廣施治病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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