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外,賈詡隻帶了一個小廝,騎馬飄然而來。


    關上守軍看到關外兩人一馬到來,立時高度警惕了起來。先前馬玩單槍匹馬前來要獻長安,結果長安沒到手,曹操惱羞成怒,全軍上下被罵了個遍。現在是人人鶴唳風聲,唯恐又惹來禍事。


    “朱崖王麾下賈詡,特來求見丞相。”賈詡來到關下,朗聲道明來意。


    聽到是朱崖王麾下前來,關上守軍頓時一片慌亂,趕緊派人前去通傳。連丞相都怵朱崖王,哪裏還敢怠慢。


    很快關門大開,荀攸率人匆匆出了潼關,遠遠向賈詡拱手道:“久聞先生大名,未曾遠迎,還請見諒。”


    “先生莫非是潁川荀攸荀公達?”賈詡下馬,驚喜的拱手還禮。


    “不敢不敢,某正是荀攸。”荀攸連道不敢,承認了下來。


    “某在朱崖與令叔閑談,常聞其侄素有才名,算無遺策。某猶且不信,今日得見先生,果人中之龍,實乃三生有幸。”賈詡一臉欽佩的笑道。


    “某之才學,不及吾叔萬一,愧不敢當。丞相等候多時,先生請。”荀攸滿臉慚愧,趕緊轉移話題。談判最忌被對方帶節奏。這老貨一瞅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輩,趕緊跳出對方節奏才是王道。


    賈詡也不在意,一路與荀攸笑談而去。等來到帥府,曹操早已排下文武兩班,擺足了場麵等候。


    “外臣賈詡,見過丞相。”賈詡目光掃過兩側文武,一開口便引得包括曹操在內的所有人氣炸了。


    單一個外臣自稱,就把曹操給劃為了割據為王的漢室叛逆。為啥?朱崖王陸遙被獻帝引以為兄,當然算是漢室正統。相反,曹操可不就是漢室叛逆了麽。


    隻可惜曹操等人卻苦於有口難辯。自打獻帝被劉備打包帶走,曹操就失去了最大王牌。然而所幸官渡一戰滅掉了袁紹,繼而又乘勝追擊統一北方,聲望不但沒減,反倒還略有提升。


    開場一個下馬威,立刻讓曹操高度警惕了起來。


    “先生此來,所為何事?”曹操畢竟是梟雄,輕描淡寫強行轉移話題,避開了這個敏感問題。


    “敢問丞相是否有意奪迴長安?”賈詡淡淡一笑,渾然無視兩側文武要殺人的眼神。


    “王爺若是想要長安,隻管拿去。不如就以潼關為限,如何?”曹**朗大笑,順手將球踢了迴去。


    他實在舍不得西涼諾大地盤,卻也不想因為這麽塊略顯荒夷的地盤與陸遙為敵。逐鹿天下,重要的還是中原以及南方等富庶之地。


    “如此甚好。”賈詡適時流露出你很識相,我看好你喲的表情。


    隻一個表情,立刻讓文武兩班炸了。


    “若非丞相念及舊情,區區長安,覆手可破。”曹洪第一個跳出來,憤然喝罵。


    “丞相坐擁潼關天塹,進可攻,退可守,區區長安,已入丞相彀中,要取便取,何須看王爺臉色。”劉曄冷笑,各種冷嘲熱諷。


    曹操也沒阻止,冷眼旁觀賈詡的神色,同時心裏有些不爽。文武群臣各種義憤填膺,但是卻都是說什麽丞相念舊情,所以才退守潼關不出。


    天了嚕,敢不敢說老子才不是怕了朱崖王?


    賈詡卻讓他很失望。麵對文武眾臣群起攻之,神情非但沒變,反倒有種心曠神怡,老子正在爽的感覺。


    曹操看不下去,咳嗽了兩聲,這才將眾文武給壓了下去。再爭辯下去,丟臉的還是自己。


    “丞相已有成算,倒是某厚顏了。也罷,來日沙場相見分個高下便是,告辭。”賈詡拱手,轉身就走。


    “先生留步。”曹操一見,急得不行,連忙出聲阻攔。


    要是想打,還需要等到以後麽?那天晚上不就直接撕破臉皮開幹了麽。天時地利人和,老子占了倆,勝算大大的有。


    “丞相還有何指教?”賈詡迴過身來,撚須含笑。


    “這個……”


    曹操遲疑了下,要說對西涼沒點心思,那是在自欺欺人,當初就不會誆殺馬騰父子,思忖再三,決定戳破那層窗戶紙,試探下陸遙的底線:“王爺遠在朱崖,與世無爭,為何要助馬超?”


    “我家主公納馬騰之女馬氏為夫人,馬家有難,自會相助。”賈詡一副你還不曉得嗎的表情看著曹操。


    曹操:“……”


    虧了,當初怎麽就舍不得一個女兒呢。


    “大丈夫何患無妻。試想王爺雄才偉略,名震天下。區區一馬氏,王爺怎會大動幹戈,不遠萬裏相助馬兒。”曹操一副老子讀書少,你不要騙我的表情。


    “我家主公寵愛馬夫人,有求必應。馬家有難,為何幫不得?”賈詡反問,一副咱家主公就是愛美人不愛江山,你敢咋地的表情。


    曹操:“……”


    “王爺既好美人,某贈美人千名,憑君挑選,可好?”曹操長笑,虎軀一震,土豪氣息恐怖如斯。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合情合理。但是咱不怕,就是質量比不過,論數量,吊打西涼那片蠻夷之地完全木有問題。環肥燕瘦各種款式,應有盡有,還怕比不過域外風情?


    “丞相果有此意?”賈詡遲疑了下。


    曹操暗爽。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別說一千美人,就算是一萬,十萬美人換得西涼,那也是噱翻了。


    “先生若是不信,大可盤桓數日。”曹操一身滿滿的土豪風,豪爽得很。


    “既如此,某倒有一個提議。”賈詡撚須含笑。


    “但說無妨。”曹操豪氣得不行。


    “朱崖荒夷,眾夫人喜好中原富庶。我家主公為搏美人一笑,欲將朱崖營造成中原模樣。丞相既有此心,若是肯以一千萬戶換取西涼,想必主公定會承情。”賈詡笑得很奸猾。


    曹操:“……”


    你為毛不去搶?


    古代一戶不是現代三口人就成一戶。往多裏說,比如像潁川荀家這樣的大家族,一戶人口可達上千人。往少裏說,一戶隻有五六口人,那叫貧民,破落戶。


    一千萬戶。


    以賈詡的脾氣,不弄個億把兩億人還真不好意思自稱毒士。


    “五百萬戶。”曹操隻猶豫了片刻,當場攔腰砍掉一半。


    “九百萬戶,否則我家主公寧可助馬超一臂之力,以博馬夫人一笑。”賈詡笑眯眯的還價。


    “八百萬戶,合計一億人口。”


    “好,就依丞相,八百萬戶,丁口一億。”


    “無恥,八百萬戶,人口一億五千萬。”


    賈詡達成心理預期,笑眯眯的道:“就依丞相,我方水師不日便來。還請丞相盡快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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