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曆經半月有餘,從黃河入海口進入黃河,然後沿河一路西進。內河平穩,沒有什麽風浪,船隊行進得波瀾不驚,曆經十餘日進入渭水,最終抵達長安。


    上了渡口,陸遙翻身上馬,交待甘寧率水師駐守渡口,率軍準備趕赴長安。若是趕得及,還能協助馬超攻下長安。


    大軍即將開拔之際,這時十餘騎忽然從遠處奔來。到得近前,陸遙看得清楚。馬超一馬當先,一勒馬韁。駿馬立時人立而起,穩穩的停下。


    “見過王爺。”馬超矯健翻身下馬,大步走到陸遙馬前一抱拳。


    陸遙目光一掃。


    馬超的心情顯然極好,臉上紅光滿麵,一身金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端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讓陸遙暗暗咂舌。


    一呂二馬三典韋,四關五趙六張飛。


    三國時期第一名將非呂布莫屬,馬超排名第二。以前看著就是半大小子,他也隻當馬超也就這樣,沒曾想多年不見,長大的馬超竟然如同換了個人。


    “大哥。”馬岱從後麵奔來。


    “長安已被某拿下,殺父之仇指日可待。”馬超左手扶劍,眸中閃現濃濃的恨意。


    “如此好極,令明此番也隨同來了。”馬岱說著,迴頭衝著後麵招唿道:“令明,還不快來拜見兄長。”


    “令明何在?多年不見,想煞我也。”馬超一聽大喜,連忙往後麵看去。


    很快龐德便走進了視線,馬超喜上眉梢,大步走到龐德麵前,熱情的在其胸口捶了一拳:“好小子,果不墮我西涼馬家威名。”


    “見過大公子。”龐德沉聲抱拳行禮,不卑不亢。


    馬超爽朗一笑,用力拍了拍龐德的肩膀,這才轉向陸遙,抱拳請道:“王爺,隨某入長安歇息,若非等王爺,某早已殺入潼關,取那曹賊首級。”


    陸遙笑了笑,拱拱手,兩腿輕輕一夾,踏雪烏騅不滿打個噴鼻,走在了前頭。


    馬超隨即翻身上馬,與馬岱並肩策馬走在了前麵帶路,一副主人模樣。兄弟倆在前麵談笑風生,眉飛色舞,顯然開心得很。


    陸遙搖搖頭。


    馬超顯然沒有看破局勢。長安既然已經攻下,證明曹操割須棄袍一事成了現實。如此輝煌的戰績,讓馬超有點得意忘形。可以預見,如果自己不出手,兵敗潼關不可避免。


    “主公。”趙雲策馬加快了幾步,來到陸遙身後不忿的低聲說道。


    陸遙微微搖頭,抬手打斷了趙雲的話。他可以理解馬超為何變得驕傲。曹操雄霸北方,不可一世。馬超以區區涼州一地打得曹操割須棄袍,可謂奇跡一般。要不是許褚拚死相救,搞不好曆史還真會改變。


    不過也無所謂。


    馬超變得驕傲,無視他也無妨。橫豎他這次來隻是想看看還能不能提前布局。能不能賺到好處還是其次,權當練兵也不錯。畢竟擴軍這麽久以來,新招募的新兵除了打打山賊流寇,沒什麽機會與正規軍隊交手。缺少沙場洗禮,戰力還沒達到巔峰。


    趙雲見狀隻得作罷。


    不僅是他,黃忠等其餘眾將也麵露不忿。


    馬超一來倒是還算有禮,但是隨後大咧咧和兄弟談笑風生,視陸遙如無物,哪還有點請求協助的模樣。現在更是以主人自居,視陸遙如隨從。大家哪還忍得住。


    奈何陸遙表示不計較,眾將也隻能忍了下來。


    大軍很快抵達長安城門。一人候在城門,見馬超兄弟倆過來,立時朗聲大笑,快步迎了上來:“孟起,王爺何在?”


    陸遙眼睛微眯,飛快一打量,心裏已經有數。這人文士打扮,一身便服,想來就是馬騰的結義兄弟韓遂。此前他倒是沒有機會一睹真容。


    “叔父,這便是王爺。”馬超不等坐騎停下,矯健的翻身下馬,爽朗大笑為韓遂引見陸遙。


    “征西將軍韓遂見過王爺。”韓遂笑著拱手,態度還算溫和。


    “韓將軍不必客氣。”陸遙翻身下馬,給足了麵子。


    韓遂見陸遙如此給麵子,笑得更開心了,上前拉著陸遙就要與其攜手進城。這讓趙雲等眾將更是不忿。奈何陸遙沒有表示,眾將也隻能再次忍了下來。


    一行人沒有在城門久留,進了城門。長安身為西都,與洛陽規模相差不大,隻是冷清了許多。或許是剛剛經曆了戰火,百姓臉上猶可看到驚惶之色,尤其是看到大軍入城的時候,更是慌忙迴到屋裏。


    馬超表現得十分積極,半路便告退,引著趙雲等眾將率領大軍前去軍營安置。忙前忙後的,糧草輜重等等一應俱全。等安置好了軍隊,這才帶著趙雲等眾將前往皇宮赴宴。


    坦白的說韓遂很懂得人情世故,各種熱情,同時也沒給陸遙留下老子是主人的印象,反倒是像倆老朋友來到旅遊勝地,談笑風生。


    等到眾將隨馬超入席,酒宴在渺渺仙音,婀娜舞姿中開始。在馬超大咧咧的吆喝,韓遂在旁插科打諢之下,氣氛倒也熱鬧,一時間賓主盡歡。


    閑聊許久,陸遙便托辭旅途勞頓帶著眾將告辭。送走陸遙一行人,韓遂眼睛微眯,沉吟了起來。


    “今我等已占了長安,再得王爺相助,滅了曹賊指日可待。”馬超的興致依舊很高,說著就抓起酒樽灌了一杯。


    “可歎某遠在朱崖,不曾與兄長征戰沙場,倒是讓曹賊逃了。”馬岱搖頭,悻悻喝了杯悶酒。早知道曹操這麽弱雞,哪還有必要遠赴朱崖去求陸遙。想到這裏,他記起了龐德,精神立刻變得好轉。


    “倒也不是無用,此番令明歸來,我等如虎添翼,不日便可拿下潼關,直取洛陽。東西二都盡占,逐鹿中原也未嚐不可啊。”馬岱越說越興奮,眼中精光大盛,好似統一天下就在眼前。


    “令明?莫非就是昔日你等兄弟身旁的那小廝?”韓遂想了想,好奇的問道。


    “叔父可大錯特錯。令明自小悍勇,勇武不遜於某。若非當年父親執意要送給王爺為妾,令明又怎會去了朱崖。若得令明相助,此刻隻怕不在此地,已在洛陽宮內飲酒。”馬超說得神采飛揚。


    韓遂頓時喜上眉梢,扼腕道:“不想還有此等虎賁之士。既如此,何須王爺相助?”


    馬超搖搖頭,歎道:“絕不可小覷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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