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皇宮內燈火輝煌。


    獻帝小臉漲得通紅,親自命人撤去龍椅,就在大殿上擺下宴席,盛情款待劉備等一行人。宮內的舞姬在席間翩翩起舞,盡顯奢靡。


    一曲舞罷,獻帝小手一揮。舞姬們徐徐退去。劉備等人紛紛放下酒樽,目光齊齊聚焦在這個小皇帝臉上。


    “眾位愛卿,朕多謝了。”獻帝舉起酒樽,脆聲遙敬。


    當初隨曹操去了陳留,本以為可以重振漢室,結果沒想到卻才出董卓這個虎穴,又自個跳進了曹操這個狼窩裏頭。這麽些年來生活在曹操的陰影之下,可把他這個小皇帝給憋屈得要死。


    要權,沒有,有的隻是聽從曹操吩咐下幾道聖旨。


    要自由,更沒有,不過倒是比當初在董卓當權時好了不少,至少曹操心裏端得清,沒有過分壓榨他這個小皇帝。吃穿用度,一應如天子,甚至還將兩個女兒許配給了他為妃。


    如果拋開專權這一點,曹操的確是個能臣。短短幾年下來,居住地從陳留遷到了目前的許昌。再過得幾年,許昌已然發展成僅次於長安,洛陽兩座古都的都城。


    但是過得再優渥,還不是得呆在曹操的陰影下。


    “謝陛下。”劉備率先領頭,飲下了這一杯。


    “謝陛下。”趙雲等眾將紛紛飲盡。


    “此番朕脫離苦海,皇叔當屬首功。朕敬皇叔一杯。”獻帝又倒了杯,向劉備遙敬。


    劉備誠惶誠恐,起身離席來到中間,眼淚說來就來,哽咽道:“臣愧不敢當。”


    獻帝眼中異彩一閃即逝,這麽多年來,可算又遇上忠臣了。迴想當初在曹操手底下誠惶誠恐過日子,再看到劉備哽咽得不行的樣子,小皇帝龍顏大悅,斬釘截鐵的道:“皇叔救朕脫離苦海,救駕之功,朕永不敢忘。皇叔不是首功,何人才可居功?”


    劉備頓時一臉慚愧,抬頭撣去眼角淚花,嚎啕大哭起來:“想當日董賊亂國,臣隻恨力不能及,無法進京救駕。所幸朱崖王心懷大義,誅殺董賊。爾後曹賊挾天子以令諸侯,臣隻恨勢小力微,隻能終日鬱鬱。所幸天佑我大漢,朱崖王運籌帷幄,終得救出陛下。若論首功,朱崖王當之無愧。”


    獻帝遲疑了下,欣慰道:“不錯,此番朕能脫離苦海,皇兄當屬首功。自皇兄之下,皇叔功不可沒,當屬次功。”


    這迴劉備沒有拒絕,再次拜謝,飲盡了杯中酒,這才迴到席上落座。趁著落座之際,他偷眼掃了一眼趙雲等眾將。


    趙雲等眾將此刻正在為陸遙被獻帝推崇為首功之臣倍感振奮,各種揚眉吐氣,哪裏看得到劉備的小動作。


    劉備微微一笑,隨即沉默了下來。


    這時獻帝再次倒滿了酒樽,舉起來遙敬趙雲等眾將:“眾位愛卿皆國之棟梁,皇兄更是國士無雙。朕敬眾位愛卿。”


    “謝陛下。”趙雲等眾將紛紛起身,欣然與獻帝同飲。


    放下酒樽,獻帝臉上顯出遺憾之色,歎道:“可惜皇兄落入曹賊之手,朕恨不能當麵向皇兄道謝。”


    趙雲一抱拳,朗聲道:“迴陛下,主公已有定計,不日便可脫離曹操之手。”


    獻帝頓時一臉驚喜:“此話當真?”


    趙雲點頭道:“主公此前另有囑托,要末將等人助劉皇叔南下荊州,並擇機西進益州。奪取益州,陛下當可無慮矣。”


    獻帝聽完,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小臉漲得通紅。


    這樣再好不過了。他再也不想迴到董卓,曹操那個時期。好在還有忠心耿耿的皇叔,還有義兄,退一萬步講,即使恢複不了漢室江山,起碼也能割據一方,留存漢室正統。而他也能真真正正登上皇位。


    劉備此刻也是激動得不行。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陸遙雖然是個異人,但是的確沒有食言而肥。這份大禮讓他無法用言語表達。


    之前好不容易弄到了徐州這塊地盤,結果還沒捂熱乎就被陸遙輕而易舉的拱手讓給了曹操。真心的,他私底下心痛得不行。可一轉眼,大半青州又到手了。雖然比不上徐州,但好歹也是一塊地盤。結果陸遙開誠布公的說青州不能要,於是他又不得不帶上家當繼續流浪。而現在,曹操的老巢被他占了,可用膝蓋想想也知道保不住。正在暗地裏擔心又該上哪流浪的時候,真正的大禮卻悄然而至。


    自從董卓亂洛陽以來,為避戰禍,荊州便成了文化聚集地,各種大儒以訪友為名齊聚荊州。於是荊州的格調瞬間拔高了一截。


    論規模,荊州各城比不了洛陽,許昌這類都城,但是人才多呀,絲毫不遜於當初的洛陽。以獻帝為名從劉表手底下拿到荊州,那可比當初拿到徐州,青州更有價值。


    這還隻是其一。


    其次,按照陸遙的計劃,拿到荊州隻是開始,最終目的就是益州。蜀地難行,天然有著有異屏障。更適合的就是益州牧劉璋可也是漢室。有獻帝在手,占下益州易如反掌。


    坐擁益州,荊州兩地,南,可擋江東孫堅。北,可抗勢力如日中天的曹操。至於袁紹這個失敗者,現在大家不要理他。


    劉備越想越是激動。但是他也知道越是這個時候,就得越隱忍下來。無論是占荊州,還是西進益州,陸遙的這票人馬都是重中之重。


    畢竟大家雖然都是漢室宗親,但終究已經到了亂世,沒有硬實力,隻靠獻帝這點軟實力根本沒法達成目的。


    亂世當中,實力為尊。


    於是劉備當起了啞巴,坐看獻帝對趙雲等眾將大讚特讚,許下各種封賞,同時暗中觀察趙雲等人的表情。令他遺憾的是即使獻帝當眾許下各種封賞,趙雲等人臉上神情也沒多少變化,隻是公式化的謝恩了事。


    “沒曾想眾多大將對王爺如此忠誠。”劉備暗暗羨慕嫉妒恨。他手底下固然有關羽,張飛兩員忠心耿耿的大將,奈何人家的質量也不差。數量更是吊打。


    獻帝試探性的招攬趙雲等眾將無果,隻得作罷。一時間宴席上其樂融融,君臣盡歡。


    散席之後,劉備微醺,正要和關羽,張飛二人迴去休息,這時趙雲找上了門來。


    “主公交托末將轉告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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