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淵那樣輕描淡寫的說出那種話來,楚苓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怎麽能這樣無恥?”

    “我無恥?”江淵笑了笑,“你既不和我複婚,也不讓我見孩子。你現在說我無恥?”

    楚苓忍不住的提高了音量:“我從沒說過不讓你見孩子!你是孩子的爸爸,想見孩子當然可以。”

    “是嗎?”江淵嘴角向上彎,扯出一個嘲諷的微笑,“可你是怎樣做的?你帶著孩子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來,我連自己的孩子都見不到……如果我沒找到你,你還會說這種話嗎?”

    楚苓沉默,在這件事上的確是自己理虧。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說道:“可是你要訂婚了。我聽很多人說,你的未婚妻懷孕了……這總是真的吧?”

    江淵一愣,但臉色很快又恢複如常,他笑了笑說:“我訂不訂婚,和孩子有什麽關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明天就有場相親吧?你能再婚,我為什麽就不能?”

    楚苓怔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上周的時候,公司行政部的一位同事的確說有合適的對象給她介紹,說是對方年紀三十五,離異無孩的高校副教授。

    楚苓當時還對同事心懷感激,因為對方好歹沒有介紹四五十的男人給自己。畢竟,和男方比起來,她是離異還帶著兩個孩子,年紀也不小。準確來說,她還算是高攀了。

    周五下班前同事和楚苓敲定了時間,兩人約好就在周日下午見麵。

    想起這一出,楚苓冷笑了一聲,說:“你知道的還挺多。”

    她的確一直都試圖組建一個有利於孩子成長的新家庭。糖糖還好,她擔心的是多多,家裏隻有她和徐阿姨兩個女人,就算陸淮經常過來看孩子,但他也不能代替父親的角色。她怕多多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以後會變得毫無男子氣概。

    兩人一齊沉默,過了很久,江淵才淡淡的開口了:“楚苓,我告訴你,沒有哪個男人會把別人的孩子當做自己親生的養。”

    說完這句話他便起身,離開之前還拋下一句:“你聽好了,我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認別人當爸爸。”

    ---

    晚上的時候外麵有人敲門,楚苓以為是陸淮又來了,沒好氣的拉開門,卻發現門外站的是小方,後麵還跟著葉涵。

    小方滿臉堆笑:“嫂子,我來看看多多和糖糖。”

    楚苓一時有些怔住,竟忘了請他們進來。

    “嫂子,現在是下班時間,”小方十分認真的發誓,“我保證,我是以個人名義來的。”

    葉涵站在外麵早就不耐煩了,衝著楚苓吹胡子瞪眼道:“楚苓你什麽意思啊?我人都找到這裏來了,你還打算不讓我進去是不是?”

    楚苓抿了抿嘴,退後一步,低聲道:“進來吧。”說著就彎下腰去給他們拿拖鞋。

    小方趕緊自己蹲下來拿拖鞋,嘴裏還說著“我來我來”。

    倒是葉涵,一進來就不輕不重的推了楚苓一把,語氣不善:“楚苓,你還真挺能耐的啊。”

    她話裏的諷刺楚苓全當沒聽見,隻是笑了笑說:“過獎過獎。”

    原本多多和糖糖正坐在客廳裏的墊子上看電視吃餅幹,這下聽見聲響,多多蹭蹭的就跑了過來,一看是兩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腦袋就失望的耷拉了下來。

    楚苓摸了摸多多的腦袋,說:“別看了,不是你的陸叔叔。”

    葉涵上一次見多多還是三年前,這下也忍不住鼻酸了,想到這一層也就更生楚苓的氣,她不冷不淡的說:“楚苓,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葉涵聲音裏有一絲哽咽,終於還是沒能將話說下去,隻是在多多麵前蹲下來,使勁揉了揉他的臉,問:“多多,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不知道。”多多看著麵前的這個漂亮姐姐,又看了一眼媽媽,發現媽媽沒有阻止的意思,於是也就任由這個漂亮姐姐捏自己的臉蛋。

    “我是姑姑。”葉涵摸了摸他的腦袋,“姑姑上次見到多多的時候,多多隻有這麽大。”

    說著她就伸手比劃了一下長度,多多吃驚的“哇”了一聲,然後跟著比劃了一下,喃喃道:“隻有、隻有這麽一點大啊?”

    葉涵原本還眼眶發酸,可聽到多多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過了幾秒,她才忍著笑一臉嚴肅的迴答多多:“對,就這麽一點大。”

    “……糖糖也這麽一點大嗎?”多多又比劃了一下。

    說到糖糖,葉涵抬頭去看坐在客廳墊子上的糖糖,楚苓在一邊解釋道:“糖糖有點怕羞。”

    說著她就將糖糖抱過來,然後將小姑娘轉向葉涵和小方,說:“糖糖,這是姑姑,這是小方叔叔。”

    糖糖抬起小胖爪捂住臉,在媽媽懷裏扭啊扭的,跟扭麻花似的,最後屁股一撅,將腦袋埋在媽媽的肩窩處。

    楚苓有些好笑

    的拍了拍女兒的背,說:“糖糖乖,來叫人。”

    多多在一邊看著妹妹嘻嘻笑了起來,然後決定給妹妹做榜樣,乖乖的先叫了人。

    看到哥哥叫了人,糖糖還是不安的在媽媽懷裏扭了扭,然後小聲的叫了句“姑姑好”,過了幾秒,又叫了聲“叔叔好”。

    小方樂壞了,問糖糖:“糖糖要不要小方叔叔抱?”

    小方今年雖然已經二十七八歲了,但他生來就一張娃娃臉,再加上皮膚白,第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十分討老人孩子的喜歡。所以被問到要不要他抱時,糖糖乖乖的點了點頭。

    楚苓把懷裏的糖糖交給小方,然後又說:“你也別老抱著她,都把她給慣壞了。”說這話時楚苓好像已經全然忘了剛才抱著糖糖的是誰。

    小方帶著多多和糖糖到一邊去玩,楚苓和葉涵在沙發邊上坐下,徐阿姨已經泡了茶洗了水果端過來,楚苓問一邊的小方:“小方,過來吃點水果吧。”

    他和多多糖糖玩得正樂,抽空迴頭道:“不用不用,嫂子你不用管我。”

    葉涵看了一眼多多和糖糖,喝了一口茶,然後才低聲問楚苓:“江淵什麽時候走的?”

    提起那人,楚苓有一絲的不自在,緩了緩她才答道:“中午走的。”

    “……他和你說什麽了?”葉涵又問。

    和那人有關的事楚苓都不願多提,她低頭擺弄著裙子上的裝飾,過了好幾秒才淡淡道:“我和他之間,還能說什麽。”

    在來之前,葉涵是堅定的站在自己表哥這一邊的,原因無他,單從楚苓在江淵重傷的時候將兩個孩子帶走這件事來說,她也毫不猶豫的支持哥哥。可等到真的見到了楚苓,她又開始搖擺了。

    至少現在的楚苓比從前看上去要快樂許多。

    可想想江淵那個樣子,她又有些不忍心,斟酌片刻,還是勸道:“你就真沒想過複婚的事?你為多多和糖糖想想……”

    說完葉涵自己便覺得不妥,又馬上補充道:“他是我哥,你可能覺得我向著他……從前的事是他犯渾,我看著都覺得氣不過。但這幾年,他可要收斂多了。”

    楚苓聽見這話,有些想笑,想問葉涵那陳瑋瑋和他是什麽關係,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兩個人之間原本就不再有可能,唯一的牽絆不過是孩子,再問這些,倒要讓葉涵誤以為她舊情難忘了。

    看

    到楚苓一聲不吭的模樣,葉涵心裏也有些拿不準,她想了想,又試著勸了一句:“他以前是犯過錯,可你們認識多少年了?有十多年了吧,如果還有可能,就試試吧。”

    楚苓聽到葉涵這話,愣了幾秒,然後自己先笑了出來。

    葉涵被她的笑搞得有些莫名,還沒等她發問,楚苓就已經先開口了:“葉涵,你知道嗎,其實我曾經原諒過他一次。”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道:“是我剛提離婚的時候。一開始,他的態度很強硬,不答應離婚……可是後來,他來哄我,伏低做小的樣子。我動搖了,我那時還想,他在外麵亂來,其實我還是要負一半責任的……如果當初不是我逞強,瞞著餘琅琅的事沒說,可能我和他走不到這一步。那個時候我就想,是我先走錯了第一步,才會有後來的那麽多事。我想,那我就低個頭,又能怎樣呢?”

    葉涵沒有說話,全神貫注的聽著,楚苓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可是後來,江淵居然想要我認下那個孩子,我這才知道,原來他那樣伏低做小,隻不過是想要我忍下這樁事……那個女人的名字我都不記得了,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居然想要我認下他和別的女人的孩子。”

    即使已經時過境遷,可說起這件事來,楚苓仍能迴想起當日憤怒又羞恥的心境。憤怒是因為江淵說的那些話,羞恥是因為之前心中居然有過複合的念頭。

    葉涵忍不住勸道:“他那樣說,不過是以為你不能再生,所以才——”

    說到一半,連葉涵自己都說不下去了:這算是什麽理由?

    果然,楚苓笑了笑,說:“這是理由,但不是借口。”

    如她所說,江淵從沒尊重過她,從前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

    葉涵也是女人,自然能夠理解楚苓的心境,此時心下已暗暗後悔,江淵自己都還沒發話呢,她好好的幹嘛要來當這個說客?

    沉默了半天葉涵又轉移話題道:“對了,媛媛生了個男孩子,你知道嗎?”

    媛媛是葉乾信的妻子,楚苓去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三年前她離開的時候媛媛就懷了孕,此刻聽見她生了孩子,楚苓倒是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才問:“男孩呀,那也快三歲了吧?”

    說起小侄子,葉涵就忍不住笑道:“兩歲半,可搗蛋了。”

    葉涵又坐了一會兒,八點多的時候還是先告辭了,小方也忙不迭的和多多糖糖告別,又和楚苓說:

    “嫂子,我下迴再來啊。”

    楚苓笑起來,說:“行啊,下迴來家裏吃飯。”

    出了楚苓家,等電梯的當口,葉涵問身邊的小方:“聽八卦聽得挺爽的吧?”

    小方摸了摸鼻子笑道:“哪有啊!不過就是當事人的一些心路曆程嘛,又沒有新料!”

    “得了吧你!”葉涵斜睨了他一眼,“小心下次孩子見到你就撲上來,然後把江淵晾在一邊……嘿,男人的妒火啊!到時候就夠你受的了。”

    想到那個場景,以及江淵可能做出的反應,小方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電梯已經上來了,“叮”的一聲門打開,兩個人一齊走進去。

    站定後小方又有些納悶的問:“哎,你說老板他是想幹嘛?還搶撫養權呢,我覺得他大概就是在放狠話。”

    葉涵嗤的一聲笑了,都懶得反駁他的觀點,隻懶懶的說了一句:“他才不是在放狠話呢。”

    見她說的這麽肯定,小方倒是來了興趣,一臉好奇的問:“怎麽說?你怎麽知道他不是在放狠話?”

    “一千零一夜看過沒?”葉涵笑了笑問他,“記不記得那個瓶子裏的魔鬼?”

    小方還在發愣,抓耳撓腮的想瓶子裏的魔鬼是哪個故事,那邊葉涵就接著說了下去:“出軌這種事,男人的愧疚期挺短的,也就在七天到半個月之間吧。過了這段愧疚期,要是再不斷提這種事,一般會招來他們的反感甚至厭惡。”說到這裏,葉涵突然看向小方,問他:“我說的對吧?”

    小方被她看得全身發麻,結結巴巴說:“我、我怎麽知道?我又沒出過軌!”

    簡直是開玩笑!他對女朋友數年如一日的忠誠好不好!

    葉涵笑了笑,又繼續說下去:“在江淵心裏,老婆帶著孩子出走三年,當然比他的那些荒唐事嚴重多了。”

    小方默默的在心裏對葉涵的這段分析點了個讚,然後又想,其實還不止這樣呢,老婆跑了三年,麵子裏子全丟了,是個男人都得崩潰。

    “現在他的做法挺正常的,”葉涵想了想說道,“反正楚苓現在不會和他複婚,要什麽都不做,老婆和孩子就真跑了。如果搶撫養權呢,再不濟也有孩子呢,運氣好的話老婆也一塊帶迴家了。”

    小方抿了抿嘴,一想還的確是這麽個理,自己老板也就是這種個性,隻知道強攻,不懂智取。

    “不過啊——”電梯降到一樓,

    兩人一先一後步出電梯,葉涵突然扭過頭來,“我說,你們這些男人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為什麽三年了還一點長進都沒有?”

    “哎!”小方躺槍,覺得不服氣,“不長進的又不是我!”

    ---

    楚苓最終還是推了那場相親,她害怕的是,如果到時候真的要爭撫養權,那她是否有再婚的意願可能會影響法官的判決。

    周一早上去上班,相熟的同事看見她一臉倦容,再加上明顯的黑眼圈,忍不住打趣道:“昨晚約會去了?”

    楚苓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昨晚睡前喝多了咖啡,失眠。”

    她在這家基金公司已經工作了兩年,說起來這份工作還是葉昭言介紹的。之前眾人以為她不過是個背景深厚的空降兵,後來業績倒越做越不錯,現在手裏已經有了兩支基金。

    楚苓對這份工作大體上還是滿意的,雖然要出差,但是和從前的工作相比,能陪孩子的時間已經多了很多。

    到了下班時間,她將今天的資料整理匯總,又看完了白天的幾篇研究報告,等她收拾東西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

    他們每天上班前都要將手機上繳,下了班才能將手機拿迴來。楚苓從保安那裏拿迴了手機,剛想往家裏打個電話,就看見老板王先生迎麵走過來。

    “王先生。”她和對方打招唿。

    王先生對她笑了笑,然後又問她:“最近工作怎麽樣?”

    楚苓也迴以一個微笑,說:“挺好的。”

    “今天早上開會的時候,我看你有些不在狀態。”王先生又笑道。

    楚苓還用之前的理由:“昨晚沒怎麽睡好。”

    王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帶孩子的確很辛苦。”

    楚苓頭一次在心裏納悶,老板怎麽這麽多話,但還是迴答道:“請了阿姨照顧,不算太辛苦。”

    兩人已經一齊走進了電梯,楚苓剛要按下負一樓,王先生已經說:“待會兒跟我一起走。”

    楚苓不解,轉頭看向王先生。

    王先生解釋道:“今晚有一個飯局,你和我一起去。”

    楚苓心下有些訝異,自己即不是做公關也不是做銷售的,有飯局也不該自己去,她剛想開口拒絕,那邊王先生已經補充道:“小趙請病假了,其他部門也抽不出人來。”

    “反正孩子有保姆照顧。”王先生繼續笑

    道,“小楚啊,你是做投資這塊的,應該最清楚,不管做哪一行,人脈還是最重要的。你來公司兩年了,還沒和我出去應酬過。別看你現在的業績好,但要長久保持還是很困難的。”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楚苓沒辦法再推辭,隻得說:“那要不您讓我迴家換一身衣服吧?”

    說完王先生的視線也移到了她身上,見她還穿著一身套裝,也忍不住笑了,然後點頭答應:“行,你先迴去,待會兒我讓司機去你家接你。”

    楚苓迴到家,讓徐阿姨帶著孩子先吃,自己馬上還要出去。

    說完她便進房間換衣服了,她挑出一件白色針織衫和灰色半身裙就換上了,換好衣服剛打開門就有一個小東西撞在她小腿上。

    她把多多拽起來,問:“寶貝怎麽了?”

    多多膩在她懷裏,眨巴著大眼睛問:“媽媽不在家陪多多嗎?”

    “媽媽要去工作啦。”楚苓親了多多一口,正好徐阿姨過來,於是她將多多放下來,說:“乖,跟徐阿姨去吃飯。”

    下了樓發現王先生的司機已經在那裏等了,她連忙坐進車裏,然後又和司機張師傅說了聲不好意思。

    一路上兩個人閑扯了幾句,等快到那家會所時,楚苓才問:“對了,張師傅,今天是誰的飯局啊?”

    “不清楚。”張師傅一邊開車一邊說,“不過應該是挺重要的人物,我前幾天就聽見王先生打電話約人家了。”

    “張師傅——”

    張師傅側過頭來看她一眼,問她怎麽了。

    “哦,沒什麽。”楚苓扯著嘴角笑了笑。

    她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可現在人已經上了車,總不能叫張師傅再把自己送迴去。她強行壓抑下心中的不安,隻暗暗祈禱自己的猜測不要成真。

    楚苓之前沒來過這家會所,並不知道這裏是會員製,在門口就被攔下了。

    她隻得解釋道:“我和王先生是一起的,雲峰的王先生。”

    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領班模樣的人出來,帶著她去了王先生訂的包間。

    楚苓剛在座位上坐下沒幾分鍾,包間的門就被服務生推開,看到進來的人之後楚苓就覺得自己今天運氣實在不好。

    但她馬上就又否定自己的想法,自己這哪裏是運氣不好,分明是有人刻意。

    她在這家公司幹了兩年,平時就是和研究員吃吃飯,最

    多就是上市公司的高管,什麽時候和王先生出來應酬過。

    楚苓心中暗暗後悔,在心中埋怨自己為何沒有早點想通。

    可話說迴來,即便她一早想明白,王先生還是會堅持讓她過來,反正他要巴結江淵。說不定還是江淵點名讓她來的呢。

    想到這裏她便覺得好笑,江淵讓自己來幹什麽?陪酒嗎?

    飯局上除了她,還有好幾位女士,都是其他幾個老板帶過來活躍氣氛的,楚苓坐在那裏隻是低頭吃東西,覺得自己簡直是格格不入。

    她想想便要發笑,是啊,王先生不帶能說會道的秘書,反而將她帶到這飯局上來,是什麽心思看一眼便明了。

    她現在好奇的隻是,王先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就是江淵的前妻呢,還是隻是以為江淵一時興起看上她了?

    一頓飯下來,江淵倒是沒有多看她一眼,隻是坐在主位上,別人勸酒也勸不動。

    坐在對麵的王先生看了楚苓一眼,楚苓心煩,更是沒有搭理他,隻當做沒看見。倒是旁邊的一位老總,對著下屬使了個眼色,那女孩會意,端著酒杯走到江淵身邊,笑盈盈的說:“江先生,我敬您一杯。”

    那女孩舉起酒杯到嘴邊就要喝,旁邊就有人起哄了,說:“江先生,你這可太不夠意思了,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一整杯白的灌下去,你怎麽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江淵聽了,淡淡笑道:“行,我也幹了這杯,免得你們說我欺負女士。”

    他這一開口,桌上的另外幾個女孩也笑了起來,七嘴八舌道:“原來要這樣敬酒江先生才肯喝啊。”

    說著幾個人便端著酒杯排著隊跟在之前那個女孩身後,最開始的那個老總也笑道:“你們幾個排好隊,一個一個來,江先生肯定給你們麵子。”

    江淵也笑了起來,說:“一二三四……四個人,這可不行,我喝不過你們。一起喝一杯,行嗎?”

    “這也太放水了吧!”旁邊有人起哄道。

    有人提議:“要不這樣,江先生就和小趙喝一杯交杯酒,其他人就算了,怎麽樣?”

    這個提議馬上得到了在場大多數人的讚成,大家起哄得更熱烈了。

    小趙就是最開始敬酒的那個女孩,她臉頰微紅,但還是舉著酒杯站在那裏等著。

    江淵環視了一圈包間內的眾人,然後也站了起來,舉起酒杯,說:“那先說好,就喝這一杯。”

    江淵個子高,為了配合小趙還特意彎下腰來,兩人對著喝了一杯交杯酒,在座的人紛紛叫好。

    楚苓在一邊看著,心中隱隱伸出一股不適來。連她自己也覺得好笑,江淵又不再是自己的什麽人,即便跟一百個人喝交杯酒,也沒什麽好不適的。

    吃過飯後一群人又在包間裏打起了麻將來,楚苓被王先生推上了麻將桌,桌上的另外三個都是女士。

    小趙紅著臉說:“不行不行,我連牌都認不全的,我還是下去吧。”

    “別別別,”發話的是小趙的老板,他示意小姑娘坐下,“不會讓江先生教你嘛。”

    江淵倒也沒拒絕,就直接在小趙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趙原本就坐在楚苓的左手邊,這下江淵相當於是坐在她們倆中間了。楚苓盡量不去看自己右邊,但總感覺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惹得她胳膊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兩圈麻將打下來,楚苓倒是積了一肚子的氣,江淵像是知道她手上有什麽牌似的,好幾次局她就要糊牌了,可都是被上家截糊了。

    旁邊有人打趣她,說:“看來江先生教學水平很了得啊,下家現在還沒糊過一盤呢。”

    周圍響起不懷好意的笑聲。

    楚苓忍不住去瞥旁邊坐著的人,看見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卻並不接話。

    正當她打得心煩的時候,有人推門而入,王先生叫了一句:“許總。”

    “喲,我來得不巧呀,滿人了!”

    這位許總楚苓認得,是本地一家it企業的老總。聽到他的話,楚苓趕緊站起身來讓出座位,說:“怎麽不巧?許總你來吧,我就是個湊數的。”

    許總喜歡打麻將是出了名,他嘴裏還在說著“這怎麽好意思”,那邊已經坐了上去。

    楚苓終於得空,鬆了一口氣,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剛想私底下和王總說一聲便告辭,哪曉得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這個時間多半是家裏打電話過來,楚苓不想讓寶寶擔心,於是趕緊出了包間去接電話。

    一接起電話,就是多多的聲音,他在電話那頭問:“媽媽,你怎麽還不迴家呀?”

    楚苓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快十點了,她趕緊說:“寶貝,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覺?徐阿姨呢?”

    “徐阿姨已經睡了,糖糖也睡了……”多多小聲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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