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巴朗早已嚇得腿肚都軟了,兩隻手顫抖著,眼睛卻害怕的看著那個被血液浸染的藤蔓球,哪有剛才那種得意的樣子,看到穆勒的目光,巴朗嚇得一哆嗦。


    “我雖然對你們之間的戰鬥插不上手,但是還是能夠解決你的,雖然我和你沒什麽關係,但是惹怒了我的朋友我也不會放過你,唉!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僅僅是為了這件天級的聖器麽?那麽,我現在在場,你是不是也會殺我滅口呢?”穆勒說著不禁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已經碎的麵目全非的神木弓,歎口氣繼續道:“如果是的話……那麽你就陪著這件東西去死吧!郝祁說過,他會讓你們一群人死亡的!不過既然現在郝祁已經昏迷過去了,那就…………”穆勒話語一頓,麵前的商人巴朗立刻以為穆勒打算悄悄放掉他,不禁跪在地上大聲哭喊道:“大……大人!放過我吧!我還有很多金幣的!……你……我迴去可以分你一半!……分你一半!”


    看著這個巴朗一臉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穆勒眼神一凝,絲毫沒有感到同情,他手中立刻出現了寒竹槍,上麵環繞著絲絲寒氣,而穆勒的眼中同樣出現了一股寒氣,他抬起寒竹槍,隨意的刺向巴朗的身體,畢竟不管刺到什麽地方,淡藍色的寒氣總會立刻將這人凍成沒有一絲生機的冰塊的,穆勒心裏歎道:“那就讓我替他來完成吧!”


    噗哧!寒竹槍瞬間貫穿巴朗的胸口,巴朗甚至連鮮血都沒有流出來就眼神呆滯的死在了穆勒手下,看著眼前一個跪姿的冰塊,穆勒沉默片刻,再次抬起寒竹槍,一把貫穿,頓時,碎裂的冰屑濺到四處,但很快在太陽強烈的蒸發下消失成了蒸汽。


    “這樣的人,死的應該連渣都沒有才對!拿親情做威脅……是在挑戰一個人的底線麽?!”穆勒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然後直視著天上那一個滾燙熱烈的太陽,眼睛微微眯起,這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萊妮妮的身影。


    來到這個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對穆勒最好的就是萊妮妮了,穆勒幾乎都把萊妮妮當作是另一個親人了,那一些短暫的日子,不知為何,讓穆勒經常的迴憶,雖然穆勒和萊妮妮呆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穆勒依舊對萊妮妮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那種感情並不是所謂的什麽親情,愛情或者是友情,那種感情就連穆勒都不知道是什麽,不過那種感情,讓穆勒總覺得持續了上萬年之久,甚至還更遙遠,總之,那種感情是讓他去追逐的動力,沒有任何的原因就是因為這種感情,穆勒才不顧一切的踏上了跨越半個聖界的路途!


    “底線……底線……這也是我的底線麽?”穆勒在心中默默想道。


    眼前的少年已經昏迷了過去,那雙靚麗的臉龐由於過度的使用聖力而越加蒼白,穆勒將他小心的放在了小金的背上,看了一眼死去的風影狼,死去的郝連盟和聖徒,還有那些死去的雇傭兵們,默默地歎了口氣:“金錢和親情……就這麽沒有價值麽?”


    …………………………


    當最後一縷餘暉落下山峰,整個迷之森林便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各種異獸的叫聲開始響徹在這廣大的森林裏,一個個暗淡的金黃色眼睛似乎在天上冷漠的注視著,異獸們開始了夜間的捕食和廝殺,僅僅片刻,穆勒便聽到了不下三次狼吼甚至還有一些古怪的叫聲。


    郝祁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個一人多高的火堆然後便是一隻全身橙黃色的異獸和一個漆黑的人影,他稍微一愣,旋即歎了口氣,打算站起來,可是他無論如何用力,連一隻手都抬不起來,甚至在抬的時候渾身還發痛,不多時,郝祁便又躺在了地上。


    “你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抱歉,我不會什麽治療術,隻能等著你自己醒來。”穆勒隨手的向火堆裏丟入一個爛樹枝,看向郝祁。


    感受著穆勒的目光,郝祁卻是沒說任何話,他仰視著天上的繁星,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忽然問道:“我父親的屍體呢?我叔叔的屍體呢?”


    穆勒停下手中的事,他抬起一隻手,指向遠處那個山脈道:“都在那裏,我已經替你埋好了,等你傷好些的時候我帶你去看看。”


    “……謝謝!”郝祁輕聲道,又沉默下來,不多時,遠處的山脈又傳來一聲狼嚎,郝祁一愣,疑惑的看向穆勒。


    “幾個低級的異獸而已……那些雇傭兵的屍體現在正在被一大群異獸啃咬呢!當然,它們是發現不了那兩具屍體的……”穆勒繼續向火堆裏填著爛樹枝,頭也沒抬道。


    郝祁哦了一聲,終於不說話了。


    遠處的狼嚎聲漸漸小了下來,此刻,他們周圍終於安靜了,隻有微弱的夜風聲吹在一旁的樹葉上沙沙作響。


    穆勒看著平躺的郝祁,發覺他竟然還在看著天上,隻不過此時的郝祁眼中的冷漠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目光呆滯,臉色平靜的臉龐,那種平靜出現在郝祁這個少年的臉上,竟然讓穆勒感覺有些滄桑。


    “我是不是本來就做錯了?”未等穆勒說話,郝祁先問道。


    穆勒看著郝祁那一臉平靜的樣子,竟然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郝祁把頭轉向穆勒,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我不應該那麽自以為是,不應該這麽任性,不應該對那些人充滿仇恨?”


    看到郝祁這副模樣,不知為什麽,穆勒心中沒由來的出現了一股悲愴的感覺,他直視著郝祁那張還略發清秀的臉龐,說道:“你本來就沒有錯,錯的不是你,你的錯和他們無關,而是這個混亂的世界……”


    “錯的是混亂的世界?這個世界為什麽要混亂呢?看上去不是很平靜麽?”就算是那個曾經冷漠的郝祁,此時也心中充滿了說不出了那種疑問。


    “不!你不知道,平靜的表麵下永遠都埋藏著邪惡,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平靜,從來……便如此!”


    “哦……你為什麽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知為什麽,我卻是很明白。”穆勒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芒。


    “明白……明白了就可以麽?假如無法讓混亂停止,會不會有更多的人死去?就像是…………”郝祁那張平靜的臉龐下,竟然顯露出些許悲傷,那種悲傷,在穆勒看來,或許就是對郝連盟的吧。


    郝祁說不下去了,繼續沉默著。


    穆勒看著轉變如此之大的郝祁,不知說什麽好,想了想,才說道:“也許會吧,死亡……不是每個人必須經曆的麽?縱然是那些聖使,過了幾十萬年之後不也得死去麽?”


    說完這句話,穆勒自己也是一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這話……你錯了……”還不等穆勒疑惑,郝祁卻一臉嚴肅的看向他:“有一種人他不會死去,記得在我小時候,八歲之前,我曾在天涯海的那邊聽過一個故事,故事裏的人叫聖主,他的壽命我不知道有多麽長,但是那裏所有人都很崇拜他,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那種程度,恐怕是聖界廣為人知的聖女都趕不上吧?……對了!在這種遠離聖都的地方,你們或許隻知道聖女吧?”


    “聖女……是萊妮妮麽?”郝祁的話勾起了穆勒的迴憶,記得在聖沙遺跡的時候,經常聽別人這樣叫萊妮妮:“沒想到她真的如此受人崇尚啊……”不知為何,穆勒心裏一陣絞痛,他緩了緩,才說道:“或許知道吧。”


    “嗯……那位聖主,聽說是聖界的榮耀,就是他,當年孤身一人闖入亡靈界,和那些亡靈們決戰,才換迴我們現在這麽一個兩界鼎力的局麵,否則,我們現在就得處處受亡靈威脅了,還好,自從那一次以後,亡靈們安靜了,甚至到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在聖靈界的北邊是一片亡靈界呢!那些亡靈人們也無從知曉了。”郝祁歎了口氣:“你知道麽?在我們聖界北邊,是一條極長極長的防線,但那裏有著我們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因為……那些人都是聖靈軍!那些人說,這麽些聖靈軍的保護,才抵得上那一個聖主呢!甚至還不夠!”說到此,郝祁眼中露出一絲敬意來,看得出來,那是郝祁由衷而發的。


    聽郝祁這麽說,穆勒心中竟起了一絲波瀾,他點點頭,道:“是麽……他這麽厲害,現在一定還活著吧?”


    “我不知道,他們說那位聖主去輪迴去了,我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麽意思……你……知道麽?”


    “我或許知道一點點,但是你現在或許也不明白,別忘了,你現在的閱曆才僅僅是個少年……”


    “少年…………”郝祁點點頭,又沉默不說話了,穆勒這才明白過來,郝祁一定又是想到自己的身世了,穆勒當即覺得自己說錯了,連忙話鋒一轉:“你剛才是說天涯海?就是那個海吧?”


    “嗯,這個海的那邊,是一個和這裏千差萬別的地方,那裏的聖界,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聖界,這裏,也就算是一個落後的小鎮吧!”郝祁的語氣弱了不少,剛剛緩過來的情緒,被穆勒的一句話給壓了下去,此刻的話,對郝祁來說幾乎提不起任何興趣,又說了幾句,郝祁連連開始說不知道,看的出來,郝祁現在的情緒不佳,穆勒也不打算問了,往火堆裏丟下一個爛樹枝,便準備休息,可是那爛樹枝還沒有丟到火堆裏,便突然自己長出了冰刺,那些冰刺越結越多,不多時,爛樹枝便成了一個冰塊,落到了那個火堆裏,火堆隨即熄滅,然而那個冰塊卻自己緩緩浮了起來,然後輕輕的落到了一個懸空的人影手裏。


    借著微弱的星光,穆勒再次看清了那個一臉嚴肅而又冷漠的臉和一身鎧甲加上那個散發著白茫茫的光的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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