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穆勒在遠處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像一般。水沫忽然覺得那是一個孤單的身影,那種孤單就好像和現在的她一樣,雖然她未對穆勒有多少了解,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仿佛眼前站立的不是穆勒,而是另一個孤獨了無數歲月的靈魂!


    如枯木一般幹枯,卻也像冷風一樣鋒利!


    “是錯覺麽?他比我還要孤……?”水沫想著搖搖頭,隨即自嘲一聲,她已經活了上萬年了,內心的孤獨哪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所能比擬的?


    隨即,水沫收起冷漠的臉,卻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走上前問道:“你接下來去哪兒?迴軍營?”


    水沫既然不讓穆勒再待在琉璃城,她心裏有一點點的過意不去,本想說句冷冷的話讓他離開,誰想出口就成了這一句,不過連她也不知為什麽竟然會問他這句話。


    穆勒顯然一愣,水沫前後對他的態度轉變太大了,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


    水沫也好像察覺到了這一點,輕咳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去:“你愛去哪去哪,我管不著,在這裏給我老實待著,那隻狻猊獸我一會兒就給你拿來!”


    說完這句話,穆勒隻覺得眼前刮過一陣大風,眯上眼,再睜開時,水沫便不見了。


    穆勒心裏頓時一陣感慨:“聖使所擁有的能力果然非同一般人,想消失就消失,想飛天就飛天,甚至還可以當一城之主!”


    穆勒想著想著,眼睛竟有些火熱,那種感覺好像被某人譏笑一般蔓延至全身,對他極力的蔑視著,不一會兒的,穆勒痛苦的捂住雙眼,半跪在了地上…………


    一個小時後,水沫再次出現在了穆勒旁邊,她手裏此刻拿著一個橢圓形的淡褐色圓盤狀東西,仔細一看,竟是縮小後的小金。


    “它怎麽又睡了?……身上的顏色好像變深了?”穆勒全身靠在一棵樹上,看了幾眼水沫手中提著的小金。


    水沫倒是先沒迴答他,隨手把小金朝穆勒一扔,然後轉過頭去,似是帶著驚訝的冷道:“琉璃宮的靈物都被它吃光了,它現在已經有人級高等的戰力了……真想不到,這個吃貨竟然就這麽進化了,而且進化後又縮了迴去,哼!我看你要是沒有什麽蘊含較強聖力的靈物就不用去碰它了,對於狻猊獸來說,沒有足夠的能量他是不會醒來的……”


    水沫隱隱有些心疼,說話時聲音漸小,要知道琉璃宮內的靈物經過上萬年的堆積數量已經多的驚人,但縱然如此,還是被小金在幾天內消耗精光。


    “小金在你們琉璃宮?……不是在歐奇那裏麽?”穆勒忽然疑惑道。


    “歐奇已經開始晉級聖力層次了,我早已把他帶進了琉璃宮裏!”


    穆勒頓時恍然大悟,點點頭,繼續道:“你說,小金進化了?”


    “嗯,雖然我知道狻猊獸進化時皮膚會變顏色,但是這隻狻猊獸變得顏色我從未見到過,狻猊獸皮膚的顏色一般是青色的,可它竟然是淡褐色的!想來進化到天級時顏色應該是深褐色的了……”水沫知道這隻狻猊獸還小,在進化中,但是她縱然有上萬年的閱曆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所以也有些疑惑。


    穆勒此刻心裏卻是巨浪翻滾,他低下頭,細細觀察了一番小金。


    小金的皮膚原是金黃色!這毋庸置疑!可是水沫為什麽說它是青色的呢?


    穆勒怎麽看也看不出小金身上哪怕是一點點的青色,旋即放棄了。


    “管它的,等它長成年不就知道了?”穆勒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將小金塞入懷裏,一步離開了樹幹。


    “迴軍營?要不要我幫幫你……送你一程?”


    水沫看著穆勒要走,竟然少有的輕輕一笑,瞬間飄到了穆勒麵前。


    “不……不用了!我不去軍營!”穆勒一搖頭,看向東邊的方向,那裏,太陽早已升的很高很高,儼然已不再是早上,現在很可能快到中午了。


    “不過,我能問你一個地方麽?”穆勒和太陽對著眼,兩者竟然發出同樣金黃色的光,水沫大驚,眨眨眼,再次看時,穆勒眼中的金光早已消失,好像剛才是一場虛幻一樣。


    水沫莫名的呆了一下,旋即身子輕輕一晃,說道:“什麽地方?”


    “墓場。”穆勒不帶有一絲多餘的口氣,平靜的說道。


    不過這話在水沫聽來卻大驚失色,她又看了穆勒兩眼,擰起了眉頭,眼睛竟也是看向東方:“你去那裏幹什麽?一個聖戰士似乎活不下去吧?而且……你又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


    穆勒轉過頭,盯著水沫看了好一會兒,從她的臉上,穆勒分明看出了一絲擔憂和一絲驚訝,怔了半天,穆勒才說到:“我去自然是有事情……你剛才說聖戰士在墓場活不下去是什麽意思?那墓場有古怪?”


    “不是古怪……是血腥!那是一個戰場,自古以來就是聖界和亡靈界的戰場!在那裏活下來的無一不是英雄勇士……可是死了的,卻化為怨恨的亡靈……”水沫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墓場這個詞似乎喚起了水沫的迴憶,她低著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穆勒說的。


    “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那裏太遠也太危險,你一個聖戰士甚至在那裏連一隻螞蟻都算不上,去了隻是送死!”水沫低沉著臉,陡然抬了起來,好像很氣憤穆勒。


    然而穆勒像是沒看見她的表情一樣,眼神堅定的望著東方:“死不死那是我的事!我去不去不是和你沒關係麽?……告訴我,墓場在哪裏!?”


    穆勒話音中透露著灼灼逼人的語氣,縱然是水沫也是被嚇了一跳,竟不經思考的說道:“東方……遙遠的聖界中心邊境……”


    唰!


    穆勒的身影瞬間鑽入森林中,眨眼間消失了,水沫這時才反應過來,一眼望去,隻是無邊的樹葉沙沙作響。


    “墓場……墓場……”水沫不停的念叨著這句話,望著穆勒遠去的方向,很長時間後,她才微微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夫君,那不是你曾經去亡靈界的入口麽?……”


    清風打落了幾片翠綠的樹葉,樹葉落到了水沫的身上,眨眼間,便化成碎末,在落英繽紛的樹葉間,水沫的身影緩緩消散,最終消失。


    兩天後,再出現時,已在琉璃城的五行族上空,她看著下方數量眾多的人中沒有一個大地族族人的時候,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緩緩抬起了一隻潔白如玉的手。


    她此時就像是一個優雅的仙子,不過卻讓人感到害怕,那身潔白的衣裙,仿佛褪去了神聖的顏色,變得平凡而普通。


    “我容不得大地族有一丁點的閃失!所以,你們必須付出代價……夫君看見我這樣應該不會怨我的吧……”水沫在心裏暗暗補充了一句,隨即,一咬牙,那隻手憑空按了下去。


    誰都沒有看見,此時水沫眼角有一兩滴透明的東西也滑落下來,那滴淚像是懺悔,充滿了無奈,卻也心堅誌明,冷漠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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