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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若寒躺在半沉了船中,身子濕漉漉的,好不難受,情知船中漏水,苦於身子脫力,半點也動彈不得,明知湖水已然浸沒了自己半個身子,卻是一動也動不了,心中憂慮,暗道:這迴隻怕要被淹死了。


    適才被馬昆迎空狠力一摔,身子重重撞在甲板上,摔得眼前金星亂冒,暈暈忽忽,若非勉力支撐的話,隻怕此時早已暈厥了過去,可身上疼痛,卻是好不難忍。正在無計可施之時,突然聽到一人暴喝道:“別跑!”


    另一人道:“大哥,別追了,救五弟要緊。”又道:“先去那船上看看。”接著聽到一陣“啵啵啵啵”地劃水之聲,越來越近,響了一會兒後,聲音突然止歇,先前說話那人道:“我去看看。”“嗖”地一聲,船隻一陣輕微搖晃,似乎一人已然到了船中,“嘩嘩”兩聲,耳中聽到一人踏水過來的聲音,既而聲音停住,隱隱聽到人的鼻息之聲,跟著自己腦袋底下一沉,似乎被人給迎空抬起了頭。水若寒心中驚慌,極力想要睜開眼睛來,看看眼前之人到底是誰,怎奈自己無力過甚,卻連眼皮子也睜不開來,強行睜了半天,卻也隻能勉強睜開一線,昏昏沉沉中,隻能依稀看到個模糊人影和眼前一團模糊的光亮。


    這時,突聽耳旁一人歡聲說道:“是五弟!”隔了一會兒,眼前那團光亮被移開了,模模糊糊中,竟見那團光亮飛入了水中,“撲通”一聲,隱沒不見了,接著自己身子忽然騰空而起,輕飄飄的,似乎被人給抱了起來,“嗖”地一聲,卻似在空中飛了起來,而後“砰”地一響,身子略微吃重,卻是著了地麵,而自己卻始終處在那人的懷抱之中。


    水若寒意識已然模糊不清了,耳中雖然能聽到周圍三四個人的哈哈大笑之聲,歡唿雀躍之聲,頭腦卻是昏暈困乏至極,實在是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了。不知不覺間,忽然感到眼前一黑,竟是暈厥了過去,昏迷不醒了。


    迷迷糊糊中,隻覺自己身子不住搖啊晃啊,飄蕩得緊,不知過了多久,身子忽然一輕,似乎被人給抱了起來,快步走著,又過一陣,覺得身子底下軟綿綿的,極為舒服,似乎躺在了什麽地方。


    水若寒本已疲累至極,身子這一舒服,渾身隻覺輕鬆無比,好不暢快,不知不覺中,已然熟熟睡了過去,唿唿有聲。不一時,早進入了夢香之中。


    睡夢中,水若寒見到了一桌子的菜肴,有銀魚燉蛋,有生嗆白蝦,有辣蒸梅齊魚,各式各樣菜式,應有盡有,都是自己平日裏最愛吃的,滿桌菜肴飄出陣陣清香,香氣撲鼻而來,隻覺好不受用,讒涎欲滴。水若寒食欲大起,抓起筷子來,狼吞虎咽,大吃一氣,三下兩下,將一桌子菜肴,盡數落了肚,直吃了個唇齒留香,飽嗝連連。爹爹媽媽陪在自己身邊,看著自己吃,兩人都是樂嗬嗬的,笑得合不攏嘴。


    正吃得不亦樂乎,突然之間,張成闖了進來,大聲喝道:“哼,小子,吃本島主一刀。”揮刀迎頭便砍。


    水若寒大吃一驚,舞刀與他打了起來。不想,一個失手,背上早著一刀,一吃痛,“啊”地一聲,驚聲叫出聲來。心中直道:這迴,便被他一刀砍死了。身子猛得坐起,睜開眼來,唿唿唿唿,大喘粗氣。突然之間,感到渾身疼痛無比,骨骼奇酸,如千針刺,似萬刃紮,骨架便同散了一般,酸痛得緊,不禁“啊”地一聲,失聲大叫起來,身子一倒,躺了下來,痛得額頭上冷汗涔涔直流,渾身濕透。


    旁邊二人聽到叫聲,急忙過來,目視水若寒,關切道:“寒兒,怎麽了?”


    水若寒咬緊牙關,強忍疼痛,斜眼看時,見是自己爹爹媽媽,正眼含關切得望著自己,頓時驚訝不已,心中奇怪,隻是不信,直道自己仍在夢中,手臂一抬,便想揉揉眼睛,清醒清醒頭腦。哪知,手臂剛一使動,頓時刺痛起來,“哎喲”一聲,直唿疼痛。


    水痕夫婦看見,急忙說道:“寒兒,別動。”


    水若寒身上一痛,頭腦頓時清醒過來,張大眼睛,仔細瞧了瞧,見麵前二人不是別人,果真便是自己親身父母,當即叫道:“爹爹,媽媽。”


    水痕夫婦見兒子醒了,凝望良久,不見他有任何異樣,互望一眼,嗬嗬笑笑。水痕問道:“寒兒,身上是不是很酸痛?”


    水若寒眼望爹爹,“恩”了一聲,想要點頭時,忽覺脖子酸痛得緊,卻是不便點頭。


    水痕道:“別動。大夫說了,你這傷屬於外傷,並無大礙,將養個兩三日,也便好了。”鼻中忽然聞到一股輕微的焦臭味,扭頭望著妻子,道:“什麽味?”


    花嬌隱隱也聞到了,雙手突然一拍,叫了聲:“阿喲!”急忙轉身出去了。


    水若寒心中奇怪,礙於身子疼痛,動彈不得,隻得眼珠子瞟瞟,朝母親那邊張張,想看看那邊有什麽古怪。


    卻聽水痕笑道:“瞧你媽媽,見你醒了,這手忙腳亂的。”


    水若寒不明其意,想問卻又無從問起,心中疑惑,眼睛四下裏望望,但見自己睡在一張床上,床鋪外頭掛了帳子,床頭兩邊一邊各有一個環扣,將帳子分掛兩旁。床鋪相當寬大,足容二人睡臥,身下鋪了軟席,綿軟得緊。頭下著一枕頭,入枕處也是極為綿軟,相當舒適。身上蓋了一張鵝黃薄被,清爽幹淨。桌上蠟燭點燃著,一道燭光亮起,照射過來,映得屋內好是亮堂。陣陣幽幽香氣,不住飄入鼻中,暢人心懷,令人愉悅,想來,屋中定是放了麝香之類的香料。當下心中更是奇怪,目視水痕,問道:“爹爹,我……我這是在哪裏?”


    水痕嗬嗬笑笑,正要迴答。花嬌端了一碗物事進來,邊走邊道:“瞧我這記性,差點把粥給熬糊了。”徑直走到水若寒跟前,眼望兒子,柔聲道:“寒兒,肚子可是餓了?”


    水若寒肚子確實餓了,“恩”了一聲,怕脖子疼痛,不敢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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