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北,鬼門。


    鬼門這個部落,曾幾何時也是北方諸多部落裏的強者。然而時過境遷,如今的鬼門,在經曆奈落何和幽冥兩個族長的紛爭之後,已是一落千丈。


    此處,如今很難再見到人了。莫說是人,就連尋常的鳥獸昆蟲也是難覓其蹤。隻有一些頑固的雜草,帶著枯黃的色彩,尚在苟延。


    鬼門,已成為真正的鬼門,生靈不再。


    也曾有鄰近的幾個部落,妄圖占領這片無主之地,但每次派人過來勘察,那些人就會無故失蹤。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方,是死還是活。也許一兩次,不會讓人引起警覺。北方之地本就臨近薄暮森林,多有妖獸出沒,但一連數次,鬼都知道此地不祥了。因此,覬覦鬼門的部落自然沒再動什麽腦筋了。反正鬼門也就落下了片地皮,裏麵也沒啥好東西。


    自此之後,此處的人更少。


    但人再少,還是有人,比如像今日的這一男一女。


    “哎,真是倒黴,把老大交代的事情搞砸了。”菱耷拉著腦袋,一陣哀聲歎氣,身邊的離焰天猿在她大腿上蹭著,似在安慰。


    “算了,老大也知道我們的斤兩,估計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成不了吧。”穆修騎在三目白虎上,手中轉著他的家族傳下來的靈器鬼心。鬼心是一支看上去很普通的毛筆,但他的材料卻是取自極陰之地的鬼心竹和鬼眼鷹的羽毛。正因為手中有了這鬼心筆,他才能使用很多貴門中難以使用的秘術,比如那十字鬼紋。


    “你說的也對,不然老大再怎麽神,又怎麽會早就約好在此處見麵。現在想想,老大可能隻是讓我們去露下麵,讓一些人知道我們並沒有消失。”菱點點頭說道。


    “聰明啊,菱。這幾日不見,倒是腦袋靈光了不少!”不知何時,奈若何踩著碎步走了過來。腳步不大,但卻行得飛快,好像這地麵在為他滑動一般。


    “這麽說,老大是另有安排咯。”穆修從三眼白虎身上下來,這奈若何麵前,他可不敢太過無禮。


    “不說這些,先告訴我在大唐國都發生了些什麽,那個少年有出手嗎?”奈若何問道。


    “你說那個赤發少年,沒有。他被大唐一個大儒和那個神秘道士拖住了,我們的事情之所以失敗,是一個叫做端木江雪的老頭子摻和了。”


    “神秘道士,我知道是誰了。既然是那位出手,就算是神階也是無能為力了。”奈若何如有所思,“我知道了,前幾日神國大門開了一會兒,定於他有關了。也隻有他,才有資格讓神皇側目。”


    “老大,那老道究竟是什麽人?”穆修用筆頭撓著頭皮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奈若何想起那時魔神常常和自己提及的老道,有豈是尋常。連高傲的魔神都承認他是自己的半個恩師,“對了,你說的那個端木江雪,又是何許人?”


    “不清楚,但是卻是個武聖上品的高手。你找來的那個蜀城石家的武聖在他麵前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還有那個太子,竟然穿上了神兵朱雀鎧。還有還有,鳳凰也出現了。”菱一口氣說道,國都的事情把她的頭都搞大了。


    “朱雀鎧?鳳凰?原來如此,這倒是沒想到,竟然是他!”奈若何笑了笑。


    “是太陽之神嗎?這麽說日月之說,果然是真的?”穆修皺眉問道。


    “管他是真是假,日月日月,待到魔神複蘇之日,便讓他日月破碎。”奈若何仰天大笑,“菱,穆修。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閉關。該死的玄木,竟然在蒼羽劍和淩霄印上搞了名堂,設下了禁製,我需要時間破解。”


    “那老大需要多長時間?”


    “若是沒有捷徑,恐怕得十年吧。”奈若何說道。


    “十年?那這十年裏,我們要做些什麽嗎?”


    “你們?隨便吧!不過若是可能,把你們的實力提升上去吧。下次我出關的時候,便是這天地動蕩之時!”


    大唐,國都。


    秦嬰帶領的叛亂,已被李潛雷厲風行地解決了。


    作為領頭之人,秦嬰好不意外地被打入了天牢,穿上了死囚才有待遇穿上的囚服。對他的處決,將會留到李潛正是登基之後。


    奇怪的是,謀亂大罪,本當誅滅九族。而李潛卻僅僅對付秦嬰一人,而對他的三個兒子卻是不管不顧。


    秦大公子秦若虛,一直呆在清平居中不出門,卻是派人送了一幅畫到宮中。沒人知道他畫了什麽東西,反正李潛看過之後,似乎很高興。


    秦二公子秦留孫自邊關寄來一封信,隨信而來的還有大將軍戰郃的一份保書。看到這兩件東西,李潛也沒有再過問秦留孫的事情。


    至於秦無忌,自從那次和秦嬰鬧了矛盾之後,便再無音訊。國都之中,沒有了他的蹤影。


    相國府已經拆除,夕日大堂,已成廢墟。


    叛亂的另一頭目,前皇家守衛總隊長楊晟,在當日便自刎謝罪了。


    其實這次叛亂,楊晟的危害遠遠多於秦嬰。憑著秦嬰的本事,完全沒有可能讓皇家守衛中隊長乖乖聽命,也不可能調遣到三千禁衛軍。


    楊晟曾在國都任職三十載,他的門生眾多,不少還擔任要職。他的一句話,便讓那些人不得不聽從。而反叛的皇家守衛隊長們,李潛沒有要了他們性命。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李潛把他們身上的盔甲脫下,並將他們發配到西邊從軍去了。


    至於石驚天,離開之後似乎是立刻迴到了蜀城。李潛派兵到蜀城的時候,石家已經完全人間蒸發了。


    短短幾天過去,李潛便將該解決的都解決了。而因叛亂而終止的八方會武,終於再次開賽。


    “公子,公子,你看我又勝了一場。”別子劍從玄丙賽場上連蹦帶跳地跑了過來,歡快地喊道。


    “不錯,不錯。”吳憫微微抬起眼皮說道,此時他的身邊是兩個美女相擁,哪有時間管別子劍的事情。


    “吳憫大人,口水!”白雲好心地提醒道。


    “吳憫,剛才在想什麽嘞?”月華奏眯著眼問道。


    “沒啥,沒啥!”吳憫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嗎?”吳夢兒淡淡地說道,“月姐姐,不如我們兩個給他捶捶背吧。”


    “可以。”


    “啊,輕點啊,你們。”吳憫的聲音穿透雲霄,“這是腰啊!”


    暮辰樓上,一青年站於窗前,默然。


    “紅色的月亮,卻為何帶著絲絲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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