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會武,說白了便是大唐的統治者為了收攏全國人才的而舉行的科舉比賽,每三年舉辦一次,是大唐最隆重的事情之一。能跟它相比的,大概也隻有那皇家的祭祖大典了。但是能夠參加祭祖大典的,隻有極少數名門望族,普通百姓卻隻能聽聽罷了。


    而八方會武,卻是大唐所有武者的舞台,隻要達到一定水準,可謂是來者不懼。而介時,還有一般的民眾觀看。隻需支付相應的費用,便有專門的席位。


    “你說什麽,天甲場的票已經全部賣完了,那天乙場的呢?”售票處,一肥溜溜的胖子好不容易排到隊,卻已沒了自己想要的票,隻好退而求次。


    “不好意思,這位客人,天字場的票已全部售完。”


    “地甲場的呢?地甲場的也沒有了,隻有地乙、地丙和地丁的,請問需要哪一種?”


    “什麽,地甲的也沒了,算了,那來兩張地乙吧。”


    “每張十五兩,一共三十兩,謝謝惠顧!”


    “得了,有票總比沒票強,親愛的,我們走吧!”胖子拉著一女郎的手走了,而售票處門前的長隊,卻不曾變短。


    “公子,不行啊,那麽長的隊伍,估計三天都排不完。”別子劍一雙迷離的眼神,茫然地望著長龍似的隊伍,有些氣餒地說道。


    “天降降大任於斯人,需勞筋骨,餓體膚,苦心智,空乏其身,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所以子劍,你不能放棄。”吳憫循循善誘地說道。


    “可是。”別子劍實在看不到希望。


    “你要想想我們對你的無限期望。”吳憫說道,而一旁的白雲和月華奏很配合地閃著目光。


    “我知道了。”別子劍一下子來了動力,“雖然不知何時是個頭,但我會加油的。”


    “好樣的,那就拜托了。”吳憫拍了拍別子劍的肩膀微微一笑。


    “拜托了哦。”白雲和月華奏也都嘻嘻笑道。


    “吳憫大人,不知我們現在去哪裏?絕味酒樓,還是八仙居?”白雲期待地望著吳憫說道。


    “我想是要去九霄宮吧,那是聞名全國的古跡,不可錯過。”月華奏道。


    “待我想想。”吳憫手扶著下巴,作沉思狀,“我有個地方要去,你們自己去玩吧。國都是個好地方,既然來了,就不能錯過。”


    “你是要去哪裏,國都你應該不曾來過,有什麽一定要去的地方?”月華奏問道。


    “也不是,隻是即興而已,總之你們隨便走走吧。”吳憫擺了擺手道,然後又想起什麽,把正在他頭上安眠的小不點一把扯下,丟到白雲懷裏,“這次不要你跟著。”


    “切,那也不用那麽粗暴地扔吧。”小不點被摔醒,很不樂意的吐槽道。


    “小不點,乖,啾啾!”白雲很喜歡這隻紅鳥。


    “我睡了,晚安。”小不點無奈地白了下眼睛,側身在白雲的胸前繼續睡了。


    吳憫的確是第一次來到國都,之所以獨自離開,是因為他想去見個朋友。那個臉上鮮有表情,卻一副天然呆模樣的女孩,上次離去,連道別都沒有。


    “吳夢兒,不知道會住在什麽地方呢?”吳憫喃喃自語,國都他不熟,也沒有其他認識的人。這那麽大個地方找人,基本上不大可能。


    “算命嘞,算命嘞!道門正宗,測字摸骨,六爻八卦,算不準不要錢。”一陣吆喝聲聲傳入吳憫耳朵,循聲望去,卻見一襤褸道袍的道人,正直挺挺地坐在路旁,身前一張方桌,手旁一根杆子。杆上懸著一番,上書道門正宗。


    “是他!”吳憫嘴角微微一翹,正是那前些日子見到的子虛道人,正擺攤算命。隻是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卻連眼都沒去瞧他。


    大唐有兩道宗,一佛廟,俱是大唐的聖地,照理來說相信道門玄學的大有人在,卻始終無人光顧子虛道人的攤子。這以來,子虛道人的確穿得不夠體麵,那道破破破爛爛,縫滿了補丁。試問一個真有本事的人怎麽會穿得那麽破爛。二來,大唐信玄學的人是多,但多隻相信靈妙宗和玄安宗兩處的人。子虛道人的幡上雖寫著道門正宗,但卻是變相地在說自己不正宗。


    “喲,又見麵了,生意不大好啊。”既然見到了熟人,吳憫自然上去打招唿。而且吳憫和路人不同,他覺得子虛道人是有本事的,因為他曾助自己脫險。最重要的是,吳憫始終看不出這個人的深淺。觀之,便似凡人,卻非凡人。就像霧中看花,瞧不真切。


    “出家人何來生意之說,貧道隻是在此間等有緣人。”子虛道人抬頭說道。


    “誰是有緣人?”吳憫問道。


    “見著皆是有緣人。”


    “為何要等?”


    “傳道解惑!”


    “我有一惑,不知道你能不能解?”


    “有問有答,你隻需寫一個字,我便能幫你解開。”子虛道人取出紙筆,攤於桌上。


    吳憫接過筆,略一尋思,便之上寫下一個字來。


    “夢?你是要找人?”子虛道人問道,吳憫寫下的,正是一個夢字。


    “厲害,我正是要尋人,你能找到嗎?”吳憫點頭道。


    “既是夢一場,找她又何用?”子虛道人道。


    “你管他是什麽,幫我找到了便是。“


    “夢乃是虛幻,也就是說你找的人自虛幻處來。虛幻之人,不可能存於真實的世界,你要找的,確定就是她?”


    “不管是虛幻還是真實,我隻是來找她。”吳憫說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去平陽侯府去瞧上一瞧,說不定能找到。隻是須謹慎,不然一不小心陷入泥潭,想要出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平陽侯府嗎,看來夢兒的身份不簡單啊,有趣!”吳憫笑道。


    “好了,既已解答了你的問題,卦資一百兩,謝謝!”子虛道人攤出手心道。


    “什麽?還要卦資!”吳憫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子虛道人,“你不是說出家人不談生意嗎?”


    “我這是在談生意嗎,算卦,自然要卦資。賣菜擺攤那才叫生意,你懂不懂啊。”子虛道人吹著胡子道。


    “你,行!就算你說得有理,但一百兩的卦資,你咋不去搶啊?”吳憫道。


    “搶劫那犯法,野蠻人才幹的。像我這樣斯文的,自然找個地方擺攤算命,總有冤大頭跑過來的。”


    吳憫險些一口血噴出來,然而卻已經內傷。這道士,果然夠賊,夠滑。


    從懷裏取出一張百兩的銀票,吳憫使勁捏成一團,往子虛道人臉上狠狠砸去。


    “謝了!”子虛道人把銀票攤開揉平,仔細辨認真假,“你可以走了。”


    “死道士!”吳憫憤憤地轉身。


    “哎,算命算命,不準不要錢嘞!”子虛道人又扯開嗓子吼道,“天下唯此一家,道門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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