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都,皇宮。


    朝堂之上,國主李賀慵懶地斜靠在龍椅之上,眯眼看著下方的文武百官。近幾日來他常無故心驚肉跳,晚上也時常被噩夢驚醒。垂垂老矣的他,也知道自己氣數將近。隻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走完一生,就這樣放棄自己的榮華富貴。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國主身邊的太監按例喊道。


    “臣聊無相有本奏!”一男子出列,正是國師聊無相,呈上奏章。


    國主翻開太監遞來的奏章,粗粗一看,說道:“竟然有這等事,那妖魔實在猖獗,竟敢公然襲擊玄安宗!”


    朝堂中頓時一片唏噓,玄安宗中高手如雲,從未聽說有誰敢去那裏撒野。


    “啟稟聖上,此妖魔在之前也曾襲擊過靈妙宗,罪大惡極。此番幸虧得覆魔三人的協助,但還是讓妖魔逃走。臣懇請陛下下旨,全國各城通緝,不然終釀大禍。”


    “你說什麽?覆魔?”李賀聽到這個詞,立馬來了精神,他永遠忘不了二十年前皇宮被那些賊子攻陷,皇家守衛的力量在他們麵前猶如嬰兒。而那被盜走的聖龍之骸,則是他李賀以及皇家永遠的恥辱。


    “是的。”聊無相說道。


    “玄安宗,覆魔的人為何會去玄安宗,莫不是?”李賀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


    聊無相皺眉,這李賀不僅昏庸無道,且生性多疑,竟然懷疑玄安宗和覆魔有勾結。


    “聖上明鑒,絕非如此。”


    “那為何?”李賀咄咄逼人地問道,就算眼下這人是那道法通天的國師也不例外。


    “啟稟陛下,玄安宗素來端正,定是覆魔之人想要離間陛下,才會如此作為。”又一人出列,竟是相國秦嬰。


    秦嬰自二十年前的皇宮動亂之後被李賀重用,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尤其李賀無能,國事多交由秦嬰處理,如今這大唐的,差不多已有一半入了他手。


    “原來如此,相國果然睿智。”李賀點頭道。


    “那通緝之事?”聊無相又問道。


    “國師大人,區區一妖魔,何須如此大費周章。邪不可勝正,天道自然,不是嗎?”秦嬰說道。


    聊無相被說得啞口無言,邪不勝正,天道自然正是道宗的說法,竟然還沒有辦法反駁。


    “相國所言甚是。”李賀亦道。


    “陛下,時值深秋,三年一次的八方會武是否該做準備了。”秦嬰道。


    “哦,這事相國不說,朕險些忘了。此時便交給相國處理吧。皇家守衛,若是需要隨意調遣便可。”


    “臣遵旨!”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退朝!”


    聊無相是咬著牙走出大殿的,因為實在氣不過。


    昨晚他接到玄安宗的來信,從信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雖然之前早有耳聞,沒想到那個奈若何竟然如此強悍。五位聖者,四件神兵,竟然還是讓他奪走了淩霄印。這之後,還有誰能夠奈何得了他。


    玄安宗經此一役,損失慘重。陰陽殿被毀不說,六殿主皆被重傷,兩位太上長老也險些喪命,尤其為祭定心鏡,兩人的壽元幾乎被榨幹,此後不知還能苟延幾年。


    “哎呀,這不是國師嗎?怎麽臉色這麽可怕!”一少年出現在聊無相麵前。


    “太子殿下?”聊無相詫異道,他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禦花園中。


    “看你這樣子,是不是父皇又惹你不開心了。”太子道。


    “哎,實在昏庸!”在太子麵前,聊無相並沒有掩飾心中的失望。


    “別這麽大聲啊,這裏雖都是我的人,卻總會混入些別的耳目。辱罵聖上,可是死罪!”太子道。


    “我知道,但我實在失望。還有那麽相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隻有龍椅上的那人看不見!”


    “相國權重,自然是因為他本事好。”


    “他的本事越好,對你的威脅就越大。”


    “我知道,但這樣才有意思。”太子微笑道,“對了,你可看得出父皇還有多少氣數?”


    “熒惑守心,七殺犯主,大兇。隻怕就在近日了。”


    “甚好,那月亮也快亮了,是時候了。”


    李賀此時完全不知自己的兒子已經對自己的皇位虎視眈眈了,尚且在深宮之中樂逍遙。


    而元帥府中,大元帥元孟卻是眉鎖甚深。


    “這麽說,八方會武之時,陛下把皇家守衛的調遣權都交給了秦嬰?”元孟一動不動地坐在太師椅上,一旁是他的長子,皇家守衛的總隊長元靈。


    “是的。”元靈答道。


    “真是荒唐,真是糊塗!”


    “父親!”


    “不必擔心,我就是在陛下耳邊這樣罵,他也不會把我怎麽樣。他雖然老了,但當年的情誼總不會忘。隻是他怎麽就這樣糊塗,難道想要把李氏江山白白拱手讓給外人?哎,若是護國公尚在,決不至於這樣啊!”


    “八方會武,介時全國各城都會有人過來,國都自然是魚目混雜。皇家守衛出動自然也是必要的,但是我剛擔心陛下的安危!”


    “這點沒問題,秦嬰那人縱然想要篡位,也不可能對陛下動手。”


    “我擔心的不是相國,而是太子。事實上,近幾日,東宮那邊一直蠢蠢欲動!”


    “東宮?是嗎?”元孟沉思道,“東宮動了好啊!”


    “父親是想幫助太子嗎?”


    “既然陛下無能,我又不能眼睜睜看著李氏江山落入他人之手,那便隻好這樣子了。你知道怎麽做了嗎?”


    “我知道了,戶部侍郎最近似乎在做些欺壓百姓之事,可能會被什麽人報複吧。畢竟布衣之怒,誰也駕馭不住。”


    “嗯,不錯。”


    “那我先退下了!”


    翌日清晨,相國府上,秦嬰一臉鐵青的站在大廳之中。


    就在剛才,傳來他的得意門生被人在深夜暗殺的消息。


    作為堂堂的戶部侍郎,當朝正三品,府上戒備森嚴,竟然會被在夢中殺死而無人知。試問天下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東宮?還是元帥府?無論是誰,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連護國公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們,是阻止不了我的。”秦嬰狠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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