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帶著手下三名同門弟子追上這位白鶴劍莊的女弟子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玩味,陰笑著問道:“接著逃啊,怎麽不逃了?”


    白鶴劍莊的女弟子聞言,臉色決然罵道:“你們辰陽宗的弟子竟敢行如此卑劣之事,我師傅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吳浩聽到這種威脅,卻是極為不屑地搖了搖頭,戲謔說道:“是嗎,可是你們還有機會逃出去說出真相嗎?”不等對方迴答,吳浩踱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並蹲下身子接著道:“小美人,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們白鶴劍莊的人,除了你們幾個外,其它人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且你可知道,為何你在中了我一掌後,卻還能帶著內傷一直逃到這裏?”


    見對方一臉憤然,且滿眼怨恨的模樣,吳浩便伸出一隻手緊緊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譏諷說道:“看來你真的很無知啊,不怕告訴你,我之所以留著你,其實就是為了拖慢你們整個隊伍的速度,同時也可以借此一點一點將你們逼近到此地,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的同門師姐師妹們,應該才剛剛離開這裏不久吧?”


    “你這個卑鄙之徒!”


    “有什麽卑鄙不卑鄙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嘖嘖,不過不得不承認,你們這些出自白鶴劍莊的弟子們的這副皮囊,長得真真是花容月貌,隻可惜,本公子現在還要趕時間,就不與你一親芳澤了。”


    說話間,吳浩的濃眉大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厲色,隻見他捏住對方臉頰的大手微微一用力,就扭斷了對方的脖頸。


    望著這名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女弟子,吳浩站起身後,臉上才麵無表情說道:“把她丟到溪裏去,我們接著追,這群白鶴劍莊的弟子,一個也不能留。”


    ……


    徐焰來到最邊界的石筍下麵時,藏在他衣袖中的小彩,便直言說道:“你很幸運,在這座石筍上,我感覺到了金釵石蘭的氣息,不過不幸的是,在石筍之上,還有著多名屬於人類的氣息,而且他們馬上就要登頂,所以,你即便現在趕去,估計也追不上啦!”


    聽到對方有些俏皮淘氣的語氣,徐焰的臉色卻是一片凝重,這場春獵,出世的金釵石蘭可謂相當之少,他目前也隻有那株非常稚嫩的金釵石蘭可以當作最終的成果上交,因此,之後每出現一株金釵石蘭,都是他必爭之物,而且他無法確定,眼前這座石筍上的金釵石蘭生長年份有多久,不過想來怎麽都不會比他手中這株更加稚嫩。


    徐焰沒有猶豫,直接便抓住生長在石筍上的爬藤,瘋狂地往上攀爬,其速度之快,猶如風馳電掣,看的那在他身後的蔡珍靖,瞬間目瞪口呆。


    這座石筍,同樣有百丈之高,不過由於有著小彩的緣故,徐焰並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樣一圈一圈圍繞著石筍進行查看,且隻能以十分緩慢的速度上升,這一次,他不過隻是在眨眼間,就越過了這層深褐色的毒氣霧罩,上升到了五十丈以上的高度。


    然而,當他真正登上這座石筍山巔時,終究還是慢了一拍,因為在山巔之上,已然有一群身穿青色長袍的弟子率先到達了此地。


    徐焰沒有直接暴露出自己的身形,而是躲藏在一塊巨石之後。他透過枝葉繁盛的密林間隙,偷偷地注視著這群正在以分散的形式,在山巔上尋找金釵石蘭的年輕弟子,意識中則是和小彩溝通說道:“小彩,你能察覺到金釵石蘭的具體位置麽?這片石筍山巔上的麵積,猶甚於你之前所盤踞的那座石筍,若沒個兩刻鍾左右的時間,他們估計也很難巡查完,若是你能感應到它的具體位置,或許我還能趁他們發現之前,偷偷采走呢。”


    小彩聞言,便從它的袖子中伸出蛇首,吐了吐蛇信,隨後迴道:“我感覺到了。”


    徐焰聞言,臉色頓時一喜,“在哪?”


    小彩嘿嘿一笑道:“就在這片山巔的中間位置,那裏有一片空曠的岩石壁,不過它馬上就要被人找到了,你若是現在全力衝過去的話,倒是有可能來的及,不過前提是,他們會讓你順利衝過去。”


    徐焰聽到對方現在還有心思調侃他,臉色不由一黑,但他的身形卻已是偷偷借由密林的遮掩,開始佝僂前行。


    “二少爺,二少爺,我找到了,金釵石蘭,真的是金釵石蘭!”


    聽到前方此刻有人狂喜地叫出聲來,周鈺有些疲憊的臉色猛地驚醒過來,他快步走向前去,見到在中間那片光禿禿的岩石層中,果然生長著一株完全不同於其它植物的花卉,正在春風中搖曳著身姿。見到這一幕,尚且站在六七丈開外的周鈺不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口中忍不住罵道:“這該死的金釵石蘭,沒想到竟是如此之稀少,看來那些老家夥都是事先計算好的,不過總算是給我們找到一株了,好了,既然已經找到,便快些把它采下來吧。”


    那名發現了這株金釵石蘭的雲蘭宗弟子聞言,點頭應下,當即蹲下身子,單膝跪地,在自己的儲物囊中,取出了一把專門用來挖取藥材的鏟子。


    潛伏在遠處的徐焰,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在心裏發出一聲苦笑,相比起對方,他可就是個十分粗糙的門外漢了,因為無論是什麽藥材,他統統都是用一把破匕首連根挑起,哪有這名雲蘭宗弟子這般細致講究。


    不過就在這名雲蘭宗弟子,正要用自己所帶的藥鏟挖掘出這株看起來大概已經有著三四十年份的金釵石欄時,他卻突然察覺到,在他身後似乎正有一道淩厲的氣息,在向他快速逼近。


    他轉頭欲要查看清楚這道氣息的來由,卻隻看到一道冰冷的寒光,從他眼前一閃而逝。


    這道寒光從他的脖頸處急速掠過,宛若是一道炫目的電光,隨後他在自己的耳朵裏,甚至還聽到了一聲,十分輕柔地“哧”的一聲,之後這道寒光便從他視線中徹底遠去了。


    這名雲蘭宗弟子注視那道眨眼間就飛出去百丈有餘的寒光,心中猶有些難以置信,“這飛劍的速度,怎會如此之快?”


    然後,他便感覺到在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有了一絲輕微的痛楚。


    這名雲蘭宗的弟子試圖想查探清楚這道傷痕的深淺,故而他便輕輕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但這個輕微的動作卻讓一道細小的口子從他的脖子上直接裂開,緊接著,滾燙的血水便如同深藏在地底下的溫泉,不可抑製地噴湧而出。


    眼看著這名跟隨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弟子,突然慘死在麵前,周鈺的臉上瞬間變成了鐵青色。


    在那道寒光出現之時,他就感覺到了這是一道淩厲無匹的劍氣,隻是無奈於它的飛行速度實在太快,可謂轉瞬即逝,而且在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他也無法在電光火石間將其攔截下來。而不等他為這名弟子的突然暴斃大發雷霆,他便又感覺到,在這片密林的周圍,有一陣更加磅礴強烈的劍意悄然形成。


    無數的鬆針從密林中,紛紛爆射向他們,看起來密密麻麻,如有成千上萬支,而在每一根鬆針上,都像是帶有著一道淩厲的劍氣。


    周鈺見到這一幕,臉色大駭,猛然大喝說道:“敵襲,快拔劍做出防禦!”


    雲蘭宗的眾多弟子聞言,不敢懈怠,紛紛拔出了背後的長劍,並操控著道道劍氣,劈向了這些如落雨銀針般密集的無數鬆針。


    漫天劍氣在石筍之巔轟然炸開。


    卷起了無數的草木與碎葉。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感覺到自己宛若陷入到了一場暴亂的狂風當中,周鈺麵色陰沉地揮舞著手中的劍器,抵抗住了一道又一道向他洶湧襲來的鬆針劍氣,但立刻他就清楚的感覺到,眼前這股劍氣固然看起來氣勢磅礴,但它的威力卻是相當一般,哪怕隻要是跨入到三層樓的任意一名劍修,都能輕鬆擋下這種級別的劍氣。


    正當他還陷入在對方為何要使用出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劍氣的想法裏,在這陣劍氣狂卷的風暴之中,便有一道身影快速的朝他飛奔過來。


    這道身影的速度,快的幾乎讓周鈺都產生出了一絲震驚,因為數十丈的距離,眨眼已至。


    徐焰手持扶搖,麵色冷峻,在自己距離對方隻剩下五六丈時,他才將手中的長劍朝著對方揮斬出了一劍。


    一道璀璨的銀光從他劍中爆發而出。


    正是七星劍訣最後一式。


    麵對這種時刻,徐焰自然不敢再有絲毫的藏拙。


    感受到徐焰在這道銀光上所攜帶著的強大劍氣,周鈺心中也升起了一絲讓自己有些忌憚的意味,不過他同樣沒有絲毫停滯,立刻將手中的長劍,揮斥出幾道絢麗劍花,然後遙遙劈向了朝他正麵衝殺而來的徐焰。


    “轟!”


    一聲震響。


    兩道碩大的劍氣,在空中正麵碰撞在了一起,然後崩裂炸開。


    強大的氣浪從碰撞處,朝四麵八方彌漫開來。


    下一刻,依舊保持著前衝的徐焰,便見到自己所使用出的七星劍氣,竟然在一個照麵下,就被對方給直接轟散了,而反觀對方的那道劍氣,則是在對拚過後,依舊還帶著許許強大的餘威,劈向了自己。


    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周鈺的劍氣便直接落在了徐焰的胸口上,並將他的身體,劈的倒飛而出。


    “這個人的實力,竟然無限接近於五層樓。”


    這是倒飛出去的徐焰,心中所產生出的第一感覺。隨後,一大潑血水從他的胸口上飄灑而出,連同著他的身體,一並從半空中墜落到了堅硬的岩石上。


    “砰”一聲。


    周鈺聽到不遠處那名陰險的賊人、在被自己一劍重創摔落在地後所發出的聲音,在他心中便忍不住湧現出一股輕蔑。他已經察覺出,徐焰所使用出的劍訣可謂相當玄妙,但礙於後者的修為尚未跨入到中三境,從而根本發揮不出這些劍訣真正的威力。


    “好你個徐焰,我不去找你的麻煩,你倒是膽大妄為的主動找上了門來,竟然還躲在暗處襲殺了我雲蘭宗的一名弟子。”周鈺在認出徐焰後,那雙細長的眸子便微微眯起,有些惱火說道。


    徐焰聞言,張口吐出嘴中的一口血水,卻沒有作答。


    周鈺接著說道:“不過這樣正好,也省的我再漫山遍野去找你。”


    說完這句,身在七八丈外的周鈺便持劍大步向徐焰緩緩走去,就欲對他再次出手。


    半躺在地麵上的徐焰見他朝自己不斷走來,當即手掐印訣,控製著墜落在地上的扶搖瞬間爆射而出,與此同時,他那看似受了重傷的身體,則如一頭潛伏已久的獵豹,在須臾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衝向了另一側的金釵石蘭。


    “鐺!”


    一道刺耳的金屬聲從空中響起。


    帶起了一串火星四濺。


    周鈺用手中的長劍揮手一擋,輕而易舉便震飛了徐焰的這柄扶搖,但隨後他在見到那徐焰並不再向他衝來,而是全力奔向了那株金釵石蘭後,他的臉色便瞬間大變,連忙對那些更加靠近金釵石蘭的同門弟子冷聲喝道:“他的目標是那株金釵石蘭,快,快給我攔住他!”


    剛剛從漫天劍氣中緩過神來的數名雲蘭宗弟子聞言後,再不顧自己身上的種種狼狽,盡數衝向了那距離金釵石蘭已是近在咫尺的徐焰。


    “撲哧”一聲。


    一柄長劍最終還是在徐焰趕至到金釵石蘭之前,直接就劈砍在了他的左臂之上,這讓他感覺到一陣巨痛,然而,徐焰卻對這道劍傷根本不予理會。


    他不躲不避,腳下的速度則是不減反增,直接就甩開了這名從側麵偷襲了他一劍的雲蘭宗弟子,隨後,直到在他距離那株金釵石蘭隻剩下短短一丈左右的距離時,才又有一道長劍朝著他的脖頸橫向劈來。


    麵對這咄咄逼人的一劍,徐焰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沒有顯露出一絲慌張,隻有絕對的冷靜之色。他整個人瞬間止步停下,麵朝蒼穹向後倒去,但實則是似倒非倒,因為等到這名雲蘭宗弟子長劍從他頭頂掠過時,他整個人便立刻翻過了身,隨之又向後一個翻滾,來到了金釵石蘭的麵前。


    經過重重阻礙,且承受著數道劍傷為代價,才艱難來到金釵石蘭麵前的徐焰,沒有絲毫遲疑,直接伸手握住了金釵石蘭的花梗,並以一種十分粗野的手段將它從岩石的縫隙裏拔了出來,然後收進了自己的儲物囊中。


    遠處那被徐焰裝出一副重傷模樣耍了一道,且正瘋狂趕來的周鈺見到這一幕後,雙眼中已是怒火滔天。


    “徐焰!你今日休想活著逃出這座石筍!”周鈺氣急敗壞大聲怒喝,手中的長劍則是繼續朝著徐焰揮斬出了一劍。


    一道比之先前更為強烈的劍氣,從他劍上迸發而出。


    尚且還半佝僂在地上的徐焰見狀,自是不敢硬接,這種臨近五層樓劍修的強力一劍,哪怕是他擁有著五品境界的武修體魄,也不敢胡亂硬扛,畢竟劍修主修的乃是殺伐之道,威力十分驚人。


    眾所周知,一旦劍修步入到了中三境後,對武修的優勢便會慢慢呈現出來,這是連徐焰這樣的武修,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於是,徐焰趕忙伸出自己的右手,在空中一抓,控製著之前被對方擊飛的扶搖重新落迴手中,然後他舞動著扶搖,強行揮斬出了一道七星劍氣,迎了上去。


    又是一陣轟隆巨響。


    但無奈在劍道修為上的差距實在太過明顯,徐焰的劍氣無疑又一次被對方給徹底轟散,而看著對方的餘威再次朝自己襲來,徐焰沒有絲毫辦法,隻能暴露出自己作為一名武修的身份。


    至於讓小彩的本體去擋?


    這當然是可以,但徐焰若是事後沒能將眼前這些人盡數滅口,那麽他收服一頭藥獸的信息就會被徹底傳揚出去,而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他的處境比之現在隻會更加危險,畢竟藥獸這種靈獸,不僅十分的稀有與珍貴,而且它真的是太難遇到了,但凡是修行者,都必定會為此心動不已。


    《五州山海經》中記載:實力高於藥獸的修行者,幾乎不等靠近它,它就能率先察覺到危機並選擇逃走,而實力低於它的人,則又可能成為它的腹中之食。像徐焰這種能越級挑戰靈獸的人,在五州大陸中或許存在著,但絕對是少之又少,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徐焰,當時若他沒有拿出那篇化形訣當作交換的條件,小彩根本就不會答應成為他的靈寵,這點徐焰和小彩都心知肚明,再不濟,也就是後者在要迴百年金釵石蘭的花梗與三片花瓣後,放他離去罷了。


    一道金黃色的光影,最終還是出現在了徐焰的左手上,並化成了一道拳影轟在了周鈺那道劍氣之上。


    看著對方在生死間竟然使用出了武道真氣,在後邊瘋狂趕來的周鈺臉色當即一愣,但隨即在他那雙細長的眸子中,便產生出了更加濃烈的殺意。


    “沒想到你竟然是劍武同修,那就更留你不得了,徐焰,快快受死。”


    徐焰見他如此沒完沒了,外加雲蘭宗的其它弟子也在朝他瘋狂撲來,他沒有再選擇戀戰,而是選擇了拔腿狂奔。雖然他並非沒有與他們一戰的能力,甚至在毫不保留使用出全力的情況下,他還有可能將對方悉數殲滅於此。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選擇這麽做,原因就在於,他擔心那些影藏在背後的人,若是得到了這個消息,難免就會對他產生出高度的戒備之心,甚至指不定還會有人不顧這場春獵的輸贏,也要率先逃迴蓮花宗。


    徐焰可不想在春獵的第一項任務中,就出現這種局麵,因為這和他參加此次春獵的最終目的並不吻合,所以,他目前隻能佯裝出自己還是個初入四品的武修,以及隻有三層樓修為的劍修,隻有這樣,他才能讓眼前的周鈺感覺到,他的實力並不算太強,甚至很容易被他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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