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深夜,雷豹引領者兩人來到一個布置典雅寬敞的房間。


    墨涵揮手,雷豹退出門外。


    劍辰來這裏無數次對這裏再熟悉不過,兩人走到廳中的圓桌前坐下。


    墨涵揮手布下靈力結界,兩人的話不再會被附在牆上的耳朵竊去。


    “有雷豹帶我們去,能放鬆他們的警惕。隻是,進去簡單了,出來後會很麻煩。”


    墨涵手指背貼了下玉壺溫熱傳來,給劍辰斟茶,劍辰食指在茶杯被連連點動表示謝意。


    劍辰摩挲著下巴,思慮道:“大哥,這樣,我讓他們帶我去見湯冶,引開他們後你去取東西。”


    墨涵搖頭,“一、這些人恐怕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們隊魔軒門和軒轅隆之間的秘密知道的太少,要是被他們看出端倪,你就危險了。二、小劍塚洞裏我不熟悉,沒有你我可能有諸多不便,要是東西沒取出再讓你陷入危機,得不償失。三、我們是特使的身份,有令牌在手,可以多了解鎮國王和魔軒門間的關係,對後麵的大戰更有幫助。”


    墨涵把半塊紫金令牌丟在桌上,品口茶道:“如果聚靈丹晶到手,第三個目的可以取消,”放下杯子後又道:“看情況吧。”


    “可問題是進去簡單,出來後被包餃子了怎麽辦呢?”


    這個核心問題揪住了劍辰的心。


    墨涵抬頭看著屋頂,道:“怎麽先去看看是什麽樣的陣法,陣法總會有生門死門,找出間隙逃出升天又不是不可能。”


    “我就動劍陣,其它陣法我就一抹瞎。”劍辰急忙交底嘿嘿笑道。


    墨涵點點頭,他知道,劍辰專一劍道。這樣可以至精,但對於其它的就相對薄弱了。


    “我知道,暗影宗的人以魔界功法為榮,但願布下的大陣也是搬用魔界大陣。”


    墨涵傳承魔聖的功法、記憶,對魔界大陣了如指掌,要是這樣的話不單對自己無害反而有利。


    “那這麽說,還真要認真的瞅瞅他們布下的是個什麽玩意兒大陣。”


    既然有應對的辦法,劍辰也稍稍放寬心。隻要擺脫大陣,他有信心,他們兩人腳底抹油一股煙溜還沒人追的上。


    墨涵若有所思的點頭,道:“雷豹既然入了暗影宗,他選擇的路就要承擔後果。而雷茵,”


    墨涵沒把話說完,搖搖有顯得有點心有餘力不足。


    劍辰驚訝問道:“大哥,你還真打算帶他離開?”


    墨涵沒迴應。


    劍辰胳膊架在桌子上,往前探身道:“咱們哥倆能不能脫身還是一迴事,帶上她,也不闖出去更難啦。更何況,她願不願意跟咱們走也是另一迴事兒啊!”


    墨涵同意劍辰的說法,道:“她留在陰雷殿,要是咱們身份暴露,雷豹死,罪有應得。她是無辜的。”


    “大哥,有個事兒咱們掂量下,天下人和一人比,哪個重要?”


    墨涵雲淡風輕,挑眉道:“能救一個是一個,無愧於心就好。”


    在天龍族沙綺重傷的時候他便想透,那一晚流下的淚也足以補償天下了。天下事,天下人的責任。可以應盡全力去做,甚至可以丟掉命,但不會背負那份愧疚。


    劍辰跳拇指,不再言它。一個陌生的人墨涵都可以這般對待,也可以成仙了。劍辰承認除了劍宗,他真不會以犧牲劍宗的利益去幫一個陌生人,自歎不如。


    ‘咚咚咚’三聲扣門。


    墨涵撤去結界,沉思道:“進來!”


    門吱呀打開,是一身黑袍的雷茵。


    她輕步邁過門檻,走前兩步低身行禮。


    劍辰皺眉問道:“有事嗎?”


    她低下頭,鼓氣勇氣小聲言道:“迴特使,奴婢前來侍寢。”


    劍辰眼皮抖了下,就隨便說說還當真了!


    劍辰看向墨涵,墨涵摩挲著茶杯,問道:“你多大?”


    “十七。”


    “你哥為什麽把你藏在陰雷殿?”墨涵問道。


    “家族被暗影宗殺了,隻剩下我哥和我,我哥以加入暗影宗來換取自由。他想獲得更大的權利,給我更好的生活。可,不是他想像的那樣,一個永無止境的黑洞。他要送我走,暗影宗為了保證機密就會把我殺掉。留在這,有他在,我還能活久一點。”


    墨涵笑道:“你就不怕我現在把你們殺了?”


    “你們不會。”


    “為什麽?”墨涵嘴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露出。


    “暗影宗的人殺人不會問為什麽。”


    墨涵和劍辰的殺氣蔓延整個房間,燭火搖擺似要熄滅。


    一個無形的結界形成,墨涵站起身,走到雷茵身前。手指挑起她雪白的下巴,眯著眼道:“你這一句話,整個陰雷殿會瞬間湮滅。”


    “不知道,”雷茵仰起臉,任由墨涵挑著她的下巴沒有反抗,動著丹唇道:“你們進來的那樣刻我就知道特使不是皇族的人,護法王也不是暗影宗的人。”


    墨涵放下她下巴,她眼中沒說謊時的晃動。


    “說說。”


    雷茵苦澀笑道:“如果是皇族和暗影宗像你們身份的人,見到我就不會這般客氣了。”


    “你哥也沒用?”墨涵圍繞著雷茵轉著問道。


    “他有能力就不會磕頭磕成那般模樣。”雷茵苦澀笑道。


    “暗影宗和皇族的就沒一個有人性的?”墨涵問道。


    雷茵笑道:“有,也被熏黑了。”


    墨涵不否認,人性處於黑暗中會暴露最深處的邪惡。


    “大哥,咱們是不是把這兒給平了?”


    寧願殺盡陰雷殿再費點周折,劍辰也不想把他們的身份給暴露了。


    墨涵朝劍辰擺手,對雷茵道:“你有什麽要求?”


    雷茵的淚順著臉頰無聲劃落,道:“求你們殺了我哥,他殺了很多人,我不想看到他殘暴的樣子,也不想讓他再保護我沒有一點尊嚴的卑躬屈膝。”


    “隻求一死?”墨涵問道。


    “隻求一死!”雷茵輕輕咬牙。


    “有沒有想過擺脫暗影宗的控製?”墨涵又補充道:“你哥犯下的罪惡他自己承受。”


    雷茵搖頭,“他死了,我也不會活著。”


    劍辰擰眉糾結,本來是要救人的,現在又要勸她不死...


    “離開暗影宗,也許你迴有活著的想法,比如說為了你哥活著,或者為了你的家族續煙火。”墨涵試著勸解道。


    墨涵的話像一根針紮痛了她的心,她眼睛中如冰的堅定開始隨著朦朧眼光晃動。


    她的痛楚,墨涵比她更了解。死解決不了問題,為了死去的人更好的或者也是報答。


    雷茵沉默,墨涵道:“給你一盞茶的功夫考慮,要不然我隻能滅掉陰雷殿。”


    墨涵又道:“包括你,那樣你會帶著愧疚去見無辜去世的族人。”


    墨涵走迴坐下,端起茶細細品味。


    劍辰暗歎,能把想死的人說的不想死的功力,拐個大姑娘小媳婦算是小兒科了吧。


    端起茶杯品著,等著看下麵的好戲,這比殺人還有趣多了。


    雷茵淚眼婆娑,失神的想著,她在認真的抉擇。她以多年堅定的信念構築的城郭,聽到墨涵的話後在一瞬間垮塌。


    失去了心中的支撐,她無力站著跌坐在地上,抖著肩膀捂著嘴巴哭泣。


    墨涵和劍辰兩人隻顧著品茶,等她哭完便有答案。


    雷茵不是沒地方去,隻是被心結束縛,畫地為牢,天下再大也無處容身。


    一盞茶畢,墨涵放下杯子,道:“現在是不是心變寬敞了?在黑暗裏看不到亮光,就以為天下都是這般。勇敢的踏前一步,冬天有雪,春天有花香,夏天聽蟬鳴,秋天看落葉。嫁了人恩恩愛愛子孫滿堂,多美好的事。你幸福了,天上看著的親人也會高興。”


    劍辰翻眼看著墨涵,說的這麽美好,我怎麽感覺不到?


    墨涵低下眼眉,不理會劍辰的質疑。


    又沉靜片刻,雷茵堅定道:“我活著。”


    墨涵站起身,走到雷茵身邊把她扶起,笑著點頭鼓勵讚同。


    “你像暗影宗人,但不是暗影宗人。”雷茵從墨涵身上找的安全感,墨涵打開她心裏的枷鎖,有種新生的感覺。


    墨涵隻是淡淡笑著沒有作答,他不會告訴雷茵自己的身份,對她不好,對自己也不好。


    “陰雷殿還有沒有像你一樣的人?”墨涵問道。


    “沒有。”雷茵搖頭道。


    墨涵定神想了想,道:“不要告訴你哥任何事,要不然我們隻能...”


    墨涵攤手,他們也隻能以殺來斬斷消息的傳播。


    雷茵低頭,輕聲道:“我懂。”


    墨涵看向劍辰,劍辰一個機靈,怎麽送雷茵離開他還真沒辦法。


    墨涵笑道:“特使,讓雷茵作為信使,前往鎮國王大軍,等候我們。”


    劍辰興奮的拍下桌子,“對啊!”


    雷茵以信使的身份去鎮國王大軍,以鎮國王的習性也不會傷害她,而且能保證她的安全。同時也給鎮國王提個醒,讓他加強戒備。


    “會騎馬嗎?”墨涵問道。


    “會!”雷茵點頭道。


    “入鏡期的實力?”


    墨涵能感知到她不像普通女子纖弱,至於入鏡期幾段,在墨涵眼中都沒區別。


    “入鏡期兩段,曾經在家裏修煉過。”雷茵迴答道。


    在墨涵劍辰看來,她的實力微不足道,在普通人眼中已經算的上是強者。


    墨涵道:“我讓你哥派人送你去鎮國王大軍中送信,記住,要見到鎮國王。”


    “我怎麽辨別是不是鎮國王?”雷茵問道。


    墨涵道:“你問他白雪青竹是什麽意思。”


    “答案呢?”


    “無影落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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