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駝準備好的車駕用作了裝載他沒有頭顱的屍體,被他的黑袍手下們拉著驚慌逃迴春風城。


    吳江立即派出心腹前往春風城向韓經道說明緣由,韓經道對嚴駝格外重用是因為在幾大城之中他的實力最為強大,而且為人狡詐多謀。韓經道為人圓滑,駕馭下屬的能力平平,他主要依靠嚴駝在牽製各大堂主。


    現在嚴駝已死,幽殿之下七大城的局麵瞬間變幻,必須要采用另一種手段穩住局麵。所以,嚴駝的死對他隻是舍掉了一顆棋子而已,也不至於因為他同燕風和燕雲這兩個混不吝交惡。


    至於燕風、燕雲有什麽企圖他不清楚,也沒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完成救人的任務。在他心裏,嚴駝托大拂無法無天飛揚跋扈的燕風和燕雲的逆鱗,隻會暗罵一句聰明一世胡塗一時,死有餘辜!


    墨涵看得出吳江審世度時對全局的把控很有一套,到底他是不是為了讓自己撇清關係,又或者討好墨涵幫他夫人治病,這些都無關緊要,至少他這麽做對墨涵一行來說減輕了很多壓力。如果韓經道不明緣由的帶著重兵問責,那將陷入很危險的境地。


    墨涵不清楚韓經道會怎麽對待嚴駝之死這件事,他能做的隻是把握好吳江這個底牌,靜觀其變。


    吳江引路帶著眾人前往蒼山堂,走在蒼山城的大道上,墨涵明顯感覺的出城中的百姓沒有順天城和春風城那種惶恐不安。城中百姓看到吳江引路,隻是自覺避讓有些駐足好奇觀望。看來吳江的秉性和作風的確沒有其他堂主那麽不堪,這些讓墨涵對他增添些許好感,至少在救治他夫人會盡心盡力。


    蒼山城比著其他城要更大,而且建築風格非常講究。小到街道規劃,大到蒼山堂以及城郭閣樓、祠堂、廟宇。普通百姓的房屋大多采用整齊規劃的懸山頂、硬山頂建築,蒼山堂基本都是單簷歇山頂、單簷廡殿頂,甚至有些重要的建築采用了重簷歇山頂建築,線條優雅,飛簷上揚,遠遠望去猶如大鵬展翅。


    重簷廡殿頂是皇族建築的最高規格,而重簷歇山頂建築規格隻是比前者少了一級,而且這些建築散發著莊嚴厚重的古樸氣息,看來吳江先輩的地位在神龍皇朝中有著顯赫的地位。


    蒼山城風景秀麗,建築典雅飄逸,有中說不出的美感,處身其中依然能感受到幾十年、上百年前的那種莊嚴、華貴的氣息。


    進入蒼山堂大門後,吳江退去跟誰的護衛,隻是引領者以劍辰和晉風為首的一行人前往大殿。


    在大殿內進行完以主待客的禮儀之後,吳江委婉說出嚴駝一事在蒼山城內不是影響到一行人的安危。


    墨涵看他真情意切,雖然不會把他的話全部當真,至少可以在蒼山堂內安心的吃飯、睡覺。


    蒼山堂大殿後麵是接待賓客的前院,再往裏同前院隔著一處花園一道高牆的是吳江家眷主仆住的後院。


    大院內亭台樓閣,假山環水,奇花異草應有盡有,就像是一處園林。


    墨涵一行被安排在東南角的一處雅致園林內的院落內,院落周圍曲水環繞,長廊婉轉。院內布置的精致程度可謂至費勁匠心,垂花門,雕磚影牆,抄手迴廊下紅色燈籠隨風輕搖,窗門上的雕花栩栩如生。


    吳江也考慮到墨涵一行的防衛問題,他沒有在小院附近布下護衛,而是派出自己的心腹護衛對隱匿在周圍的花草叢林內,以免墨涵等人起疑又能保證一行人的安全。


    墨涵用靈力探測到他的不防護衛,也感受到他確實盡心盡力,而且含蓄的不顯山不漏水。


    準備的晚餐也是極為豐盛,要是放在酒樓一桌菜恐怕不下百金,酒香純厚,連對酒極為挑剔的晉風喝著都不停的咂嘴稱讚。


    晚飯過後,月亮高懸,院子裏皎白月光灑落一地。


    吳江先是讓人進通報,然後才如院落。


    王仲被看押在房內,墨涵一行人在院落裏賞月談笑。吳江笑嗬嗬的走進來,寒暄過後客氣道:“屬下派去人已經把嚴駝衝撞兩位將軍的事如實稟報,幽殿使直言嚴堂主不懂尊卑。即便兩位將軍不出手懲治,他也會對他重罰。還言春風城內事務繁雜不能前來當麵謝罪,還請兩位將軍見諒。”


    晉風擺手,下逐客令道:“好說,還有事兒沒?”


    “額..”吳江沉吟不知道怎麽說,隻是把視線投向墨涵。


    墨涵明白他的意思,道:“兩位將軍,吳堂主家室身患小恙,還請允許在下同吳堂主前去。”


    劍辰怕吳江會耍什麽手段,點頭道:“好,那我同你一起前去。”


    “我也閑著沒事,我也去吧。”晉風也說道。


    “那...”吳江表情凝滯,眼神驚慌的看著墨涵。


    墨涵突然想起燕雲和燕風的作風,看來吳江怕他二人進入內院會鬧出事端來,嗬嗬笑道:“兩位將軍護送我們師徒前來一路幸苦,就不勞駕了。”


    “哦,那行,那早點迴來還要請教關於強韌經脈的問題。”劍辰點頭道。


    吳江鬆了口氣,謝別晉風和劍辰後帶著墨涵走出小院,走過長廊,又走過白石拱橋,東轉西轉進入內院。


    他又走到護衛身邊吩咐幾句,護衛離開後帶著幾個姿色上佳的美女前往小院。


    劍辰和晉風現在是燕雲和燕風的身份,以兩人的品行麵對這些佳人美女是不可能錯過的。可讓劍辰左右為難的是在眾多兄弟麵前做出這些事兒還真有些為難。可人家都送上門來了,如果不接著不單良心上過不去更會引起吳江起疑,兩人對視一笑隻能笑納了。


    吳江把墨涵請進了內院的正堂,敬上茶水又說了一大套客氣話,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顯得局促不安。


    墨涵抿口茶,放下茶杯直言道:“救人治病是我們丹師的本分,吳堂主這就帶我去吧,就不要耽誤治病時間了。”


    “好,好!有勞丹師了,請!”吳江急忙站起身,側身一旁做出請的手勢讓墨涵先行。


    兩人剛要邁過門檻,一個白衣女子緩步走來,指著墨涵疑惑問道:“爹,這是?”


    女子叫吳霏兒,是吳江的獨生女,她看吳江對一個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這麽客氣很是好奇。


    “霏兒!不懂禮數!先生是給你母親治病的,給先生問好!”吳江責怪道。


    墨涵聽吳江責怪吳霏兒的語氣生硬,甚至有些不舍,看來他對女兒格外寵溺疼愛。吳霏兒舉止優雅脫俗像皎白的月光一樣柔美,嘴角揚起俏皮的笑應該是吳江對她知書達禮的教養之外的寵溺所致。她的美就像明月,籠罩整個蒼山城。


    “他?”吳霏兒驚訝,即使父親這麽說心裏還是不太相信,不過沒有忤逆吳江的話,微微低身道:“先生好!”


    墨涵點頭笑著迴應,不過從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不單不情願,還像是在質疑,你行不行啊?


    墨涵此刻才明白,劍辰和晉風說要跟過來的時候吳江為什麽那麽害怕,他是怕劍辰和晉風見到吳霏兒之後會胡作非為。嚴駝的下場他看到了,雖然在自己的地盤依舊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他可不想步嚴駝的後塵。


    吳江引領著墨涵朝著西南角的一處小院走去,一路走過雖然沒有看到幾個護衛,可暗處潛伏的高手比起順天堂要強上幾個層次。


    “嘿,你這孩子跟著幹嘛,迴去迴去!”吳江走的匆忙沒注意後麵跟著吳霏兒,怕她調皮影響墨涵治病就讓她離開。


    “我看母親不行啊?”吳霏兒翻起眼委屈的嘟著嘴,眼前這個年輕人受到父親的禮敬,突然之間對自己不疼愛了,還一直責怪,她心裏感覺酸酸的。


    “別鬧,別鬧,晚些再過來看你母親。”吳江擺手讓她離開。


    墨涵開口道:“吳堂主還是讓貴千金一同前去吧,也好做個幫手。”


    吳江看著墨涵的眼睛,突然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噢,好!先生請!”


    吳霏兒得到允許,跟在後麵小步子邁的輕快,真的很是好奇這個小哥哥到底更不更治好母親的病。


    進入一個院落後,墨涵突然這裏隻是一片很大的池塘,池塘中間聳起一樓閣。樓閣前一個長廊延伸到院子門口,周圍花香彌漫,小蟲低鳴。


    進入樓閣內上了二樓,吳江步子很輕像是怕吵到吳霏兒母親。


    房間內裝飾的很雅致,小窗隻開了一道巴掌寬的縫通風,四角燃著檀香輕煙嫋嫋,淡淡的香味讓人心情順暢。


    墨涵走到床邊,吳江掀開白紗帳,看到吳霏兒母親蓋著薄衾被微微起伏,臉色蒼白安靜的躺著。從麵貌上看吳霏兒的眼眉像她母親。


    墨涵看了眼吳霏兒,而後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吳霏兒一愣明白了過來,掀開衾被輕輕拉出她母親的皓腕。


    吳江也慌忙從桌邊搬來凳子放在墨涵身後,墨涵點頭致謝。坐下後雙指搭在脈搏上,眼簾垂下感知著她的氣息。


    吳江和吳霏兒緊張的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一下。


    吳霏兒對墨涵充滿疑惑,看到墨涵神情專注的樣子,她也多少相信了點,至少他懂醫術。是不是騙子就不知道了,前來醫治的人多了去,其中不乏被吹上天的神醫收了千金之後也沒有對病情起到一銅板的效果,她已經對所謂的神醫失去了信心。


    墨涵睜開眼站起身,吳江正要張口詢問,看到墨涵又伸出細長的食指點在吳霏兒母親的眉心出,又把到喉嚨口的話又咽下。


    吳霏兒看墨涵站著像靜止了一樣,還閉上了眼睛,這又是在做什麽?


    墨涵把一絲靈力通過指尖探近吳霏兒母親體內,靈力沿著她的經脈蔓延全身探知體內的狀況。


    房間內寂靜無聲,燭火被風浮動下又恢複平靜。


    墨涵收迴手,深深緩了口氣,轉過身對吳江道:“幸虧來的及時!”


    吳江又驚又喜,剛要張口卻聽到吳霏兒小聲嘟囔道:“每個神醫來都是這麽說的...”


    “嘿,菲兒!”吳江壓低聲音小聲嗬斥,旋即對墨涵道歉道:“先生見諒,菲兒這孩子嬌慣。不知道她母親是...”


    墨涵看了吳霏兒一眼,她翻起眼的眼神奇特,像是再說那些神醫都拿了錢遛了,你就別想跑了。


    “吳堂主,貴夫人本來是偶感傷寒的小病,隻是...”墨涵話沒說完,吳江興奮道:“對,對,她生病昏迷前是說受到傷寒,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墨涵被吳江打斷話有些不爽,可能是被吳霏兒瞪的不爽,道:“她受到傷寒後你是不是請了江湖上的神醫大夫來看了?”


    “一點沒錯!我爹說神醫醫術高,藥到病除,可越治病情越重,最後昏迷了。”吳霏兒接話,語氣中滿是埋怨記恨。


    吳江想發飆又發不出來,點頭道:“是菲兒說的情況,先生又是怎麽得知的?”


    墨涵道:“問題就是出現在這些神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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