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容父親眉頭一皺,順手接過手機看起來。


    隨著視頻的播放,鄭容父親眉頭鎖的愈緊,眼中也時不時迸發出一抹寒光。


    “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搞事嗎?”鄭容父親關掉手機,問。


    秘書迴答:“尚不確定。僅僅從這段視頻來看,是附近一輛車主的行車記錄儀拍攝到的,畫麵也並不全,隻有大少開車撞人然後翻毀的那一段。換成其他車子,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車禍,不會在網絡上引起什麽大風波。但是大少開的是帕加尼風神,如今網絡輿論環境下,很容易引發關注……我想即便幕後沒人搞鬼,那些人也不會放過這麽一個機會的。”


    “憑這點東西想要搞倒鄭家還不可能,不過這次肯定要被狠狠惡心一下子了。盡量聯係相關人員,降低輿論影響力吧!說到底,還不是那個讓容兒翻車的家夥導致的!被我抓到,我一定要他死!”


    “是。”秘書領命離去。


    這時候,手術室的燈一下子熄滅,醫生推開門走了出來。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鄭容父親趕緊問。


    “傷勢比較嚴重,慶幸的是沒有傷到要害部位,所以性命保住了。就是臉上會留下一些術後傷疤,雖然可以依靠整形解決,但是依舊能夠看出。”


    “活著就好。”鄭容父親長出一口氣。“活著,才有臉見人。死了,再漂亮的臉蛋也沒用了!”


    “爸!”這時候,鄭容被人從手術室裏推出。


    他已經清醒,隻不過整張臉被重重包裹,隻露出一雙恨意深沉的眼睛。


    “容兒,到底怎麽迴事?”


    “是王庸跟子玉風晴!”鄭容眼中怒火熊熊燃燒。“爸,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鄭容連說三句報仇,整個人激動到身體不住顫抖。王庸那兩個字言猶在耳,如兩個刺在臉上的字,讓鄭容忿恨難抑。


    “廢物!”


    王庸的聲音一遍遍在鄭容心中迴響,要不是鄭容整個人被固定著,此刻他已經將蓋在身上的醫療用布撕碎了。


    他太恨了!


    從沒有一個像是王庸那樣連番踩在他的臉上,還衝他說出一個他最討厭聽到的詞語——廢物。


    他不是廢物!他是鄭家大少!他是掌控華夏頂端勢力的那一撮人中的天之驕子!


    向來隻有他踩著別人罵“廢物”,如今卻被一個本該踩在他腳下的人連續兩次羞辱。


    鄭容怎麽能忍?!


    所以,他要報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報仇!


    “我知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你放心養傷。”鄭容父親淡淡掃了兒子一眼,臉上有微微失望。


    他理想中的兒子可不該是這般模樣,應該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應該是直到此時仍舊可以雲淡風輕的說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類話語。


    而不是現在這般急躁暴怒。


    “送他迴病房。”鄭容父親揮手道。


    鄭容看著父親表情,聽著父親話語,心中悄然涼了半截。


    他知道,父親對他不滿了。出於鄭家臉麵的原因,父親還是不會放過王庸跟子玉風晴,但是絕對不會不顧一切強行報仇了,而是等待一個完美的契機。


    這個契機或許是半年,或許是一年,或許是五年……


    鄭容等不了那麽久,他連一秒鍾都不想多等!


    他要親手報仇!


    “爸,”鄭容發出一聲悲鳴。“把魚老喊來吧,我想讓他保護我。”


    鄭容父親猶豫一下,隨即點點頭。


    很快,護士推著鄭容往特護病房而去。


    夜深人靜。


    魚老如一個幽靈坐在十三層樓的病房窗台上,任由夜風吹拂。


    進出換藥的小護士早先嚇了一跳,後來則見怪不怪了。


    “魚老。”鄭容看著那個從小照看自己到大的老人,輕輕唿喚道。


    “我在,少爺。”


    “我想報仇。”


    “我知道。”魚老沒有迴頭,隻是看著窗外迴答。


    “親手報仇!”鄭容強調。


    魚老這時候才緩緩轉過頭,臉上露出一抹罕見的溫柔:“我也知道,少爺。從小到大,你想作什麽,我全都知道。”


    鄭容笑了起來,隻不過整張臉被白布包裹,隻能聽到他夜梟般的嘶啞笑聲。


    “魚老,自從母親過世後,整個鄭家就你對我最好了。”


    “我畢竟是大小姐陪嫁過來的侍從,應該的。”


    “不,我心裏清楚的很,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擺脫侍從這個身份,但是你沒有。所以你對我的好,我全都記在心裏!”鄭容語氣誠摯的道。


    魚老幹枯成老樹皮的臉揚起一抹笑意。


    可是隨著鄭容下一句話,魚老的笑意瞬間冰結。


    “這次,算我最後一次求你了!之前你說過有辦法讓我三年內成為高手,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想要!求你了魚老,讓我成為高手吧,我要報仇,我要親手宰了王庸那個王八蛋!”


    良久,夜風從窗外吹入,將魚老寬袖長衣吹起。


    魚老像是一片枯葉緩緩飄落在地,輕輕走到鄭容病床前:“你是鄭家大少,記住,永遠不要對人說出‘求’這個字。我的命都是大小姐給的,所以隻要少爺你要,隻要我有,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鄭容眼中閃過一抹狂喜:“真的?”


    魚老鄭重點點頭。


    “不過。”魚老又道。“此法涉及到一門秘術,需要借用宗教術士的力量。給我三天的準備周期,而且事後少爺很有可能留下隱疾,壽命縮短至少十年以上。少爺你確定想清楚了?”


    鄭容目光頻頻閃爍:“想清楚了!我現在對王庸的恨意已經超越一切,就算讓我再活上一百年,隻要王庸一天不死,我也活不舒服!”


    魚老微不可查的歎口氣,安撫鄭容幾句,則離去了。


    鄭容看著魚老背影,笑得莫名猙獰。


    “王庸,你的死期到了!三天後,我要讓你把施加在我身上的屈辱,百倍償還迴來!”


    ……………………………………


    王庸跟子玉風晴吃過一頓“浪漫晚餐”之後,就跟子玉風晴分別。


    王庸估計這是他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跟子玉風晴玩這種浪漫了。


    不是王庸不想,而是整個過程一點都不浪漫!


    明明窗外就是萬家燈火的古城夜景,身邊是心形燭火閃耀的朦朧燈光,整個餐廳也放著沁人心脾的輕音樂,每一處氛圍無不在向餐廳裏每一個人說著“我們談戀愛吧”。


    可子玉風晴偏偏在經過一陣局促不安之後,開始談起了有關龍棘娛安以及她跟葉玄同合作的那個金融公司的概況!


    而且談就談吧,關鍵許多詞語王庸聽了一臉懵逼!


    什麽qfii,什麽dqii,什麽etfs,什麽lof,每一個字母王庸都認識,和在一起王庸就傻眼了。


    這時候王庸無比懷念中文的好處,至少中文的縮寫還能讓人明白大致意思,可英文縮寫就完全搞不懂了。


    恨得王庸不斷沾著酒水在桌子上寫“二蟲”倆字,可子玉風晴也不知道是沒有發現還是沒看懂,仍舊抓著這類話題不放。


    “不解風月!”王庸最終隻能忿忿在心裏給子玉風晴下了定義。


    隻是不知為什麽,此刻坐在酒店房間裏,王庸迴想起子玉風晴那談到金融問題自信滿滿的模樣,竟然心中一蕩,平生許多旖念。


    “呸呸呸!胡亂想些什麽!得趕緊備課了,這段時間欠下的京華大學的課程,還有天泰一中的課程,夠我忙一個月的了!別說還有國學協會雜七雜八的事務要處理。”王庸晃晃腦袋,把那些不純潔的思想逐出腦外。


    時間一天天過去,王庸現在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個使用。一個在燕京處理事情,一個迴天泰講課。


    隻可惜,根本不可能。王庸隻能先集中把燕京的事務處理完畢。


    上周,王庸在韓國收的學生李昶熙也來到了京華大學。加上灣灣那位李洪偉,王庸總共在京華大學塞進了兩名學生。


    不過沒有人認為王庸此舉是在徇私舞弊,因為無論是李昶熙還是李洪偉,這兩人都實在太強了啊!兩人一進入漢語係,第一周的考試就直接交出了頭兩名的答卷。


    這種學生,誰不敬佩?哪個學校不想要?


    王庸沒有手把手的教導兩人,他們已經不需要這樣的教導。王庸隻是將自己以前的讀書筆記送給兩人,讓兩人自行體會。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王庸已經給他們指出了方向,具體的路還需要他們自己走。


    這一天,王庸結束了一天的忙碌,終於迴到酒店躺下。


    一動也不想動。


    今天他接連講了六堂大課,還在國學協會開了半天的會議,另外還抽出時間做了一個專訪。


    王庸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一部機器,日夜連軸轉都完不成無盡的任務。


    隻恨人生不夠長啊!王庸心中哀歎。


    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外賣這麽快就來了?”王庸詫異的爬起,走向門口。


    剛想打開房門,忽然心中一個激靈,後頸汗毛瞬間炸了起來。


    “不對!不是外賣小哥!”王庸大驚。“到底是誰?”


    王庸眼睛湊上貓眼,想要從貓眼裏觀察一下門外的情況。


    可還沒看見任何東西,就見一道劍光從門外亮起,貫穿貓眼,直刺王庸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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