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點點頭:“是。不過很快就不是了。”


    “怎麽迴事?得罪人了?”馮奎深知這些選秀節目存在的黑幕。一個選手能不能走到最後,不是看才藝夠不夠好,而是看關係夠不夠硬。


    像是眼前這個女孩子,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有錢人,肯定沒錢打點關係。被淘汰實屬正常。


    誰知,女孩子卻搖了搖頭。


    “那是表演出岔子了?”


    女孩又搖搖頭。


    馮奎不懂了:“這就奇怪了,既沒得罪人,表演又沒問題。《霓裳少女》為什麽要淘汰你啊?像是你這種外形,應該是節目組喜歡的選手啊!”


    女孩子雖然瘦弱,但是因為個子小巧的原因,整體看上去並沒有骨瘦如柴的突兀感。相反,有略微嬰兒肥的臉蛋,加上紮在腦後的馬尾辮,使她洋溢著一種鄰家女孩的清純感。


    這種類型,不論是唱歌類的節目還是舞蹈類的節目,都是很受觀眾喜歡的類型。


    《霓裳少女》作為一檔平民舞蹈秀節目,這種鄰家女孩的舞者應該是最為符合節目要求的。張合明怎麽舍得淘汰這種選手呢?


    王庸笑嗬嗬端過來一屜包子,擺到女孩麵前,道:“先吃飯,邊吃邊說。我猜跟張合明在主任辦公室裏說的事情有關。”


    馮奎若有所思,迴想起張合明的話來。當時張合明跟主任打啞謎一般,說什麽事情搞大了,要主任給想辦法。主任壓根就沒打算接手這個燙手山芋,直接扔迴給張合明。


    顯然張合明已經做出了決定。


    難道讓主任跟張合明同時頭疼的燙手山芋就是這個女孩子?


    “我猜,你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張合明對你有些畏懼,這才選擇把你淘汰出節目。對不對?”王庸嘴裏咬著一個包子,緩緩道。


    女孩一愣,隨即點點頭。


    “這個事情,不止讓張合明對你畏之如虎,連燕京電視台都不願意擔責任。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的身份有問題,比如是上了廣電黑名單的藝人。另一種則是你身體有重大問題。你這個年紀,上廣電黑名單的可能性基本沒有。那麽就是第二種了,說吧,得了什麽病?”王庸一口包子沒嚼完,又道。


    女孩則呆滯住,目瞪口呆看著王庸。半晌才脫口而出一句:“你……怎麽知道?”


    而旁邊《好先生》節目組的成員,全都跟看怪物一樣看著王庸,一臉的震驚。


    難道王老師會讀心術?不然怎麽可能如此精準猜到事情真相?


    馮奎也被震的不輕,他喃喃問:“王老師,你確定你是在猜,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庸微微一笑:“如果我知道,早就直接跟你們說了。費這功夫猜幹嗎?在你們麵前裝比又沒有成就感,畢竟你們都已經知道我多麽厲害了。”


    “……”馮奎忽然後悔問這句話了,平白又給了王庸一個裝比的機會。


    就在眾人打趣的時候,女孩子咬著嘴唇,徐徐吐出三個字:“白血病。”


    此話一出,滿屋陷入死寂。


    就連王庸,微笑著的表情也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疼。


    白血病對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子來說,簡直就是最恐怖的噩夢。十九歲,一個女生最美好的歲月才剛剛開始,卻要香消玉殞。


    “這病,好像也有的治吧?找到配對骨髓的話,應該還能活好久。我有個朋友就是白血病,從華夏骨髓庫裏找到了配型,花了不到四十萬做完手術。到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還活的好好的……”攝像大哥輕聲道。


    王庸也點點頭:“對,別放棄希望。如果缺錢,我有。”


    女孩卻緩緩搖搖頭,道:“不一樣。我是急性白血病,上個月錄製節目的時候忽然全身出血,被送到醫院檢查出來的。醫生說,我的配型很罕見,骨髓庫裏根本找不到。親友也都驗過了,都不合適。我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完成當初的夢想,在全國人麵前跳一次舞。可是……”


    女孩說到這裏開始哽咽。


    “可是節目組在得知我檢查出白血病之後,就拒絕再讓我參加節目。說我違反了合同規定,萬一死在舞台上,他們要為此賠付一大筆錢。還汙蔑我是故意參加節目,想訛詐節目組……我,我根本就沒那種想法啊!”


    聽了女孩的話,眾人都有些義憤填膺。


    張合明害怕承擔責任也就算了,但是汙蔑人家一個女孩子訛詐,這就過分了。


    有誰願意拿著自己性命去訛詐?碰瓷的不還講究一個技術,害怕真被撞死嗎?


    “找他去!早就知道他不是個好鳥了!哪有這樣欺負人的?”攝像大哥脾氣最耿直,直接拍案而起,道。


    嚇得早餐店老板娘以為這夥人要吃霸王餐呢,眼睛往這瞅了好幾次。


    “坐下!就你這樣子,去了能爭取到什麽?頂多被張合明節目組的人打出來!淨出餿主意!”馮奎瞪了攝像一眼,說。


    攝像忿忿不平,反駁:“那你說能怎麽辦?”


    馮奎自己卻也沒有辦法,想了半天,想不出什麽轍來。隻能把目光看向王庸。


    王庸倒是不急不忙的吃著包子,半晌才問女孩一句:“你叫什麽名字?上學還是工作了?學得什麽舞蹈?”


    見慣了爾虞我詐的王庸,並沒有輕信女孩子的話,而是準備先驗證一下。


    “我叫寧易,是京華大學大一學生,哦,過了這個暑假就是大二了。我母親是一名古典舞者,我受她影響從小就喜歡古典舞,尤其是華夏古典舞。周朝的《六代舞》,唐代的《九部樂》、《十部樂》,現代重新編譯的《絲路花雨》,我都非常喜歡。我參加《霓裳少女》就是跳了一曲《絲路花雨》被選中的。”一說到舞蹈,女孩子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一種神奇的光芒。


    像是害怕王庸等人不相信一般,寧易還站起身,左腳一提,就輕盈的站上了早餐店的板凳。


    然後單腳立在板凳上,另一隻腳輕輕抬起,腰肢往下彎曲。


    十度、二十度、五十度、九十度、一百度……


    寧易以一種柳條般的柔韌,一次次突破王庸等人的想象力,最終頭部緊緊貼住了小腿,實現了一百八十度的彎曲。


    而更為難得的是,寧易整個表演過程,並不像是雜技一般帶著炫技的驚險感。而是另有一種獨特的韻味,如雲卷雲舒,如花謝花開,徐徐沁入人心。


    “美!太美了!”攝像大哥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讚歎道。


    “身韻聚齊,確實是個好舞者。”王庸也讚歎。


    華夏古典舞,對於身法跟韻律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身法屬於外部的技法範疇,韻律則屬於藝術的內涵神采,二者的有機結合和滲透,才是華夏古典舞真正的風貌及審美的精髓。


    真正的華夏古典舞,不是會抖個水袖、下個腰,就算會了。而是要傳達給觀眾東方特有的審美韻味。


    這一點上,寧易做的很好。


    寧易羞澀一笑,從凳子上下來。


    “今天狀態不太好,有點瑕疵。對不起。”寧易不好意思的道。


    眾人一陣無語。這都叫狀態不好,那狀態好了會是什麽樣子?眾人忽然很想看見那一幕。


    不過轉念想到這姑娘身患重病,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有狀態好的時候了,就感到心疼。


    天妒紅顏,為什麽單純善良的人偏偏活不長久呢?


    “我叫王庸,《華夏好先生》節目組的嘉賓主講人。我跟張合明還算有點交情,等吃完飯我帶你去找他。先吃飯吧。”王庸衝寧易自我介紹道。


    這話卻是聽得馮奎等人直翻白眼。


    要是連王庸都算跟張合明有交情,那整個燕京電視台的人都跟張合明是老朋友了。


    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沒王庸得罪張合明得罪的狠!


    寧易聽到王庸名字,一愣:“王老師?你就是那個大鬧燕大的王老師?”


    “嗬嗬,看來我還很出名。”王庸笑道。


    寧易吐吐舌頭,說:“出不出名我不知道,反正在我們京華大學論壇上你是個名人。我們學校跟燕大是競爭關係,所以你懂的……我們好多同學都覺得你的所作所為很過癮,沒少為你加油助威呢!”


    王庸嘿嘿一笑。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王庸跟京華大學的關係可謂完美解釋了這句話。


    “那我去你們學校是不是會引起轟動?”王庸逗樂道。


    寧易很認真想了想,迴答:“大概不會。現在是暑假,好多同學都迴家了。不過應該會有一兩個人認出您吧……”


    “……”王庸臉一黑。


    一兩個人,跟引起轟動,差的實在有點遠。看來王庸想去京華浪一次,享受高等學府學子前唿後擁的想法泡湯了。


    “破學校,看看人家燕大!同樣是暑假,燕大怎麽就有那麽多學生呢?”王庸不滿的腹誹道。


    王庸卻是故意忽視了那天正值張慶之新書發布會的原因。如果不是有發布會吸引,燕大也不會有那麽多學生在場。


    終於,一行人吃完了早餐。


    馮奎結賬後,一眾人跟在王庸身後,浩浩蕩蕩朝著燕京電視台走去。


    而電視台門口的小保安剛剛從後勤報修迴來,當他看見王庸又迴來,身後還領了十幾口子人時,嚇得臉都白了。


    嗷一聲竄進保安室,結結巴巴喊道:“隊……隊長……不好了!那個人……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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