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口,王庸隨手招唿一輛等客的出租車,拎著龍蛇鎮鼎爐上了車。???


    出租車底盤明顯下沉,出租車司機臉色一變,狐疑的看王庸一眼,想問王庸提的什麽。可看見王庸那冷冰冰的眼神後,立馬不敢多嘴。


    隻能問一句去哪兒之後,腳踩油門載著王庸往栗巾幗家而去。


    到達,下車。王庸付過車錢拎著爐子徑自走入栗家別墅。


    剩下司機兀自停在路邊癡癡呆:見過給栗經緯送禮的,沒見過有提著這麽大一坨東西送禮的。裏麵裹著的難不成是黃金?


    “迴來了?”栗巾幗親自跑來給王庸開的門。


    栗巾幗一瞅見王庸手上包裹,不由笑了:“還真給你弄到手了?不過你要這東西究竟做什麽?貌似也值不了幾個錢吧?”


    王庸神秘一笑,迴答:“山人自有妙用。”


    “得瑟!”栗巾幗白了王庸一眼,沒再繼續追問。


    其實王庸沒法迴答,他總不能說在龍蛇鎮鼎爐上看見了神秘東西吧?栗巾幗不把他當成白癡才怪。


    這件事情,說不清楚,也說不得。


    “行了,我迴房睡覺了。你要是想繼續在晉陽呆兩天,就跟我說,我安排人陪你逛逛。要是想走,我讓人給你訂車票。”


    “多謝,這一天就夠麻煩你的了,我可不敢再呆下去。”王庸不好意思一笑。


    今晚搞出的事情實在不小,就算栗巾幗不放在心上,估計栗經緯也會心中對王庸不滿。


    王庸要是還不知趣的留下來,那就隻能收獲栗經緯的白眼了。


    “得了,這天底下還有你不敢的事情?”栗巾幗嗆了王庸一句。“那就是明天走嘍?什麽時間?”


    “什麽時間都可以,不急。而且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


    “永梁那邊有幾個沒眼人,當年那段全國抗戰的歲月裏也為國家做出過不小貢獻……”王庸靜靜說著。


    隻是還沒說完,就被栗巾幗一口打斷:“我明白,明天我就安排人去處理。”


    誰知王庸聽罷卻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把話說完。這個隊伍裏的人年歲都不小了,已經接近入土的年齡,對於生活早沒了什麽大富大貴的期望。我問過他們,最希望的一件事情是什麽。你猜他們怎麽迴答的?”


    “怎麽迴答?”


    “他們說,他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親自去燕京體驗一次升旗儀式。哪怕看不見,哪怕隻是聽。”王庸有些唏噓的說道。


    當時聽到沒眼人這個簡單的願望後,王庸心中忍不住一疼。


    當今的華夏,有那麽多人衣食不缺,想去廣場觀看升旗儀式就能去,卻沒多少人真的對那麵旗子從心底尊重。


    而這些眼睛看不見的人,反而有著比正常人更加濃烈熾熱的愛國情感。


    一邊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娘”。另一邊則是“餓了就唱紅歌激勵自己”。兩種對比,截然不同,讓人心疼而又無奈。


    王庸改變不了所有人,隻希望可以在力所能及範圍內改善這種現狀。


    對沒眼人的愛國情感如是,對那些吃不飽飯的可憐孩子亦如是。


    “所以,我希望你能幫他們也買一下車票。他們有些人常年在山溝裏生活,年歲又大,可能身份證都沒有……”王庸道。


    栗巾幗目光閃動,不知道是被感動到了還是什麽,她重重點了點頭:“放心,交給我。”


    “那就多謝了!”王庸一笑,拎著龍蛇鎮鼎爐上樓了。


    而在王庸離去後一會,栗經緯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他看一眼女兒,沉聲道:“他迴來了?”


    栗巾幗“嗯”一聲。


    “以後離他遠一些。”


    “為什麽?”栗巾幗納悶問道。


    “盡管他可能有著不俗的背景,背後也有什麽人支持。但是這些都改變不了他身上‘危險’的特質。跟這種人在一起,你時刻會被卷入他引的危險之中。就像今天,不過一天時間你就連續兩次遇險。要知道,你去年一整年都沒生過意外!總之,不要再跟這個人來往!”栗經緯語氣不善的說道。


    “如果我不呢?”栗巾幗倔強的反問。


    “哼!那下次他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還真以為燕京一些不上台麵的家夥也能對我三晉省指手畫腳了?”栗經緯冷哼一聲。


    今天王庸對方誌朝做的事情雖然與他無關,但是歸根結底方誌朝代表的還是三晉官場的顏麵。王庸強勢打壓方誌朝,看似丟人的隻有方誌朝一人,實際上連帶著栗經緯都有些丟麵兒。


    也就是王庸救過栗巾幗,不然栗經緯早就對王庸采取措施了。哪怕王庸背後站著的是國安部門。


    一省之,放在古代就是封疆大員,卻是有著普通人無法想象的能量的。


    “爸,你不要過分!”栗巾幗不滿的道。


    “是他不要過分!”說完,栗經緯轉身迴屋。


    留下栗巾幗一人嘟著嘴,生悶氣。


    王庸自然不知道樓下生的這一幕,他正縮在屋子裏研究著那個龍蛇鎮鼎爐。


    有前車之鑒,王庸這次不敢過於集中精神觀看爐子,隻是試圖從爐子上的花紋外觀看出點什麽門道來。


    可看了半天,沒有一點收獲。


    這個爐子除了之前王庸現的那些東西外,再無其他。裏裏外外,就是一個青銅重器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哪裏玄妙了。


    “難不成要在特定場合才能看出門道?那就麻煩了,總不能帶迴拍賣場所去看吧。”王庸愁的想到。


    而且,王庸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當時到底生了什麽。怎麽就一下子身體失控,出現氣息紊亂、無故暴走的狀況。


    甚至連燃血玫瑰都自行開啟了。


    這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就像是王庸忽然遇見了莫大危機,身體感應到了滅亡的危險,才強行調動王庸潛力應對這種危機。


    除了之前對上亞伯罕,被亞伯罕拳意壓製那次,王庸可是再沒遇見過類似情況。


    “嗯?拳意?”一想到亞伯罕,王庸心中驀然一動。


    王庸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是不是這東西的玄妙根本就不屬於玄學範圍,而是高出了王庸一個理解層次的武學範疇?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王庸摸起電話就撥通了葉核桃的號碼。


    能給出王庸解釋的,恐怕也隻有葉核桃了。


    “喂,作什麽?”電話那頭的葉核桃聲音有些慵懶,還伴隨著嘖嘖的喝酒聲音。


    有時候王庸真羨慕這女人,明明一天天看不到她練功,功夫卻長得飛快,見一次比一次厲害。


    “請教你一個事情。”王庸道。


    “喲,請教?這麽客氣的詞語在你嘴裏難得聽見啊!看來是真遇見什麽難題了……”


    “……”王庸一頭黑線。每次跟葉核桃對話就少不了被損,這女人完全就是他的克星。


    “我想問下,一個人的拳意精神究竟可以達到什麽程度?”王庸幹咳一聲,趕緊問正事。


    “拳意精神?這就難說了。精於此道的武者並不多,大多都有宗教信仰。我倒是見過一個百年道派的老頭子,精神外放如刀如劍,確實能夠動搖我的心神。如果不是他的手上功夫不夠,我就死在他手裏了。”葉核桃淡淡迴答。


    王庸心中一凜。連葉核桃都抵擋不住的拳意精神,那得高到了什麽地步?恐怕王庸甫一照麵,意誌就會被對方拳意擊垮,瑟瑟抖臣服於對方的精神控製之下。


    “不過你也別多想,那是百年道派,有宗教上的積累。尋常武者很難練出這種東西來。”葉核桃似乎感受到了王庸心中寒意,道。“而且隻要你練到精神氣血渾然一體,巋然不動如頑石。那就算再強大的拳意精神也別想侵襲到你,就跟古書裏的浩然之氣諸邪不侵一個道理。浩然之氣來自於哪裏?就是讀書人心頭的一腔熱血。”


    這個道理王庸倒是明白。


    《聊齋誌異》等誌怪小說裏不止一次記載,有妖邪鬼怪試圖魅惑書生,都被書生散出來的正氣嚇退。


    《閱微筆記》裏更是將這種正氣具象化,說心有正氣的讀書人睡覺的時候,平生所讀文字會大放光芒,熒熒而出,尋常鬼魅根本就不敢靠近。


    而心思齷齪的人,身上冒出的則是一股股黑煙。鬼怪最喜獵食這種人物。


    所謂浩然正氣,其實就是心頭的一股熱血。人類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全身一熱,感覺心跳加,那就是心血流出。古人說其有辟邪作用。


    武者身體素質遠遠強於普通人,心血一旦勃,產生的力量更強。所以拳意精神無法侵襲,倒也可以講得通。


    不過王庸今天想問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另一個。


    “我倒是不怕,我是想說拳意能不能附著於物體上,比如兵器啊什麽,並且留存千年?”


    葉核桃一愣,半天沒迴答。明顯被王庸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懵。


    流傳千年的拳意?還是附著於兵器上?你以為是磁帶光碟呢?再說就算千年前人們就明了磁帶光碟,也不可能將拳意給刻錄其中啊!


    動作、聲音可以錄製,是因為有形。但是拳意有形嗎?


    似乎沒有,可又似乎有。


    王庸突如其來的問題,卻是把葉核桃都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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