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申寶痛苦的在地上掙紮著,不過他的眼中始終帶著一抹瘋狂的笑意。


    他看著王庸,仿佛洞穿了王庸心理一般,大笑道:“看見沒有?死了這麽多人,是我做的,同時也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把我逼到這個份上,我又怎麽會選擇這條路?原本我在邊疆市做我的地頭蛇,愜意的很。都是你!我馬上要下地獄了,你也不會例外!”


    “不!我可不想你也跟著下地獄。我要你留在這個世界上飽受良心的折磨,永遠不得安寧!哈哈哈哈……”


    吳申寶笑的喘不上氣來,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報複王庸的辦法。


    王庸則冷冷盯著吳申寶,眼中灼燒著的冰冷火焰越來越烈。


    驀然,雙眼射出淩厲殺意,手中心月狐軟劍對著吳申寶脖子就揮過去。


    王庸要將吳申寶整個腦袋切下!用吳申寶的腦袋祭奠那些死去的無辜亡靈!


    隻是劍刃還沒接近吳申寶脖子,忽然就聽一陣風聲襲來。


    是匕首破空聲音,直刺王庸後心窩。


    王庸冷哼一聲,看也不看,手中心月狐軟劍迴頭一點。劍尖就跟長了眼睛一樣,後發先至,刺向背後偷襲之人胸膛。


    如果偷襲之人執意要殺王庸,那麽他首先會被王庸的劍尖刺穿。


    顯然那人並不打算跟王庸同歸於盡,她的目的隻是想要逼迫王庸放棄擊殺吳申寶而已。


    這麽做的隻有一個人,陳瑋瑋。


    陳瑋瑋快速一閃,避開王庸劍勢,一把將地上的吳申寶拉了起來。


    “走!”陳瑋瑋低聲喊道。


    王庸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走?走的了嗎!你也未免太小看我王庸了!”


    說著,王庸驟然一個突刺,心月狐軟劍在急速衝刺之下變得筆直,噗一聲刺破空氣直穿陳瑋瑋跟吳申寶兩人身體。


    關鍵時刻陳瑋瑋猛的將吳申寶推開,然後自己就地一滾,狼狽不堪的避開了王庸的“串糖葫蘆”。


    而吳申寶栽倒在地,因為膝蓋骨被王庸戳碎,已經無法站立。隻能跟殘疾人一樣匍匐在地,往前爬著。


    螻蟻尚且貪生,吳申寶雖然話說得漂亮。可他對生命的向往比誰都強烈,不然他也不會為了生存選擇跟白狼合作了。


    此刻他唯一的期望就是陳瑋瑋能夠纏住王庸,給他逃生的時間。


    陳瑋瑋也確實如吳申寶所想那般,用盡了全力糾纏著王庸。


    陳瑋瑋頭發完全披散開來,就跟一個瘋婆子一樣跟王庸拚著。


    她手中匕首用的兇狠至極,純粹是搏命式的打法。


    這個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女人,先是因為愛情背叛了國安,借著又因為愛情走出不可饒恕的一步。而現在,她要為愛情殉情了。


    王庸能夠清晰感受到陳瑋瑋眼中的必死之心,這是一個真的願意舍棄自身性命,成全所愛之人的女人。


    就如切茜婭。


    隻可惜,王庸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王庸就算拚著挨上陳瑋瑋一刀,也絕對不會放走吳申寶。


    吳申寶必須死!


    “如果你現在走還來得及,看在你曾經也為國家做過貢獻的份上,我放你一條生路。隻要你能逃得掉國安追捕,從此就自由自在。但是你執意要護著這個卑劣之人,那我隻能連你一起殺了!”王庸冷聲道,對陳瑋瑋發出最後通牒。


    陳瑋瑋淒然一笑,根本就無動於衷。


    “一步錯,步步錯。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沒路可走了。自由?我寧肯死,也不要那種肮髒的自由。如果能夠用我一死換他一命,也值了!我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就是愛上他,最正確的決定也是愛上他。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死的!”


    “瑋瑋!”一旁的吳申寶聽見陳瑋瑋這番話,不由迴頭哀聲道。


    “你快走!”陳瑋瑋刷一下將匕首劃向王庸頸動脈,頭也不迴衝吳申寶喊著。


    而吳申寶似乎早就知道陳瑋瑋會說這種話,沒等陳瑋瑋出聲,他就以匍匐急行軍的姿態朝著門口爬行著。


    多年野戰軍生涯鍛煉出來吳申寶野地急速匍匐的本事,即便膝蓋受傷,速度仍然不慢於一個普通人的行走速度。


    看到這一幕,王庸不由冷笑一聲,說:“看來你這位情郎根本就沒把你看的太重。你為他舍棄生命,他卻連為你逗留一下都不肯。所托非人啊。”


    陳瑋瑋眼神決絕,毫不為王庸話語所動,而是道:“不要試圖動搖我的心誌。我愛過就足夠了,我不奢求他對我一樣的同生共死。我們這種人,本來最缺少的不就是一次轟轟烈烈的愛情嗎?”


    說著,陳瑋瑋那種輕蔑跟嘲笑的眼神再度出現,仿佛在看一隻單身狗一樣看著王庸,嘲笑王庸沒有體會過愛情的滋味。


    王庸嗬嗬一笑,手中軟劍驟然加速,隻見紫光一閃,陳瑋瑋手中匕首已經斷成兩截。


    “你不知道有句話叫秀恩愛死得快?還要多謝你這一口毒奶呢!”說完,王庸手腕晃動,劍尖連續在陳瑋瑋身上點刺。


    噗噗數聲,陳瑋瑋猛然栽倒在地,卻是跟吳申寶一樣,被王庸刺中了膝蓋。


    接著王庸連看都沒看陳瑋瑋一眼,一個趟泥步,腳步如在泥水之中趟行,貼著水麵急速滑動出去。


    頃刻間就追上了兀自在地上匍匐的吳申寶。


    “抱歉,你走不了。”王庸嘴裏說著,手中軟劍驟然探出。


    隻聽撲哧一聲,軟劍化作一道長虹,淩厲穿入吳申寶後背,直接將吳申寶釘在了地麵上。


    吳申寶眼珠子一睜,愕然轉頭,狂噴數口鮮血。


    “不!”一旁的陳瑋瑋淒然大叫道。


    她挪動著身體,不顧渾身上下都被地麵砂石摩擦出血,迅速往這邊而來。


    “我的罪孽我會背負,現在,卻是了結你罪孽的時候!”王庸上前一步,倏忽拔出刺穿吳申寶身體的軟劍。劍刃化作一抹流光,迅疾飛起,接著就見一個碩大頭顱伴隨著一蓬鮮血出現在空中。


    砰,頭顱落地,在地麵連續滾動兩圈,最終停在陳瑋瑋身前一米處。


    “申寶!”陳瑋瑋撕心裂肺的喊一聲,一行眼淚不由自主流下來。


    她費盡心力想要保住吳申寶的性命,卻沒想到吳申寶終究還是死在她麵前。


    此時陳瑋瑋隻覺心如死灰,連報複王庸的心思都沒了,隻想趕緊了結自己生命。


    她手裏還握著那把斷了一半的匕首,驀然抬起,朝著自己心窩就刺了下去。


    這一下又快又狠,一下就能刺穿心髒。


    陳瑋瑋根本就不想多活哪怕一分鍾。


    隻是有人卻不想讓她死。


    叮一聲,忽然王庸出手將陳瑋瑋手裏的匕首打飛。


    “死之前,你不覺得你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做完嗎?”王庸冷冰冰問道。


    陳瑋瑋愕然看著王庸,不明白王庸在說些什麽。


    她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也什麽都不想要了。還有什麽事情沒做完?


    “愛情可以不分對錯,但是人性總是有對錯的。你曾經是個特工,就算你選擇了隱匿,也仍舊抹不掉這個身份。難道你想就這樣死去,不為這曾經的身份盡到最後一份責任?”王庸道。


    “最後一份責任?你是說白狼?”


    “對,帶我找到他們。我知道你從頭至尾沒有動手殺過一個人,你心中一定還有最基本的良知。就算走,也請幹幹淨淨的走,而不是帶著一身肮髒。給你一分鍾考慮時間,如果你還是想死,我不會再攔你。”


    說完,王庸就不再看陳瑋瑋,似乎真的打算放任不管了。


    陳瑋瑋眼中閃過一抹迷茫,隨即卻變得堅定:“你說得對!不需要一分鍾,我現在就可以迴答你。我願意盡我最後一份責任,以代號信鴿的名義!不過這個決定跟你無關,你始終是我的仇人!”


    王庸點點頭,沒說什麽。而是一把攙扶起陳瑋瑋。


    陳瑋瑋默默將吳申寶頭顱跟身體拚到一起,深情看了最後一眼,然後指了指前方:“那裏。”


    然後兩人就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一人一劍,王庸準備將那個臭名昭著的毒瘤組織徹底鏟除。


    遠處的白玫瑰等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王庸遠去的身影,不知道王庸要去幹什麽。


    不過他們還是盡忠職守的留在原地,等待當地警察的到來。


    誰知最先來到的不是警察,反而是邊疆市的國安工作人員。


    幾個穿著便裝的國安人員急速朝影視城裏奔跑著,他們也是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才知道這裏發生了爆恐事件。


    起初他們還有些懷疑是惡作劇,但是出於慎重考慮,還是決定過來看看。


    結果一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一群黑衣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斷,幾個看上去像是白領職員的人員卻站在最前麵,維持著一道防線。


    而在這幾人後麵,三十多個人手持道具武器,嚴陣以待。


    “這是怎麽迴事?前麵這幾人也是暴徒?”幾個國安人員不由嘀咕道。


    他們小心翼翼摸過去,槍口對準白玫瑰等人,大喊:“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喊完才想起來,白玫瑰等人手裏根本沒有武器。


    “我們不是壞人。”白玫瑰神色平靜的迴答。


    “對,他們是見義勇為的好人!我證明!”這時陳凱導演也主動站出來給白玫瑰等人作證。


    現在他才明白,原來白玫瑰幾人根本不是什麽警察,純粹是路人。路人竟然有這等勇氣,愈加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陳導啊。”有國安人員認出陳凱,對白玫瑰等人不由相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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