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蘇煙再怎麽違反學校規定,也不至於到“丟人現眼”的地步。


    歐陽震卻用了如此一個羞辱性質的詞語,蘇煙怎麽能不憤怒?


    “歐陽主任,請注意你的用詞!你是老師,我也是老師,我們的一言一行都會對學生們造成影響!你可以不注意形象,但是請不要在我的學生麵前!”蘇煙冷冷道。


    歐陽震沒想到蘇煙敢反駁,一下子愣住了。


    片刻後,則氣得胖臉一抖,指著蘇煙道:“你現在知道注意形象了?你給整個學校丟臉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學校的形象?從現在起,你不是高一四班的班主任了!至於你的去留問題,等學校領導開會研究過後自然會通知你。不過我建議你提前收拾好東西,因為你如果能留下來,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說完,歐陽震又看向王庸。


    “還有你!”


    本以為這對王庸會是殺手鐧,誰知道王庸隻是聳聳肩,一攤手,道:“哦,那又能怎樣?我本來就不是這學校的老師啊。”


    “什麽?”歐陽震傻眼了。


    瞬間有一種一拳打空的無力感跟深深的羞辱感。


    弄半天,竟然被一個外來人員給耍了。


    “保安!保安!把這個人送警察局!”歐陽震扯著嗓子大喊,全身肥肉都在顫抖。


    正在校園內巡邏的兩個保安聽見,看清是歐陽震,趕緊往這裏衝。


    其中一個保安看見王庸後,不由樂了。冤家路窄啊,尼瑪一個小時前還想著怎麽教訓他呢,現在就送上門來了。


    那保安正是之前阻攔王庸的禿子。


    “喲,是你啊?可算讓我逮著了!”禿子咧著嘴,笑的無比開心。


    敢跟自己的女神談笑風生,這不是找死?不知道蘇煙隻對自己一個人笑過?


    禿子在自信方麵從來都是領先於其他人。


    歐陽震一聽禿子這話,當即問:“怎麽?你們還有過節?”


    “談不上過節,隻是我按照學校規定禁止陌生人入內。這家夥卻假借蘇老師名義偷偷溜了進來,歐陽主任你放心,作為保安組副組長,我有義務維護學校安全。我這就把這人弄走!”禿子跟歐陽震保證。


    歐陽震眼中射出一股陰鶩的光芒,忽然笑了起來:“原來如此。蘇老師你勾結社會閑散人員進入學校,意欲何為?之前學校發生的那件事可是餘波未平,你不會是想仿效吧?”


    歐陽震指的卻鍾心被綁架的事情。


    蘇煙氣極,漂亮的臉蛋上籠罩一層寒霜,她怒聲道:“歐陽主任,如果你想開除我,就請找個好點的理由,不要用這種拙劣的借口!這樣隻會暴露你胸無點墨的本質!”


    “你……反了!禿子,把這個人跟蘇煙全都送往警局!這兩人意圖綁架學生,千萬不能讓他們跑了!”歐陽震道。


    禿子傻眼了。


    自己隻想陰王庸,沒想捎帶蘇煙啊。怎麽局麵跟預想中的不一樣呢?蘇老師怎麽也被牽連了呢?


    禿子有些慌亂,他張口結舌的道:“歐陽主任,其實也沒我說的那麽嚴重。這人壞是壞了點,但是還不至於是綁匪。蘇老師更加不可能跟他同流合汙了,他長的還沒我帥,蘇老師怎麽會選他……”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歐陽震斥責禿子道。“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至於他們兩個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你說了不算!”


    “我……”禿子不敢多說了。


    “他說了不算,難道你說了就算了?”王庸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說。


    “我說了不算誰說了算?我說你是壞人,你就是壞人!禿子,把他帶走!”歐陽震看見王庸就生氣,哪怕一眼都不想多看。催促禿子趕緊抓人。


    “喲,看來這天泰一中是你歐陽主任的一言堂啊。嘖嘖,堂堂一中,建校六十五年,一直秉承著‘進德修業,弘毅篤行’的校訓。沒想到幾年沒見,竟然被一個腹中草包的家夥把持。可惜,可惜!”王庸搖頭晃腦,感歎道。


    一邊感歎,還一邊斜眼瞅著教室後門處的老者。


    這話,似乎是專門說給老者聽的。


    “你說誰是草包?禿子,給我揍他!媽的,我今天就一言堂了怎麽著?我還就把話放這了,在天泰一中我就是天王老子!別說你一個小小老師,就算是再大的領導,我也不怕!”歐陽震惡狠狠道。


    他大哥在天泰市教育局工作,頗有實權。真要論起來,他連校長也不懼。何況校長出差了,根本就不可能給王庸出頭。


    現在的天泰一中,就是他歐陽震的一言堂。


    鄭經看到這一幕,不由麵露得色,眼中全都是崇拜。


    媽呀,真沒抱錯大腿。歐陽主任這氣勢簡直舍我其誰,太霸氣了!


    隻是,鄭經還沒高興兩秒鍾,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將他所有的興奮都嚇了迴去。


    “歐陽主任好大的威風啊。不知道在你這一言堂裏,我齊書銓有沒有資格說上一句話呢?”


    齊書銓?!


    聽到這三個字,鄭經跟歐陽震全都是身體一震,臉色都嚇白了。


    他怎麽來了?他什麽時候來的?是不是把剛才的話都聽去了?


    歐陽震麵色慘白,眼中露出一抹惶恐,硬著頭皮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教室後門處,一個老人正盯著他,眼中滿滿的怒意。


    “齊老校長,您……您怎麽來了?”歐陽震結結巴巴的說話道。


    齊書銓,天泰一中的傳奇校長。他二十歲就進入天泰一中,在天泰一中工作了足足四十五年。可以說,他一個人就見證了整個一中的曆史變遷。


    同時他也是天泰一中在任時間最長的一個校長,為一中的揚名全省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是整個天泰市乃至齊魯省教育界的元老級人物。


    之後天泰一中的曆任校長都是他的學生,天泰教育局的幾屆局長也是他的學生。沒有一個人敢對他不敬。


    “進德修業,弘毅篤行”這八個字校訓就是出自他手。


    一直以來,齊書銓都以這八個字為一中的靈魂,不容任何人玷汙。


    誰知剛才歐陽震卻親手將這八個字丟進泥裏,還在上麵吐了口痰。


    這怎麽能不讓齊書銓憤怒?


    看到齊書銓終於出頭了,王庸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從小在爺爺身邊耳濡目染,如果連這個傳奇老頭都認不出,那王庸也算白活這些年了。


    第一時間認出齊書銓之後,王庸就有意把歐陽震往岔路上引。結果這歐陽震囂張跋扈慣了,還真被王庸帶進坑裏,招來齊書銓的雷霆震怒。


    “老校長,你聽我解釋。我剛才那些話都是氣糊塗了,我怎敢玷汙咱們的校訓呢?”歐陽震恬起臉,道。


    齊書銓冷笑一聲,說:“我是老了,可我還不糊塗!什麽是真話,什麽是假話我還分的清楚!你今天的表現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同樣的詞語,繞一圈卻迴到了歐陽震自己身上。


    這一刻,歐陽震才明白這四個字是多麽令人羞辱。他麵色通紅,可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書銓看也不看歐陽震一眼,走到王庸身邊。


    認真打量王庸片刻,忽然開口問道:“你的課講得很不錯,國學功底也很紮實,跟誰學的?”


    “家祖父是王鴻瑾。”王庸一躬身,畢恭畢敬迴答道。


    “王兄的孫子?怪不得,怪不得!青出於藍而不遜於藍,好樣的!”齊書銓大吃一驚,隨即誇讚道。


    現在的王庸還達不到王鴻瑾那種高度,可是齊書銓卻從王庸的講課裏看到了未來。這個孩子的成就絕對不止於他爺爺!


    想到這,齊書銓忽的一拍王庸肩膀,道:“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問你一句話,你照直迴答就是。你願意來天泰一中任教嗎?願意把祖輩的國學傳承給這些孩子嗎?願意把師者兩個字發揚光大嗎?”


    王庸看看齊書銓,看看蘇煙,又看看四班學生一雙雙渴望的眼睛。


    然後鄭重點頭,說出三個字:“我願意!”


    比婚禮上的承諾更加莊重,比花前月下的誓言更加篤定。


    王庸是認真的。


    “好!從今天起你就是天泰一中的老師了!我說了算!”齊書銓滿意的說。


    齊書銓也是認真的。


    兩個認真的男人相視一笑,忘年之交全因心有戚戚焉。


    王庸高興了,歐陽震跟鄭經卻開心不起來。


    兩人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尤其歐陽震,一張臉快憋成了豬頭。


    本來要教訓王庸的,到頭來卻成了被教訓的那個。教務主任的顏麵瞬間掃地,這讓他以後還怎麽帶人裝比帶人飛?


    歐陽震恨恨的看鄭經一眼,眼神中的怨恨,讓一旁的鄭經不寒而栗。


    他知道,自己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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