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看到了希望的時候,求生意誌會格外的強烈。


    因為沒有人願意死,尤其是活下去可能有更加美好的生活在等他。


    祁安就處於這種狀態。他從王庸身上偷學到了真正的虎豹雷音淬體方法,等於看到了一條通往暗勁大宗師的坦途。他無比渴望活下去,從此功成名就,揚名立萬。


    王庸在看到祁安眼神的時候,就立馬察覺不對。


    多少次執行任務時,那些試圖做困獸掙紮的份子全都是這種眼神。


    王庸不敢等祁安想到主意,手上再次發力,要立即結果祁安。


    而這時忽然從另一邊傳來一聲痛唿,卻是鍾心發出來的。


    耗子看見祁安被虐的一幕後,心情一時緊張手上不由自主的加力,登時在鍾心雪白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弄痛了鍾心。


    而鍾心這一聲叫,卻也提醒了耗子跟祁安。


    兩人幾乎瞬間同時想起還有一個王牌在他們手上。


    鍾心!


    剛才是怎麽脅迫的王庸?不就是靠著這個小姑娘嗎?隻不過被王庸的爆發打懵了,差點就忘了他們是脅迫方了。


    “喲,挺厲害嗎?你敢再厲害一下,我就敢讓她也嚐嚐厲害。媽的,給我站好了!”本來驚懼交加的耗子忽然挺直了身板,惡狠狠威脅王庸道。


    王庸眉間閃過一抹怒色,卻是無可奈何。隻能緩緩後腿,慢慢將手抬高,做舉手投降狀。


    耗子見到,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衝祁安一努嘴:“還不趕緊趁機教訓下這小子?”


    那口氣,卻是頤指氣使。仿佛這一刻他才是救世主,才是挽救祁安的大救星。


    祁安聽到這話,眼中難以抑製閃過一絲狠色,卻是沒有發作。


    而是笑了笑,似乎渾然不當迴事一般,然後朝著王庸驟然飛出一腳。


    這一腳異常隱蔽狠毒,腳尖繃直,猶如一把破空的利刃,狠狠朝著王庸心窩戳去。


    殺人,無論是手還是腳,最為狠毒的莫過於戳字。古代人們打仗的刀槍劍戟多會弄一個尖頭,為的就是對敵之際戳穿身體。因為橫砍的傷口除非力氣大到一定程度,將敵人一刀兩斷,否則難以造成致命傷。


    而用尖頭直戳,卻可以一下命中要害,且不費力。


    國術便是將此運用到了拳腳的擊打中,創造出了戳這種手法。


    祁安的戳腳顯然極具功力,從那破空的爆鳴聲音就可以聽出。


    眨眼間,祁安的腳就到了王庸心口。而耗子也在用眼神示意著王庸,如果敢躲,他立馬就會給鍾心來一刀。


    隻是,讓耗子意外的是,王庸竟然真的敢!


    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鍾心死活一樣,王庸身體如同一條蛇般連續扭曲兩下,祁安的戳腳就落空了。


    而王庸的手臂搖擺在空中,好似迎風起舞的楊柳,又似一曲高歌破陣的公孫劍器舞,姿勢詭異卻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讓人把目光全都放在了王庸的怪異舉動上。


    耗子也被吸引了,不過他很過就迴過神來。


    從開始到現在,他上過王庸太多當了。久病成醫,他一入迷,就當即察覺到了這很有可能是王庸的陰謀。


    但是……


    還是晚了一步。


    耗子才把目光挪開,耳邊就驟然傳來一陣破空聲,就像是子彈出膛,瞬間就到了耗子麵門。


    耗子驚恐的睜大眼睛,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東西,整個人就慘叫一聲,身體不由自主朝後仰去。


    因為吃痛,雙手也習慣性的去捂臉,抓在手裏的匕首一下掉落在地,發出當的一聲。


    本來正在啜泣的鍾心反應極快,拚命往前一撲,登時脫離了耗子的控製範圍,在撲的過程中,她還順勢將匕首給踢出去老遠。


    讓王庸不得不讚歎自己這個學生的機智。


    而此刻耗子正捂著臉,鮮血緩緩從他指縫間流出,模樣甚是可怖。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耗子痛苦的哀號響徹在夜空中。


    方才王庸卻是用一塊小石子彈向耗子,重傷了耗子眼睛。


    而小石子,是王庸第二次被祁安打倒在地的時候,悄悄攥在手裏的。


    從那時候開始,王庸就已然策劃好了後續行動。如同當年他帶隊執行任務的每一次,都會做出一個最詳盡的計劃,保證隊友的安全。


    除了那次。


    耗子受創,祁安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不是襲擊王庸,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後退。


    王庸才留意到祁安動作,祁安已經退出了足足十多米,卻是往汽車方向逃去。


    “想跑?哪有這麽容易!”王庸冷哼一聲,腳下發力,瞬間衝著祁安追了過去。


    祁安頭也不迴,隻是發足狂奔,在經過耗子身邊的時候,他眼中驀然閃過一絲狠色,輕輕在耗子後頸上一捏,猛然抖手將耗子甩了出去。


    身為通背拳高手,這一下的甩臂極為有力,一百三四十斤的耗子在他手裏似乎沒有重量,輕飄飄的就砸向王庸。


    隻是王庸卻深知祁安這下出手極重,如果當真以為這下很輕,肯定會被暗含的巧勁給擊傷。


    猿猴通背,練得就是手腕上的那一下。高手的斬手抖腕,隨便一抖就能打出鋼軸的勁道來。附加到物體上,更是能用出暗器飛鏢的犀利來。


    祁安用耗子身體當暗器阻擋王庸,正是用的斬手抖腕。


    耗子身體還在空中飛行著,已然可以聽見他筋骨被抖開的脆響,幾乎壓過了耗子的哀嚎。


    王庸暗暗歎息一聲,輕輕挪動腳步,擺出一個禹步繞弧圈躲開耗子。


    而耗子身體則重重摔在地上,發出砰的巨響,瞬間塵土飛揚,一蓬蓬的鮮血飆射而出,好似高壓水泵一般,形成一道道的血箭。


    耗子不甘心的抽搐幾下,卻是喉嚨嗚咽一聲,就沒了動靜。


    盡心盡力幫助了祁安的耗子,就這樣被祁安榨幹了最後一絲利用價值,殞命於此。


    而這一耽擱的功夫,祁安卻是已經跳進了車裏。


    叫做馬麗的女人早已經第一時間發動了車子,在祁安還沒坐穩的時候就已經疾馳出去。


    她知道,她要想活命,隻能盡最大能力幫助祁安。否則將會跟耗子一樣,最終成為祁安的棄子。


    所以她早就在留意戰況了,看到祁安逃跑的時候她就斷定祁安要坐車,從而搶先發動了車子。


    “做得很好,這次迴去後閉緊你的嘴。否則我也保不了你。”祁安極度疲憊的說道。


    馬麗點點頭,眼中露出一抹喜色。


    她這次卻是賭對了。祁安明顯準備將一切罪過都推倒死去的耗子身上,從此這件事跟他們兩人無關。


    轟!


    油門被馬麗踩到底,她此刻隻想離這個地方越遠越好。


    “王老師,他們跑了!”趴在地上的鍾心看著遠去的車子,不禁焦急的道。


    “追不上了。”王庸眼睛一眯,搖搖頭道。“而且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送你去醫院,不是追他們。”


    距離鍾心服下**已經有一個多小時,雖然鍾心自己醒了過來,但是**這種藥副作用十分顯著,一旦藥量沒控製好,就有可能在鍾心身上留下什麽後遺症。


    “我沒事!”鍾心卻是倔強的說道,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隻是站起來的一瞬間,身體卻是猛然一搖晃,一下跌倒在王庸懷裏。


    飽滿的胸部觸碰在王庸身上,讓鍾心禁不住臉色微微一紅。


    這一幕,卻是更加讓王庸覺得鍾心身體狀況不好,堅持要把鍾心送往醫院。


    最終,鍾心拗不過王庸,隻能順從的坐上車。


    而在車上,看著天際閃過的一顆顆繁星,鍾心臉色變得略微有些憂鬱。


    半晌,她忽然看向王庸,用一種愧疚的聲音道:“王老師,對不起,其實我……”


    沒想到,王庸卻陡然打斷了鍾心的話,笑道:“其實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策劃的陰謀。你說你想要找人陪你喝酒,其實隻是為了讓我跟你去那間酒吧。你早就知道那間酒吧裏有耗子這夥人的存在,甚至我猜你以前應該跟耗子有所接觸,甚至暗中調查過他們。但是出於某種阻力,唔,對你來說,阻力基本上隻能來源於你姐姐。由於你姐姐的阻擋,你無法借助鍾家的力量對付耗子他們。於是你在見識到我的身手後,把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你還真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學生啊!”


    聽到這,鍾心的表情已經無法形容了。小嘴張的大大的,臉上寫滿了驚訝,不敢相信王庸竟然早就猜到了真相。


    “王老師,你怎麽……知道的?”


    “想要知道一個人的真實意圖有很多種方法,眼神、舉止以及習慣行徑判斷。甚至在事發過程中此人的各種臨場反應都會暴露真實意圖。你可不是一個好演員。”


    鍾心不好意思的笑笑。確實,她的表演不好,甚至有些拙劣。但是即便如此,王庸能夠看穿整件事,也讓鍾心覺得不可思議。


    王庸老師難道真的如姐姐所說,絕對不止是普通的後勤兵那般簡單?


    “行了,別亂猜了。說說吧,這件事背後到底有什麽故事。”王庸摸摸鍾心腦袋,道。


    鍾心卻一本正經的仰起頭,說:“在說故事之前,我想鄭重的跟王老師道歉。我不該把你拖進如此危險的事情之中,對不起!”


    “對不起?鍾心,記住,隻要你還是我的學生,隻要我還教你一天,你就無須對我說這三個字。自古以來隻有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好學生是老師的失職,與你無關。而你作為我的學生,隻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夠了,有困難找老師!我王庸的學生,誰也不能動!誰也不許動!”


    話音鏗鏘,擲地有聲。


    一番話,卻是瞬間讓鍾心淚眼婆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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