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樓道上有小女孩在哭,廢棄的教室深夜傳出悠揚的鋼琴聲,筆仙又一次被同學們推到了風口浪尖。這些故事在這個學校,隻能被作為談資,而真正讓大家害怕的,是那打不破的四月魔咒,因為它真實的存在。


    九陽中學,是這個隱藏在黃土高原溝壑中,九陽鎮的唯一一所初中。


    發生怪異的事情,還要從五年前說起。大家都知道,很多學校都會建在墳場上,因為學校建起來,學生多,陽氣足,可以壓住不幹淨的東西。九陽中學也不例外,它是建在亂葬崗上麵的,其實也不能算是亂葬崗,隻是這片墳場,年代比較久遠,在辦校時,隻有一部分墳墓被來認領的後人牽去了其他地方外,其它更多的墳墓,就那樣被草草弄平,做了地基。而學校建起以後也一直相安無事,直到五年前……


    五年前的農曆四月,在通往學生宿舍的路上突然凹下去一個坑,露出森森的白骨,聽說還有一個頭蓋骨,上麵長滿了綠色的絨毛。首先發現的,是幾個調皮的男孩子,他們一時興起,看誰敢下去,把那個骨頭拿出來當球踢。孩子們都不懂事,隻要其中一個,被其他人說幾句,激將一下,年輕氣盛,啥事都可以幹的出來,大家慫恿著那個平時說話就不著邊際的名叫劉李建的孩子,說要是他敢下去,他將成為這一群孩子中新的老大,孩子王。那個叫劉李建的孩子,經不住麵上掛不住,再三猶豫,最後跳到坑裏,拿出了那個帶著陰氣的頭蓋骨,隻是當時的他沒意識到,布滿絨毛的臉,看起來居然像是在笑。他的腳下去的時候還因為踩到一根骨頭,而扭了一下,可他沒在乎,當時也沒出現啥異常,他出來後象征性的踢了一腳,便和孩子們打打鬧鬧的又去其他地方玩了。所以這件事也就在孩子們的歡唿聲中不了了之。學校知道這件事後,立即做了緊急處理,讓人拿著箱子,用紅布蓋著,送走了這位莫名的“到訪者”。第二天,劉李建的腿骨折了,他的父母親隻當是孩子調皮,磕磕碰碰在所難免。這一年也就這樣過去了。


    之後的第二年,事態愈發的嚴重起來,農曆四月多,學校已經有了午休,一個初三年級的女生,在午休醒來後,感到眩暈,便向老師請了假,可是沒等她走出校門,便一頭栽倒了,陪同她的另一個女生,第一舉動當然是去扶她,可是她剛碰到她的手,居然發現異常的冰涼,她被嚇傻了,一屁股跌坐在旁邊,大喊大叫起來:“啊,出事了,出事了,快來人啊。”於是引來了不少同學的圍觀,可是沒人敢靠近,當聞訊而來的老師,用手試探了一下時,才真正的被嚇到了,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全身顫抖著,聲音也打顫的說:“大家快……快……叫救護車……”因為他用手觸碰的這女生居然似乎沒了唿吸。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可是醫生卻搖搖頭說,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女孩的父母親是接到通知後,直接去醫院去與他們的女兒見麵的。隻是,他們沒想到,在老師通知的電話裏說的:你女兒可能得了急性病,突然昏倒在了學校,現在已送去縣醫院醫治。突然變成了:她們的女兒在學校就沒了唿吸。他們怎能接受的了這樣的打擊,哭著纏著學校的負責人不讓走,他們不相信女兒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校方為了保險起見,和家長協商後(其實根本不用協商,女孩的父母執意要學校給一個交代,所以屍檢是當時最有利的證明)可是之後的屍檢又感覺顯的毫無意義,因為一切正常,沒查出這女孩身體有絲毫的毛病。可是她死後發青帶著詭異笑容的臉,讓很多當時看到同學,每每在噩夢中驚醒。她的家人也是悲痛欲絕,拿著孩子的衣物,在學校門口鬧了很久,最後學校以錢化解了這從天而降的橫禍。之後還請高人作了法,大家認為事情終於平息了。其實所有人都沒注意,這個女孩的生日是陰曆的四月四,或者說大家都對這件事避之不及。


    第三年,人們將要把那件事淡忘的時候,四月再一次給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那天天氣不錯,大紅的太陽高高掛,李浩,羅寧,羅剛,三個孩子約好去羅村小河的一個深水區去遊泳。他們用自己實打實的演技,騙過了各自的班主任,得到了假條。一出校門,就直奔約好的地方。一路上打打鬧鬧,像飛出囚籠的鳥,自在的不行。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在一步步靠近。脫下衣服,整齊的疊放在岸邊。三個孩子就這樣下水了,冰冰涼涼的水,使他們全身舒坦,像三條泥鰍在水裏遊的歡快。突然羅寧說:兄弟們,快來幫忙,我腿抽筋了。李浩趕緊去幫忙,最後扶著上岸了。等他們再迴過頭時,已不見羅剛的蹤跡。李浩還開玩笑的說:羅剛,不要耍你那點小把戲了,你嚇不到我們。時間在流失,兩個孩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下水去找,發現羅剛在水中,被什麽力量死死的硬拽著,羅剛的身體僵硬,嘴巴張著,麵目分外的猙獰。他們試圖去拉他,可是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兩個孩子害怕了,李浩全身打顫,轉頭就往岸上遊,羅寧見狀,也匆匆遊上了岸。他們哆嗦著把衣服一套,扭頭就跑。可跑了幾步,又鬼使神差的迴去,把羅剛的衣物,鞋子帶走,扔在了迴家路上的垃圾堆裏.他們的行為已不受控製,像傀儡般被莫名的力量牽著走。迴到家後的他們也是頂著一張蒼白的臉,倒頭就睡,家人怎麽叫都叫不醒,直到當天午夜十二點才恢複正常。當然這都是後話,羅剛失蹤了,下午放學沒有迴家吃飯,家人隱隱感覺發生了什麽,這孩子每次去幹啥事都會跟家裏打招唿,從來不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家人帶著疑惑撥通了班主任的電話,班主任的話,更讓他們心涼:你的孩子中午便請了假,說肚子疼的厲害,早已迴家。


    父母發瘋的尋找,得到的是永遠不想聽到的噩耗,有人說好像曾看見他們的孩子和另外兩個孩子往河的深水區方向去了,等他父親跳入河的那一刻,結局早已訂好。父親在水中摸到了兒子,可就是拉不出來。隻好哭著求村裏人幫忙,切斷上遊的水源,把深水區的水抽幹淨,水快抽下去的時候,突然上遊決堤了,更多的水夾著淤泥滾滾而來。緊接著抽水的泵壞了,心急如焚的父親身子擺了擺,有種殘破的茅屋就要被暴風卷走的淒涼。大家夥見狀立即忙了起來。十一點還聽見抽水聲,午夜十二點,水終於抽幹了。在十幾隻昏黃的手電筒的照射下,大家夥看到了一張發綠的臉,以及那綠油油的水草,死死的纏著這具早已沒有氣息的冰冷的屍體。對了,忘了說,他在笑,僵硬的麵部,好像生生的撕扯後,又用膠水進行了粘合。顧不得這麽多,大家一起終於把羅剛放在了他父母親的跟前,隻是他再也不會睜開眼對著他們微笑了。之後的之後,最悲傷的莫過於羅家人,他們沒有去找學校的麻煩,請了人在河邊做法,殺雞,以希望超度了他們可憐孩子的靈魂。村長帶人封鎖了那片區域。各家家裏的大人都會對孩子們警告說:小河那塊積水最深的地方千萬不能去,會要了你的命。


    學校呢,後來經過尋訪,請了一個會看風水的師傅,師傅說:這個學校大門下麵有問題,不要讓孩子們接近。於是在師傅的建議下,學校最後把大門封了,又從一個拐角(風水相對好的地方)打了一個小門,之後的一年學校相安無事。


    一切又都恢複了平靜,隻是不知道多少年後,誰又會開啟下一場午夜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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