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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27日上午,雪切爾和蘭莉早早收拾好出行需要準備的行李,其實也並不是很多,畢竟不是旅遊,而是去“打架”,說好聽點就是“為了榮譽而戰”。


    顯然的是,坦克仍然不覺得這個決議有相當的可行性,可實際上,他無法改變什麽。他總覺得自己有些無能,一直配合著別人,改變不了任何事情。而他對雪切爾的態度,倒是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無疑是多了些許尊敬。因為他能從雪切爾身上感受到一種靈氣,像冷眼一樣的強大氣場。


    下午微有小雨,讓人頓時感到了盛夏的一絲微涼。這個時期,最適合遊玩,看看王國的風景,或是守著窗子,思念。而他們倆卻正乘著列車趕往菲奧雷北端的蘭克斯頓,也許,這個時候,去草原也是一個蠻不錯的選擇,隻是行程的目的讓兩人少了幾分興致。


    列車要經過三分之一個菲奧雷國土,途中多半是戈壁沙漠,自是無多少生機,綿綿的小雨也在沙漠邊緣斷掉了。兩個人一直沒有對話,蘭莉呆呆地望著列車外,依稀晃過幾棵蒼老的古樹,一會兒又看到幾個打鬥的人,好像是極限訓練。就是沒有什麽好欣賞的,沿途雖然相伴而行,但各有各的心事,一樣會孤獨寂寞。雪切爾在一旁端著一本《阿卡費羅斯王國史》—是從撒爾摩尼那裏借來的,看表裝已經相當陳舊了,桌子上還擺放著“蘭克斯頓地圖”,他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目光迅速移動著。蘭莉在想,隻是去外地打個架,哪有必要準備得如此充分。還要研究《王國史》嗎?鬼才知道,他隻是為了消磨途中的時間而已。年輕人,挺有趣的。


    七個小時後,已是夜晚,他們的列車終於駛出了沙漠,來到了草原之城—蘭克斯頓。到站後,兩人匆忙地找了家賓館,草草吃了頓晚飯,住下了。


    照雪切爾說,為養精蓄銳,於是不到九點便都要迴到自己房間睡下了。話說,這裏倒是挺涼爽,雖然沒有下雨,卻也不似阿斯蘭特的盛夏那般懊熱。


    半夜,雪切爾恍恍惚惚聽到了翻物聲,便被驚醒了。


    “聖光·照亮。”他很輕聲,倒是怕嚇著小偷似的。可房內,雖然明亮了起來,屋內的擺設卻沒有移動,雪切爾的行李卻被翻了個底朝天,最不可思議的是,並沒有另一個人在這,那個小偷好像已經走了。窗子是開著的,可並沒有人剛剛跳出的跡象。


    並不是幻覺,那雜亂的行李已經證明了這一現象。


    “隱形嘛,魔法小偷。”雪切爾對著隱形人道破了這個秘密,慢慢地走過去關了窗子,沒有其他聲音,哪怕唿吸的聲音都捕捉不到,“我等你現身,你若能打敗我,自會放你,若我贏了,就別怪我了。”雪切爾竟自顧玩起了一場生存遊戲,深夜也不忘找點刺激。


    仍舊,空氣沒有異常波動,以至於雪切爾內心也開始懷疑是否自己的判斷有誤。


    “當然,你可以選擇留下我的東西離開。”看來他已頗有些不耐煩了。對小偷而言,這麵子也算是給了。


    “真可惡,”對這沉默的對抗雪切爾也終於忍到底了,大吼:“雪狼!”他這是要幹什麽?“聽我號令,隨便鬧吧,不管什麽東西,清除吧。”


    雪切爾對雪狼下了死命令,同時也用光罩住了房間,以免其他人受到不必要的影響。


    “怎麽會,什麽時候轉變的屬性?!”終於一句話自暗處發出,不過雪狼已經開始了瘋狂的亂襲,不可避免地朝向了聲音源。


    “哦,終於肯現身了,雪之區域·禁錮!”看來小偷將被完全束縛。


    “可惡,疾速!”對方轉變了屬性。說迴來,速,影,還真是當小偷的料!


    小偷出現了,像一個平常人一樣,不管發色,體格,都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然後,劍與劍影開始淩亂雪切爾的眼神。


    包圍式的雪壁被擊破,亂來的雪狼也在疾速切割下消失了,這速度,令人汗顏。


    “不堪一擊!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變換屬性的?!”不經意間,劍刃已經抵住雪切爾的喉嚨。


    “嗬嗬,”雪切爾倒輕鬆了不少,擺開了那人的手直走過去打開了窗子,笑道:“你沒有知道的必要,現在你可以走了,想拿的東西,也一並帶走吧。”


    雪切爾突然改變了想法,好像灼熱的內心在逼迫他。月光下,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發色在漸漸變為黑色,隻是小偷並沒有注意到。


    月光籠罩,一般黠靜,令人陶醉。


    “口氣不小,吾乃暗夜的魔將,你應當為之恐懼,為何如此不自量力!”


    霎時,雪切爾身上襲出一陣冷汗,竟然會在這麽短時間內,兩次聽到這一名號,而且並非同人,莫非他被盯上了?難道這是一個組織的名號?雪切爾的發色迅速變黑,光全部熄下了,連月光也沒了蹤影,小偷也無法看見什麽。


    “暗夜的魔將到底代指什麽?你能告訴我嗎?”很明顯,他的語氣裏摻雜著並不友善的信號,但並不像之前一次暴走的狀態。


    “平等交易,告訴我你的秘密。”小偷似乎也並不緊張。


    “從你進入我的房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這不是一場平等交易了,我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否則,我我也不會再讓步與你。”他略微嚐試了帶有威脅的語氣。兩個人的對話好像很嚴肅,又感覺有些輕鬆。


    “哼,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妖隱。”再次的屬性變換。


    “惡魔的...狂歡!”雪切爾不再解釋,率先發起了魔法,直接襲向對方。


    “什麽,又變幻了屬性?!迎擊,妖隱·拳癮術!”


    兩人的對戰下,屋內映出一道道黑紫色的微光,這才是真正的魔導士對決。兩人拳腿極力相對,碰撞出強響,可見用力之大,簡直是魔法格鬥。


    四籟皆靜,無人知曉在這接近的地方,兩位魔導士在打鬥。


    “妖隱·逆刃!”


    “可惡,竟然要用武器嗎?!”雪切爾盡力躲閃隱刃發出的紫光,越發難以避開。他甚至已被利刃擊傷,鮮血崩出他的身體。


    “聖光·自愈,庇護!”雪切爾又一次將自己置於光球之內,屋內也再次被照亮。


    “畢竟還是光之魔導士,疾速!”那人身上沒有任何異樣,而且又很快地再次變幻了屬性,可見其力量的難以招架性。“嗚唿,光速切割!看是光更厲害還是速更強勁!”眨眼間,隱刃已經變成了一把輕劍,那人便持劍切割雪切爾的光球。


    似乎與蘭莉的戰術並無二致。


    即是,這可能再次引起雪切爾的暴走,可是這一次,卻是不同於上一次地反應了。雪切爾身上的光球開始變紅,是血紅。切割的力度已經遠超了蘭莉,是鮮血染紅了光球,光已經無法阻擋進攻,更不必說恢複雪切爾的身體了。這將是雪切爾麵臨的兇多吉少的第一次。


    可他仍在光球裏不說話,隻能聽見魔將的狂笑,充斥著整個屋子。可恨的勝者在狂笑,令人可恥的笑聲掩蓋了月的光輝,卻無法驚起一個沉睡的人。


    隻要還沒人被驚醒,雪切爾的魔法就一直在維持。


    那一瞬,光球爆破,勝者突然停止了他的大笑,切割也隨之停止,他覺得有些東西不合邏輯,他能感覺出:光球的爆破是主動的,而非割破。從某種意義上講,雪切爾放棄了防禦。


    “夠了沒,這就是你的全部實力?”雪切爾突然諷刺道。


    “什麽,血色魔導士?!”那人的臉上已失去了優勝的傲氣,代之以來自內心的恐懼。


    那血紅,並非飛濺的血,而是雪切爾的沉眠屬性—薩拉曼達家族屬性—火,那使他變成了紅色的精靈,嗜血的魔導士—血色魔導士!


    雪切爾隻是看著對方,對方便驚恐別無所求了。放棄進攻便是最大的失措。


    “血色魔導士,我就是!”雪切爾頓了一頓,嘴角斂過一絲邪魅的微笑,“怒火·炎之重印!”火舌衝向對方,無法抵擋。


    “我們的目標是錯誤的,這人永遠是個謎,可怕的而不能揭開的謎!”他已經驚呆了,被衝來的火驚呆了,他自知無法克製。


    然後,停下,火並未襲擊到他。


    “人要給人留有餘地,你走吧!”雪切爾的大度竟也如此令人肅然。


    “雪切爾·薩拉曼達,果然不是尋常人,我此行並沒有動你何物,隻是告訴你,暗夜的魔將終會與你相見的,到時,我們仍是敵人—新時代的敵人。”


    人們習慣將有四係魔法的人成為三元魔導士,每個三元魔導士的到來,都預示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啟,這也就是為何那人會把雪切爾稱為“新時代的敵人”的原因。


    “果然是個組織,我的事,希望不要公布於世。”


    “樂意效勞,敗者理應如此。”那人用疾速飛出窗子,逃走了。


    這一仗,也結束了。


    雪切爾身上的血紅開始褪去,魔法停止,他走到床邊,倒了下去,靜靜地笑了一下,便昏去了。沒人知道,雪切爾在用“火”之後,便會失去那一段記憶,這隻不過又是一次偶然。


    更沒有人知道,其實那“火印”,並不是雪切爾控製停下的,而是因為魔力耗盡被迫停下的。


    許多秘密,大世界知道,卻不會令人記得。這一夜,隻有月光看到了這一切,靜靜地把這些秘密再次隱藏。


    辰鍾敲了一下,夜,再次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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