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的話讓莫秋懷對其戒心鬆了好幾分,原本還擔心北荒學院此次參加星羅大醮是別有所圖。


    原來是慕容白想通過星羅大醮認識一些人,幫忙打聽天狼星的下落。


    千年前醉川一役,也不知天狼星最後去了何處。


    不會沒有迴來,老死在過去的時光吧。


    這樣一想,還真有可能。


    畢竟已經是一個蘊脈被廢的偃師,恐怕沒有辦法想方設法迴到千年後。


    本來還一臉不慌的莫秋懷,頓時臉上閃過一絲做賊心虛的表情。


    “那個……要不……我幫幫你?”


    慕容白蹙眉問道:“你……要幫我?為什麽,我們不過剛認識。”


    莫秋懷笑嘻嘻地拍了拍慕容白的肩膀,“我喜歡你嘛,能讓我莫等閑看對眼的人本就不多,想跟你交個朋友。”


    慕容白下意識後撤兩步,看向莫秋懷的眼神充滿某種莫名的畏懼。


    “你咋了?我身上有髒東西?”莫秋懷不解問道,邊說邊靠近了一臉驚慌的慕容白。


    慕容白大吼:“你……你……離我遠點……你喜歡我,我感謝你,不過我不喜歡男人。”


    莫秋懷一拍腦門,道:“哈?不好意思啊,是我表達有誤,表達有誤。我說的喜歡是那種普通朋友的喜歡,我喜歡女人。”


    慕容白抬起手,道:“我不相信你,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莫秋懷眯起眼睛,問道:“喂喂喂,你到底還要不要我幫你了。”


    慕容白兩眼驚疑不定,一個看著境界也不是太高的年輕偃師說有辦法尋找天狼星,怎麽可能。


    不過,人心,通常都不願意放過任何一絲可能的希望。


    “你要如何幫我?”


    “你身上有沒有天狼星的私人物品,需要那種帶在他身上很久那種。我看你在學院裏如此優秀,身上必定也有你們院長大人賞賜的幾件貼身事物吧?”


    慕容白拿出一方粉色的絲絹。


    莫秋懷啞然,沒搞錯吧,為何天狼星堂堂七尺男兒,會把一片女人家的絲絹帶在身上,而且又為何到了自己學生手裏。那個古怪的中年大叔,品味也太摳門了吧?


    而這個慕容白居然也貼身帶著,唉,定是對自己院長的盲目崇拜。


    其實莫秋懷隻是隨意找個借口而已,要找天狼星,根本不用任何五品,自己的雷神之劍曾經飲過天狼星的血,並且這把墨師的傑作本就能憑借劍身殘留的血氣追蹤窮寇的本領。本來想真心放過那個廢物,可是天狼星背後竟然有一個學院的勢力,不能就這樣放任下去。


    刻意找慕容白一起行動,是為了找個北荒學院弟子作自己的見證,與天狼星一事無關。


    那個家夥,隻要偷偷找到,必須先通知畫裏的饕餮,先下手為強,最好當著自己二人麵殺死天狼星,這樣自己的嫌疑就被徹底洗脫得一幹二淨。


    雷神之劍上,放著女人的絲絹,莫秋懷心中默默對墨師說聲抱歉,但同時慶幸墨師已經不是自己隨身的人偃靈,如若不然肯定又是老人家的一頓呱噪。


    白色電流劃破長空,凝結成一道星蘊急急遁往遠方。


    我靠!本來隻是追蹤一下方位,結果這架勢,那個殺千刀的分明在附近啊!


    腳踏靈影步,一道道殘影在夕陽落山的林間,如同遊蕩的鬼魅。


    慕容白心中大驚,自己的身法也不弱,可是比起眼前的莫等閑來,雲泥之別。


    心中有些焦急,因為一路殘影追隨飛逝星蘊的莫秋華身影越來越遠,遠得都快看不見了。


    身後雙翅撐開,翱翔林間高空,眼睛緊緊盯著下方那一道鬼魅身影,自己盡力控製著翅膀跟了上去。這一樣來,便能跟的上了。


    青城山雖然大,但能供人自由活動的範圍很小。


    就在靠近青城寺廟一裏地的隱秘處,莫秋懷看見雷神之劍裏蹦躂出來的星蘊鑽入了一顆粗大樹木的根部位置。


    走到近處,發現根部裏流通出寒冷的風來。


    慕容白迴到地麵,與莫秋懷並排而立,並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境。


    已是初冬季節,四周樹木的葉子早已落地差不多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而眼前驀然凸起的小山丘,一個粗壯綠葉的大叔無數根盤根錯節,延伸至土丘底部。


    在一處幾根粗壯根部交織的地方,隱藏了一個洞口。


    開啟黑白蓮瞳,往裏麵瞧了瞧,地方還挺大,神識外放,連接蓮瞳視線,慢慢探入內部,眼前卻忽現一雙明亮的眸子。


    莫秋懷不由打了一個哆嗦,蓮瞳也悄然閉合。


    那雙眸子不是來自洞穴內部,而是一種精神能量。


    看來有神識極強的高人在遠處發現了自己在窺視這個洞穴,從而通過神識意念發出警告。


    這個洞,不能進!


    就算天狼星在裏麵,也不能進!


    最好那個家夥誤闖洞穴,觸碰了世外高人的逆鱗,被殘殺至此。


    “慕容兄,這個洞穴我們不能進。”


    慕容白已經幾乎斷定自己要找的人在洞穴裏了,哪裏聽得住勸,不由分說直接往裏麵鑽。無論莫秋懷如何唿喊,越走越遠的慕容白救跟著了魔一樣,兩耳聽不進莫秋懷的身影。


    “媽的,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


    若是放在千年前,仗著天元符石與器靈結合的力量,還沒有莫秋懷不敢闖的魔窟。可是如今,已經沒有任何越境殺敵底牌的莫秋懷隻能老老實實地夾著尾巴做人。


    “算了,讓他死去好了。”


    莫秋懷轉身,覺得犯不著為了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涉險。


    就在這樣想的時候,卻出現了一件令他始料未及的事。


    本想再次用黑白蓮瞳窺探洞穴裏慕容白的狀況,卻發現離洞穴不遠處,有座被藤蔓覆蓋的墓碑。


    通過蓮瞳的遠視,已經看到同樣發現墓碑的慕容白正在拿手拭去爬滿墓碑的枯萎藤蔓,神識匯聚,集中在碑文之上。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墓主人的名諱。


    “太平。”


    太平?這名字取得,真是憂國憂民啊。


    仔細一想,莫秋懷的眼珠子便瞪得大大的,失聲道:“太平?臥槽,不會是那個太平吧。”


    碑文道:“太平公主,周禹王朝惠明帝第十三女,於惠明曆412年兵卒,享年九歲。”


    九歲?正是莫秋懷在藏虛府醒魂的年紀,那個時候墨師為自己開了“記憶”蘊竅,從而從太平那裏奪迴了屬於自己的氣運。


    或者說,是墨師這個前任“莫秋懷”的氣運。


    難道這是天平的墓?可是為何不在皇家園陵?這個墓修得也太草率了吧。


    環顧四周,莫秋懷的蓮瞳發現這裏原本有條寬路,應該是為了修建墓室而臨建的。可是現在,那條路被鋪上了新的土和草,甚至還栽種了茂密的樹林。


    若不是雷神之劍的指引,恐怕自己也找不到這個地方。


    可是堂堂太平公主,為何墓被建在這裏?


    莫秋懷一籌莫展。


    怪不得有如此強大神識鎮守,原來是這個原因。


    身後的浮生若夢金霧彌漫,一顆星蘊從裏麵飛出,落到地上,換了一件幹淨樸實衣衫的魚羅,笑嘻嘻地盯著莫秋懷看。


    “秋懷哥哥,剛剛筆訥先生教我,讓我帶你進洞。”


    莫秋懷翻了個白眼,道:“筆訥那隻老狐狸想幹什麽?嫌我還不夠慘嗎?此時進洞,隨隨便便一個高手過來,都能把我捏死。”


    魚羅想了想,說道:“秋懷哥,不要擔心,我們還有濤叔,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潛心修煉,似乎已經變得相當厲害了。”


    莫秋懷努了努嘴,不可置否。


    潛心修煉?我看是潛心消化雷音和其他星獸的神識吧。不過現在想來,藏虛府那邊,似乎傳來禁地守護者離開的消息,那裏的封印已經越來越弱了。


    看來,饕餮的力量確實受到一些影響,解開了蘊藏在神識裏強大的力量。


    此時莫秋懷卻有些擔心,不知饕餮恢複力量後,到底是何立場,不知道浮生若夢與它簽訂的魂契,對它的約束力到底有多大。


    既然魚羅都這麽說了,多半是筆訥告訴他的。


    算了,且相信那隻萬年老妖精吧。


    魚羅的光很好用,帶著他簡直帶上了自動光源,走到哪,哪裏就被照地賊幾巴亮。


    慕容白拿著個忽明忽暗的火把,看完墓碑後慢慢往裏麵探索。看到後麵跟來的光,一開始有些緊張,看到是莫秋懷與一名小孩之後,便放下心來。


    “等閑兄台,你完全沒有必要跟來的,你幫我找到家師的所在,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莫秋懷大氣地擺擺手,“我這個人呢,就是熱心腸,你一個人深陷此地,還是太危險了。”


    嘴上這麽說,其實是害怕天狼星活著離開,從而利用北荒書院的力量,對自己複仇。


    慕容白心思比較簡單,點著頭,似是很快就相信了莫秋懷的鬼話。隻是瞅了瞅魚羅,滿臉充滿疑惑。


    魚羅被人盯著看有些不舒服,說道:“我叫魚羅,你好。”


    “額……”慕容白覺得有些尷尬,便順著魚羅的話道,“哦,你好,我叫慕容白。”


    莫秋懷馬上岔開話題,“慕容兄,你暫時別管魚羅了,之後再跟你解釋。當務之急,還是找到你們院長要緊。”


    “嗯,等閑兄台所言極是。魚羅小兄弟好本事,竟然能發光,而且照的這般清楚,那麽我們接下來便容易探墓了。”


    莫秋懷左右瞧了瞧,道:“墓?你覺得這是墓嗎?”


    慕容白鬱悶了,說道:“我剛剛看到有墓碑。”


    莫秋懷點頭道:“沒錯,是有個墓碑,還寫著極其簡單的碑文。不過一路走來,我看此處不像是墓,倒像是純粹的地下洞穴。”


    慕容白聽完,在魚羅的光芒下,再次重新打量了周遭的一切。層次不齊的土壁,隨意生長的青苔,坑坑窪窪的地麵,汙濁難聞的空氣,確實怎麽看都不像是皇室之女的墓。


    可是那個墓碑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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