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筆書史,墨師來迴踱步,不斷揉搓著自己的雙手,時不時還用自己握緊的右拳不斷敲擊著自己的左掌心,以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


    一把大芭蕉扇襲來,墨師斜身閃過。


    “你做什麽?”看著眼前一臉壞笑的布鍛羮,墨師罵道。


    “喲,小墨師,你脾氣還真不小,難道你忘了當年我是如何照拂你的嗎?要不是我,恐怕你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偃術師吧?”


    墨師聞言,雙掌按壓空氣,一口怨氣慢慢自丹田吞吐而出,冷冷問道:“那日吞魔嶺,我身首異處,你又在何處?”


    布鍛羮停下了手中揮舞的芭蕉扇,瞪大了自己的雙眼,無辜問道:“哦,有這迴事嗎?什麽時候的事?”


    “你!你忘了百年後我是如何被……”


    布鍛羮身影閃動,一根粗壯的手指按住墨師的嘴,低聲道:“誒,你還真的是完美詮釋了碰瓷這個行業,百餘年後?你嚇我?”


    “什麽是碰瓷?”


    秦耿鑫放下手中的書,歎說道:“你們倆能不能安靜點,秋懷那小子還不知道咋迴事呢!主上曾言,此子心性非比尋常,且命星為三星臨空,乃聖人格局!”


    “屁!不過是偽命星而已,所謂聖人格局不過是凡人不甘心早已注定的命運,決定逆天而行!得逢機緣,被‘天一衡’算計罷了!”


    “算計?‘天一衡’還有自己的靈智嗎?”墨師不解問道。


    秦耿鑫看了一眼布鍛羮,低沉道:“鍛羮,你說得太多了!”


    “嘿嘿,小事而已,不必在意。”布鍛羮打著哈欠慢悠悠的說道,“小墨師,你也別急,所謂萬事開頭難,然後中間難,最後結尾難。所以啊,急不來滴!”


    “你這碎嘴,倒與那黃毛小子有幾分神似。”墨師撇撇嘴。


    閣樓門邊緩緩推開,輕微之聲,卻在眾人耳裏猶如天雷一般。


    莫秋懷緩緩從推開的門中走了出來,神采奕奕,氣息非同尋常。


    墨師快步向前,雙手扶住莫秋懷的肩膀,興奮地說道:“你終於出來了,境界有沒有得到提升?”


    秦耿鑫臉色凝俊,打開手中的古書,書中墨字一個個飛出,在莫秋懷身邊徘徊。


    漆黑如墨的字影,似乎是在與莫秋懷的身心作著深刻的交流。


    “觀月境大圓滿……”秦耿鑫蹙眉道。


    “才……”墨師一臉失望,緩緩說道,“沒事,能從初入觀月境的層次直接到大圓滿之境,已經很好了。”


    “師父,你好像很失望啊……”


    莫秋懷心想,其實自己已經一步直達照心境了,可是卻因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吞靈訣,搞得直接被兩道封印封印了兩層境界。


    布鍛羮哈哈大笑,“小墨師,看來秋懷真的是我們尋找之人……你體內血液金光,莫非是吞靈訣?”


    “吞靈?吞什麽靈。”墨師問道。


    秦耿鑫收迴字影,淡淡說道:“自然是偃靈!特定的先天偃靈……”


    墨師倒吸三口涼氣,我去,吞偃靈?聽起來比自己當年的偃靈功法要強橫許多,可為何筆靈一悟,莫秋懷的境界增長卻遠不及自己當年。


    “你先別驚訝。”秦耿鑫看了一眼神情略微迷惑的墨師,緩緩說道,“來,秋懷,我帶你去見識一下浮生若夢裏培育多年的先天偃靈‘青蘿海蓮’。”


    “此處就有先天偃靈?我去,我還以為這玩意乃絕世珍惜之物,世間罕有,沒想到眼前竟然就有。”莫秋懷靜靜說道。


    墨師迷惑地撩了兩下自己的短須,沒有言語。


    隻是覺得,秋懷,似是與之前有些不同。


    ……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一行四人來到一處山峰圍起的天池之處。


    此處名為瑤池,地勢極高,天雪連連。


    滿山飄雪,銀裝素裹。


    可瑤池卻平靜地像一麵鏡子,池裏的魚蝦清晰可見。


    莫秋懷感覺到有些冷,看著墨師和兩位器靈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甚是羨慕。器靈和偃靈都沒有肉身,對外界的溫度沒有感知。


    “兩位前輩,接下來我該做什麽?”莫秋懷作揖客氣問道。


    布鍛羮沒有再像平時那樣揮舞著自己的芭蕉扇,而是對莫秋懷點點頭,道:“你這娃兒,現在倒是有幾分禮數。也罷,告訴你吧,你要的先天偃靈,就在池底,你隻能自己去找。”


    秦耿鑫點點頭,補充道:“記住,你不用憋氣,瑤池之水可以讓任何生靈在其中唿吸自如,至於你能不能找到青蘿海蓮,就看你的造化了。”


    “找到該如何做!”


    莫秋懷話音剛落,卻被布鍛羮詭異一腳踢下,落盡池中。


    “小孩子屁話真多,什麽事情不要問得詳細清楚,要自己悟自己想!”布鍛羮丟下這句話,就把芭蕉扇鋪在地上,打起了唿嚕。


    秦耿鑫輕拍墨師肩膀,緩緩說道:“你也休息吧,他一時半會上不來的。”


    ……


    瑤池,池麵溫和沉靜,透明澄澈。


    池水深處,確是漆黑如墨。雖能唿吸,莫秋懷卻無法看清任何事物。他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有無數魚群在緩緩靠近自己身體,瞬間魚群拖著他的身軀緩緩向湖底沉去。


    反正也淹不死,就這樣隨遇而安吧。


    可是卻不到幾秒,他就已經沉底。


    身軀躺下,無數魚群匯攏過來。


    一批又一批,不斷親吻著莫秋懷的身軀。


    莫秋懷熟悉這種感覺,以前在地球的時候,為了陪客戶,曾經去過一家魚療店。魚療店所養之魚,會吸食人的死皮與汙濁。


    不知過了許久,莫秋懷感覺到渾身十分舒爽。


    體內血液裏流淌的金光居然綻放,照亮了池底四處。


    遠處一朵漆黑的蓮花,靜靜地流轉著詭異的紅光。


    水流激蕩,不斷阻礙著莫秋懷前進的步伐。


    他看著眼前半人高的黑蓮,不由得想道:“想必這就是布鍛羮口中的青蘿海蓮吧,不過怎會這個樣子,看著像是邪物,滲人得很。”


    黑蓮的紅光似是一股血氣,細細聞著還有一股令人惡心的味道。


    算了,得到這玩意就能自己升級,趕緊搞定!


    兩排鋼牙,咬傷了黑蓮。


    我去,好硬!這什麽玩意!我要該如何帶走。


    可惡的死胖子,等小爺上去了,看我怎麽報複你。


    嗯……自己悟……一般來著,這種劇情的進展一定會按照狗血的方向前進。狗血……嗯……那就先試試典型的滴血認主吧!


    莫秋懷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大拇指,可是並沒有如其所願地出血。


    我去,老子都這麽用力了,快疼哭了,居然就這麽點動靜,靠!果然小說和電視劇不可信。


    銀光突顯,一把天衍劍在莫秋懷的小拇指上割了一道小口子。


    頓時鮮血噴湧,嚇得莫秋懷趕緊菊花一緊,嘴巴捂住大出血的拇指。


    我去,能不能不要這麽玩啊。我隻是需要一丟丟血,要不要搞得大出血這麽刺激。我還小,還年輕,不想失血而死啊!!!


    點點血花,被水流衝散。


    莫秋懷心裏一陣肉痛,沒想到自己的血這麽不值錢,早知道就不作死了。


    霎時間,拇指滲出的血液化為點點金光,隨著水流滴滴融進黑色的蓮花。蓮花瓣色彩流轉,淡淡的青嫩之色蔓延花骨,染綠了整朵黑蓮。


    原來如此,血液裏的金光就是吞靈訣。


    吞靈訣是盤古給自己的道心所孕育出來的新鮮血液,此功法無需修煉,隻需要找到特定的先天偃靈,用血液使其蘇醒並歸為己用。


    先天偃靈,除了墨師這種,大都隻是具有靈氣之物。在日月同輝的大地,經過漫長的時光長河裏,吸取星辰之力,進而化靈。


    據說這種先天偃靈,機緣巧合之下可生靈智,甚至能夠內塑肉身。


    據說曾經有一塊石頭,就是先天偃靈。


    有一天,內塑肉身的靈物破石而出,化為一隻人猴!


    其名曰:悟空。


    又有一天,悟空又得到另一先天偃靈。


    其名曰:如意金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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