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浮棠手下四大高手,瞬間折損了兩個。剩餘的自是人人自危,大姐又聯絡不上,心裏越發恐慌。


    “害怕什麽,我們是殺手天生就是去殺別人的人,怎麽能被別人嚇倒。”裴群痛罵邴大成膽小,其實也是說給自己聽,給自己壯膽的。


    酒樓中,兩人喝光了兩壇子酒,也許隻有醉了才能遺忘害怕。然而,醉裏的人其實更糊塗。他們忘了殺手是不能醉的,醉了握劍的手就會顫抖。


    忽然兩人感到一陣寒風淩冽,該來的遲早會來。


    楊潛和張麒朝聯袂到來,踏著沉重的步伐,逼著對手直往死路行。


    裴群持劍在手,一腳踹飛麵前的酒桌,酒桌旋轉著飛向門口的二人。與此同時,裴群和邴大成也隨著酒桌後麵殺將過來。


    楊潛身形穩立,拂塵一劈,劈開了酒桌。裴群的劍到了,楊潛微微一斜,避開這一式快劍,腳一蹬地,瞬間後退出酒樓。裴群也緊隨其後,跟著出來了。


    酒樓內,張麒朝手握折扇,輕鬆的挑開邴大成數招快劍猛攻。身姿靈巧,穿梭在酒樓各處,始終不與邴大成正麵應敵。目的是避敵鋒芒,伺機而作,一招製敵。


    酒樓外,楊潛拂塵揮灑自如,始終用巧不用力,摸透了裴群劍法的底細後,招行裕如,左手開劍訣,數道劍氣沛然而出,似羅網般罩著裴群。裴群抵擋不住,橫屍當場。


    張麒朝見外麵的戰鬥已然結束,收攏折扇,扇似劍般快速反擊,劃破邴大成的劍網,一扇刺在邴大成的胸口。邴大成登時血流如注,倒地身亡。


    江湖赫赫有名的四大殺手,卻似落葉般輕易凋零,令原本起疑的張麒朝越發疑惑。一切都太順遂,似乎是人有意為之。然而更突然的事情還在後麵,飛花坊一夜之間被大火吞沒。


    等楊潛和張麒朝趕到的時候,隻能看到衝天的大火,燃燒不絕。方圓十裏濃煙滾滾,嗆人鼻息。


    “怎麽迴事,我們還沒有動手呢,怎麽飛花坊就被付之一炬了。”張麒朝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但又不敢和楊潛說,隻能藏在心底。


    楊潛心裏也不好過,這些事情他一點都不知情。根本搞不清楚盧凝心裏在想什麽,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就在兩人還在為飛花坊的突然消失,而疑惑不解的時候。江湖中一條傳言喧囂塵上,說楊潛和張麒朝為非作歹,竟然敢公然滅飛花坊滿門。


    這條傳言,似風一般刮向武林的每一個角落。開始有所謂的江湖正義之士,要為飛花坊幾百條人命,找楊潛和張麒朝算賬。


    張麒朝和楊潛猝然間得到這條傳聞,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盧凝把他們算計了,讓他們身敗名裂,再難在武林有所作為。


    張宗舟獲知傳聞後,立即將家人秘密轉移,以免被人誤傷。等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趕到張家時,早已人去樓空。


    “不會是盧凝!”


    張麒朝否決了楊潛的想法,解釋道:“我們還要替她拿下錢家呢,她怎麽可能這麽早放棄我們。再說了,又有侄兒拴著你,她怎麽可能做出這麽傻的事情。”


    楊潛道:“我也隻是懷疑沒說一定是她,聽你這麽一說確實是這麽迴事。有人在破壞計劃,讓我們飽受來自大眾的壓力,無力再對其餘勢力下手。”


    楊潛其實早就想到不會是盧凝,可是他身份尷尬,若是在張麒朝麵前迴護她,反而適得其反。


    “幸虧我爹反應迅速,否則張家跟著遭殃了。”張麒朝感到十分的慶幸。


    不是盧凝,又會是誰呢?


    “是田小瞳!”左浮棠叫嚷道。


    “田小瞳?”盧凝略感驚訝。


    密室內,兩人還在為傳言的事情傷神。


    “沒錯,準是這個小蹄子所為。她一貫擅長借力打力,行事又謹慎周密,讓人找不出破綻。”左浮棠頗感生氣,“定是對我們的行動有所察覺,才使出此計。讓張麒朝和楊潛深陷輿論旋渦,失掉武林正道的信任,無力再對其餘各島進攻。”


    “哼,好個田小瞳。我以前真是小看她了,真想不到她會來這一手。”盧凝恍然大悟,“都怪我們疏忽,讓敵人有機可乘。”


    “看樣子,我們隻能走那招險棋了。”左浮棠道。


    盧凝搖了搖頭,否決道:“還不到時候,我們過早的跳出來,隻會暴露底細。還是應該靜觀其變,我相信張麒朝和楊潛絕不會坐以待斃,如果這麽點小麻煩他們都解決不了,就不配在他們身上浪費精力了。”


    左浮棠笑道:“你真是心狠,連自己的丈夫也可以當利益的籌碼,隨意擺弄,甚至是丟棄。”


    “不可否認,他有這個價值不是麽?何況,他還具備了不當棄子的潛質。”盧凝也笑了一起啦。


    “哈哈哈~~”左浮棠大笑起來,“你真是幸運,找到個可以利用和玩弄的男人。”


    盧凝微微一笑,心裏就沒有表現的那麽灑脫,暗暗為楊潛擔心。


    錢家的後花園有一座人工孤島,四麵環水,乘船可到。島上有一座涼亭,四麵用白色薄紗遮掩,既能透氣不熱,也能擋住裏麵談話人的樣貌。


    錢家心腹百餘名,潛伏在島的四周,防止有人擅入。亭內,田小瞳正用心品茗茶,覺得芳香四溢,迴味悠長。


    “侄女兒當真好手段,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張麒朝和楊潛名譽掃地,一時間再難有所作為。”錢玉伯發自內心的讚歎。


    “叔父過獎了,要不是有叔父的情報,我怎麽能知道左浮棠居然搬空了飛花坊。”田小瞳微笑的說道,“我才能讓兩個手下,扮作楊潛和張麒朝的模樣,一把火燒了飛花坊。再製造流言,說是他們害了飛花坊滿門。”


    “不過,左浮棠究竟打什麽算盤,我一直沒搞清楚。”田小瞳同時提出了自己的擔憂,“左浮棠以及她手下的那幫人到底去了哪裏,我們也不清楚,真讓人擔心。”


    錢玉伯道:“你所言也正是我憂慮的,左浮棠絕不可能是一個人所為,定然有一股勢力從旁協助她。”


    田小瞳打趣道:“叔父啊,左浮棠可是你的老情人了。可是侄女發現,你對她並不是那麽了解啊。”


    錢玉伯也不生氣,反過來打趣道:“楊潛也是你的枕邊人,你似乎對他也不是很了解啊。”


    田小瞳瞬間臉上一黑,道:“我的確不了解他,以前我自以為很了解。可是自從他詐死消失後,我才發現原來和他真的不熟悉。”


    “你找到了是誰偷偷帶走了楊潛嗎?”錢玉伯問道。


    “沒有,我一直在查就查不出是誰帶走了他。”田小瞳搖了搖頭,“居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他,想必勢力不弱。”


    “會不會是島上的人?”錢玉伯提出了自己的假設。


    田小瞳道:“不知道,而且我也沒打算深究下去。我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懷疑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這樣互相猜忌,隻會白白的損失自己人。”


    錢玉伯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大哥跟我說,你雖是女兒身卻有著不輸男兒的氣概。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隻可惜我那個兒子不爭氣,配不上你。否則的話,我定是要去向你爹提親的。”


    “叔父真會開玩笑,是我配不上您的兒子才是。”田小瞳也不隱瞞,“我早已委身他人,實非兄長的良配。您啊,還是趕緊給他找個媳婦,幫您治治他那火爆的脾氣。”


    錢玉伯捋須大笑,其實方才之言是有意試探,看田小瞳是否有這個意向。既然田小瞳一口迴絕,以後不再提及這事。


    “言歸正傳,有人能從我手上帶走楊潛,說明此人定和六島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田小瞳趕緊轉移話題,“叔父的真實身份,我擔心也有曝光的危險。”


    錢玉伯嚴肅的應道:“我本來就是鳩占鵲巢,這麽多年以來,我都布有後手,你盡管放心就是。”


    “好,接下來就是關於楊潛和張麒朝的事情。”田小瞳征詢錢玉伯意見,“我們是不是該煽風點火,讓他們成為武林的公敵。”


    “不可,鬧不好會把自己也搭進去的。”錢玉伯表示反對,“當年一世梟雄皮麗質,也是借著蕭錯的事情,妄圖攪亂武林。可惜她太性急了,結果導致自己提前暴露身份。更要命的是,六派勢力尚存。最終也被自家勢力裹挾著,一敗塗地。”


    田小瞳醒悟道:“還是叔父穩住,我們就來個坐山觀虎鬥,看他們如何化解自身的危機。”


    “真是一點就透,靈活應變。”錢玉伯開始羨慕大哥有這麽個好女兒。


    “此地不宜久留,侄女兒先行離開了。待事情發生變化,再來向叔父討教。”田小瞳起身告辭。


    “那我就不送你了,一路上小心。”錢玉伯起身相送。


    田小瞳辭別錢玉伯,乘船登岸,錢家的下人在前引路,從秘密通道,準備離開錢家。


    當走到迴廊處,忽然聽見有人喊她的姓名。


    田小瞳迴頭一看,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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