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中,一艘商船駛入航島的港口,剛停靠穩當,從船上下來兩個人,耿舒玄和張麒朝。


    而航島似乎早知道他們會來似的,四大金剛之首的顧悼山,早已在碼頭迎接。


    “百代劍首和張公子來航島,真是令敝島蓬蓽生輝。”顧悼山迎了上來,“兩位請跟隨我來,三位島主已等候多時了。”說著,在前引路,耿舒玄和張麒朝跟著他,七彎八拐總算是到了落都殿。


    兩人駐足在店門口,張麒朝好奇的問道:“貴島為何給自己的大殿取這麽個名字,有點不吉利吧。”


    “敝島主信奉事在人為,不認為所謂的不吉利。”顧悼山恭敬的迴道,“隻有心存僥幸,又懦弱的人才會認為不吉利。”


    這話聽起來頗為刺耳,張麒朝卻不以為意“若是誅惡滅邪,匡扶正義,那自不需要避諱。若是野心勃勃,殘害黎民,就算不信天,天也會誅之。”


    顧悼山臉色變得難看,又不好當麵發作,道:“兩位還是跟我進來吧,別讓三位島主久等。”


    張麒朝和耿舒玄相視一笑,抬頭挺胸踏進落都殿。


    隻見正對著大門口,三個島主並列而坐,四大金剛分列兩邊,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高手,緊挨著四大金剛站著。


    “兩位來我航島,怕不是惦記著敝島的酒吧。”程爾萱先開口道。


    耿舒玄迴道:“不好意思,我和張麒朝都是不喝酒的人。”


    “哦?酒都不喝,那算是江湖中人嗎?”程爾萱反唇相譏。


    “我本清修之人,不得已才再入紅塵。”耿舒玄拂塵一揮,“若不是有人蓄意針對敝派,我還在逍遙山林呢。”


    “既然已入紅塵,便不再是清修之人了。”程爾萱突然一掌拍在桌案上,兩杯酒朝著張麒朝和耿舒玄飛去。


    “說過,不喝酒。”耿舒玄拂塵一揮,一道氣勁掃退酒杯。眼看著酒杯要迴到桌上,李鐵生突然發力,一道掌勁讓空中的杯子再迴去。耿舒玄左掌運氣,一道氣勁拍在杯子上。兩人隔空運氣,杯子在兩股掌勁的作用下,高速旋轉,杯中的酒灑落一地。


    而張麒朝卻是伸手接過酒杯,笑道:“此酒太難喝了,不如他人代我喝。”說著,將酒杯擲向四金剛之一的芮寒笙。


    芮寒笙輕挑琴弦,一道氣勁震在酒杯上,“美酒難得,張公子不可不飲啊!”


    酒杯飛迴來,張麒朝一跺腳宏大掌勁拍在杯子上。鄭君顧感覺芮寒笙無法接住,縱身一躍竄到芮寒笙麵前,發掌頂住杯子。就這樣兩處戰局,相同的情形,彼此試著對方的內力。


    “碰~~”兩隻酒杯承受不住外力,應聲破碎。雙方及時收力,氣沉丹田。


    “好,果然武學不凡。”程爾萱鼓掌大笑,“能與兩位這樣的高手過招,真是有福氣。”


    張麒朝冷笑道:“能與三位一決高下,也是我們的福氣啊。”


    程爾萱起身離開座位,上前一步道:“看樣子我們難以達成共識了。”


    “從一開始就沒有共識,何來達成。”耿舒玄毫不客氣的迴道。


    程爾萱也不生氣,冷聲道:“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送客。”


    “我們等著你的手段。”耿舒玄和張麒朝離開落都殿,也不逗留乘船迴泉州。


    與此同時,張楚鈺迴到了張家,不過沒有立即見到父親。原因是父親正在和錢玉伯說話,張楚鈺自覺不合適這個時候去見父親,於是直接去後院看望母親。


    沒想到的是,韋嫣竟然也在。


    張楚鈺奇怪道:“弟妹,你怎麽在張家。不是隨弟弟去泉州了嗎?”


    韋嫣迴道:“他事情很多,不忍我跟著奔波,所以讓我迴來侍奉公婆了。姐姐怎麽有空迴來呢?”


    張楚鈺不好說是為了師父,搪塞道:“想你們了,所以迴家看看呢。”


    “哦?”韋嫣明顯不相信。


    夏瑾梅搖了搖頭,歎息道:“女兒,你迴來看我們是假,想幫你師父當說客是真吧。”


    “娘……”張楚鈺臉泛紅,覺得很慚愧。


    夏瑾梅拉著女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看人不能隻看表麵,你師父的所作所為,你父親可是有所耳聞。他讓你去飛花坊,隻是希望你有個清淨的地方,可別辜負啊。”


    “女兒明白,其實我也知道些,隻是師命難違,不得已迴來罷了。”張楚鈺也不是真的糊塗,隻是不忍心揭穿師父,“女兒也正好陪陪父親和母親,晚些時候再迴去。”


    見女兒心如明鏡,夏瑾梅這才放心,拉著女兒和兒媳的手,心滿意足道:“有你們在兩老身邊,真是我們最大的福氣啦。”


    張府後院的涼亭內,張宗舟烹茶招待錢玉伯,兩人一邊品茶,一邊欣賞著連綿不斷的雨。


    “你我一別,轉眼數年不見。你泡茶的功夫是大有見長啊,不錯啊!”錢玉伯對張宗舟的茶藝,讚口不絕。


    張宗舟笑道:“隻可惜老兄的心是越來越不純粹了,品茶要的可是好心境啊。”


    錢玉伯放下茶杯,訴苦道:“我不能跟你比啊,你養了一個了不起的兒子,年紀輕輕已經和各大勢力周旋,不落下風。再看我那個兒子,膽識有餘,心機不足,難成大器。”


    張宗舟給錢玉伯斟茶,道:“是你考慮的太多了。你我皆是世事洞明之人,應該明白不可強求的道理。賢侄雖然個性莽撞,但行事光明正大,必是天佑之人啊。”


    “哎……你有所不知啊,我的兒子毫無心計,以後他繼承錢家,雖然不能發揚光大,守成還是沒有問題。”錢玉伯表情嚴肅,“我的那個女婿,才是最令我最擔心的啊。”


    張宗舟想起來錢玉伯的女兒錢小夢,去年嫁給了唐百川。對於唐百川,張宗舟不是很了解。


    張宗舟奇道:“你的女婿怎麽了嗎?不是你替你女兒選的夫婿嗎?”


    “唐百川心計太深沉,我怕我的兒子鬥他不過。還有我發現他和六島頗有瓜葛。”錢玉伯攤手,無奈道:“六島的野心人所共知啊,勢力又很大,區區錢家豈是他們的對手。”


    張宗舟心道:“繞了一大圈,其實是希望我能出麵幫忙啊。”不能直接說,於是裝糊塗“這的確是難題,我也為此發愁呢。我兒子一直在幹得罪航島的事情,就怕到時候連累張家啊。”


    “你兒子武藝超絕,智謀過人,一定能夠對付六島的。”錢玉伯的話,明顯有捧殺之嫌。


    張宗舟心生警覺,謙虛道:“你太捧他了,這樣不好。”


    “這隻老狐狸也不上當,看樣子我得換個方式。”錢玉伯心裏這樣想,嘴上卻道:“沒有,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兩人品茶,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無論錢玉伯如何聊,張宗舟始終不鬆口。


    送走了錢玉伯這個難纏的家夥,張宗舟才有時間見自己的女兒。


    “你師父也是讓你來找我,希望托我帶話給張麒朝吧。”張宗舟一下子就說出了張楚鈺此行的目的。


    再聰明的人,也不會猜得這麽準。張楚鈺奇道:“父親如何知道的這麽詳細。”


    長歎一聲,張宗舟指著桌上的禮品道:“有人在你前麵,已經十分委婉的提出來了。”


    張楚鈺驚道:“錢玉伯!”


    張宗舟點了點頭,表示沒有錯。


    “他來這裏也是想請您幫忙,弟弟究竟做了些什麽啊。”張楚鈺對弟弟的行蹤不甚了解。


    “還能有什麽,找航島的麻煩唄。”張宗舟無奈的坐下,“由他去吧,六島盯著沿海貿易多年,而且壟斷了大部分的走私貿易。我也不喜歡他們,讓張麒朝鬧下也好。”


    張楚鈺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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