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鈺早聽人通報,說張麒朝和韋嫣來揚州看她了。因此早早的在客廳裏,等候他們夫婦的到來。


    “姐姐。”


    張麒朝剛進門就看到了張楚鈺,於是攜韋嫣上前行禮。張楚鈺忙攙扶起他們,三人圍著桌子坐下。遙想昔日姐弟相見,已是去年的事情了。


    才不到一年的光景,已經物是人非。


    “弟弟、弟媳是什麽時候來的揚州?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們啊。”張楚鈺拉著韋嫣的手,親切的問他們。


    韋嫣迴道:“我們也是隨遇而安,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相公想來看姐姐,我們就來了。”


    想著隨遇而安,其實也是出於無奈。想起往事,三人噓唏不已。


    張楚鈺打起精神,道:“你們來了我這裏,不如多玩幾天再走。揚州好玩的地方很多,我久在揚州,正好領著你們到處玩。”


    不料張麒朝卻道:“不了,我和韋嫣還有要事待辦,不能在揚州久留。”


    “肯定是關於航島的事情吧!”江湖的風聲,張楚鈺也知道一些。不免責備弟弟“前段時間你一直在忙碌,現在好不容易流浪江湖,怎麽還不好好的休息,成天想著這些做什麽。”


    姐姐的話,張麒朝不好反駁,隻得敷衍道:“姐姐說的在理,隻是六島一直控製著江南的海運,這樣下去,對我們家的生意也不利,隻好再辛苦一陣子了。”


    張楚鈺也知道弟弟是在找借口,歎息道:“好吧,我也不多留你們,今兒晚上就住這裏,明天一早再走也不遲。”


    話都說到這裏了,張麒朝也不好再推,打趣道:“這樣也好,我們可省了一晚的房錢。”


    “你呀!”張楚鈺無奈的搖了搖頭。


    寂夜懸掛著滿天的星子,張楚鈺單獨約韋嫣出來,有些話想和她聊聊。


    二人走在如詩如畫的花園中,來到正中的假山上麵,望著不遠處的燈火。


    “姐姐有什麽話想對我說?”韋嫣輕聲的問道。


    張楚鈺看著韋嫣,道:“我看你和我弟一直夫妻和睦,你的話他也常常聽從。我希望你能勸勸他,不要插手六島的事情了。六島勢力強大,不是他一個人能擺平的。”


    韋嫣微微低下頭,不敢看姐姐的眼睛,迴道:“我也曾勸過,隻是他不肯聽。想來他肯定是對六島的企圖有所察覺,認為不能不插手吧。”


    張楚鈺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要一個孩子?”


    “啊?”韋嫣本能的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張楚鈺。說實話,她還真沒想過這件事情。


    張楚鈺看著弟媳錯愕的神情,覺得好笑,故意板著臉“你們不會從來沒有想過吧,我和爹娘可一直盼著呢。”


    “額……”韋嫣一時無語,最後小聲道:“我們還真沒有想過,可能是因為四處奔波的關係,一直沒有懷孕呢。”


    張楚鈺道:“那就好好想想,也和我弟弟商量商量。”


    “哦……”韋嫣答應的很勉強。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張楚鈺送韋嫣迴房間。


    韋嫣推開房門,見張麒朝正趴在窗戶上,看著遠方的月亮發呆,故意輕咳幾聲。


    “你迴來了,我姐姐肯定是要你勸我不要管六島的事情,對不對。”張麒朝沒有迴頭,依舊看著遠方的明月,說著話。


    韋嫣走到張麒朝的身邊,右手搭在丈夫的肩膀上,道:“姐姐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你為什麽一定要管六島的事情呢。我們一起退隱山林,或者天南地北的走,多好啊。”


    張麒朝轉身,攬妻子入懷,道:“江南六島禍害天下,距今也才過去二十多年。他們不僅野心勃勃,又很兇殘。如果不小心應付,其禍患程度遠勝皮麗質。”


    韋嫣伏在丈夫懷裏,靜靜的聽著他說話。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我都不忍心江南黎民受他們荼毒吧。”張麒朝緊緊摟著嬌妻,保證道:“等江南禍患清楚,我們就迴蘇州好好的過日子。”


    韋嫣望著丈夫,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喲。”


    “絕不反悔。”張麒朝笑著保證道。


    夷陵山上,仙霞派大殿內,木氏兄弟將自己所見所聞,悉數告訴仙霞派的眾人。


    木寒楓認為酈希年的死,全是受了航島的挑唆,不能怪在耿舒玄的頭上。


    掌門的師弟,也是仙霞派主事之一的林無涯有不同的意見,道:“酈希年的死和航島的挑唆,一碼歸一碼。縱是酈希年是真的受到了挑唆去攻擊耿舒玄,也罪不至死。耿舒玄痛下殺手,就是他的不對。”


    木寒楓久在仙霞派,和林無涯相處時間也不算短,第一次感到林無涯如此的糊塗。


    於是反駁道:“師叔的話,晚輩不敢苟同。酈希年攻擊在前,刀槍無眼,誰也不能保證會不出錯。何況事情的本身,就是航島在存心挑撥我們和雲霞派之間的關係,好從中坐收漁翁之利。”


    “哼,你的意思是我這個當師叔的不如你咯。”林無涯表現得很生氣。


    木寒楓連忙道歉“晚輩沒這個意思,隻是希望師叔師伯別中他人的圈套。”


    林無涯指著木寒楓罵道:“你就是這意思,我看你也是受到耿舒玄的蠱惑了。是不是因為他救了你們的命,你們就向著他說話啊。”


    不僅糊塗,還蠻不講理。


    木白楓看不下去,出口幫助大哥“我大哥不是這意思,酈希年死了大家都很難過。可是不能因此失去理智,現在航島所作所為包藏禍心,大哥也隻是提醒你們而已。”


    林無涯沒好氣道:“我不需要一個晚輩教我怎麽做,你們還不夠格。”


    木氏兄弟同時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這時,高居主位的掌門海無疆,起身道:“師弟,身為長輩要有長輩的樣子,有這樣說話的嘛。”


    “掌門。他們……”林無涯不服氣,想要反駁,卻被海無疆打斷了“寒楓,你們先下去,我們會酌情處理的。”


    木氏兄弟聞言,連忙退出大殿,出來後汗流浹背,如釋重負。


    殿內隻剩下海無疆和林無涯了。


    海無疆見已沒有外人,小聲道:“你是不是和航島有聯係!”


    林無涯聞言吃了一驚,連忙否認道:“絕無此事,你可不能聽別人的一麵之詞。”


    海無疆眼神死死的鎖住林無涯,道:“我是看出來的,你一個勁兒的以勢壓人,這可不像你以前的作風。”


    “我隻是心疼酈希年而已,他可是我們苦心栽培出來的,就這樣死在了耿舒玄的手上,我不甘心。”林無涯氣鼓鼓的說道。


    海無疆不再理會,臨走時撂下這麽一句話,“我希望你好好思考下,不要走錯路了。”


    林無涯望著師兄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仙霞派最終決定,由趙無痕出麵去找耿舒玄談此事。與此同時,張麒朝離開了揚州,和韋嫣一起前往皇甫世家。


    隨著張麒朝的離開,左浮棠又開始接殺手的生意了,第一單就是殺掉耿舒玄。


    “陸星辰、裴群,你們一起去殺耿舒玄。”左浮棠亮出顧客要殺的人的名字,同時交代道:“你們放心,主顧那邊也會派人配合你們。萬一行刺不成,也要立即脫身。”


    另一邊,鄭君顧還留在泉州,當他收到了左浮棠的迴信,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葉天辰,你去聯絡高舞保,配合左浮棠的行動。”鄭君顧交代身後的葉天辰,道:“不要逞強,對手可是非常厲害的,一旦發現苗頭不對,立即抽身。”


    “是!”葉天辰奉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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