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我們隻是來找他的。”馮懷恩指著躲在管承光身後的邵正智,冷眼帶殺“我希望你給我個解釋,這個人怎麽會在這裏。”


    “那還用說,這個早就是人家設好的局。”張麒朝笑了笑,盯著在場的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和南疆有瓜葛。”


    夏玉蝶見張麒朝和馮懷恩一唱一和,分明是在拿話在試探她。一聲冷笑,手一揮,竟有數十名蒼陽派高手將兩人圍住。


    “事到如今,我們也不想再隱瞞什麽了。”夏玉蝶上前一步,抽出峨眉刺“我們都是南疆王的人,出於對付平南王的需要,才和你們合作的。”


    張麒朝看著令人感到陌生的表姨,驚訝道:“這麽說,表姨夫真的是死在您的手上。”


    “不錯,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夏玉蝶猙獰的麵孔,令人感到害怕。


    “那你以後麵對孫洵,不覺得難受嘛。”張麒朝眼神漸冷。


    夏玉蝶不以為意“這個已經輪不到你操心了!”一聲唿嗬,眾多蒼陽派弟子一擁而上。


    隻見張麒朝身如鬼魅,穿梭在敵人之中,將他們撂倒在地。而馮懷恩手中軟劍似靈蛇出洞,配合詭異身法,劍法奇快。


    不一會兒,眾多蒼陽派弟子,死的死,傷的傷。


    忽聞一聲鷹嘯,夏弋出現在張麒朝身後,童子功配合蒼鷹神爪,突如其來的扣在張麒朝的左肩。


    就在夏弋自以為得手的時候,忽然……


    “手法不錯,可惜不成氣候。”張麒朝抱元提勁,催動渾厚的內力,震退了夏弋。


    管承光也撲了上來,判官筆書法寫意,點張麒朝各大穴道。都被張麒朝一一閃過。


    馮懷恩仗劍對付夏玉蝶和敖玄瑛的聯手,身法配合軟劍的輕盈,令敖玄瑛和夏玉蝶頻頻受挫。邵正智見狀,連忙援手她們。


    七人在殿內混戰,桌椅板凳摔了一地。


    “天地一正!”張麒朝突然抱元提勁,身法奇快,明明隻有兩隻掌,卻變出無數掌好似千手觀音。盡數拍在管承光的胸口,管承光身如殘影,倒在地上而亡。


    沒有了管承光的支援,夏弋一下子中了張麒朝的兩掌。憑借著童子功,才勉強抵擋住。


    然而,張麒朝化掌為拳,使出形意太極拳,腳踏九宮八卦,以慢打快,以柔克剛,令夏弋連防守都不能了。連受張麒朝數掌,終於倒地而亡。


    邵正智見狀,揮劍來阻擋張麒朝。


    “大師兄不可執迷不悟啊!”張麒朝一揮袖震退邵正智,苦心勸他。


    “哼,少說廢話!”邵正智“刷刷刷”連出三劍,劍法奇快,正是師父桓垂的看家本領,“奪魂三劍”。看似三劍實則二虛一實,旨在使對方無從抉擇。


    隻可惜張麒朝也是桓垂的弟子,早就看過這招,輕鬆的用左手夾住大師兄的快劍。


    “大師兄,你的武功還欠火候。如果有師父那樣的造詣,我不會輕鬆夾住。”隻見張麒朝催動內力,沿著劍尖源源不斷的湧向劍柄,迫使邵正智不得不棄劍。


    就在邵正智撒手一刻,隻感到脖子一陣發涼。邵正智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離開了人世。


    原來是張麒朝右手開劍訣,一劍從邵正智脖子處劃過。


    手下接二連三的喪命,夏玉蝶和敖玄瑛心境大亂,終於敗下陣來,接連負傷。


    生命垂危之刻,張麒朝突然喊停“且慢!”


    “你是對她還有親情?”馮懷恩誤以為張麒朝還顧念和夏玉蝶的親情。


    張麒朝反駁道:“不是這樣的。我問你們,真的敖玄瑛和夏玉蝶在哪裏?”


    “什麽,又是麵具。”馮懷恩這才注意到,敖玄瑛皮膚過於白皙了,像妙齡少女的手。而夏玉蝶也是同樣的情況。


    夏玉蝶數聲冷笑“你信不信,我就是敖玄瑛。”


    “不可能,敖玄瑛不是這個樣子的。”張麒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表姨驚訝的有些失態。


    就在這個時候,夏玉蝶揭下臉上的麵皮,竟然是真的敖玄瑛。同時,“敖玄瑛”也揭下自己臉上的麵皮,居然是……


    “孫洵!”張麒朝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沒想到吧,麒朝哥哥,我會是敖玄瑛。”孫洵臉色慘白,嘴角流著血。


    張麒朝慌忙上前,想給孫洵運氣療傷,卻被她阻止了。


    “已經來不及了,麒朝哥哥其實我隻有這次是敖玄瑛,以前都不是。”孫洵斷斷續續的說著話。


    張麒朝急忙追問道:“那你的母親呢?”


    “她,她……”孫洵閉上了雙眼。


    敖玄瑛看著眼前的一幕發生,苦笑道:“人真是可怕,關鍵時候連自己的女兒也舍得拋棄。”


    “夏玉蝶在哪裏?”張麒朝望著敖玄瑛,希望她能給出答案。


    敖玄瑛望著外麵的雪花,自嘲道:“人有千麵有什麽用,還不是別人手中的棋子。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她的下落。否則我的姐姐和整個女王寨都會消失。”


    最後看了眼管承光,冷笑道:“他到死都不明白,什麽是真愛。我也一樣,也一樣。”緩緩的閉合雙眼,再也沒有絲毫氣息。


    “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馮懷恩心情越發沉重,“那真的夏玉蝶又在哪裏呢?”


    兩人趁其他蒼陽派弟子沒迴來之前,趕緊離開了駐地。隨即分道揚鑣,馮懷恩迴老家養老,而張麒朝則送葉楓城的骨灰迴淵嶽堂。


    在寒風凜冽的夜晚,蘇州的張家來了位不速之客。張宗舟和夏瑾梅親自接見了她。


    “你不是在蒼陽派待著,怎麽來這裏了?”夏瑾梅對於她的到了,覺得很奇怪。


    來人沒好氣道:“這要問你們的寶貝兒子,這小子偷襲蒼陽派,害得我不得不獨自逃生。”


    夏瑾梅急道:“孫洵豈不是也沒逃出來?”


    “是啊!要是逃出來了,你們不是會看到。”


    夏瑾梅泣道:“那是你的女兒啊,你居然舍棄她獨自逃出來。”


    夏玉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那是孫岸書的孽種,不是我的。我的女兒早在出生後就夭折了,孫岸書從外麵把自己的孽種抱迴來替換的,以為我不知道。”


    “再怎麽說,你也養了她那麽久。”夏瑾梅心中不忍。


    夏玉蝶厲聲道:“別扯這些沒用的啦,我打算去蔡文峰那裏避避風頭,你們幫我安排吧。”


    張宗舟道:“可以,不過現在六島有心進犯中原。你去了那邊,千萬別摻和進來。”


    “我知道了,當別人家的棋子這麽久了。”夏玉蝶表現出疲憊的樣子,“我再也不想卷入紛爭了。”


    張宗舟眼中閃過一絲的異色,沒有說出來。


    蒼陽派經過這次的打擊,已經是日落下山,在後麵弟子們的你爭我奪中,消失在曆史的長河。而淵嶽堂也在東方靖的主持下,在安葬完葉楓城後,離開許縣另尋居所,以避開可能的朝廷攻擊和江南六島的攻打。


    穿雲山莊則更慘,在卓燁的“英明領導”下如願的成為了名不見經傳的小山莊。


    丐幫則在郭景戈病故後,陷入了淨衣派和汙衣派的長期對峙,彼此內鬥消耗。


    中原六大派隻剩下飛花坊,一枝獨秀了。


    大雪紛飛,這是新年之後的最後一場雪。大雪中,張麒朝踏著沉重的步子,走在迴家的路上。


    從來沒有想今天這麽怕迴家,他怕見到最想見到的人。


    快到家門口時,才發現有一個人,撐著傘在大雪紛飛中等著他。


    “對~對不起!”張麒朝看著妻子,有些說不出話來。


    韋嫣一身素服,擁入丈夫的懷抱“沒關係,我早知道會是這樣。”


    相別已久的夫妻,在大雪中緊緊依偎在一起。未來的江湖路,彼此依舊會一直走下去。


    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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