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飄零,佳人佇立。秋風中,白衣勝雪的梅顏歆正擋在蕭錯的麵前。


    “看來皮麗質手下是真的缺人了!”蕭錯嘲諷道:“大老遠的把你也給搬來了!”


    梅顏歆冷眼一瞥,也不接蕭錯的茬“你是跟我走呢?還是我請你走呢!”


    如今百草倍功丸的副作用還在,蕭錯自覺根本不是梅顏歆的對手,隻好說道:“我跟你走,不許綁我!”


    “誰稀罕綁你!”梅顏歆轉身在前麵走,蕭錯無奈的跟在後麵。


    另一邊,陸寒星見對手人多勢眾,而且蕭錯也不在,不敢貿然動手。


    “既然蕭錯不在,我便不為難你們了!”陸寒星給自己台階下,“走!去和梅姑娘匯合!”


    陸寒星帶著手下,轉眼間走得一幹二淨。


    “蕭錯肯定是遇到麻煩了!”拓跋詩若聽陸寒星最後一句話,猜測道:“那個梅姑娘沒出現,怕是遇到蕭錯了。現在的他毫無反手之力,我們趕緊分頭去找。”


    眾人分頭找尋,獨留下麻老大守著受傷的蕭道乾和不會武功的蕭蓉。


    這邊蕭錯正屁顛屁顛的跟著梅顏歆,一路上吹著口哨,全然不當自己被抓了。


    精通音律的梅顏歆忍無可忍,指責道:“你吹的口哨真難聽!比老山羊的‘咩’還難聽。”


    “哼!沒欣賞水平。”蕭錯不以為然,“我的口哨可是讓百鳥來朝的。”


    “百鳥呢?”


    “今天休息,不願意來!”


    兩人說著話,迎麵遇上陸寒星等人。


    “蕭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陸寒星拔劍出鞘,一瞬間來到蕭錯麵前,眼看著劍尖刺到胸口,被梅顏歆玉笛蕩開。


    陸寒星驚訝道:“梅姑娘,請你讓開。我要為寒山劍派清理門戶!”說著又刺,梅顏歆再度護著蕭錯。


    “他是師父要的人,誰也不能傷害。”梅顏歆完全不把陸寒星放在眼裏,“何況若不是他此刻內力全無,陸掌門也沒辦法傷他吧!”


    本來就是趁著蕭錯沒有還手之力下手,這下被梅顏歆戳穿打算。陸寒星惱羞成怒,又不敢得罪梅顏歆,隻好憤憤道:“這件事我會親自去和皮門主說,梅姑娘,告辭了!”說完帶著人,頭也不迴的走了。


    蕭錯看著陸寒星遠去的背影,調笑道:“我還以為這次死定了呢,現在看來還能多活一刻鍾。”


    梅顏歆又不搭腔,徑直向前走去。蕭錯無奈地聳了聳肩,跟在她的後麵。


    拓跋詩若等人找尋蕭錯的也集合了,都表示沒有找到蕭錯,連戰鬥的痕跡也沒留下。


    拓跋詩若推測道:“沒有痕跡,說明他是落在皮麗質手中了。如果是陸寒星的人,蕭錯一定拚死抵抗。因為皮麗質還有轉圜餘地,陸寒星可是欲除之而後快。”


    若思驚訝道:“啊!又落入皮麗質的手中,這下可糟糕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上迴的運氣呢。”


    拓跋詩若無奈的搖了搖頭,蕭蓉直接嚇暈了過去。


    叢林深處,地下迷宮的入口處,柏芳早已久候。看到蕭錯跟在梅顏歆的後麵,挽起袖子就是個蕭錯兩巴掌。


    “我說過一定會還給你的!”柏芳怒氣衝衝,作勢又打,卻見蕭錯也不躲,也不像從前捂著臉。


    “你打夠了沒?要是不夠還可以再來!”蕭錯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打不打?不打我進去了。”見柏芳愣在那裏,隨即從入口進地下迷宮了。


    柏芳的確是愣住了,她沒想到蕭錯會變成這副模樣。


    “他怎麽迴事?”柏芳問梅顏歆,“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麽?”


    梅顏歆瞥了眼柏芳,冷冷道:“我看見他的時候就是這樣,你不信也沒辦法。”說完,也進迷宮了。


    “喂!”柏芳來不及喚梅顏歆,她就下去了。鬱悶的雙手叉腰,噘起嘴。


    蕭錯短暫的和皮麗質打了個照麵,就被皮麗質關進密室裏。這次,她派了六個人守在蕭錯的房門外。


    “啊!師父這麽快審完了!”柏芳晚些時候才到,一看已經散場了。


    皮麗質沉聲道:“這小子今天奇奇怪怪的,要殺要剮隨便,心法是不給默寫的!這麽坦白,一點也不像是他。”


    “是不是受到什麽刺激了?”柏芳一攤手,“陸瑤在師父這裏,我沒這麽大本事。看來是另有其人。”


    “猜測這些毫無用處!”皮麗質話鋒一轉,說道:“我已經答應那小子,等他功力恢複了,就和陸寒星一戰定勝負。”


    皮麗質這話,讓柏芳著實吃了一驚,想不透師父的做法。


    皮麗質轉而問梅顏歆“中原據點修的怎麽樣了?”


    梅顏歆迴道:“根據師父的吩咐,我和大師兄來的時候,去了趟據點,隻差一點完工。大師兄留在那裏監督最後的工程,徒兒想也沒有多久了。”


    “嗯!做得很好,你先下去休息吧!”待梅顏歆下去,皮麗質對柏芳說道:“你這下明白為師的用意了嗎?”


    “哦,師父是想借刀殺人,讓陸寒星這個距離我們據點最近的威脅,徹底的消除。”柏芳恍然大悟,“然後全力對付淵嶽堂和蒼陽派。”


    皮麗質笑道:“不錯!中原六大派距離我們最近的寒山、穿雲相繼沒落,接下來就是徹底的解決他們了。”


    “陸寒星交給蕭錯,穿雲山莊已是日落西山,隻需輕輕威脅一下逼他們就範。”柏芳款款而談,分析得頭頭是道“隻是鷹揚幫是不是也該收網了。”


    皮麗質道:“鷹揚幫也是差不多了,我是擔心孫瑛。她不是我的人,而是南疆王的人,就怕她會出簍子。”


    柏芳擔憂道:“南疆王一心想讓您當馬前卒,您不得不防啊!”


    皮麗質冷笑道:“我自有分寸,你立即飛鴿傳書,命管承光和孫瑛,立即收網。”


    “是!弟子領命!”柏芳隨即退下。


    皮麗質看著光線昏暗不明的密室,狂笑道:“終於不用再躲藏在陰暗的角落裏了!博玉,你看見了嗎?我會用整個中原武林來為你陪葬!”狂笑中帶有幾分悲愴,悲愴中帶有幾分淒涼。


    飛鴿傳書未到時,管承光正在清點人數。這些人就是當日配合薑無知演戲的那群人。


    見有飛鴿傳書,管承光立即命在場眾人都退下。接著從鴿子身上偷偷取下信紙一看,臉上露出微笑。是該收網了,隱藏了這麽久。


    不多時,一封密信送到薑祿元手中,信是管承光所寫,上麵盡述有關薑無知的事情。包括如何陷害薑無野,如何內通朝廷,如何勾結蒼陽派等事跡。


    一樁樁一件件,當真令人發指,氣得薑祿元自己都不知道怎麽看完這封信的,片刻的憤怒過後,是大悲。因為薑祿元發現自己隻有薑無知這一脈香火了,若真的處死薑無知,誰來繼承薑家呢?


    思前想後,薑祿元暗中命管承光殺死那批人,同時要求他守口如瓶。一切事情等風波平息之後,再做計較。


    管承光豈會讓事情這麽簡單了結,他又故意留下痕跡,讓薑無知察覺父親在查他。


    “怎麽辦?怎麽辦!”薑無知慌了手腳,“爹已經在查我了!弟弟的下場,說不定也是我的。”


    孫瑛故作輕鬆的勸道:“怎麽可能呢?公公隻有你這麽一個骨血了,他怎麽會對你下毒手呢。”


    薑無知慌道:“你是不知道,我父親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我跟了他這麽久,幾時見他心軟過。”


    “真的呀!”孫瑛故作驚訝,“那該怎麽辦?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孫瑛這話可提醒了薑無知,把心一橫,索性先先下手為強。


    薑無知問道:“你那邊蒼陽派能不能出人手協助我,以我個人之力,不是老爺子的對手。”


    孫瑛笑著提醒道:“你不是還有皮麗質嗎?何不請她幫忙,假他人之手除掉公公呢?”


    “對呀!借刀殺人,妙招啊!”薑無知想到一個絕佳的時機,“下月初二是父親的壽誕,我們正好出手!”


    “不行!壽誕上很多人都會來,你還想不想當幫主了?”孫瑛反對道:“依我看,下月初十才是真正的良機。”


    “怎麽說?”薑無知有些不懂妻子的意思。


    孫瑛解釋道:“你忘了,下月初十是寒山劍派的掌門陸寒星和叛徒蕭錯的決鬥之日啊!到時候,你可以把鄒舟毅調開,讓他去觀看決戰,再下手才易如反掌。”


    薑無知深表讚同,誇獎道:“愛妻真是我的女諸葛啊,這下還怕老頭子不死。”


    一場陸寒星和蕭錯之間簡單的決鬥,如何引起了多方的關注。


    原來皮麗質和蕭錯約定,如果蕭錯贏,就恢複他的聲譽。如果蕭錯輸,此後聽憑皮麗質的調遣。這種情況下,皮麗質也想借機看看誰會買她的賬。於是以自己的名義大發請帖,主要是針對中原六大派和鷹揚幫以及女王寨。


    皮麗質的如意算盤,蕭錯一目了然。其實他也不想和陸寒星比武,可是事情總要有個了斷。再逃避也不是辦法,隻好答應了。


    這些時日蕭錯閉關靜養,唯一出來透氣的機會,身邊還守著梅顏歆。


    這天,蕭錯照例出來透氣。抬頭望天,見大雁成群南飛。突然看到有一隻落單的孤雁,找不到隊友,兀自哀鳴。


    聯想起自身身世堪憐,孤獨在江湖,身邊也沒有真正的朋友。情人相見不能相識,親人相逢難相處。未來又將麵臨生死大戰,無論勝敗與否,對於蕭錯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一時有感而發:“天末同雲暗四垂,失行孤雁逆風飛。江湖廖落爾安歸?”言辭悲愴,淚眼婆娑。


    見蕭錯如此悲傷,梅顏歆上前勸道:“既然感到難以抉擇,為什麽不幹脆投靠我師父。何必在這裏苦苦受心裏的折磨呢?”


    蕭錯迴道:“掌門曾經說過,人當如蒼鬆翠柏,無論風吹雨打,也不改誌向。”


    “看樣子你沒有以前的沮喪了!”梅顏歆眼中流露出激賞,“準備好過幾天的比武吧!”


    蕭錯能否戰勝陸寒星呢?薑無知又如何對付自己的父親呢?請看下一章《最後的戰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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