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看不清明,兩腿在機械式地邁步狂奔。心髒早已承受不住負荷,快蹦出胸腔,頭有一陣的眩暈,接著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世。

    太陽穴傳來一陣疼痛,精致的五官扭曲成一團。皺緊眉,待意識逐漸恢複才緩緩睜眼。過了許久,雙眼才對上焦距,印入眼簾的是粉色的紗幔。極目四轉,發現這又是一間裝潢十分雅致的房間。門前寬大的屏風上繪著半裸的“仕女圖”,屋中間擺著紅木圓桌和圓凳,再來就是她身下這張異常寬大舒適的紅木軟榻,粉色的絲被上繡著精致的鴛鴦。這,這是哪裏?撫著額坐起身,心中疑慮四起。這是什麽地方?垂睫,身上依然是肮髒的t恤牛仔褲打扮,心裏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隻是現在要好好理清一下思緒了,之前驚悚的一幕曆曆在目,讓她到現在還驚魂未定。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輕微的腳步聲自屏風後傳來。尋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大紅豔麗裙衫,半露脖頸的婦人妖嬈地邁步進來,臉上掛著媚笑朝她走近,“喲,這麽快便醒了,你這丫頭的身子骨倒是挺健朗的。”她嗲聲開口,做作的聲音加上故作嫵媚的笑容讓她心中生起一絲厭惡。

    “請問,這是哪裏?”她小心地開口詢問,實在是麵前穿古裝的婦人給她太多的震憾。

    “嗬嗬~~~小丫頭,你命好,多虧了媽媽我,你才得已撿迴這半條命。”她以蒲扇遮嘴輕笑。

    什麽?媽媽?這個稱唿這麽熟悉,好像在八點檔肥皂劇裏時常聽到的台詞。媽媽?不就是老鴇嗎?心下駭然,麵色發白,小心翼翼地開口求證:“請問,這裏是哪裏?還有你為什麽穿古裝?”。

    “嗬嗬~~~你這個丫頭有福了,進了我‘紅樓’的姑娘,哪一個不是日後穿金戴銀、醉生夢死,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至於我這身打扮可是紅樓姑娘們時下最流行的裝扮。”她傲然地挺挺胸。

    “什麽?‘紅樓’?你的意思是這裏是妓院?”什麽?我真得在妓院?是古代的青樓嗎?難道我穿了?這麽容易?她瞠大雙目,不可置信,難以接受。

    “嗬嗬~~~你這丫頭莫不是不願意吧?不過,進了我‘紅樓’的姑娘哪一個一開始就願意失身的?最後還不是心甘情願、自得其樂的服侍客人?你既然進了我‘紅樓’就安生地給我呆著,休要想哪些鬼主意逃脫,告訴你,老娘也不是吃素的,至今為止還無一人逃得過老娘的五指山。所以你最好放安份點,乖乖給我接客賺銀子去。”她厲聲,滿臉猙獰,為她撲滿白粉的臉更添了一份森然可怖。

    怎麽辦?怎麽辦?看著眼前裝扮妖豔卻滿臉兇狠的女人,心裏升起驚慌,電視裏不是經常在演嗎?逼良為娼,不從便遭到毒打,如果我反抗會不會被她們下毒手?是,看她警告的眼神她在心裏肯定了這一答案。老鴇肯定不會放過她,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還不想受苦受難。

    大眼一轉,瞬間揚起一個燦爛至極的笑顏,“媽媽,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望媽媽多多擔待,以後我一定聽從媽媽的吩咐,媽媽說往東我決不往西,媽媽的話就是意旨,我決不忤逆。”

    “嗬嗬~~~這才乖嘛!”老鴇見她如此取巧,以蒲扇輕眺地挑起她的下頜,喜笑顏開。

    “是是是,謝謝美人媽媽。”滿臉謅媚地笑。心裏忍不住冷哼,臭女人!看我以後怎麽還迴來!

    “嗬嗬~~~你這丫頭真會說話,這小嘴可真甜,媽媽我就好好的調教調教你,也將你捧成個頭牌,到時你搖身一變,可就是我雲城裏最美麗的姑娘。”她自信地挑眉,在她臉上左右打量。

    “嗯——不錯不錯,清秀絕倫,隻需稍加修飾就是一個傾城小佳人!”

    “是是是,美人媽媽可撿到寶了,以後我一定聽從美人媽媽的話,好好的服侍客人,為美人媽媽賺足銀子。可是我什麽也不會?‘紅樓’的姑娘不是要才藝的嗎?”她故作懊惱,電視裏不是說青樓的姑娘要多才多藝的嗎?

    “嗬嗬~~這倒無礙,從即日起,媽媽請人教你便是。”老鴇滿意的笑開懷。

    “美人媽媽,學這些應該要時日,要求精進就更要花費時日。我一直不能接客,美人媽媽豈不是損失很多?”眨著無辜大眼,扮作純真的問。

    “嗬嗬~~~你這丫頭倒比老娘還心急,這麽快就想著接客了,真是儒子可教也!有前途!那好,就由媽媽我來想轍,立馬讓你接客。”她滿臉取笑。

    心急,我是心急,我心急著早點逃出去!接客,接你個大頭客!在心裏一陣亂罵,麵上卻不動聲色,仍然謅媚地笑,“謝謝美人媽媽,美人媽媽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遇見美人媽媽真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事!”繼續拍馬。

    “嗬嗬~~~這小嘴真甜!”老鴇心花怒放。

    “嗬嗬~~~美人媽媽,我好久沒吃過飯了。美人媽媽不是該讓我先填飽肚子,好去接客嗎?”肚子在唱空城計,她現在需要補充體力,好逃出升天!

    “是是是,這麽個甜嘴兒的丫頭我能餓著嗎?我這就去吩咐下人送膳食來,還有你要沐浴淨身、打扮一番!換掉這身稀奇古怪的衣服,今晚就隨我出去接客吧!”她笑意昂然。

    “是,謝美人媽媽!”燦笑應承。

    “好,我這就去吩咐。”老鴇臨走之前還對她露出個“和善”的笑容。看得她一陣發悶,扯了扯僵硬的唇角,這個該死的‘紅樓’,我一定會逃出去!

    乖乖地被丫鬟安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看著鏡中出現的清麗絕倫的人兒,這是自己嗎?自己也可以這麽美嗎?盈動、飄逸,猶如不染凡塵的精靈仙子,眉如遠黛、眼若辰星,顧盼之間竟顯靈動精氣。原來薄施脂粉、挽上發髻的她也是佳人一名!

    “嗯,不錯不錯,我的眼光果然不錯,不虧是花了我二十兩文銀買迴來的貨色。”老鴇站在一邊滿意地打量著她,聽得她一陣鬱悶。什麽?才二十兩銀子,她就值二十兩銀子?

    “來,將這個也換上。”老鴇遞來一件粉色的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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