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時間比作鍾擺,滴答滴答的聲音代表了生命的倒計時。


    不知道有人盯著鍾擺看過沒有,一左,一右……


    這不是在看時間,這是在浪費生命,因為此刻的你就隻是在看時間,並沒有做任何事情,這對某些身上有著重要責任的人無疑是致命的。


    托爾已經在守望者首領的門前站了不知道多久了,他一直盯著門前的一座擺鍾,思緒亂飛。


    從一開始他將自己叫過來,就一直待在議政廳中沒有出來,不知道是在和一眾人商討什麽重要的事情。


    “進來!”


    這一聲對於托爾來說簡直就是解脫,這無聊的等待對托爾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來到議政廳裏麵,托爾四處看了看,這是一個極其簡陋的房間,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放滿了各種資料的櫃子,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傷好點了麽?”坐在桌子後麵的人沒有抬頭,突然發問。


    托爾愣了愣,裝作十分害怕又恭敬的樣子迴答道:“好多了,謝謝首領的關心!”


    “記住,我不是你的首領!你也不是守望者。”


    托爾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要這麽說,導致現在自己隻能在這裏站著,不知道該怎麽迴應……


    斯圖亞特·狄龍,守望軍首領,聽所羅門學士說,從九年前建造了這座鐵石城開始,他就是這裏的首領了。


    不知道和暗民經過了多少場戰鬥,也不知道殺了多少暗民。


    表麵上一直笑臉迎人的他,內心卻住著一個惡魔,至少城裏的人都這樣說。


    對峙就這樣尷尬了數分鍾,斯圖亞特終於是把手裏的東西寫完了。


    站起身來,從桌上尋摸了半天,終於像是找到了什麽寶藏一樣,拿起一張羊皮紙,一邊審視一邊走向托爾,“和通緝令上長得不一樣啊……”咂了咂嘴,將那張羊皮紙交到托爾手裏,想要看看托爾的反應。


    “認識這個人麽?”


    看著羊皮紙上自己的畫像,托爾的心顫了顫,卻沒有表現出來一絲的異樣:“首……額,大人,我叫勞倫特·伊凡,是來自鐵石城北麵臨海的一個小鎮,跟隨父親去火狼堡購買一些糧食,誰能想到城裏突然開始大戰……”說到這裏,托爾低下了頭,竟然開始啜泣起來:“父親……被士兵殺死了……嗚嗚……我害怕極了,自己一個人跑到了這裏。”


    說完這一切,托爾滾燙的淚水就從眼眶裏滴落下來,這並不是托爾的演技有多好,而是看到了自己的畫像,想起自己的樣子,又想起了父親,難免有些觸景生情,看起來倒是跟真的沒有什麽區別。


    斯圖亞特楞了一下,沒想到托爾會突然哭起來,也沒想到他承受了這麽大的悲痛。


    不過多年與狡猾的暗民打交道讓他沒有那麽容易相信任何人,頓了頓,話鋒一轉,問道:“那你身上的內傷是怎麽來的?光是逃跑是不可能受到那麽嚴重的內傷吧,聽所羅門說,你的內髒都有些破裂了!”眼神也變得十分犀利。


    托爾早就想好了托詞,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張口迴應:“誰知道城門關了,還有很多穿著金甲的士兵把守,我出不去……就偷偷爬到城牆上麵,跳了下來,應該是那個時候摔得吧……”


    說道這裏,托爾還裝模作樣地揉了揉腿,滿臉痛苦神色看著斯圖亞特。


    斯特亞特輕嗯了一聲,撚了撚自己的胡子,想了半天也沒找到托爾話語中的漏洞。


    又沉默了一會兒,斯圖亞特走到托爾身邊,把手放在了托爾的額頭上。


    托爾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一是自己就算反抗也肯定不是眼前人的對手,再一個就是自己的靈源現在就算是自己唿喚都沒有什麽動靜,更不怕斯圖亞特發現什麽。


    想明白了這一切,托爾反而心裏有了很大的底氣,還佯裝天真地抬頭看著斯圖亞特。


    一道道銀色的光束在斯圖亞特的手中忽明忽暗,片刻後,他收迴了手,發現托爾的靈源沒有一絲開發過的痕跡,看起來倒真的像是農夫家的兒子。


    “不對勁啊,據情報來說,每一個德裏克家族的人實力都比普通人強大太多,最小的托爾據說都能把尼爾森主教打到沒有還手之力,更不可能是暗民,暗民就算是五六歲的孩子,靈源都有黑鐵實力了,更何況這小身板也不可能是暗民,連錘子都掄不動的暗民……”


    咕噥了一陣兒,斯圖亞特卻笑了,打消了對托爾的戒心,並不是消除了懷疑,而是托爾現在的實力,就連馬廄的馬都打不過,沒有什麽可怕的。


    於是正視托爾的眼睛,說道:“勞倫特是吧……聽所羅門說,你家裏沒有別的親人了是麽?”


    托爾撇了撇嘴,眼淚又要掉出來,“是啊,大人,我從小跟隨父親……”


    “行了,行了!來到我鐵石城的男人哭個沒完像什麽樣子!”


    斯圖亞特趕緊打斷了托爾,“既然這樣的話,你就留在這裏,幫馬夫幹點活,倒不至於餓死。不過鐵石城沒有閑人,等你成年之後,就去參軍吧,畢竟你沒有犯下什麽罪行,加入守望者對你來說有點不公平,那可是一輩子都要待在這裏的酷刑!”


    托爾聽到這一番話,對斯圖亞特的印象好了一些,並不像外麵的人說的那樣尖酸刻薄,反而是個內心挺溫暖的大叔。


    想了想,托爾也釋然了,畢竟是一座充滿了罪犯的城市,整天笑嗬嗬得可管不了這些人。


    “謝謝首領!”


    “出去幹活吧,去找老提姆,他會安排你的活的。”


    ……


    來到馬廄之前,托爾想了很多,自己不能就在這裏待到成年,三年之後自己一定要去星墜城,在那裏肯定能見到費爾丁或者阿瑟,因為兄弟三人曾經承諾了要一起去賢者學院。


    但是自己的靈源不能一直是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必須提升實力!因為自己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所以當前最緊要的任務就是出城,到城門的西麵去,因為托爾感覺,那股精純的能量肯定是自己的靈源需要的,也是解開自己靈源秘密的重要一步。


    不知不覺,托爾就來到了馬廄,打聽一番,找到了斯圖亞特嘴中的老提姆。


    這是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黝黑的皮膚配上壯碩的身材給人大山一般的壓迫,之所以叫他老提姆的原因應該就是他那花白的頭發了吧。


    沒等托爾說話,老提姆哈哈一笑,重重拍了拍托爾的肩膀,差點給托爾拍出一口血來。


    “小子,我就知道那家夥會把你派來這裏,跟著我幹,保證讓你一個月後壯得跟登蘭沼澤的野豬一樣!”


    雖然不是多麽好聽的形容詞,托爾倒是一瞬間就從內心接受了這個老提姆,苦笑了一聲,暗歎自己確實應該好好鍛煉一下了。


    “喏,刷子,先從刷馬開始吧!”


    聽起來是挺簡單的一句吩咐,但是幾天之後的托爾,聽到這句話就想跑,恨不能跑到永恆炎爐的火山口跳下去!


    說是刷馬,倒不如說是舉重!


    整個刷子長度足足有托爾的一半身高還要多,寬度也有兩個手掌那麽寬,刷子的手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打造的,看起來不像石頭也不像精鐵,巨沉無比!


    三十多匹馬,早晚各刷一遍,如果當天有出城要騎馬的活動,迴來之後又得多刷一遍。


    別說三十多匹了,就算是三匹,讓托爾拿著這個刷子去刷馬也能要了他的小命!


    而且自從托爾到了馬廄,老提姆就什麽都不幹了,每天拿一張藤椅坐著曬太陽,最大的任務就變成了看托爾刷馬,嘴中還不停地叫著“小勞倫特、小勞倫特”。


    雖然有怨言,但是托爾倒沒有拒絕過,每天都是很敬業得將馬身上所有部位刷的幹幹淨淨,甚至連馬蹄鐵的縫隙都一絲不苟。


    原因就是托爾發現了馬廄旁的一口大缸,刷馬的水都是從缸裏來的,每次觸碰到這些水,托爾都會發現其中有一絲微弱到難以察覺的能量順著自己的手臂湧向自己的靈源,雖然微弱,但至少讓托爾找到了精純能量的來源—守望河!


    這也算是托爾的一個小心思,每次用那個巨大的刷子蘸水的時候,都故意浪費一些,灑在地上。


    倒不是這些水中沒有蘊含那種能量,而是早在托爾發現這個奧秘之後就已經將缸內的能量全部吸收完畢了,現在隻想趕快讓這口缸的水見底,因為他有意無意地問過老提姆了,每次缸內的水沒了,都會從城牆的側門出去,到守望河再將滿滿一缸的水打迴來。


    不然別說是他們這些人,就連首領都不能輕易出了這座鐵石城,畢竟這是座半監禁性質的城池。


    終於,在托爾的不屑“努力”之下,跟托爾差不多高的水缸見底了,托爾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狂喜,衝著藤椅上假寐的老頭大喊:


    “老提姆!水缸沒水了!”


    “等著!”


    說完,老提姆就風風火火得向著位於庭院二樓的議政廳跑去。


    就在托爾疑惑的眼神中,老提姆又風風火火地迴來了,手中拿著一塊木頭牌子,衝著托爾晃了晃:“出城得要這個,走!”


    說著,一把扛起巨大的水缸,就向著城西高大的鐵門走去。


    托爾自然是掩飾不了心中的喜悅,左右一個,拎起兩個鐵通就屁顛兒跟了過去。


    終於能去看看那條河究竟有什麽貓膩了……究竟是什麽東西,能讓河水中都充滿了可以被自己的靈源吸收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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