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中的男女,一方的預感總是正確的。

    劉鋒一迴到家,神采奕奕地告訴父母:他的病好了。父母看兒子那神采飛揚的神情就知道兒子又迴到了從前。那帶給二老的驚喜就不要說了。接著劉鋒又宣布:他要訂婚。

    “這可不能兒戲了。兒子,那姑娘怎麽樣啊?”媽媽趕緊問。

    劉鋒用興奮、感激的語言把這半年發生在山裏的故事講給父母聽。劉母聽了,一臉的沉思。良久,她語重心長地對劉鋒說:“鋒兒啊,姑娘小學文化,素質那麽低,沒戶口,沒工作。鋒兒,你是大學生!終身大事,要三思啊!”

    劉鋒知道媽媽會嫌棄的。他耐心地對媽媽說:“媽媽,小蘭美麗、溫柔、聰慧、善良,是個非常優秀的姑娘。我非常喜歡她!”

    “鋒兒啊,一個窮鄉僻壤的沒文化的女孩,再怎麽優秀,也難與你相匹配!”

    “媽媽,你想象不到,有這麽一種人,他們的容貌、氣質、素養、魅力是天賜的與生俱來的,與讀書多少沒關係。就像彭德懷、賀龍,他們沒進過學堂門,卻照樣具備將軍的風度,偉人的氣質。”

    “好啦,老婆子,別說了,鋒兒看上的人不會差的。再說,人,也要講良心的。”劉母還想說什麽,但寬厚的父親製止了她。

    第二天,劉鋒在臥室休息。他這樣安排:在家休息一天,向媽拿點錢,第三天返校。然後在小蘭家裏白幾桌酒,按山中風俗和小蘭舉行個訂婚儀式。再帶小蘭迴來麵見父母,讓父母認可,也讓小蘭放心。他臨走時,說第四天迴去,那是滿打滿算的。

    但世事往往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下午,他在房中小憩,突然,客廳裏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伯父、伯母,阿鋒迴來啦?”劉鋒應聲開門,頓時怔住。兩人幾乎同時出聲,一個帶著疑惑,一個透著興奮。

    “玉茹!”

    “阿鋒!”

    眼前的玉茹,豐采依然,豔光四射。她穿一條低胸的緊身黑色長裙,更襯托出白嫩的肌膚和玲瓏的身段。臉上略施粉黛,豔若桃李,再加酥胸半露,更顯得風姿綽約妖豔逼人。

    沒等劉鋒迴過神來,玉茹已經撲了過來,抱住劉鋒的肩膀,一句“阿鋒,好想你啊”,說得劉鋒心裏一熱。

    劉鋒把她讓到房中,請她坐下,問:你怎麽來啦?

    “我在長沙等你一個暑假了。昨天,伯母打電話給我,我立即就過來!哎,那個山溝的吸引力那麽大,假期都不迴了,怎麽迴事?”她一說話,屋裏立刻彌滿活潑明朗的氣息。她說著,就靠了過來,,一雙妙目盯著劉鋒,似水柔情傾瀉而出。

    “沒什麽,我在治病。你呢,和陽坤怎樣了?”

    “別提他,早分手了。”

    “這兩年過得怎麽樣?”

    “很好。我這人是不會難為自己的:單位換了幾個,男朋友換了幾個。總之,什麽都如意,就愛情不如意。哎,茫茫人海,知音難覓!”

    “是你太苛求了吧!世上哪有足赤的金子啊!”

    “我知道。我隻追求在一起時的感覺。但跟誰在一起也找不到跟你在一起時的默契和神韻。所以,我決心要治好你的病!去年以來,我為你遍尋名醫。後來終於在黑龍江找到一個老中醫,他說能治好你的病。這不,我本來想在假期陪你去黑龍江的,誰知,你迴來那麽遲!”

    “謝謝你,玉茹。我已經好了!”

    “我知道,昨天伯母告訴我了。你可知道我有多高興嗎?這意味著,我們的世界又輝煌啦!”她是那樣喜形於色,可劉鋒卻感到了麻煩,一點反應也沒有。

    “怎麽啦,阿鋒?”玉茹情意款款地問。

    “玉茹,你知道我的病是怎麽治好的嗎?”

    “醫生治好的羅。肯定山中有妙手郎中嘛。”她說得那樣輕描淡寫。

    “你猜對了一半。但醫生的治療方法是你料想不到的。”接著,劉鋒講述了他在山中的故事。

    聽完,一抹陰雲掠過玉茹的臉,但很快消失。她馬上扶住劉鋒的雙肩,溫柔地說:“阿鋒,我比不上那個小蘭嗎?難道這個世上還有比我更適合你的愛人嗎?”

    “玉茹,你是最優秀的,沒人能比得上。但現在我覺得,愛情,並不單純是麵對戀人時的一種感覺。有時,對戀人因為愛你而做出的犧牲進行迴報,也是愛情。”

    “那叫報恩,不叫愛情,我的先生!”

    “報恩也是愛情的一種。何況,以恩人最樂意接受的方式報償她,那才是真正的報恩。”

    任劉峰怎麽拒絕,玉茹始終帶著迷人的笑容,那雙含情的風眼始終不離劉鋒的眼睛。

    “鋒哥,我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了。”她撒嬌了,“總之,我的處女身是給了你的。而且,我們曾經有過那麽撼天動地的愛情,你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如果你一定要報恩的話,大不了你娶她做老婆,我做你的情人,這樣總可以了吧!鋒哥——”

    嬌媚百囀,柔情無限,說著,玉茹的身子又象水蛇一樣纏了過來。

    任憑劉峰心裏怎麽想拒絕,但人的行為,有時是無法與自己的思想保持一致的。眼前這個女人的一切,她的嫵媚,她的妖豔,她的身體,她的聲音,甚至她的體香,他都是那麽的熟悉,又那麽的癡迷——。以前是,現在又何嚐不是!

    玉茹抓住劉鋒的手往她的“雙峰”上拉。劉鋒無力拒絕,玉茹的裙子本來是低胸的,所以,劉鋒的手輕而易舉的放到了她那飽滿的雙乳上。一股電流頓時通遍全身,玉茹那火辣辣紅唇不失時機的貼了過來。

    他們又纏綿到了一起……

    事後,劉鋒感到非常的內疚,但又能怎樣呢?這個女人勾魂攝魄,實在讓他無法抗拒,而且,她又是他的初戀情人啊!

    以後的幾天,每天被玉茹排得滿滿的。這座城市的泳池、公園、舞廳、影院……到處都留下了他們比翼雙飛的身影。都市文化熏陶出來的玉茹那種超凡脫俗的氣質,再配上她驚人的美豔,使劉峰再次為之傾倒。他根本無暇去思戀大山中望穿秋水的小蘭。

    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這件事,也許假期過後,他們會各迴單位。那樣小蘭還是有一線希望的。但接下來的這件事卻使小蘭與劉鋒從此天各一方,再難相見。

    轉眼到了九月初,他們還是樂不思蜀。一天清晨,郵遞員拿著一份電報在家門口大喊:“劉申(劉峰的父親),電報,電報,越洋電報!”

    一家人趕緊出來,劉峰接過一看:我父病危,峰弟、姑媽速來見最後一麵。落款是蘇芬(劉峰的表姐)。

    劉母一看就哭了起來,“這麽遠,還怎麽見得到啊!”自從弟弟去了台灣以後,40多年裏哥哥一直杳無音信,直到前幾年,哥哥費盡周折,才與家人取得聯係。沒想到,前幾年剛見上一麵,今天卻聽到這樣的消息,劉母一時不能自持。畢竟,血濃如水的親情,不是時間和空間能夠隔斷的啊!

    “媽媽,我們去郵局打個電話,問問清楚”。還是劉鋒反應快。

    一家人就去郵局打電話。電話通了,蘇芬說父親患的是老年性心髒病。以前也發作過幾次,醫生說這次恐怕不行了。最後她說她寄了錢過來,估計快到了。另外,如鋒弟有了妻子,希望一起過來,父親要看看。

    於是,他們緊鑼密鼓地辦理出國探親的手續。

    九月中旬的一天,劉鋒和母親,還有玉茹,在引擎的轟鳴中升上了天空,飛向大洋的彼岸去了。

    臨行前,劉鋒倒還記著小蘭。他給小蘭寫了一封信,大意是:舅舅病危,他和媽媽不得不去美國見最後一麵。大概過兩三個月迴來。迴來就和她訂婚。這時,他完全是在違心地敷衍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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