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從八九玄殿出來時,外麵的世界已經是天賜之戰賽事當日的清晨了。


    朝陽破開雲層,金色陽光灑滿大地,晴空萬裏無雲。


    花崎、花青、花虎早已在院內等待。


    君無邪收了元始化身,隨即便帶著他們離開客棧,向著賽事地點走去。


    “君神,這兩日,鎮上安靜得像座鬼鎮一樣。


    倒是很奇怪,鎮上居然無人談論那日之事,仿佛他們都將那日的事情忘記了一樣,一個個閉口不提。”


    花青這兩天一直很疑惑。


    他曾外出去過街上,一路上人很少,街邊的店鋪大都暫時關閉了。


    有小部分的店鋪營業,裏麵有些客人,進進出出,來來往往,卻沒有聽到一人在公共場合談及兩日前的事情。


    不過他的神念倒是探知到某些建築裏麵有人談及此事。


    然而,那都是關起門來說。


    君無邪說道:“他們心有忌憚是人之常情。


    那日,你們幾乎打遍全鎮,鎮上的人自是怕了,擔心在禍從口出。”


    “這……”


    花青、花虎、花崎麵麵相覷。


    “君神是說他們怕談論此事會遭到我們一頓暴打?”


    花青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道:“我們有那麽兇殘嗎?”


    “在他們眼裏,我們有沒有那麽兇殘不好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至少在我們尚未離開這座古鎮時,他們不想公開談及此事。”


    “原來如此,竟然是被嚇的,哈哈哈!”


    花青大笑。


    萬古以來,何曾有人懼過他們杏花村的人?


    以前,外麵的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向來都是抵觸與排斥,甚至是針對。


    而今,風水輪流轉,這些家夥終於也會害怕與忌憚了。


    他們在街上走著,時不時能看到些人,亦是向著天賜之戰賽場而去。


    身後的街遠遠傳來轟鳴聲。


    那聲音像是車輪碾壓過地麵與腳踏地麵奔跑而產生的聲響。


    很快,一股勁風席卷而來,吹得他們的頭發與衣衫一起飛舞。


    一輛輦車駛過,速度很快,蠻荒氣息滾滾。


    車上有十餘人,其中五名青少年,幾名中年與老者。


    拉車的是一頭體型健碩的古獸,外形看起來像豹,但形體比豹大好幾倍,並且身上的豹斑並非皮毛花色,而是覆蓋在身上的甲片。


    “這是斑鱗豹,真神小天之境界。


    不知道是什麽勢力,居然能馴服這種古獸,令其甘願拉車!”


    花虎有些驚訝。


    這斑鱗豹,若是能遇到落單的,要捕捉真神小天位的倒不是太難。


    可是,通常斑鱗豹都不會單獨出沒。


    它們每次出現基本都是數隻以上,大的群體甚至有十幾隻。


    這種古獸的習性與普通的豹完全不同,它們是小群體群居古獸。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捕捉到了,想要它們臣服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最終大都隻能擊殺,很難讓其心甘情願為人類服務。


    “應該是有特殊手段,或者說他們的勢力裏有靈魂境界比較高的人,通過精神力瓦解了斑鱗豹的抵抗意誌。


    古獸的意誌雖然極強,但以其真神小天位,若麵對真神大天位以上的精神力,隻要時間足夠,放棄抵抗最終臣服的可能性極大。


    他們應該不是什麽強大的勢力。


    從車上的那些人來看,隨同參賽的青少年而來的老輩強者,除了一個真神中天位境界,餘者皆是真神小天位。”


    就在這時,前麵的輦車突然停了下來。


    斑鱗豹整個前身騰空,來了個急刹。


    隨即,輦車穩穩停下。


    “鎮上怎麽迴事,為何不見什麽人?”


    車上有人詢問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


    他們心裏充滿疑惑,平日這鎮上都是人來熙攘,車水馬流,何曾如此冷清過。


    何況今日還是天賜之戰賽事舉行的時日,鎮上應該非常的熱鬧才對。


    莫非這麽早的時間,鎮上的人早已到達比賽場地等著看熱鬧了?


    “啊?迴大人,我們也不知道啊。”


    那些被詢問的人悄悄用目光瞟了一眼距離他們不遠,正在街上優哉遊哉走著的君無邪等人。


    “或許他們已經去賽事場地了吧,畢竟現在太陽都出來了,時間也不算早了。


    今日這般特殊的日子,大家心情激動,早早去了場地等著看精彩賽事也在情理之中。”


    輦車上詢問的人點了點頭,隨即便繼續駕車離去。


    不多時,他們抵達了賽場。


    這裏的確已經來了不少人,但是人數遠沒有他們意料中的那麽多。


    其中還有大量的人精神萎靡,甚至有人很多人杵著拐杖,還有人坐著輪椅,有的臉上纏著紗布。


    不是少數,而是大多數人皆是如此。


    他們不由愣住了。


    什麽情況?


    怎麽是這樣的畫麵,鎮上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們當即將車停到廣場附近某個區域。


    那裏停著不少輦車與戰車,都是來參賽勢力的車。


    隨後,他們進入廣場詢問情況。


    結果,被他們詢問的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什麽情況。


    “明明有事,你們當我們眼瞎嗎?


    這個勢力的人眼露寒光。


    豈有此理,居然每個人都睜眼說瞎話。


    “你來說,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何你會這副模樣?”


    “大人,我是前些時日喝醉了,撞在了門框上,迴去的路上又摔倒了……”


    那些人聞言,氣得差點一腳踹出去。


    喝醉了能將聖境的修行者撞成這樣,摔成這樣嗎?


    他們繼續詢問其他受傷的,結果得到的迴答不是自己不小心摔了就是喝醉了跟人打架傷了,有的還說自己突然中邪自殘,把自己搞成這模樣。


    他們自是不信,氣得不行,明擺著是集體哄騙他們。


    目光掃過,他們很快看到了霸劍莊的一個護法,當即走過去討好般的打招唿,而後問起了此事。


    霸劍莊的護法正欲開口,眼角的餘光瞟到了遠處正慢慢走來的君無邪等人。


    他即將說出口的話頓時吞迴了肚子裏。


    雖然,莊主已經與其他三大勢力結成聯盟,做好了對付那個界外青年的準備。


    但是目前還是不要橫生枝節的好,現在並非合適的時機。


    “此事說來奇怪啊。”霸劍莊護法搖頭歎息,“前兩日,鎮上發生了詭異的事情,深夜時分,絕大部分的人集體中邪,有的相互打鬥,有的自殘,所以導致了這個結果……”


    “還真是中邪了?”


    他們驚愕,感覺難以置信。


    “怎麽,你們質疑本護法?”


    霸劍莊護法麵色一沉,眼神不善。


    那個勢力的人當即賠笑,道:“不敢不敢,我等豈敢質疑您。”


    即便這個護法的境界隻有真神小天位境界,但畢竟是霸劍莊的高層,他們惹不起。


    再說,他們的勢力很多的地方都要仰仗霸劍莊,與霸劍莊還有很多的生意往來。


    若是霸劍莊斷了與他們的合作,他們將損失慘重。


    這時候,君無邪等人入場了。


    他們到來之後,整個場地都靜靜悄悄的,眾人都不敢直視他們。


    突然的安靜令那個勢力的人感到疑惑,目光掃過,頓時便看注意到了君無邪他們。


    對於君無邪,他們隻是奇怪古鎮什麽時候有這個一個器宇不凡的青年。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花崎、花青、花虎身上時,瞳孔齊齊收縮了一下。


    他們並不認得花崎、花青、花虎,但是卻認得杏花村人的服飾。


    “三叔,那不是杏花村的服飾嗎?難道他們是杏花村的人?”


    那個勢力的一個少年眼裏露出不善之色,對身邊的一個中年人說道。


    “沒錯,的確是杏花村的服飾。”


    那個中年點了點頭,用略帶玩味兒的語氣說道:“想不到杏花村居然也來參加天賜之戰賽事。”


    “三叔,萬古以來針對杏花村的莽村背後聽說有了不得的人物,您說若是我們能被那位所關注,是不是對我們未來的發展有巨大的好處?”


    “若能被關注,好處自是不用說。”


    “既是如此,侄兒今日便在賽事上將之擊殺。


    唔,現在,侄兒先去試探試探他們。”


    那少年說著,滿臉不懷好意的神色,舉步走向花崎等人。


    來到花崎麵前,他用放肆的目光上下左右打量花崎與花青花虎。


    “天賜之戰賽事,那可是榮耀之爭,不是什麽鄉巴佬都能來參加的。”


    他一開口就搞事了。


    “你是誰,是這鎮上的人嗎?”


    花崎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個趾高氣揚的少年。


    “小子,你聽好了,本少乃青幫嫡係。


    青幫你可知道?


    哦,想起來了,你們杏花村世世代代龜縮窮鄉僻壤,出個村都戰戰兢兢,沒見過什麽世麵,不知道我們青幫也正常。”


    “的確沒有聽過什麽青幫,我隻知道鎮上的霸劍莊、烈刀門、鄒家、付家。


    看來你們也不是鎮上的人啊。


    既然如此,你們難道不也是一群鄉巴佬嗎?”


    “混賬,你居然敢頂撞本少,我看你想找打!”


    那少年臉色陰沉,眼裏寒光閃過,伸手便是一巴掌抽向花崎。


    然而,他的手掌還沒有落到花崎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


    花崎的手掌卻已經實實在在抽在他的臉上。


    青幫的少年當場被抽得摔在了地上,嘴裏牙齒都鬆動了。


    他隻覺得雙眼發黑,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雙耳都差點失聰了。


    “你他媽敢打我!”


    青年少年瞬間怒血衝頂。


    他本以為杏花村的人來參賽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在鎮上絕不敢放肆,隻能忍氣吞聲。


    如此,他正好可以狠狠將之羞辱一頓。


    沒想到,杏花村的人居然敢還手,動作比他還要快。


    當眾被人抽耳光,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他感到顏麵盡失,渾身神則真氣沸騰,目光兇狠暴力,爬起來就要發起攻擊。


    啪!


    瞬息之間,又是一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出手的依然是花崎。


    這次的力度比剛才要大得多,直接將他抽得橫飛出去,麵部開花,鮮血淋漓,牙齒都被抽掉了好幾顆。


    “找死!”


    青幫的青年與高層們全都走了過來,眼神冰冷,殺意熾盛。


    “你們杏花村,靠著村裏的法陣保護,世世代代龜縮在村裏才能避免滅村之禍,今日卻敢在這裏撒野,誰給了你們勇氣!


    今日,膽敢當眾傷我青幫嫡係,我便將你們擊殺於此,讓你們上不了賽事擂台!”


    青幫的一位老者話語森冷,掌指攤開,秘術符文閃現,指間神則繚繞,直接對花崎、花青、花虎三人同時出手。


    廣場上的人群臉上肌肉都不由自主抽搐著,有的人甚至已經捂住了眼睛。


    他們知道,青幫的人慘了。


    不知道為何,有些人心裏甚至有了幸災樂禍的心理。


    前兩日自己被打了,至今仍舊渾身疼痛。


    現在看到青幫的人即將步後塵,心裏莫名的有了一種想看別人被打跟自己落到同樣下場的奇怪快感。


    下一刻。


    給全鎮的人留下了心裏陰影的金光閃現。


    那是一隻手掌,宛若純金澆鑄,彌漫著難以言喻的神性,一把便抓住了青幫老者的手腕。


    頓時之間,那個青幫老者掌指間的神則符文瞬間熄滅。


    哢嚓!


    一道清脆的骨裂聲在廣場響起,伴隨著青幫老者的慘叫。


    其手腕整個折斷,斷裂的骨茬子刺破血肉暴露在了空氣裏,森白森白的帶著血,看得人心驚肉跳。


    劇烈的疼痛以及那通過手臂貫入他體內的黃金血氣,令他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當場跪坐在了地上,滿臉蒼白,冷汗如雨。


    “你……”


    青幫老者驚怒,自己可是真神中天位的強者。


    雖然,他這個中天位跟四大勢力與七寨聯盟的同境界強者比起來算不得什麽,戰鬥力要弱不少。


    但畢竟還是真神中天位,竟然被人一招止住,折斷了手腕!


    是自己大意了,沒有料到杏花村的人身旁還有這樣的一位強者。


    “放開老夫,否則你今日難逃一死!”


    雖然被製住,但是青幫的老者並沒有懼怕,反而眼神兇狠。


    “放了我青幫大長老!


    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鄉巴佬,你知道在做什麽嗎?


    居然敢在這裏撒野,可有想過會是怎樣的後果?”


    青幫其他人皆囂張怒喝。


    “我告訴你,我們青幫與霸劍莊關係甚好。


    就算你有些實力,敢這樣做也必死無疑!”


    青幫的人冷笑連連,隨即轉身看向遠處的霸劍莊護法,道:“護法大人,此人過於囂張,聽聞我們與貴莊的關係,居然半點不為所動,請護法大人擊殺此人!”


    霸劍莊護法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幾下,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青幫的人看到他的麵色,當即心中大定。


    霸劍莊的護法大人怒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此人居然敢對他們青幫大長老出手,很快就會讓他知道在這個古鎮到底是誰說了算,誰掌控生死!


    霸劍莊護法此時來到了青幫眾人身邊。


    “護法大人,此人不知天高地厚,還請護法大人讓他知道您的厲害,將此人打殺!”


    青幫大長老跪坐在地上,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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