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鬃獅犬獸是震驚的,這顛覆了它的認知。


    修行者,靈魂層次基本不會高於境界太多,但是眼前這個人類青年,竟然整整高出了兩個大境界!


    “你是輪迴者?”


    它本來稍微放鬆下來的警惕,突然又提高了。


    輪迴者都是很危險的人,不能將之以正常修行者來看,因為其前世境界很高,說不定有些什麽特殊的手段。


    “我不是輪迴者,隻是有些機緣,使得靈魂境界比較高罷了。”


    “你的話不可取信!”


    “如果我能幫助你穩住傷勢,使你的生命精氣不再繼續流逝,你是否會相信?”


    “你?”血鬃獅犬獸自是不信,道:“本王血脈等級高,境界高,以你聖人境界,如何能幫得了本王?”


    “我當然可以。”


    君無邪說完,取出一小罐神獸精血,直接扔向了林深處。


    裏麵沉寂了一下,隨即便傳來沉重的喘息聲。


    “這是……這是霸王龍的神獸精血!”


    它的神念傳遞到他腦海中,帶著顫抖與震驚、激動與難以置信等等情緒。


    可見這罐子神獸精血對它的心理衝擊有多麽的猛烈。


    “這神獸精血,竟然還蘊含著血脈本源碎片……”


    林深處,血鬃獅犬獸躺在那裏,身體非常的虛弱,幾乎瘦的皮包骨頭。


    它的腦袋便顯得特別的碩大,血紅色的鬃毛給人的感覺依然威武,隻是與枯瘦的身軀很不匹配,形成很強的視覺衝擊。


    它虛弱的眼睛裏麵燃起了希望之光,看著眼前罐子裏麵的精血,唿吸急促,身體都微微顫抖著。


    “神獸精血對於我們獸類來說無比的珍貴,尤其對於本王這種進化型血脈更是珍貴,同樣對於你們人類也是極其珍貴的,你為何願意將它給我?”


    “神獸精血於我來說固然珍貴,但我之前便說了,我不能讓寧王得到你的獸核與精血,所以你不能死。還有,你應該與那對血鬃獅犬獸母子有很親的血脈關係吧。它們還很弱小,需要你保護。否則,它們遲早會被某些人類抓走。”


    林深處,血鬃獅犬獸沉默良久,而後傳出神念,“你與本王以前見過的人類都不一樣……”


    君無邪正要說話,血鬃獅犬獸的神念再次傳了過來:“抱歉,本王依舊無法完全相信你,這種情況下,本王必須謹慎,不想死前還被人算計,但是本王卻又想相信你一次……”


    “你現在的心情很矛盾。”


    君無邪能理解它在麵臨這種情況下的多疑,道:“不管你相信與否,那罐送你的神獸精血我都不會收迴來,你現在就可以吸收裏麵的生命之精與神獸本源來療傷。”


    林深處再次沉默,好長時間都沒有半點聲音。


    “本王願意選擇相信你,給自己一線希望,也給本王的女兒與外孫一線希望。人類青年,你進來。”


    血鬃獅犬獸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誰願意死亡?


    何況,它在這世間還有牽掛。


    那個人類青年就是它的一線希望。


    就算最終被算計,被騙,它也接受了。


    君無邪一路潛行,向著深處而去。


    他總算看到了重傷的血鬃獅犬獸。


    它的體型不小,即便是躺著,也能看出其身高得有兩米左右,體長算上尾巴得有五六米。


    本該是威風凜凜,但如今看起來卻非常淒慘。


    它躺在那裏,身體瘦弱得幾乎隻剩皮包骨頭,布滿了老舊的傷口。


    那些傷口都已經化膿了,腫得很大。


    它的眼神虛弱且疲憊,但卻能在其中看到一絲希望的光。


    來到血鬃獅犬獸麵前,君無邪撤去小虛空術,站在一棵古樹下,借著茂密的枝葉,完美隱藏著自己。


    血鬃獅犬獸自是能看到他,但是山上的獸王卻無法隔著兩百餘裏之遙看到他的存在。


    “人類青年,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再搶奪你身上的神獸精血嗎?”


    血鬃獅犬獸虛弱地說道。


    “我既然敢來,自然不會怕。”


    他與血鬃獅犬獸對話這麽長時間,心裏還是有自己的判斷的,血鬃獅犬獸動手的可能很小。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小幾率事件會發生。


    但他有自己的底牌,以血鬃獅犬獸目前的狀態,想殺他沒有可能。


    除非它願意拚盡最後的生命之力,一直追殺他。


    “有勇氣,有膽魄。”


    血鬃獅犬獸說完微微沉默了一下,隨即又說道:“本王有一事相求,如果你能相助,本王定有迴報。”


    “你說。”


    “本王想請你找到我的女兒與外孫,將他們好好藏起來。如今這流雲森林來了很多人族修行者,過些時日,可能會有更多人族來此,它們會很危險。”


    君無邪歎了歎,道:“這茫茫流雲森林,想要找到它們恐怕不容易。而且,如今這種情況,它們恐怕早已躲藏起來了。”


    “它們自己躲藏並不安全,你既然能悄無聲息來到這裏,本王相信你有辦法給它們找到安全的地方。至於你擔心找不到它們,這個不是問題。”


    血鬃獅犬獸說著,眉心浮現出一片血色的印記,那印記飛出,烙印在君無邪的手心上。


    血鬃獅犬獸說道:“你隻需要用力量激活此印記,萬裏之內,都能感知到它們的位置。安頓好它們之後,你讓它們也給你一個這樣的印記,迴來讓本王看看,本王才能放心。”


    “行。”


    君無邪轉身便準備離去。


    血鬃獅犬獸說道:“你幫了本王這件事情,本王將永遠記得你的恩情,隻要本王不死,必會報答於你。”


    “報答之事,將來再說,現在首先是安頓好你的親屬,再想辦法保住你的性命。做不到這些,一切都是浮雲。”


    他說完隱入虛空,離開了。


    “人類……我從他的眼裏看到了真誠,沒有一絲的欲望與貪婪,原來人類之中還有這樣的修行者,看來是我以前了解得不夠,思想太過偏激了。”


    血鬃獅犬獸自語,隨即張口一吸,那罐子裏麵的神獸精血源源不斷被它吸入嘴裏。


    它那虛弱的身軀,漸漸地有了生命的活力。


    ……


    君無邪離開流雲森林深處,便直接激活了掌心中的印記,一路開始搜尋與感應。


    他估計,那對血鬃獅犬獸母子應該在靠近森林邊沿的區域,但又不會去最邊沿地帶。


    “那隻受傷的血鬃獅犬獸,自稱本王,看來是血鬃獅犬獸一族的獸王。不知道東部橫斷山脈發生了怎樣的變故,讓它這樣的獸王傷成這樣子,逃到流雲森林來,自己的女兒與外孫流離失所……”


    他估摸著,血鬃獅犬獸一族,應該發生了極其慘烈的變故,否則不至於如此。


    一族之王。


    不知道那隻血鬃獅犬獸王的血脈進化到什麽層次了,天資成長強度相當於哪個領域。


    境界太高的對象,他的瞳術是看不穿的。


    在尋找的途中,他在森林裏看到了人類修行者。


    三三兩兩結隊,從他們的服飾來看,是烈山、旭日、紫霞三大宗門的弟子。


    “竟然這麽早就跑到流雲森林曆練來了。”


    三宗弟子有的在森林中尋找古獸兇禽,有的正在與古獸兇禽搏殺,戰鬥場麵有些慘烈。


    畢竟現在的流雲森林與平日不同,裏麵很多高境界的古獸兇禽都跑出來了,所以三宗弟子應付起來很吃力。


    他們本來以為自己充當的是獵人角色,結果一路上,君無邪看不到不少三宗弟子變成獵物的畫麵。


    對於這些事情,他並沒有理會。


    莫說三宗本就與青雲是對頭,更是與真武峰有血仇,就算沒有,他也沒有心思多管閑事。


    這些人來流雲森林,行的就是弱肉強食的法則,既然跑來主動獵殺古獸兇禽,那麽實力不濟被反殺,那是他們應該承受的後果。


    他搜尋了很長時間,直到第二日,在流雲森林東南方向,距離流雲城進入森林的方位足有數萬裏的區域,通過手心的印記,終於感知到了那對血鬃獅母子的位置。


    半個時辰後,他奔行兩千餘裏,來到了一片荒瘠之地。


    這片區域有著許多光禿禿的山峰,很少能看到草木,一片荒涼。


    遠處傳來轟鳴聲,還有虛弱的咆哮聲,以及奶聲奶氣的低吼聲。


    君無邪迅速向著那片區域而去,距離近了,除了之前聽到的那些聲音,他還聽到了非常刺耳的戲謔聲。


    “哈哈哈,師兄你看它,好像很憤怒的樣子。”


    “嘿,小畜生,你的憤怒隻會讓我們虐殺這隻母獸時更有快感。”


    “媽的,用了多少的好運才能遇到血鬃獅犬獸,你們竟然還想跑,跑不了還敢不臣服?”


    “唔,大的不好馴服,那就馴服小的,我們慢慢來虐殺這隻母獸,直到這小畜生臣服,主動與我們簽訂靈魂契約為止,哈哈哈!”


    隨即便是一片瘋狂的大笑聲。


    君無邪穿過一座山巒,看到了山坳死角區域的場景。


    正是那對血鬃獅犬獸母子。


    那隻母獸倒在山坳深處的岩壁下,渾身是血,腦袋都有些變形了。


    它努力想要站起來,但是每次站起來,迎接它的便是一根狼牙棒,狠狠砸在它的身上,鮮血飛濺,將它砸翻在地。


    那隻幼獸滿眼淚水,奶聲奶氣地發出悲傷且憤怒的低吼,一次一次跑向它的母親,但每一次都被一腳踢飛,撞在岩壁上,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嘴角溢血。


    “哈哈哈,你們看,畜生也會母子情深,真是人間感動啊,哈哈哈!”


    “哎呦喂,不行了,我好感動,眼淚都要留下來了,哈哈哈!”


    “嘖嘖,小畜生,你越掙紮,我們虐殺這隻母的時候就越興奮,你繼續。”


    “嘿,你隻有臣服,主動簽訂靈魂契約,我們才會給這隻母獸一個痛快。”


    四個身穿旭日宗服飾的青年狂笑著,其中一人揚了揚手裏的狼牙棒,道:“小畜生,看看這根狼牙棒,上麵全是你母親的血。哦,還有你母親的碎肉,哈哈哈!”


    這時,那隻母獸掙紮著想要再次爬起來,那青年獰笑著猛地揮起狼牙棒砸了下去。


    “住手!”


    君無邪趕到,瞬間落在那對血鬃獅犬獸母子的身前。


    那青年揮動的狼牙棒停在了半空中。


    四人眼睛微眯,打量著突然出現的君無邪,眼裏露出寒光。


    “他們可曾主動攻擊過你們?”


    君無邪指著血鬃獅犬獸母子說道。


    旭日宗四人聞言一怔,突然狂笑了起來。


    “你腦子不好使吧?就憑它們也敢主動攻擊?看到我們跑都來不及。可惜啊,沒有跑掉,嘿嘿。”


    “小子,你是哪個宗門的,趕緊滾開,打斷我們的快感,是要死人的!”


    “你們馬上就會體驗到快感。”


    君無邪垂落在腰間的左手一握,一道赤紅晶瑩的血氣突然出現在空中,宛若瀑布般衝擊而下。


    旭日宗四個青年一下子就被壓得跪在了地上,雙手撐地,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卻怎麽也站不起來。


    “媽的,你敢對我們出手!”


    他們麵部猙獰地盯著君無邪,厲聲道:“你可知道我們是誰?我們是旭日宗的核心弟子,你敢如此,難道不怕得罪我們旭日宗嗎?”


    “旭日宗,我還真不怕。”


    君無邪右手虛空一抓,那青年的狼牙棒便到了他的手裏。


    “你們不是要快感嗎?現在我就讓你們體會被虐殺的快感,以滿足你們扭曲變態的心理。”


    看到君無邪舉起狼牙棒,旭日宗四人瞳孔劇烈收縮,滿臉的驚恐,大聲求饒:“不!不要,我們錯了,我們認錯,求你不要這樣做!”


    轟!


    狼牙棒落在了之前那個持棒的人身上,頓時將其大片的血肉都砸了個稀巴爛,發出淒厲的慘叫。


    其他三人見狀,直接嚇得癱軟地上,襠部一團濕痕迅速蔓延,其中一人甚至崩潰大哭,眼淚鼻涕一起流。


    “你們就是一群隻會欺淩弱小的慫包,遇到比你們強的尿都嚇出來了,這樣的慫包也能做旭日宗的核心弟子?”


    君無邪冷笑,他其實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畫麵。


    但凡喜歡虐殺弱小來尋求心理快感的,內心都是不折不扣的弱者,他們不敢惹強者,現實中不順而產生的戾氣無處發泄,隻能尋找沒有還手之力的對象下手。


    這種人,心理通常極度扭曲,又極其懦弱,指望他們有骨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殺我們,求求你,求求你了,哇……”


    四人嚎啕大哭,那恐懼與懦弱的樣子,君無邪生平僅見。


    他還沒有見過這麽慫的軟蛋。


    “你們不是要快感嗎?”


    他說著,狼牙棒嘭的砸了下去,頓時一聲慘叫,伴隨著血肉齊飛。


    “爽嗎?”


    君無邪揮著狼牙棒一棒一棒挨個砸,每次砸一次都會問他們一句,爽不爽,有沒有快感。


    四人完全崩潰,蜷縮在地上,血肉模糊,又哭又叫,那聲音都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了。


    但是君無邪手裏的狼牙棒卻沒有停下,持續暴砸,一棒接著一棒,直到地上剩下四團爛肉。


    這裏安靜了。


    他轉身,那幼獸流著眼淚,發出悲傷的嗚咽聲,叼著他的衣角往母獸身邊扯。


    母獸身上血肉模糊,嘴裏淌著血沫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腦袋變形,目光溫柔又不舍地看著幼獸,慢慢滾出血紅的淚水。


    君無邪的心裏很難受,眼前的畫麵讓他想到了真武峰的師兄師姐們。


    他們曾經在四宗會武的鬥台上,是否也遭受到旭日宗的人這般虐殺?


    “嗚嗚……”


    幼獸抽泣著,用粉嫩的舌頭舔食著母獸眼角的血淚,小腦袋親昵地在母獸臉上蹭啊蹭。


    “別難過。”


    君無邪蹲了下來,摸了摸幼獸的腦袋,母獸努力地側頭看向他,眼裏有著深深的哀求之色。


    他看懂了它的眼神,它在哀求它保護它的孩子。


    它就這麽看著他,血紅的淚水從眼角一顆一顆往下滾落,嘴裏大股的血沫子往外湧。


    君無邪心裏一顫。


    這是一個母親臨死前哀求的眼神,包含了太多,令他動容。


    但是他怎麽可能看著它死。


    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它的傷勢很重,很難治療,可對於他來說卻並非如此。


    這隻母獸沒有傷到本源,隻是肉身傷勢過於嚴重,生命精氣幾乎流逝殆盡。


    他伸出手放在母獸的身上,生命精氣注入其體內,磅礴生機流淌其四肢百骸。


    母獸身上的傷緩慢愈合,生命精氣也逐漸穩固了下來。


    它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再次流下眼淚。


    隻是,這一次的眼淚與之前不同,包含著無盡的希望。


    整整一日,他才將血鬃獅犬獸母子的傷勢治愈,母獸的精氣神也恢複了不少。


    “恩人,謝謝您救了我們母子,我們會永遠記得您的恩德!”


    母獸的神念傳遞到他的腦海中。


    精氣神恢複不少的它,終於可以用神念來交流了。


    “不必感謝,我是特地來尋找你們的。”


    君無邪將手心的印記給它們看。


    “這是……這是父王的血脈印記,恩人您見到我的父王了麽?”


    “見到了。”


    他點了點頭。


    “恩人,我父王現在情況如何?”


    母獸焦急地詢問著。


    “情況不怎麽好,但你們放心,我會幫助他療傷。現在你們也給將自己的血脈印記給我,然後我帶你們暫時躲藏在安全的地方,等你的父王解除了危機再來找你們。”


    “感謝恩人,感謝您!”


    母獸舔舐著他的手背,幼獸也搖著小尾巴,親昵地舔舐著他,還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發出歡快的嗷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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