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口琴音縈繞耳畔,為蕭瑟的公園添上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這種感覺,不是冷酷鐵血的金戈鐵馬,不是冰與火交織的激烈碰撞,亦不是統禦萬物的至高無上…………


    這一刻,莊君言一如漂泊流浪的吟遊詩人,柔和的酒紅色眸子裏,記錄著旅行的一生,在時光交錯的斑駁樹影下,是他竹杖芒鞋,漸行漸遠的瀟灑身影。


    “完全,不像了呢!”


    一曲終了,莊君膤在內心長歎了一聲,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揚起一絲笑意,總感覺這樣的莊君言,才是真正的莊君言,不是什麽無情無義的偽神,也不是什麽冷酷鐵血的梟雄,更不是一個桀驁猖狂的瘋子…………現在的他,隻是一個無家可歸經常與孤獨為伴的死小孩罷了!


    總感覺,有點懂他了呢!


    莊君膤默默地走到他的身邊,從身後輕輕地抱住了他,兩顆心,沒有靠近,也沒有疏遠,隻是剛剛正好罷了!


    “啪啪啪!”


    激烈的掌聲在片刻後響起,消化了莊君言演奏的音樂中,那天馬行空般的美妙餘韻,群眾激動地拍著手掌,直到拍得雙手通紅,也不能化解內心中充滿幸福和享受的情緒。


    生活中總有這樣一首天籟,它總是突然其來地闖入你的生活,又在你呆滯好驚愕的目光中悄無聲息地離去,直到曲終人散,你閉目沉思的時候,才會微微有所感歎:


    “這樣的旋律,居然如此貼近你的靈魂!”


    就仿佛孤獨心靈有了彩色的渲染,生活不再是黑白兩色,生命的奇跡在此悄然上演…………


    這一刻,沒有過多的動作,莊君言默默地站直身子,仿佛一個傑出的音樂家一般鄭重地站直了身子,對著周圍不斷鼓掌的人群虔誠地一一敬上謝禮,又在眾人欽佩的目光中,拉著莊君膤,悄無聲息地默默離去。


    “你知道嗎?十歲的時候,我很喜歡音樂。”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莊君言頭也不迴地說。


    一種情緒油然而生,莊君膤幾乎是沒有任何顧慮地脫口問出了這句話:


    “那麽現在呢?”


    “現在,依然很喜歡!”


    從莊君言眯起的眸子裏,莊君膤居然看出了一絲幸福的情緒。


    也許,這就是莊君言,一如既往地從未改變過,就像他那顆桀驁無比的瘋狂心髒!


    邪神之眼,小鎮旅店。


    “…………總結來說,這個小鎮就是試煉之地從未有過的‘安全區’,在眾神的有意操縱下,成為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隊伍中梳著大馬尾的眼鏡娘白芳微微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說出的話語中亦帶著一抹說不出的幸奮。


    “芳姐,這是真的嗎?實在是太棒了!”隊伍裏年齡第二小的趙晨重幸奮地歡唿著,借著興奮的情緒甚至擁抱了一下旁邊的夏巧雙。


    而夏巧雙的雙頰則不出意料地浮現起一抹緋紅,粉色的耳垂小小的,顯得格外地誘人。


    “居然敢偷襲我,你要死了啊!趙晨重!”


    夏巧雙狠狠地踩了一下趙晨重的腳趾,直踩得某人抱著腳趾在一旁跳來跳去。


    “既然這個小鎮這麽安全,大家就先放鬆一下吧!”


    隊伍裏麵的胡英月霸氣地揮了揮手,眾人發出了愉快的歡唿聲。


    “哦!”


    “嗯?”


    被眾人的吵鬧驚醒,莊君雪(副作用狀態)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吟。


    “那個?大姐頭?”


    隊伍裏,有著小麥色皮膚,一看就很擅長運動,紮著單馬尾的少女孟曉舞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胡英月。


    “別叫我大姐頭!”


    胡英月很直接地一手刀打到了孟曉舞的腦袋上,直打得對方捂著額頭發出小狗一樣的嗚嗚聲,這才溫柔地看向躺在沙發上的莊君雪。


    “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的?要不要去床上再睡一會?”


    “嗚嗚嗚,哥哥在哪裏?”


    莊君雪很自然地在四周下意識地找了找“記憶”中很厲害的哥哥,沒有找到之後,眼角突然泛起閃閃的淚花。


    “喂喂喂,不是吧?我們這是找了一個小學生嗎?”眼鏡娘白芳很自然地產生了誤會,因為某人小孩子一樣的表現和同樣如同小孩子一樣的身材。


    “這下麻煩了,我可不想當保姆啊!”麵對這樣的情況,胡英月也覺得很頭疼。


    “那個,小朋友別哭了,哥哥給你吃棒棒糖哦!”趙晨重一臉“邪笑”地遞過來一根“可疑”的棒棒糖,莊君雪(副作用狀態)瞬間哭得更慘了!


    “嗚嗚嗚,我才不怕!我才沒有被壞人綁架!”


    “額!”


    麵對眾人投過來的鄙視的目光,趙晨重無辜地攤了攤手:


    “我真的沒想要弄哭她!”雖然感覺這女孩哭起來很萌就是了!


    在眾人折騰了一陣之後,還是隊伍年齡最小的夏巧雙起到了最主要的作用,因為有幫小姨帶孩子的經驗,夏巧雙成功“騙取”了傻白甜莊君雪的信任,將她再次哄得睡了過去。


    “現在怎麽辦?”


    關上房門,夏巧雙看向門外同樣愁眉苦臉的眾人。


    “巧雙,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老娘要去酒館喝酒去了!


    胡英月一臉“正氣”地拍了拍夏巧雙的肩膀,在她呆滯的目光中,和她擦肩而過。


    “走了,走了!”


    “巧雙,加油!”


    “突然好困!”


    眾女不約而同地作鳥獸散,隻留下一臉“日了狗”的夏巧雙,和智商“捉雞”,沒有想到開脫理由的趙晨重。


    “晨重!還是你最好了!”


    看到夏巧雙感動的目光,趙晨重還能說什麽,隻好捏著鼻子認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在趙晨重看不到的地方,夏巧雙嘴角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淺笑,然後對著趙晨重剛毅的臉龐“焦急”地說了一句:


    “晨重,抱歉了!突然肚子很疼,你先進去照看一下小孩吧!我先方便一下!”


    趙晨重不自在地點了點頭,走進了莊君雪所在的房間。


    …………


    一個小時之後,呆呆地坐在莊君雪房間裏的趙晨重默然無語,凝重的神色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滄桑感,以思考者的姿勢,趙晨重說出了一句“充滿曆史感”的話語:


    “所以,我這算是被騙了嗎?”


    “傻瓜,傻瓜…………”


    窗外悠閑飛過的烏鴉毫不留情地進行著讓人絕望的補刀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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