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李朝半島也漸漸炎熱起來。


    戰事長時間沒有變化已經讓百姓對戰事漸漸失去了興趣,甚至平壤城門每天還會開放一段時間,讓百姓們自由出入。


    關於西門慘叫事件又有了新的傳言,因為一些行商百姓在城外發現了大量的屍首,其中有些還是平壤府的官員。


    盡管這個說法很快便被壓了下去,但城裏還是便的人心惶惶。


    趙世錫也開始有了動作,他先是派出遊騎襲擊平壤附近的糧道商隊,又派人在平壤四周的村寨殺傷搶掠。


    半個月間,平壤方圓二十裏內村落已劫掠殆盡,農田也被全部焚毀,商人也無法進城,韓將軍不得已再次關閉了城門。


    在城外無法占得便宜,趙世錫便調集了十幾門虎蹲炮,每日對平壤城狂轟濫炸。


    平壤城堅牆厚,虎蹲炮無法擊穿城牆,但卻對城牆上的守軍威脅極大,為避免死傷,守軍隻能龜縮在馬麵女頭之後,而悶雷般的爆炸聲終日不絕,也讓人惶惶不可終日。


    城外虎蹲炮一響,王宮中,李昀手一抖,白瓷杯摔在地上,隨即怒道:“氣死本世子了!讓韓將軍出城將叛軍火炮全部剿滅!”


    宮中內侍一邊收拾碎片,一邊小心翼翼的道:“世子殿下,韓將軍說了,這是趙世錫的疲兵之計,殿下不予理會就是了。”


    李昀將桌上書簡全部推到地上,怒道:“不予理會!不予理會!他們成天在本世子耳邊放炮仗!叫我怎麽不予理會!”


    內侍們身子顫抖,大氣都不敢出。


    “張希載呢?他的大軍呢?給他傳令!讓他毀了東門外的炮營!”


    內侍們大眼瞪小眼,其中一個小聲道:“張將軍所部,在瑞興湖時就被擊潰了,張將軍現在還在六皇子軍中。”


    “六皇子!”李昀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齒的道,“他現在何處?”


    “六皇子大軍在和李柟軍糾纏……”


    “胡說!”李昀又一拍桌子,整個手掌都拍得紅腫,“他根本沒有和李柟交手!他們早就串通好了!他和叛軍是一丘之貉!”


    內侍們一個個匍匐在地,不敢出一言以複。


    李昀隨手抄起個硯台,扔向一個內侍,硯台砸在他腦袋上,發出一聲悶響,然後落到地上。那內侍的悶哼一聲,隨即頭上漸漸滲出鮮血,小溪般的匯聚在腦門上,又滴落在地上。


    大殿之中,隻有鮮血滴答滴答的聲音。


    “說話啊!”李昀吼道。


    他又將一隻筆砸了過去:“本世子叫你們說話!”


    “好!你們不說話是不是!連你們也敢欺負我!我要將你們全都杖斃!來人啊!來人!”李昀的喉嚨已經有些嘶啞。


    李昀叫喊了許久,也不見宮中侍衛進來,反倒進來一個女人,這女人二十多歲年紀,容貌姣好,身著尚宮服飾。


    “殿下是將來的明主,這些下人,又怎配和殿下談論軍國大事?”那尚宮柔聲道,同時走到李昀身後,伸出一隻手輕撫李昀後背,“殿下要愛惜身體才是!”


    在那尚宮的安撫下,李昀漸漸情緒平靜,對著內侍們道:“本世子是明主,不與你們一般見識,都滾吧!”


    內侍們如蒙大赦,紛紛離開大殿,出門時,還將大殿門窗全部關了起來。


    李昀笑著轉頭:“崔尚宮,我做的怎樣?”


    崔尚宮寵溺的摸了摸李昀的頭,輕聲道:“世子已有王上的風範了。”


    “不!父王昏聵,濫用奸臣,致使李朝如今奸黨橫行,他自己也是身陷囹圄。我有朝一日登上王位,必要先清黨政弊政!再在與大清決裂,以中華正統之名,興光複華夏之兵,先攻關外,在下直隸,最後吞並天下,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李昀意氣風發的道。


    崔尚宮滿眼敬佩道:“世子文采卓絕,胸有錦繡,又有雄心壯誌,將來必是直追太祖之帝王!”


    李昀哈哈大笑,隨即撲到崔尚宮懷裏,熟練的解開了她胸前衣物,露出了雪白婀娜身段,李昀抓住其中一個,用嘴用力的吸吮。


    崔尚宮臉上浮現幸福又痛苦的神色。


    許久之後,李昀鬆開嘴,打了個奶嗝,躺在崔尚宮懷中。


    崔尚宮將李昀嘴邊的奶漬輕輕擦去,又輕撫李昀紅腫的手掌道:“殿下也太不知愛惜自己,為國事操勞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李昀大笑道:“不礙事!崔尚宮,再給本世子講個故事!就講太祖起兵打天下的故事!”


    崔尚宮抱著李昀,袒露著前胸,開始將李氏朝鮮開國君主李成桂的故事。


    講李成桂出生是如何吉人天相,又是如何一次次闖過難關,如何一步步掌權。


    李昀皺著眉頭打斷道:“本世子不愛聽這些,尚宮講些太祖打仗的故事。”


    崔尚宮笑笑道:“那就說說威化島迴軍……”然後便是一段漫長的故事,著重講了,李成桂如何率大軍攻陷高麗王朝王都開京,高麗禑王是如何昏聵愚蠢,如何瞧不起李成桂,李成桂是如何以少勝多,如何將昔日仇人踩在腳下,他自己又是如何受百姓愛戴……


    李昀聽的如癡如醉,眼中射出興奮的光芒,又撲到崔尚宮胸口,惡狠狠的道:“本世子又餓了!”隨即把嘴貼了上去。


    崔尚宮強咬著牙,沒發出聲音。


    等李昀不滿離開時,她額上已滿是冷汗,臉色也有些蒼白。


    李昀躺迴去道:“別講太祖的故事了,給本世子講些時政!這幾日平壤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崔尚宮仔細想了想,道:“殿下知道西門鬧鬼了嗎?”


    李昀頓時開了精神:“哦?有此事?快快講來!”


    ……


    與此同時,張玉貞正坐在鏡前梳妝,她的侍女一邊給她梳頭一邊道:“王妃,今天下午,崔尚宮又去了世子宮中了。”


    張玉貞冷哼一聲:“這女人好大膽子!”


    侍女道:“王妃,要不要婢子……”


    “罷了,先借這女人安撫昀兒,免得再鬧出事來,等平壤之圍解了,再處置她!”張玉貞冷冰冰的道。


    “是。”


    “近來城裏還有什麽新的事端嗎?”張玉貞漫不經心的問道。


    “婢子們聽從王妃的吩咐,已將西門慘叫的事情壓了下去。”


    “嗯,不錯。”


    她的侍女猶豫了一下:“隻是……西門好像又有了新的傳言。”


    “什麽?”


    “有人說西門鬧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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