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鎮,離丁勤目前所在的位置,有兩百多裏。


    在此前,丁勤曾經去過一次。


    那是一個中等規模的鎮子,由於四周都有礦產,所以發展得還算不錯。


    這樣的地方,往往是那些山寨醜元宗最多的地方。所以,丁勤在那裏一連訪問了三家宗門,其中一家改迴了原來的名字,另外兩家直接譴散了。


    而這三家,恰恰丁勤都問過關於羅門的消息。他們的迴答相當一致:他們早期聽說過羅門,但是從沒有見過他。


    言外之意,所有人並不知道,那個曾經讓他們改名或者新建宗門的人,就是傳說一般的羅門。


    丁勤確實沒有想到,賀家的夫人就在那裏。


    丁勤是全速行進的。他一連奔出四個多小時,走了近百裏,隱隱已經感覺到疲累。恰恰時間臨近中午,他找個地方稍作休息,吃了些東西,繼續前行。


    一直到傍晚時,他終於站到了丁香鎮東北的一座小山的山頂。


    從這裏望去,丁香鎮一片燈火輝煌。但是,在它北麵十裏左右的地方,卻是一片漆黑。


    為保險起見,丁勤還是先去了一趟鎮裏。在一家小客棧,丁勤向掌櫃了解了一下那個銅礦的情況。


    據說,那個銅礦是丁香鎮最初的經濟來源,大概有百年之久。礦井是斜向下發掘的,縱橫出去可能有數十裏,也是到目前為止這裏最大規模的礦井。


    隻不過,隨著時間延長,那裏采出的礦越來越少,加上其他方位上,都發現了新的礦藏,所以在十幾年前,銅礦就廢棄了。


    十幾年來,礦坑出現了一些塌陷,每每下雨,也會有水灌入,對地下銅井的破壞也更為嚴重。現在,整個礦已經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很少再有人去了。至於當初這個礦井的圖紙,由於最早開發的那一家人,得了傳染病全部離世,也沒有留下來。


    丁勤心中盤算,如此一來,這確實是一個藏人的好地方。而且,假如是羅門也藏在這裏,以他的身手,這裏的人們根本就不會察覺。


    丁勤並沒有急於去探礦。在這種陌生的地方,他必須保證自己處於安全的環境。曾經,他就遇到過,連客棧裏的小二都是敵人眼線的情況。


    在大廳吃了些東西,丁勤訂了一間房。在房內休息到半夜,丁勤起身,趁著外麵的夜色,從窗戶一躍而出。


    丁香鎮四麵,除北方向,均有燈光閃爍。那是各種礦井還在工作而點的燈。而隻有北方,一片漆黑,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十裏路,對丁勤來說,隻不過是很短的一段時間。


    但是,一進入銅礦的範圍,丁勤的速度就放慢了下來。


    這裏地形複雜,單是礦井入口就有不下十個。


    站在空地上,看著依山坡而挖出來的洞口,丁勤確實不知道該從哪個進才對。


    猶豫了半天,他從地上揀起一根樹枝,像是隨意地往空中一拋。


    待樹枝落地,向著樹枝根部所指的礦洞,他直接就走了進去。


    骨魂在他的識海之中不停地笑,“丁勤啊丁勤,沒有想到,你也會用這種辦法。”


    丁勤沒好氣地迴了他一句,“你有辦法,你想啊?十幾個洞,你讓我鑽哪個?”


    骨魂還是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好吧,看看你的運氣如何。”


    往裏走了五十幾米,礦洞的寬度逐漸變窄,一些支撐的木杆,也開始腐朽斷裂。拐了兩個彎之後,礦洞開始分岔。


    丁勤憑著感覺,選了其中一條。結果,又過了幾處岔路,再繞過幾處水潭,前麵的通道越來越寬,後來漸漸還有了光。


    丁勤微微一喜。幾步出來之後,他卻有點兒失望了。


    沒錯,確實是光,而且光還不少。可是,那不是礦洞內,而是丁香鎮。


    在這裏麵,居然繞出來了!


    骨魂現在笑得更歡了,“咦,看來,你運氣不錯,沒有走到死路,哈哈哈。”


    丁勤心裏卻是有些惱火。事情會這麽巧?


    他選了另外的一個洞口,再次走進去。


    依然是分岔,轉彎,繞過各種水潭或者斷崖,費了不少功夫,他居然又出來了!


    這一次,骨魂沒有笑,也沒有說話。


    丁勤心中火氣漸重。他把兩個洞口標記好,再選了最邊上一個。


    結果,一段時間之後,依然如此!


    “我還就不信邪了!”丁勤說著,選了一個走過的洞口。這一次,他在其中,選擇了不同的岔路。


    事情不會這麽巧吧,難道倒黴的岔路都被我遇上了?


    他心中一麵默念,一麵做著些標記。可是後來,他突然覺得有些心涼。


    因為他感覺,又見到光了。


    果然,從洞中鑽出來,丁香鎮的燈光又出現在了眼前。


    “不太對啊。”骨魂喃喃地道,“對於礦井來說,不應該有這麽複雜的。人們每天一個礦口,必是向不同的方向發展,其中的分岔,也應該是避開與其他已有通道交叉。怎麽會連走了幾個,卻都會出來?”


    丁勤當然也是這麽想的。站在這些礦洞前,他暫時沒有動。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有可能,礦洞被人改過了。那些坍塌,積水,可能隻是假象,是防止有人進入的。”


    骨魂對於丁勤的推斷表示同意。隻是,就算有了這樣的結論,他們卻依然找不到進去的辦法。


    丁勤在這些礦洞前走來走去,慢慢地,東方已經出現魚肚白了。


    終於,他抬起頭,“可能,我有辦法。”


    說罷,他抽出銀月,灌入靈力。


    在離水刃的催動之下,銀月周身迅速凝了一層白霜。


    “幹什麽?你想自己挖個洞?這礦太老,可能會塌啊。”骨魂雖然這麽說,語氣裏還是有些開玩笑的味道。


    丁勤不言。


    他控製著靈力,以限製離水刃的威力。同時,他左手運起水行訣,使得銀月周圍的冰霜越來越濃。


    終於,他用力一揮。


    一道細弱的離水刃,在這些洞口前直切了下去。得益於丁勤的控製,這一道離水刃將銀月的冰寒發揮到了極致,切麵上留下了厚厚一層冰層。


    “這就夠了。”說完,丁勤直接走入了其中一個洞。


    每到分岔口,丁勤就會以水行訣進行嚐試。如果這個分岔口與外麵相通,丁勤將敏銳地感覺到從洞口外傳進來的寒意。


    雖然這種方法越往裏,等的時間越長,但是丁勤留在外麵的冰層足夠厚。


    這個辦法,連骨魂都覺得極妙。


    終於,在其中一個岔口部位,有一個洞口沒有任何的寒意傳來。


    “應該就是這個了。”丁勤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跨入。


    才走出去四五十米,丁勤便發現,這個通道被專門加固過。這裏的一些支撐木材都是新的,而且塗有防腐漆。地麵上的排水道也被修整過,完全不會出現水淹礦洞的情況。


    一直走進去不下十裏,又開始出現了岔路。而且這一次,岔路似乎更為複雜。


    但是,丁勤卻隱約有種感覺,這裏的岔路,極可能通向一個大廳。就像是防止外人進來一樣,這裏的岔路是防止別人進去的。


    在進岔道口前,他從靈納石腰帶之中取出一團線,順著自己走的路拉好。如此一來,不管如何,隻要線在,就可以原路返迴。


    在不斷的岔路和水潭阻擋之中走了很長一段路,丁勤見到了一個大廳。


    確切來說,應該叫一個大洞。這裏直徑能有百來米,中間是一個大水坑,邊上留著一圈二十米左右的平地。


    平地上鋪著一層沙石,明顯是人工後期處理過的。在大洞的另一邊,還有幾個小洞。


    讓丁勤有點兒興奮的是,小洞的外麵,似乎零散地晾著些衣服。


    有人?


    他心中微喜,迅速向那邊靠了過去。


    臨近小洞,丁勤發現那些衣服都是女式的。而在小洞的旁邊,還有幾根釣杆和大量的魚骨,一部分還是新鮮的。


    果然有人!


    不過,丁勤的警惕,也在這一時間完全地提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這裏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站在離小洞有十幾米的地方,丁勤直接問了一句,“有人嗎?”


    洞中發出一陣悉悉碎碎的聲音。不多時,一個頭發淩亂的女人從洞裏探出了頭。


    她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但是露出的一邊,明顯看得出極為憔悴。


    她現在很瘦,膚色也不好看,有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由於這些,丁勤無法評判她具體容貌如何。但是,從她的眼中,丁勤能看出一種善良,還有一種期待。


    她的身子一直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興奮。


    見到丁勤,她像是嚇了一跳,然後本能地向後縮,“你,你是誰?來幹什麽?”


    丁勤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一些,“請問,你可是信義堂的賀夫人?”


    她的身子猛地一顫,雙唇不住地顫抖,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她抬起一隻手,指著丁勤,“你,你,你到底是誰?”


    從她的表現,丁勤基本可以斷定她的身份。“你若真是賀夫人,請跟我走吧。我是來救你的。”


    “你是誰?你怎麽會來救我?不說清楚,我不會跟你走的!”她的眼中開始閃動一種謹慎,“我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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