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輕侯冷笑了笑,“何止是認識。父皇,你可知道,孩兒此一身傷是誰所為?正是他,你所謂的煉器大師!”


    國王顯然很是意外,沉著臉看了一眼丁勤,又轉向司空輕侯,“到底是怎麽迴事?”


    司空輕侯道,“父皇,此賊人自恃修為比我高,便意欲以強淩弱,將我打成重傷,並且毀了我的如意大黃棍。我還在想,等我傷好之後,一定麵奏父皇,全城緝拿此蔑我王威之人,沒有想到,他居然送上門來了!”


    國王聽完,轉向丁勤,“吾兒之傷,真是你所為?”


    事已至此,丁勤也沒有迴避,“沒錯,正是我。”


    國王怒氣再現,“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我拿下!”


    他一喊,不僅身邊的近身侍衛直接拔了刀,門外也是立即有人集結之聲。


    司空輕侯臉上現出一種得意的笑,“父皇,這種人,就該廢了他的修為,然後以百鼠噬之,毀其全屍!”


    丁勤卻沒有半分的懼意,看著國王道,“大王,難道,你不想聽聽事情真正的前因後果?我本來是要為六皇子打造兵器的,若非事出有因,怎麽會傷他?再說,我有求於您,怎麽可能故意打傷六皇子?”


    丁勤說的話聽起來本來也在理,再加上國王行事,自然會有分寸,剛剛怒歸怒,但似乎也不想落下什麽魯莽之名,看著丁勤,“那,你倒說來聽聽。”


    丁勤點點頭,看了一眼六皇子,“此事,還是要從六皇子說起。”


    丁勤略微理了一下思路,道,“從弗斯特城出來,我和何嫣,到達星耀城後,由於有其他事情,所以我暫時將何嫣安頓在魏飛雲大人家中,我一人外出辦事。但是,就在我迴來的時候,恰恰好發現,何嫣被人劫持了。”


    “我將何嫣救下,才知道,何嫣是被搶親的。自然,對於星耀國的風俗和法律,我不敢有半分不敬和排斥。不過,搶親這件事,搶得成便是成,搶不成便是不成。即使搶成,我再搶迴來,人還是我的。”


    他說到這裏時,看了一眼國王。


    見國王沒有作什麽反駁,才又接著道,“後來,六皇子親自帶人又來搶親。我自然不會同意。所以,為了搶親一事,我與六皇子發生了衝突,傷了六皇子。這就是事情的前因後果。大王,”


    丁勤在自己的陳述中開始加碼,“我來之前,了解了星耀國的民俗。一是兩人私鬥,隻要不是無理由的惡意殺人,視為合法,官家不究,即使查究,也隻是控製私鬥範圍。二是搶親,以武力論高下,得佳人,也視為合法。在此過程中,不管我們兩個是私鬥也好,還是搶親也罷,我認為,我並未觸及星耀國任何法律。”


    “素聞大王公平正義,賞罰分明,對於此事的評判,自然是心中有數。而關於蔑視王威一罪,丁勤自然不認。從未有人向我說過他就是六皇子,他自己也未表明身份,我又怎麽能蔑視王威?此事,望大王明察。”


    國王聽完,沉默一陣,轉向司空輕侯,“他所說的,屬實?”


    司空輕侯麵色很是難看,“父親,是,是,基本是的。”


    “哼。”國王搖了搖頭,“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是你受傷,也與丁勤無關,隻怪你技不如人罷了。我早就提醒過你,身為皇族,搶親一事,有違身份,你居然還是不停地幹。這次,就當給你個教訓吧。”


    “可是……”司空輕侯顯然不願就此善罷甘休,“可是……”


    “還可是什麽?”國王道,“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司空輕侯知道現在說多的話,國王也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隻能道,“可是,孩兒的如意大黃棍,被他給折了,這以後……”


    國王道,“此事好辦。丁勤可是煉器大師。”他的大師二字說得極重,“這次,不就是為你煉兵器而來的麽?我相信,他可是一定能煉出比如意大黃棍更好的兵器。大師,對否?”


    丁勤當然知道,國王是話中有話。一來,自己傷了人家的兒子,又折斷了其兵器,任是誰,都不可能心裏舒服。二來,顧及到自己的身份,他又不可能直接懲罰丁勤。所以,這所謂的大師之名,所謂的一定能煉出比如意大黃棍更好的兵器,更多的像是對丁勤的一種威脅。


    現在,你煉也得煉,不煉也得煉。


    煉得好了,事情再說。如果煉不好,必然就要治罪了。


    丁勤沒有馬上迴答,而是等骨魂給出結論。如果骨魂給出的結論是煉不出來,那他就會再找其他的說辭來給自己開罪。


    不過,骨魂果然沒有讓丁勤失望。


    所以,隻像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一般,丁勤便微笑道,“大王,大師二字,丁勤不敢當。星耀帝國群英輩出,比我強的多的是。不過,煉一件比如意大黃棍更好的兵器,這個我能辦得到。”


    果然,星耀國王一愣。他的眼中更多的是驚訝,“是麽?那如意大黃棍,可是位列星耀國棍類之首,相傳為一百年前的煉器大師所製。你真的有把握?”


    丁勤點了點頭,“大王放心。我既然說了有把握,就有把握。”


    國王道,“嗯,實際上,要打造一根好棍子不難,難的在於,能適合侯兒用。那根如意大黃棍,之所以被我們選中,並不是因為它位列星耀國棍類兵器第一位,而是在侯兒的手中,它能發揮的威力最大。”


    丁勤道,“我明白大王的意思。所以我之前也說過,要打造一件適合的兵器,必須了解六皇子的戰鬥方式和技巧。”


    說到這裏,六皇子直接冷哼了一聲。


    國王卻是沒有什麽特殊的動作,隻是平靜地問道,“那,你還需要問侯兒什麽,你可以問他。不管你們兩個之前是有什麽過結,隻要是你真的為他打造了一件上好的兵器,那都可以既往不究。”


    丁勤卻是搖了搖頭,“不用問了。我和六皇子打了那麽長時間,他的戰鬥方式和技巧,我都已經完全掌握了。”


    丁勤隻是很平常地說這件事,不過六皇子顯然不是那麽舒服,白了丁勤一眼,“你,這是對我的輕視麽?”


    丁勤微轉了下頭,很真誠地道,“此言並無輕視王子之意。王子盡管養傷,待傷好之日,估計兵器已成。”


    國王“嗯”了一聲,“那,如此的話,我們就先走吧。侯兒,你好好養傷,到兵器成時,我們再來看你。”


    說完,他自己一轉身,直接就往外走。丁勤待他的隨從跟上之後,帶著何嫣和胖墩跟在其後。


    在出屋的過程中,丁勤很清晰地聽見了司空輕侯發出的咒罵之聲。


    不過,丁勤沒有理會。


    一時的口舌之快,他願意逞就去逞吧。反正現在是被自己打得起不來了,罵罵又有什麽用?


    讓丁勤最擔心的,是自己從望星角出海的事。


    果然,走出了司空輕侯的宮院,星耀國王停下,道,“丁勤,我沒有想到,你與侯兒之間有這樣的事。坦白說,我心中也很氣憤。我完全有理由,將你收押。但是……”


    “但是因為我要給六皇子打兵器。”丁勤在國王停頓的時間裏,直接接了一句。


    國王道,“沒錯。”


    丁勤道,“這樣的話,若我打造兵器算是贖罪,那大王是否還會給我出海的機會?”


    國王道,“那要看你的兵器到達一個什麽程度了。你需要什麽材料,盡管列出來,我會安排專人去收集。不過,準備時間不能超過七天。否則,我會覺得你有拖延時間的嫌疑。”


    丁勤道,“不用七天,有三天便夠。因為我沒有時間可以拖延。”


    國王道,“好。你說三天,那便三天。三天之後,你若是沒有開始煉製,那,就別怪我以欺君之罪論處了。”


    丁勤點了點頭,“請大王指定專人為我準備材料。我所需要的材料,並不算是太過小眾的,因此應該在一天之內,最多兩天便能齊備。若是大王的人故意拖延時間,那就罪不在我了。”


    聽丁勤這麽說,國王大是不悅,道,“你當我堂堂星耀國王是什麽人!行了,你迴內務部吧,很快會有人去找你拿清單。”


    之後,國王不再管丁勤和何嫣,帶著隨從徑直走了。內務部有一個人一直跟著,這時候也是很奇怪地看了丁勤一眼,“走吧,迴去吧。”


    單是說話時候的熱情,丁勤感覺好像就已經淡了八九分。


    而迴到內務部,那個人先通報了一下。之後,內務部重新給丁勤和何嫣安排了住房,比此前的住處,小了一半不止,而且裏麵的陳設相當陳舊。


    他心中不由得感歎,這些人們,還真是變得夠快的啊。


    若是自己與那六皇子之間,沒有這些矛盾,是不是他們還是像上供一樣供著自己?


    不過很快,丁勤又釋然了。


    你供不供我,又能怎麽樣?


    皇權官威,不過是一時之事,不過隻是人生的浮雲罷了。


    等我這兵器再成之時,別說你們,便是這國王,我都要讓他來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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