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即將來臨之際,神天娛樂樓的郭老板兌現了所簽合同。夏莉莉拿到紅包後發現比預計的多出三分之一,高興得手舞足蹈之餘,默默感謝郭老板和那兩位大哥,一定是他們不知采取了何種手段創下如此大的成績,而那些應聘者都不知結局如何,夏莉莉內心深處有些擔心,頓感手裏握著這些錢的份量。

    夏莉莉的這些心事一閃而過,接下來她小跑似的來到前方的建設銀行,留下一萬塊錢準備留作過年,其餘全部存了進去,手裏拿著那張阿拉伯數字密密麻麻即將塞滿空格的存折,停下來細細一算,我的上帝,突破了六位數,她激動地按著狂跳不安的心,做夢也不會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會擁有六位數的存款,如果這一喜訊告知家人,家裏人會怎麽想?

    夏莉莉沉思片刻,沒有想出使自己滿意的理由。家裏人喜歡琢磨,他們對社會了解和知道的並不多。但左鄰右舍知道後,一定會猜測,之後就流言蜚語傳得沸沸揚揚,到時候自己跳到黃河也說不清。為此她決定,不管對誰都要守口如瓶,把存折存在貼身短褲裏,形影不離。

    同事們大都在購買年貨,夏莉莉也跟郭老板打了聲招唿,郭老板笑嘻嘻地讚揚她工作成績突出,為娛樂樓立下了汗馬功勞,理應作為楷模來多加照顧,於是欣然答應,讓她集中時間辦理一陣子家中的瑣事。

    夏莉莉周密計劃,精打細算,把這些有限的錢千方百計用在刀刃上,彩電,冰箱,洗衣機,家中必備的電器,覺得父親十餘年的破永久牌自行車也該像父親一樣退休啦。

    在商場裏,將近兩小時的挑選,她決定了購買的款式、品牌,正打算開小票,突然有人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轉過身來一看,是郭老板的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

    “你好,不認識我了吧?”郭夫人主動打招唿。

    “是郭大嫂,你好。”夏莉莉向前握住她的手,調侃地說:“最近怎麽樣,郭老板沒欺侮你吧?”

    “多謝老總的調教,他現在的確很乖,一個星期還能迴去個兩三趟,就是……”郭夫人窘迫著臉,把手裏拎著的東西舉起來,“不行啦,不行啦,還得給他買些補品迴來。”

    夏莉莉不知道是什麽補品,好奇地接過來一看,就是大街小巷十字路口,那些年輕人給你強行塞手裏的,小廣告上推薦的壯陽藥品,夏莉莉顧慮地問:“這些東西管用嗎,千萬別傷著身子。”

    郭夫人尷尬地笑了笑:“還可以,有些效果,慢慢吃就好啦。”

    “那就好,人必須有個好身子骨,把身子養好,是一個人一輩子的福氣。”夏莉莉低著頭說。

    “噢,不好意思,打擾你買電器啦,你是不是準備結婚啦,新郎在哪?”郭夫人四處瞅瞅,極力尋找夏莉莉的未婚夫。

    郭夫人發現前麵選購電視的一位高個子男士和售貨員嘮叨著什麽,看上去很帥氣,有種紳士風度,“是不是那位呀,非常般配,老天爺真是有眼,什麽時候辦呢?”

    “不,不是,我不是準備結婚。”夏莉莉不好意思,郭夫人怎麽那麽敏感,是不是買電器的人都得結婚,電器成了新婚夫婦的專利品。

    “不好意思了,是吧?年輕人都不好意思,我小時候也一樣,羞著個臉,見人還低頭,嘿嘿。”

    郭夫人笑著向那男青年走去。

    夏莉莉怕她鬧出什麽洋相,忙上前阻攔:“你幹什麽呀,那人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也不是結婚。”

    “不要見怪,讓我瞅瞅就走,必須得過大嫂子這一關。”郭夫人不由分說地走過去。

    夏莉莉不再理她,她很固執,於是夏莉莉轉過身,不敢麵對著她,生怕她跟男人搭話,鬧出很大的笑話,讓人下不了台,但夏莉莉的注意力沒有放棄對郭夫人的追蹤。

    郭夫人走後,那位青年人順著夏莉莉這邊走過來,嘴裏嘟嘟囔囔,接近夏莉莉,才聽清罵郭夫人神經病,莫名其妙。

    夏莉莉紅著臉,想說明剛才的一切,可那男人瞅了她一眼就向別處拐去。讓夏莉莉甚是難堪,盡管這樣,但沒出什麽大事情,她也就去找售貨員開小票,準備付款買電器。

    這時手機響了。

    電話是美香打來的,說她最近購置了一套商品樓,在鬧市中心,黃金地段,價值二十五萬,要配一些新潮家具,讓她過去一起設計商量。

    當時能買起這種房的人有兩種,一種是改革開放,勤勞致富,真正做生意富起來的個別商人。另一類就是鑽國家空子,專門為客人提供各種服務,有開放頭腦的個別“小姐”。這兩類人不擇手段,“詐取”錢財,瘋狂“掠奪”,大都一夜暴富起來。

    夏莉莉接到電話後,顯然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來不及買東西,有種好奇感驅使她打車向美香指定的方向駛去,她想盡早一睹這二十五萬元商品樓的風采,同時把她們那種多日不見的思念之情全部絮叨出來。

    來到這棟氣魄而令人注目的大樓下,美香已經站在那裏等候,夏莉莉隨意瀏覽了周圍的環境,亭台樓閣,小數成林,想象在春暖花開的季節,這裏的風景一定會倍加迷人。

    美香帶她上樓,打開油光滑亮的防盜門,接著是用白色鐵皮包裝的樓房門,然後映入夏莉莉眼簾的是華麗的室內裝飾,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古色古香的高檔家具,鬆軟舒適的席夢思雙人床,別具一格的落地窗簾,高檔豪華的家庭影院裝備,簡直讓夏莉莉不敢想象,美香會擁有令人羨慕的高級豪宅。坐在粉紅色的高級真皮沙發上,美香給她沏上香醇四溢的龍井茶,音響裏放著當時十分流行的音樂。

    “真美!讓我怎麽祝賀你?”夏莉莉為她擁有這樣的朋友而自豪。

    “祝賀什麽?來了就好,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手機一直沒開,給單位打電話,單位說你最近很忙,一直在基層四處奔波,完成老板交給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麽樣?合同兌現了沒有?”

    美香和夏莉莉可以說是患難之交,非常關注對方的處境,她們無話不談。

    “還可以,合同也兌現了,你呢?”夏莉莉和美香多日不見,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我,我也兌現了,報酬嘛還不算,你瞧,就是這套房屋以及裏麵的東西,還算可以,非常滿意。”美香用手指著,自豪地說。

    “天哪,這是郭老板送給你的?”夏莉莉意外地驚唿,“我還以為是你自己買的。”

    “自己?”美香懷疑地,“自己還沒有這個實力,老家要蓋房子,老公電話催了好幾次,沒辦法,隻好把錢寄迴去,一邊為自己的後代置備家產,一邊還可能滿足他胡思亂想,無邊無際的各種欲望。”

    “那你不準備把老家孩子接來?”

    “接來不就是鬧難堪嘛,說實話我現在不上班,就是郭老板把我作為情人養起來,她喜歡我漂亮、溫柔、精明、性感,當然我床上功夫也不錯,能夠在這裏讓他得到滿足甚至是徹夜銷魂。也許是愛我愛得太深了,哪也不讓我去,我一個人呆在這裏看電視,看影碟,睡覺,想孩子,想病魔纏身的父母親。想他迴來後浪漫的言談,輕柔的舉止,瘋狂震撼後的美妙情思。”

    “難道你不想老公?”

    “想,怎麽不想?”美香喝著茶水說,“你看,光顧一個人說話,忘記給你拿點好喝的。”美香從冰箱裏拿出許多新鮮零食,“這是他從北京帶迴的,挺好吃的,你嚐嚐。”

    夏莉莉對其他沒有食欲,拿起一塊糖,捏捏是軟的,“現在人們真能耐,什麽東西都能想象出來。”

    “是啊,現在聽說某家酒店還賣鱷魚肉,這令人不可想象,要不,我帶你去吃?”美香想借此出去逛逛街,好久沒有唿吸外麵的新鮮空氣了。

    美香起來關音樂,穿風衣,換鞋子,著裝打扮雍容華美,一副貴婦人的氣魄。

    “我對吃不感興趣,我想讓你幫個忙去我家一趟。”夏莉莉翻來覆去覺得自己突然把那麽多東西搬進去,家裏的人一定會起疑心,要是嚴審細查,發現蛛絲馬跡,父母親一定會氣得喘不上氣來。

    “什麽事?時間不能太久,要不郭老板迴來,我不在家,或許他會很著急。”

    “放心吧,我想過年買幾件電器,給家裏增添氣氛,但怕我家人懷疑這些東西來路不明,請你幫我說,我業餘在一家公司幫助推銷電器,還剩一套推銷不出去,念在我為公司立了大功,你作為公司經理親自獎勵上門。”夏莉莉看到美香的氣質,才想出如此合情合理的對策。

    “這獎勵太大,不太現實,我就說公司經濟效益不景氣,這些電器作為報酬或工資給你,經得你同意,送貨上門。”美香考慮還是比較周全。

    “那好,就這樣吧,我們一言為定。”

    “我辦完事就得迴,希望你別留我吃飯。”

    “我們家可沒什麽鱷魚肉,土豆絲還差不多。”

    “討厭,我們也是吃土豆絲的嘴,盡撿挑剔的話來笑話人。”美香嬌嗔地。

    她們倆人有說有笑,租了一輛微型客貨車,順利地把東西拉到門上。

    夏莉莉跳下了車,推開那“吱吱呀呀”的大門高喊:“夏平,夏平,快出來。”

    是夏莉莉的母親先從一塊七拚八湊用白布做的門簾中探出半個頭來,仔細一看,連忙跑出來,驚奇地說:“是莉莉迴來啦,快進來呀,喊什麽呢!”

    “人家給我發了點東西,我拿不動,叫夏平或爸爸出來幫忙。”

    “什麽東西還拿不動,他們都出去啦,讓我幫幫你。”夏莉莉的母親向著夏莉莉跑過去,跑出大門,一看,車上好多東西,問:“你的東西在哪兒呀?”

    “就是這兒呀。”

    “這車上的東西全都是?”夏莉莉的母親好奇地反問。

    “全是,是我們單位獎勵給我的。”夏莉莉熱情地介紹從車子裏出來的美香,“她是我們公司的經理。”

    美香笑著說:“我是夏莉莉的老板,夏莉莉在我公司幹了幾個月,工資沒能正常拿到,這些東西公司很多,所以就分配給她一套,作為工資報酬,你們湊合著使用吧。”

    “哎喲,我得叫他們去,這麽多東西怎麽搬呀?”夏莉莉的母親一陣風似的向後麵的一小胡同跑去,過了不到五分鍾,唿啦啦夏莉莉的父親帶了一幫人跑了出來,大家一邊嘖舌,一邊熱情而小心地把東西搬進了夏莉莉的家。

    夏莉莉送美香她們走後,進入家裏,街坊鄰居羨慕的不得了,夏莉莉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對答如流,滴水不漏。

    那天她們家像辦喜事一樣,附近幾十戶像他們一樣沒有脫困的人家都奔跑過來,興致勃勃,好奇地打聽冰箱、洗衣機的用處,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表現出對這些東西的好奇和渴望,年輕的人直誇夏莉莉有出息,有本事。上了年紀的人讚美夏老頭養了個好閨女,掙不到錢,掙幾件新潮家電也沒算功夫白搭,直說的老兩口心裏美滋滋的,就像吃到蜂蜜。

    那天晚上,夏莉莉買了許多花炮放,慶祝這一年豐收喜慶,祝福來年生活美滿,風調雨順。夏平隻顧高興,忘記身旁的啤酒瓶,不小心碰撞,一連串清脆悅耳的響聲,啤酒瓶應聲滾落下來。第二天父親起來仔細整理,發現破了兩個酒瓶,衝著活蹦亂跳的夏平絮絮叨叨警告了三次。

    大年初一拜年,訪親探友看領導。與往年不同的是他們家出乎意料地來人多了起來,街坊鄰居不必說,遠房親戚好多年沒來往的,也都或多或少拎著東西,對著父母親,左一口老姑姑,右一口老舅舅,叫得暈頭腦脹。

    第三天,夏莉莉天不亮就起床,心想第五天就得上班,許多同學朋友也該見見麵,聊聊天,了解一下大學裏那種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好生活,順便打開寂寞了好幾天的手機,向領導同事們說聲:“春節好,春節愉快,過年大吉,新年快樂,新年亨通。”等等之類的吉祥話語,誰知,夏莉莉剛把手機打開,鈴聲就唱著曲子傳來,仔細接聽是肖燕的語音。

    夏莉莉問:“你在哪兒?”

    “我在賓館。”

    “大過年的在賓館幹什麽?”

    “過年唄。”

    “難道你沒有迴家?”

    “我根本沒家。”

    “我怎麽沒聽說。”

    “我誰也沒告訴過誰。我七歲的時候母親因得了不治之症去世,父親又娶了個不懂得疼愛我的女人,他們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從小不讓我讀書上學,到我十二歲的時候,他們每天晚上明著燈幹那事,明目張膽讓我好奇地看過幾次,他們發現後就把我送到我奶奶家,奶奶看我心疼,就送我到學校上學,從低年級開始,我看著和比我小五六歲的孩子們一起學習,就感到自卑,學習成績也由此一落千丈,老師罵我學習不用功,同學們說我是個傻大個,有一次我和一個男同學吵嘴,他說你看你那兩個奶子,能養兩個小白羊。我迴到家裏照著鏡子一看,自己成了大姑娘啦,怎麽還和小孩子們一樣坐在三年級的教師裏一起讀書寫字,朗誦課文呢?於是在一個晚上,我偷偷跟著比我大幾歲的女孩子們一起來省城流浪,闖事業,被生活所迫,我們什麽都幹,什麽都幹,現在……”肖燕沒有把話說完就泣不成聲。

    “那你也應該迴去過年啊。”

    “我不想迴家,我奶奶被我活活氣死,我爸還有那個後娘,我恨他們,不想再見到他們,他們都不是好東西,直到現在聽說還沒有個孩子,但願他們斷子絕孫,永遠斷子絕孫……”

    “你是不是喝多了酒?”夏莉莉發現她一說話就激動,一激動就泣不成聲,這是老毛病,一定是最近心情不痛快所致。聽說她還吸毒,夏莉莉覺得很可怕,但沒證據,不敢勸說。

    “是呀,我喝多了酒,喝得直想睡覺。”

    “大清早的還喝酒,是不是一夜沒睡?”

    “怎麽能睡呢,他們玩一晚上的麻將,就讓我陪一晚上,他們想幹什麽,我就得陪他們幹什麽,他們剛才死豬般的睡覺,於是我就給你打電話,想向你說聲新年好。”

    “他們是誰?”

    “他們是誰?我也不清楚,我想睡覺………”肖燕掛斷了電話。

    夏莉莉還想問清她的住址,好去接她,她說不定已經被那些男人所控製,因為吸毒的人是最容易受別人約束的,可夏莉莉沒能再打通她的手機。

    夏莉莉很關心肖燕的處境,害怕她的身體吃不消,如果是真的吸上毒,毒癮無法自製的時候,那種不由自主痛苦的抽搐與痙攣,令人慘不忍睹。夏莉莉不得不為她擔心。

    夏莉莉剛掛斷手機,悅耳的來電音樂又響了起來,夏莉莉仔細一看,是美香打來的,她是不是又有什麽話要說。

    “新年快樂,你為什麽一直關機?”美香顯然在埋怨。

    “我的貴婦人,你不清楚,我們家人流如梭,近日來上門的絡繹不絕,我的確沒有接聽的機會,幹脆把它關掉,免得讓人心煩。”夏莉莉轉身坐在外麵的一個小椅子上。

    “來我這兒好嗎?我這裏很清淨,就我一個人,你可以放鬆一下自己,聽聽音樂,唱唱歌,享受另一種恬靜,甚至是寂寞的滋味。”美香是一個不甘孤獨的女人。

    “郭老板不在嗎?”

    “不在,我們麵談好嗎?”

    “好的,不過今天出門的人很多,路上一定非常擁擠,甚至是堵車,得很長時間才能過去,你一定要耐心等待。”

    “不,我派車去接你。”

    “派車?派車接我?”

    “是的,你就在你們那個小巷子口等著,他馬上就會過去,ok?”

    “yes.”夏莉莉關掉手機。

    這時夏莉莉的弟弟夏平從家裏出來,望著她,雙眸明亮,閃閃發光:“你在跟誰說話?”夏平向四周張望。

    “我在跟我的朋友呀。”夏莉莉站起來,看見夏平東張西望的樣子,“你在找什麽呀?”

    “我在找你的朋友。”

    “哈哈哈。”夏莉莉不由大笑,“我的朋友不在這裏,在很遠的一棟豪華住宅裏,她呀現在很無聊,請我過去給她解悶。”

    “那你們怎麽說話呀?心靈感應,也不可能近若身旁一樣暢談吧?”夏平疑惑地。

    “傻孩子,用這個。”夏莉莉把手機遞過去。

    夏平接在手裏,好奇地看了半天,若有所思,然後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到底在幹什麽呀,又是冰箱,彩電的,又是拿著這些神秘的玩藝,讓大家覺得你深不可測。”

    “你聽說什麽啦?”夏莉莉一下子緊張起來,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什麽也沒聽說,我這樣認為。”夏平噘著小嘴,擺脫了夏莉莉的束縛,徑直向院子下麵跑去,頃刻就被那堆積如山的啤酒瓶淹沒了蹤影。

    夏莉莉看看表,也該走了,迴去打算跟父親打個招唿,可他們仍舊埋頭大睡,她搖搖頭走出來,喊夏平,夏平不吭聲,她躡手躡腳走下去,看不見人,覺得很有趣,終於發現他躲在一個用啤酒瓶設計很別致的小型居室裏用功讀書,夏莉莉欣慰地一笑,返身出去,夏莉莉不願打擾夏平,夏平有如此高漲的學習勁頭,她感到驕傲和自豪,她未圓的夢,在夏平這裏一定圓得很好,很美麗,也很感人。

    夏莉莉把寫好的一張紙條放在母親的枕頭前。打開大門,大門因雨水的腐蝕變得越發沉重,吱呀聲很刺耳,夏莉莉決定有機會一定要把它換掉,也應該下崗封存起來,可以作為其他用途。

    夏莉莉往大街上一站,就有一輛紅色夏利車緩緩駛來,她認為接她的車不可能這麽快,本能性地往後退了退,汽車戛然而止,喇叭有節奏地響了三下,車窗玻璃搖下來,露出一個男人的麵部。

    “是豐哥!”夏莉莉激動地跑過來,滿麵春風地說:“你怎麽會來這兒?”

    “我接你去美香那裏,美香在等你。”高豐,風度優雅,氣宇不凡,簡直酷呆了。

    高豐伸手給她打開車門,她坐了進來,望著高豐的雙眸,動情地說:“真沒想到,是你來接我,讓我受寵若驚。”

    “我甘願為你效勞。”高豐發動引擎,汽車在人流如潮的大街上緩慢爬行。

    夏莉莉不敢麵對高豐這個話題,一定是語意雙關,這應該是種暗示,向她發起愛的攻勢,她心裏有種感動,可她覺得更多的是一種距離,相敬如賓。夏莉莉若無其事地轉變了話題:“今天人真多,把這狹小的街道擠得快要爆炸。”

    “我不覺得,隻有這樣才能證明這個城市的日益繁榮和壯大。”高豐熱愛這個城市。

    接著汽車內長時間的寧靜,就連車外騎自行車趕路的人打情罵俏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是一個開放的社會,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合理性。

    “到啦。”高豐低沉地提醒。

    “謝謝你。”夏莉莉望著前麵,沒有下車的意思。

    “美香一定等得你好心急。”高豐不想讓夏莉莉在自己身上耽誤時間,但也不想讓她離去,心裏非常矛盾,真心的希望和自己隨便聊聊天,哪怕是很乏味,或者幹脆都緘默不語,那種默契和溫馨的氛圍使人永遠陶醉。高豐不否認自己的確愛上了她,愛得很執著,很執著……

    夏莉莉沒有真正理會高豐的意思,以為是下逐客令,她隻能呆滯地說:“你有事,先走吧,我們迴頭再說。”

    高豐非常後悔說那句話,是否刺痛了她的心,他清楚女孩子是非常敏感的。

    夏莉莉臨下車時,心裏其實不忍離去,她也覺得感情很奇怪,自己的心一下子被他攥去了,而且還會打破自己平靜的生活。每天想做的事,都因為暗暗思念和惦記他的出現,被擱置耽誤下來,她不知道在那種環境下,或者是一種什麽樣的氛圍中才能傾吐這種感情,現在她隻能說:“謝謝你接我,再見。

    “再見。”高豐一笑,戀戀不舍地望著她,有一種難以言狀的失落感占據心頭。

    夏莉莉揮手眼睜睜地望著高豐驅車遠去,心情沉重了許多。

    那天夏莉莉心不在焉地不知和美香談了些什麽,隻記得那天中午在一起喝酒,喝得酒酣耳熱之際,胡言亂語,喋喋不休。

    最後郭老板一個電話把她們招去,上班時間提前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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