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安大罵一聲,手中金光擎起一記磨盤大的金色重錘,使盡渾身解數狠狠擂擊在太乙神皇鍾上!


    鐺!


    一聲徹天震響!整個醉仙樓仿佛都在晃動——


    “啊——”


    神耳尊婆耳中像是被人點燃一聲響雷,整個腦袋都在一瞬間陷入了混亂,雙耳之中迴蕩著陣陣餘聲迴響,盡管她極盡努力將這股勁道從身體之中卸去,無奈她的耳朵與常人不同,吸納的也比尋常人巨大上千倍,幾近暈厥。


    她引以為傲最自豪的天賦如今作繭自縛,反過來成了對方的攻擊手段,心裏的落差遠勝於身體受到的創傷。


    “快跑!”江長安身影化成一道長虹,當即扛起慈心聖女搖搖欲墜的嬌軀衝出門外。


    而他身後,那個神耳尊婆黑袍颯然展開,正朝向他後心口擊來!


    江長安轉身一掌大妖經揮出!氣勢威猛無倫,輕飄飄的去勢中融進萬千虛實變化,斷山震嶽,披荊斬棘。


    神耳尊婆眉頭一綻看出這一掌威力不凡,一個躲閃,兩人已然騎著白鹿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長安不願摻和到兩人的恩怨之中,他想的單純的是讓慈心聖女活著為他解開腳腕上的紅繩,不然的話他隻身逃脫之後世上就會又多了一個死人和一個瘸子。


    神耳尊婆還欲再追,眼前卻憑空不知從哪鑽出來五個人,五個衣飾相同、樣式相同、顏色卻不同的人。


    “毒王穀五行童子!毒王穀也來插手老婆子的事情?”神耳尊婆惱怒道,那頭白鹿速度極快,就算是她剛才追上也很難追上,如今被這五人一阻隔,便是追迴無望,多日來的心血泡湯不說,還被一個小輩所傷,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金道童子抱拳行禮道:“神耳尊婆乃是老前輩,我等後來人自然不敢對您動手,隻是我家老主人在我們臨行之際曾下了死命令,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護他周全。”


    “哦?”神耳尊婆來了興趣,放下了追逐的念頭,“能夠令五行童子不惜性命保護的人,毒王穀還沒有幾個,慈心聖女是慈心洞天的人,自然不可能和九荒中的毒王穀扯上聯係,隻有可能是那個小子,那小子是毒王穀的人?”


    金道童子道:“是,又不是。”


    神耳尊婆道:“小公爺?據老婆子所知,毒王穀穀主沒有兒子,更沒有孫子,但卻在十多年前認了江家小公子為幹孫兒,莫非就是他?”


    金道童子默認,恭敬道:“婆婆要麵對的不僅是毒王穀,也要考慮江家的那個人。”


    “那個人?”突然間,神耳尊婆像是想起了什麽令人驚恐的事情,斷拐微微顫抖。


    “婆婆要知道,二十五年前,那個人可是隻身殺入皇城驚天樓,令群臣武將膽寒,景皇夏辛二十五年不敢步驚天樓一步!倘若小公爺出了一點事情,他老人家想必不會放過神耳靈犬一族。”


    神耳尊婆穩住斷拐,道:“這話是你們穀主教你說的?”


    金道童子道:“主人說,若是遇到宵小之輩聽到毒王穀的名號定會敬畏三分,但若是遇到那些厲害的人物提出老主人的名號也可保無事,倘若是遇到像前輩這樣非常人能比的,就隻需要說出那個人,前輩就會明白。”


    金道童子這幾句話說的相當有意思,既是表明立場,又讓神耳尊婆跑留住了顏麵,不至於場麵僵持。


    果然,神耳尊婆臉色緩和了許多,心中也暗暗盤算,如今多了毒王穀,又有江家四公子,雖說聽聞四公子被逐出了江家,但也難保那個人不會出手,認真想了一番利弊,當即笑道:“有意思,你這小子說的話可比你那個小公爺要好聽得多,也罷,今天就給江家與毒王穀一個麵子,今日不再追究,來日再遇到也不會傷你家小公爺,老婆子要的隻是慈心聖女一個人的命,不過要是你們的小公爺再像這一次一樣,就別怪老婆子不留情麵了!哼!”


    神耳尊婆拄著斷拐,肥胖的身軀一瘸一拐地向夜幕中走去。


    金道問道:“水道,事情辦得怎麽樣?”


    水道童子指尖伸出一滴黃豆大小的藍色水滴,黑夜之中閃爍著耀眼光芒,水滴漂浮在半空緩緩而行,像是在為眾人指引著方向。


    水道笑道:“已經在小公爺身上種下了水靈符,三個時辰內,小公爺隻要還在夏周國,跟著這滴水靈符我就能找到他的位置。”


    “我們走。”


    五道神虹也消失在茫茫黑夜。


    可憐這位醉仙樓兇惡的掌櫃笑嗬嗬的剛走出來就看到屋裏杯盤狼藉殘破不堪,人去樓空,欲哭無淚:“我剛裝修好的客棧啊!”


    白鹿出城,直奔黃庭。


    奔騰數十裏,停在了湖邊一座山林間,山林蔥鬱茂密便於隱藏,江長安探出靈力識得神耳尊婆沒有追上前來才算鬆了口氣,這個老婆子少說已經步入了道果境界,實力當真恐怖。


    “你在做什麽?”慈心聖女坐在學路上運起靈力恢複傷勢,看江長安在四周隨手拾些形形色色的石頭木棍擺在周圍,像是胡亂擺放,但是隱約間又蘊含天道五行妙法,實不知為何如此而為。


    江長安沒有答言,自顧自地忙活,時而彎下身去,時而跳脫出來看一看,不時得在地上塗塗畫畫。


    慈心聖女冷聲道:“你少玩什麽花樣,你的身上現在還留著我的金剛絲,隻要我想,你隨時都可以變成一個殘廢!”


    江長安還是不說話。


    直到半個時辰後,江長安這才拍掉身上的灰塵,坐在慈心聖女身旁的大塊石頭上。


    “成了。”


    “這是什麽?”慈心聖女問道。


    江長安笑道:“你別忘了,那個老婆子的耳力能追蹤上百裏,這個法陣能夠隔絕一切聲音動靜,不過還差最後一步。”


    江長安掏出兩張黃符,一張貼在了自己身上,一張貼在了對方的身上。


    “這又是什麽?”


    江長安道:“有了這張避禍符,就算我們短時間內離開這個法陣,也無礙,這短暫的時間能夠讓你上個廁所什麽的,本公子也算是做了一迴正人君子。”


    “我不需要你的東西。”慈心聖女淡漠說著就要撕掉手臂上的黃符,江長安也不阻攔,抱頭舒舒服服地躺在石頭上,笑道:“你撕了也好,隻要你能夠整日待在這不到二十米的方圓之中,吃喝拉撒都不出去。”


    江長安說著色眯眯地掃視著這個清麗女子,此刻下了鹿背,一雙像是藝術品的玉足上也套上了一雙小巧的繡花鞋,這甚至讓江長安第一次生出“世間有鞋就是罪惡”的想法。


    “無恥小賊!”慈心聖女怒斥一聲,正欲操縱金剛絲卻牽動了身體傷勢,趕緊靜下心神,江長安話糙理不糙,思索一番慈心聖女還是將這張黃符揣進懷裏。


    慈心聖女在白鹿耳旁耳語一番,這頭瑞獸就像是有靈性能聽懂人語一樣乖乖地窩在一旁,合眼小憩。


    慈心聖女道:“你救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我不會謝你。”


    “有意思。”江長安掏出一枚雪白色的藥丸遞了過去,“對你的傷勢可能有些用處。”


    “小賊,你這又是安的什麽心?我不需要。”慈心聖女道,繼續閉上眼睛運功行法。


    “你怕我在這丹中下毒?”江長安笑道,“那你可就想錯了,我就算再卑鄙也不會拿我丹藥師的身份來開玩笑的。”


    “哼。”慈心聖女冷笑一聲,那聲色像是在說:“鬼才信你!”


    “你不信沒有關係,那就好好運功療傷,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我們互不打擾。”


    慈心聖女不再理會,安心地恢複傷勢,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見這個小賊果真沒有再發出一點動靜,不禁睜開眼睛看去,這一看不禁嚇了一跳——


    江長安正依靠在石頭上,一隻手撐著下巴,雙眼則是一眨不眨地盯得她的一張臉,兩人的鼻尖唯有不到半尺的距離,他的手裏則撂著她的一縷長發饒有興致地撩撥把玩。


    慈心聖女怒火再度升起,嗬斥道:“無恥小賊,今日我必先除了你!”


    她剛要操縱金剛絲,卻感覺小腹間不知從哪裏冒出一股火勢,又急又燥。仿佛要燒遍全身,轉眼之間白色肌膚迅速浮起一片緋紅之色。


    “你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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