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麽?”司徒玉凝皺眉道,“你以為元統領沒有認出你?早在今天第一眼他就認得出你的破綻。你最好不要亂來,讓你假扮這張臉就已經是本殿下最大的讓步,千萬不要得寸進尺。”


    江長安雙手覆在那隻有些顫抖而又不敢動作的香肩之上,司徒玉凝嘴角冷笑一動不動,連眉間的朱紅顏色都淡到了極致。


    “你就隻有這點本事?一個男人用強製性的力量征服一個女人,隻能恰恰說明他內心的恐懼,極度的恐懼,以及無能。”司徒玉凝冷笑,“你也這輩子也隻會是這種人。”


    江長安未曾理會,那隻手順著香肩挪向她的後背,雖說天氣嚴寒,但是房間之中燃著熱騰騰的炭火,整個屋子被烘烤得熾熱。


    司徒玉凝的身上隻穿了件薄軟的細紗,細紗裏一件白褻衣,甚至能夠感觸到她肌膚上的滾燙。


    司徒玉凝能夠感覺得到那隻手的傷痕累累,渾身繃得緊緊的。


    這絕不是一個富家公子哥的手,甚至是久經生死邊緣的人的手。司徒玉凝再次忍不住地猜度對方的來曆。


    對於她這種聰明人,再明白不過“殺人誅心”的道理,而殺人誅心的最好途徑就是先了解滲入一個人的內心深處,找到這個人脆弱的地方,一擊即中!


    誰知江長安開口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說來聽聽。”司徒玉凝道。


    江長安注視著這張麵孔道:“講的是有一個善人,某天善人得到了一件憑空飛來的寶物,被經過的惡人奪去了。善人不在乎,因為他覺得這東西有和沒有對於他來說日子都沒有什麽不同。可就在不久之後,善人又得到了一件寶物,那個惡人又來了,再一次奪走了它,善人依舊沒有覺得什麽,因為他覺得總會還有下一次機會。終於第三次,惡人又來了,善人卻沒有什麽寶物,惡人便要奪走他最親近的東西,善人這個時候才明白。”


    “明白什麽?”司徒玉凝不知不覺也被這個簡陋的故事吸引。


    江長安眼神清冷地笑道:“善人明白過來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他的,這世間的一切本就無主,一個人的野心和權力決定了他的高度,善人想要迴的不僅僅是自己東西,就連惡人的東西,所有人的東西,他都想要!”


    江長安語氣一滯。


    司徒玉凝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那個惡人死的很慘,腦袋被踢出一個拳頭大的窟窿,血肉橫飛,自此世間少了一個惡人,又多出了一個新的,更惡的惡人。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個人殺死那名惡人的時候,同時,也殺死了一個善人。”司徒玉凝抬眸道,“你是想說不要逼一個善人舉起屠刀?我卻看到了那個善人的懦弱,骨子中的懦弱,那個善人把善字作為懦弱的華麗外衣,可慢慢地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善和懦弱的分別,所以他隻好將善與懦弱一同抹除,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可他忘了,善,不是懦弱!”


    江長安冷冷道:“弱,即是罪!”


    “你……”司徒玉凝抬頭不服地望著比她高出半頭的江長安,她的個子本就不低,女子之中算是身材高挑,但是比起江長安修長的身材還是有所不及。


    但是她能看清那雙如同黑夜燭火般明亮的雙眸,黑寶石一般瑰麗,眼角微微翹起上揚像是含帶笑意。


    深邃望不見底,就如古井無波,最明亮的是井底倒影的姣姣明月,藍白月輝和無盡的黑暗交織一團,正因為身處井底,所以流露一股刻骨的淒厲美豔。


    她剛看清那眼神中的一絲波瀾,身軀就被江長安牢環抱,整個人驚愕住。


    “你很聰明,可惜沒有說對這個故事真正要說的是什麽。”江長安譏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善良限製了你對人性的想象。”


    那雙手已經退去她身上的紫紗,露出緊貼肌膚的最後一層褻衣。


    司徒玉凝的嘴唇微微發抖。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嘴唇也會顫抖。


    “這樣的場景,你實不該緊皺著眉頭,橫眉冷對的。”江長安的聲音縈繞耳畔,更讓她心念俱灰。


    門窗都是緊閉,京州的天雖是白天,卻是陰沉沉的透進來的也隻有微微亮光。


    微微亮光下,她瑩白光滑的雙腿因為緊張而瞪得挺直,甚至為了擺脫那隻手而踮起腳尖,纖巧的腳背挺得筆直。


    白皙的皮膚上升起粒粒寒栗,顫抖的身子像是在引導著他的手臂。


    她的身體是那樣的柔軟,柔軟到隻輕輕推攘便躺到了香床上。


    司徒玉凝隻恨平日沒有認真學習修煉,不然也不至於此時被製住渾身動彈不得。


    “有人說表麵越矜持正經的女人內心越是期待男人的臨幸,我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江長安的話語再度響起。


    司徒玉凝緊抿著嘴唇,貝齒輕輕咬著下唇,不作迴答。


    室外的風肆意唿嘯,過了一會兒她才明白那不是風,而是他唿在耳邊的氣息,滾燙的氣息鑽進耳蝸,挑動著她企圖麻痹的每一條神經。


    他的牙齒突然輕輕咬住她的耳垂,輕輕廝磨。


    “嗯……”


    司徒玉凝刹那如觸電一般顫抖,汗珠一粒粒流過她的麵靨。


    這是對她居心不軌的懲處。


    司徒玉凝倔強的眼神之中集聚出屈辱的淚水,不服輸的性子第一次被這種最平日最瞧不起的混不吝風格擊得粉碎!


    紅唇緊咬,她閉上眼,一點淚水順帶著眼角慢慢滑落。


    這時身上的壓迫感忽然消失不見,涼風透過窗子吹來,司徒玉凝忽然發現身上的紫色細紗一直都還在,她伸手摸了摸待確定這一點之後才漸漸地睜開眼縫。


    她也不在繡床之上,而是手中依舊忙活,茶水從玉壺之中潺潺流出,隻是壺中早就倒光,隻剩下幾滴從壺嘴滴進杯中——


    滴答,滴答……


    茶水早已滿溢而出,灑了一地……


    熱騰騰的煙霧早已消散,像是吹到了她通紅的臉上,變作了眼角的一絲淚痕。


    世界仿佛又恢複了原本的喧鬧,屋外叫賣郎吆喝的聲音更加賣力,司徒玉凝混沌的思緒恍然清晰。


    “幻術!又是幻術!你為什麽總是這樣!登徒子!”司徒玉凝失去理智一樣大叫大鬧道,玉壺和玉杯都被碰倒一旁。


    江長安眼中青光散去,躍下窗台,“你是因為我多次對你使用幻術而不快呢?還是因為幻覺而感到失望呢?”


    這兩種可能不都是一種無恥的意思嗎!司徒玉凝臉色因為生氣變成了紫色,她還是低估了這個人的無恥程度,更低估了他的狠辣。


    “每個人心中都有劣根性,一個人的脾性可能會改變,但是這種劣根性永遠不會消除,就像是關於身體的欲望,越是壓抑等到爆發的時候也越是強烈。”江長安就像一個傳道者,慢條斯理道,“其實我的幻術不能完全製造一個過程,所以根本來說,我隻是給出一個契機,真正引導著向下進行的,是受製者本身。”


    司徒玉凝不住冷笑,她不願相信這些歪理邪說,隻想用眼神恨不得殺他一萬遍。


    江長安已然走到了她的身後,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和他的胸膛距離絕對不會超過半尺,沒有任何接觸,背上卻似是熱風籠罩。


    想起剛才的覦旎,司徒玉凝再次表露出一股不屈神色,在這個男人抓住她一隻手的時候,她的身子驚顫之下就要跳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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