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哈哈,你還記得我這話,可等到你編程改變世界得什麽時候?”


    小白:“那也好過現在沒開始呀。而且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改變可以從眼前的小事做起。你等著看吧,我現在已經學會編幾行小程序了,可以讓小人兒向左拐向右拐,還可以跳幾下呢。”


    巫山勾了勾嘴角:“行,你慢慢跳。對了,你剛才說遇到什麽問題?我幫你輔導一下......”


    技術方麵,巫山雖然沒有麻陽那麽牛掰,但是給小白提點一下還是綽綽有餘的。


    於是,很多人用來花前月下的這個夜晚,小白是盯著電腦,在請教巫山編程問題中度過的,而且兩個人還樂在其中。


    最好的愛情就是,為你我變成更好的自己,而我也同樣給更好的你打氣。


    小白:“巫山,如果你跟我是同學就好了,咱們就可以開啟一場象牙塔之戀。”


    巫山:“那哪兒有咱倆真正的相識驚心動魄啊!”


    小白:“你還好意思說。”


    巫山:“殊途同歸,殊途同歸。”


    可能是距離產生美,也可能是小別勝新婚,或者是因為沒了孟君遙的“威脅”,兩地相處讓小白跟巫山又找迴了熱戀的感覺......


    與南枝結為妻子後,孟君遙對她以誠相待,把石頭的由來和作為孟浩然後代的身份都跟她說了。


    驚訝之餘,南枝也讚同不把石頭拿去賣,而是當作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反正現在也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


    她比劃著手語說:“有錢也是過日子,沒錢也是過日子,隻要能更你在一起,我就非常知足了。”


    孟君遙想,人生本不可能十全十美,自己也該知足了。


    談起未來,他們計劃開一家規模大一些的畫室,為了迎合市場,還打算開設卡通漫畫課,主打教畫大熱的寵物小精靈,同時也開展放學後的托管業務,這樣順便把自己娃也培養了,也托管了。再往後還考慮開設網絡繪畫教學,比如彩鉛速成課什麽的。


    兩人興致勃勃地計劃著未來,兩顆原本孤獨寂寞的心,因彼此靠近而溫暖熱鬧起來。難怪有人說,我們都是斷翼的天使,隻有彼此擁抱,才能展翅飛翔。


    越相處,孟君遙就越覺得南枝跟小白相像。


    她們一般的單純,一般的善良,一般的勇敢,一般不世故;她們望向自己的時候,同是投來無條件服從和崇拜的小眼神兒;自己每創作一幅作品,她們都是滿眼星星地讚不絕口,而且那種讚美絕對發自內心,而不是敷衍地誇誇其談。


    有時他跟南枝說著說著話,思緒就飄走了,到爪哇國飄一圈兒才迴得來。


    南枝仿佛看懂了他的眼神,笑著把手在他鼻子底下搖啊搖,搖到姥姥家他才能注意到。


    南枝打手語:“以後咱們每年請小白過來旅遊一次吧。”


    孟君遙嚇了一跳,南枝會讀心術不成?她怎麽知道自己剛才想到了小白?


    其實在南枝眼裏,孟君遙也是個簡單透澈的人,他心裏想什麽,都在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呢,隻要稍微用點心就看懂了。


    作為名副其實的k城第一美人,南枝唇紅齒白的明媚笑容,溫暖了整個江南的初春:“以後,你們兩個想通電話就通電話,想見麵就見麵,不用告訴我。這麽多年的師生情,我都理解的。”


    孟君遙感動。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其實,南枝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小白的存在嗎?


    答案是否定的。


    有多少個夜晚她為此輾轉難眠,不會讓枕邊人知道。不過能得到他的人,心中已然非常感恩了。


    現在,南枝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去醫院做檢查。她最關心的問題是,自己不能說話,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會也不能說話?


    大夫是這樣迴答的:“聾啞可能會遺傳,一般屬於常染色體隱性遺傳。如果父母之一是先天遺傳性聾啞,所生的孩子中,患兒或者正常的幾率各占50%。”


    好吧,這跟沒說一樣。


    不過孟君遙還是寬慰南枝說,即便最差的情況發生,他們兩個還是會給予這個寶寶不輸別的父母的愛。


    要說世間真正的魔法,便是愛。


    它沒有聲音,卻震耳欲聾;


    它沒有根,無處存放,沒有容器能衡量它的體積和數量,卻能夠被裝進拳頭大的心髒;


    它一開始隻是個豆大的火苗,到最後,以澎湃到整個宇宙都知道的洪荒之力收場;


    它能讓兩個人從天南海北走到一起,也能讓原本毫不相幹的人為了彼此奮不顧身......


    自從打消了給麻陽介紹對象的念頭,沈長歌又重新把精力投入到書法練筆中去。


    主要是巫山和小白倆人也不知道在搞什麽名堂,全家全票通過之後,他倆自己又不著急了,怎麽催都沒用,沈長歌毫無辦法,隻好埋頭練字吧。


    經過半年的練習,她的字已經初具規模,屢屢獲得老師麻陽的誇獎。


    為什麽說麻陽是個相當好的老師呢?


    他對沈長歌的批評和鼓勵采取三明治形式,也就是先誠摯地表揚一句,然後中肯地提出一個仍需改進的地方,最後再加一條總結性表揚,這樣讓人特別好接受意見。


    再加上,世上再也不會有另一個老師像麻陽這樣,真心實意地希望沈長歌提高得快,早日超過自己,哪怕那時候自己得“下崗”。


    沈長歌問:“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就對書法特別有靈性,很短的時間就可以寫得很好?”


    麻陽的目光專注而沉靜,但卻沒有跟她對視,看著麵前的桌案,因為如果跟她對視的話,就不可能專注而沉靜的:“沒有那樣的捷徑。一個人如果寫得好,必然是他練習的時間比別人長,下的功夫比別人多。書法這東西,一個很大的魅力就在於,付出和迴報基本成正比。”


    沈長歌聽了連連稱是,於是取消其餘一切娛樂活動,練得更用功了,就盼望麻陽下次來上課的時候,表揚自己有進步。


    表揚的話誰都愛聽嘛,不管是三歲小兒,還是耄耋老翁。


    麻陽這個平時不太會說話的人,在誇獎沈長歌方麵卻毫不吝嗇言語,硬是把長進其實偏緩的沈長歌培養出了謎之自信。


    寵愛有很多種,這也是麻陽悄悄寵著沈長歌的一種方式吧,以他的身份,他也隻能不動聲色地用這種方式了。


    工作之餘,麻陽還不辭勞苦地陪沈長歌出席一些書法展,多欣賞大師作品,領略不同書法風格。


    一開始,巫天行也跟著去瞧瞧熱鬧,到後來,對書法實在沒興趣的巫天行就懶得去附庸風雅了,樂得讓麻陽替自己走一趟“苦差事”,而他自己忙著下棋。


    越下,就越體會到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棋局百變,棋勢無定,棋中不同角色的命運各有千秋,不能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也不能拿不起、放不下、輸不起。


    越下就越沉迷。


    不過沉迷棋中,總比沉湎於女色好吧,沈長歌也很支持。


    巫天行還高薪聘請了各地高手陪自己過招,有點兒像古代的門客。


    於是,出行就變成了麻陽跟沈長歌的“二人世界”。


    麻陽對她畢恭畢敬,表現得也很沉穩有禮,但其實內心是偷著高興的,和沈長歌待在一起就是莫名地開心。


    三月中,陽光正好的一個周末,麻陽加班加點了一個禮拜,這才擠出時間又陪她去看一個名家書法展。


    經過了一個冬天的蟄伏,很多地方又開始施工了,比如這個展覽館的東邊一半展廳。


    雖然不是保鏢出身,但麻陽畢竟在總裁身邊呆了那麽久,也時時保護著巫山,不敢說身手練得多好,但不知不覺中,練就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


    快走到展館門口的時候,麻陽忽然察覺到頭頂風聲有異,一抬頭,不好!


    上方高空懸吊著的一塊施工用的水泥板鬆動了,眼看就要墜落下來,會砸到走在裏側的沈長歌身上的!


    說時遲那時快,麻陽想也不想便使出全身力氣將沈長歌向側旁推去!


    “砰”的一聲,幾百斤重的水泥板應聲落地,麻陽雖然隨後也迅速避讓,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沈長歌被推得踉蹌兩步險些摔倒,不過站穩後並沒什麽大礙。


    一開始她還奇怪,好端端的麻陽為何會狠狠推自己一把,等一聲巨響和滾滾煙塵之後,呆立的她才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慌忙報警喊人。


    看來剛才,麻陽隻差一步之遙就可以脫險了,但終究還是沒能。他的右小腿被壓在了巨大的水泥板底下,整個人動彈不得,現在已經昏了過去,臉上身上全是土。


    沈長歌急得握住他的手,捧著他的臉顫抖著聲音喊:“麻陽,你怎麽樣?你要挺住啊,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在沈長歌波瀾不驚的生命裏,丈夫有外遇和多年前的孔雀女閨蜜自殺,算是最大的挫折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迴遇上,目前她還來不及迴憶究竟發生了什麽,以及為什麽會發生。


    聞聲趕來的人們,合力將壓在麻陽小腿上的水泥板抬起了一點點,麻陽卻一動不動閉著眼。


    把他救出來時,他血肉模糊的右腿上,白骨已清晰可見!


    沈長歌一陣暈眩,她趕緊命令自己要堅強,她要跟著救護車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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