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前方高能,請做好心理準備,或自備氧氣罐~)


    巫山一聽,有道理,明白了老弟一片好意,不過“謝謝”兩個字可說不出口,對他來說忒俗,不習慣:“行,我來安排。”


    華小佗聽說病人在k城:“巧了,k城的秋天尤其美,正好我近期有去旅遊的打算,不如我旅遊的時候順便見見那位病人吧,省得她再跑一趟了。”


    華小佗沒有食言。攜家眷到k城旅遊時,專門抽了個時間去了趟東雲客棧找南枝,還自帶全套國際最先進的檢測工具。而且這裏還有熟人接待,巫海唄。


    在孟君遙和東雲的極力勸說下,南枝不是太情願地現了身,她其實挺滿意現在的生活,不想再花時間精力去做無謂的努力,有那工夫還不如多練練畫技呢。


    當然,花時間在孟君遙身上,她是非常樂意的。


    而且,不會說話也有不會說話的好處,話說多了傷神,造成聲音汙染,說違心的話一點兒也不快樂。現在不是還有人提倡大家都管好自己的嘴嗎?


    聾和啞,有時也是一種境界。


    沉浸在美術和刺繡中的人,其實心靈並不蒼白,也許有一個無比美妙的世界包裹著她,在那個世界裏,也許她能夠用動聽的聲音跟萬物交流。


    做完檢查,東雲焦急地等待華小佗的診斷。


    華小佗慢條斯理:“我本想建議你給你妹妹嗓子裏,安裝一個幫助發聲的微型電子設備,每次隻要在喉嚨那裏用一塊配對的電子棒掃描一下,就能發出人工嗓音,但是......那個隻適用於聲帶損傷的病人。”


    東雲的領悟力很強:“你是說我妹妹的聲帶沒問題?”


    華小佗:“對,檢查之後我發現,你妹妹的聲帶和神經其實沒有任何問題,可以說完全具備發聲的條件。如果她不肯說話,那就是她不想而已。”


    “不想?”東雲不明白,“怎麽會有人不想做個健全人呢?”


    華小佗:“原因很多,比如,可能小的時候,她的聲帶曾經出現過問題,現在已經慢慢長好了,但是她已適應了這種手語溝通的生活,開口說話的需要和**不強烈,勇氣也不夠。也許某一天,她內心深處渴望發聲的**被某種外界刺激激發出來的時候,她就會開口了。”


    東雲聽了若有所思:“哦,那我......”


    華小佗似乎猜出了她在想什麽:“不過,我也不建議人為製造這麽個刺激,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嚇也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副作用,你們還是慢慢引導吧。”


    巫海把華小佗文萊王室禦用醫生的名號一報:“聽華大夫的沒錯兒!”


    東雲感激不已。


    很快,巫海就發現無論有沒有自己在,南枝姑娘對孟大哥的一往情深是不變的,壓根兒用不著自己撮合,自己站旁邊兒就是個透明人。南枝的眼睛雖然沒問題,但是她轉來轉去轉來又轉去,反正就是看不見自己。


    孟大哥這人呢雖然脾氣非常棒,但其實骨子裏也有股文人的倔強,不是你一勸,他就能聽得進去的。他要想跟南枝姑娘好,自然就好了,否則十頭牛也撮合不成。


    所以巫海明白沒自己什麽事兒了,基本上可以顛兒(走人)了。


    不過不能拍拍屁股就走,迴去之前豈有不跟大哥喝個痛快之理?


    順便再借酒消個愁,也搞不好會愁更愁,管它呢,先喝痛快了再說。


    孟君遙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巫海喜歡的飯菜,兩個酒量不錯的男人從夕陽西下喝到月上枝頭,推杯換盞,推心置腹,且彈且唱,又找迴了初次見麵時在m市一見如故的感覺。


    人生得意須盡歡,失意時也該盡歡,發泄情緒,調整心態,才能更好地麵對日後的挑戰。


    巫海最後一次打開冰箱的時候,失望地宣布:“大哥,沒酒了啊,一瓶兒都沒了,不對,一滴都木有了。”


    孟君遙站起身:“我去買。”


    巫海:“我去吧我去大哥。”


    哐當~~話音剛落,就一頭撞在了門框上,起了一個包。


    “我好像又胖了點兒,”巫海摸著頭上的包,大著舌頭為自己辯解:“其實兄弟我沒喝那麽多,也就有一丁點兒上頭而已,離醉還早早早早著呢。”


    孟君遙笑:“我看你喝得差不多了,休息吧。”


    巫海:“我不,我還想再嚐嚐你們那個,那個‘雲香釀’,真是好酒啊好酒,迴去以後可喝不著嘍,今晚我要一次喝個痛快!”


    孟君遙覺得自己有責任滿足兄弟臨行前的要求,又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於是又一次站起來:“那還是我去買吧。”


    出了房門,這才覺得有些頭重腳輕,不過扶著牆尚可以行走。


    今天也是孟君遙第一次嚐試客棧自己釀造的“雲香釀”。那是一種看起來十分清淡,聞起來沁人心脾的小酒,沒想到後勁兒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雲香釀”乃限量供應,隻有客棧前台才能買得到。


    前台小姑娘把酒給他之後還問:“孟先生,您好像有點醉了,用不用我找個人送您迴去?”


    “不用不用。”


    孟君遙搖搖晃晃上了樓梯,也不知怎麽,從1樓走到2樓,樓梯就消失了,他隻好拐彎向2樓走廊深處而去,就好像腦子裏有個現成的指令似的。


    1樓2樓東邊走廊的盡頭,都是一套獨立分割出來的大套間,這倆套間是不出租的,1樓東雲一家自住,2樓南枝一人自住。


    孟君遙明明心裏念著迴去繼續跟海老弟喝酒,腿卻不由自主朝南枝的房間走去!


    他一邊拍門一邊說:“開門,我迴來了!”


    門開了,一束柔和的光照在他醉意正濃的麵龐。


    有人無聲地把他讓了進去,扶他在沙發上坐好。


    孟君遙已開始覺得頭痛,把酒一遞,扶著前額:“海老弟,你先喝,我想躺幾分鍾......”


    沒有聽到迴答,片刻之後卻感到有一雙手,用溫熱的濕毛巾給自己輕輕擦臉解乏,一下一下,十分溫柔。


    接著,又送清水到他嘴邊。


    口幹舌燥的孟君遙“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順勢抓住了那隻給自己喂水的手!


    那隻手不大,柔若無骨,皮膚可真細膩啊,這哪是海老弟的胖手啊!


    那是誰的手呢?


    孟君遙琢磨了半天,我知道了,一定是小白的。


    他呢喃:“小白,你的手比以前光滑了很多,他一定對你很好吧?”


    對方聽了,頓了頓,然後用柔軟的雙手溫柔地捧起了他的臉,讓他麵衝著自己。


    “小白,你怎麽不說話?”


    孟君遙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抬頭望去,模模糊糊中,看到小白那雙明亮而充滿關切的眸子正凝望著自己,柔情不語,凝脂般的肌膚在燈下熠熠發光,仿佛給她周身罩上了一道光環,讓她比平時還要美上幾分。


    沒錯,就是自己夢中的女神!


    情之所至,孟君遙忍不住向她伸出手去。


    所幸,小白也馬上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孟君遙一把就把小白拽到自己跟前,她也很順從配合地低下身來湊近他。


    孟君遙就這樣緩緩而深情地朝她溫軟的唇吻了下去,仿佛打開了一罐塵封十幾年的老酒,用盡了深藏十幾年的一腔深情!


    她的唇嚐起來,如同玫瑰花瓣一樣甜糯——大概是想這一天想得實在太久了!


    孟君遙在她耳畔呢喃:“小白,我以前對你說的那些刺傷你的話,都不是真心的,那是我使的激將法...我怕自己拖累你,耽誤你,又給不了你幸福,所以,我想把你氣走...其實我說出來之後,自己心裏也很痛的...你可以怪我,但是別放在心上,好嗎?”


    他似乎看見她在乖巧地點頭。


    孟君遙滄桑的心像被一條厚實的美麗諾羊毛圍巾包裹著,又暖和又舒服,加上酒精的作用,說話也不再動腦子,而是從心底深處直接流淌出來:“小白,你不是說要嫁給我嗎?改變主意了沒有?就今天,就現在,好不好?”


    始終是他一個人在說話,對方一點聲音也沒有,但孟君遙仿佛又聽到小白在點頭說好,仿佛還聽見她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也不是因為可憐你才要嫁給你,我一直愛著你,從來沒有變過......”


    她在孟君遙懷中溫順得像隻小綿羊,不但沒有絲毫要推開他的意思,還伸出蓮藕般的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吻在他額上。


    孟君遙意亂情迷地往下捋著一看,更不得了!


    她身穿一身灰綠色的桑蠶絲睡裙,因為獨自在家所以沒有穿內衣。睡裙柔軟的質地、獨特的垂感,勾勒出讓人血脈狂噴的迷人線條,還有兩顆若隱若現的小葡萄!


    而且她似乎是剛洗完澡,披散的頭發,乃至全身都散發著淡淡的迷人的馨香。


    比這些物理吸引更要命的,是十幾年忍到吐血而不發的愛戀。


    去它喵的意識和理智!饒是孟君遙自製力再強,此刻也無法再掌控被酒精和愛挑起來小宇宙,洪荒之力爆發了!


    他一把抱住她倒向了大床,不斷擁吻著她的臉她的脖頸她的肩她身體的每一處輪廓,用盡一腔深情說:“小白,我會好好疼你的,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我愛你我愛你我一直愛著你,從來沒有一分一秒改變過......”


    一滴,兩滴,好像有什麽東西落在了孟君遙臉上,溫溫的,濕濕的,越來越多,匯流成河。


    同時,也有一雙手抱緊了他,還有一雙唇吻在了他的肌膚上,混著淚水熱烈地迴應著他。


    “不哭不哭,我保證,我會很溫柔的。”


    可還是不斷有液體打濕床單。


    能夠跟自己深愛入骨的女孩融為一體,孟君遙覺得天地已融化,自己已成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這般幸福過......


    水鄉的清晨最是寧靜,陽光溫柔地灑進青磚小弄,也把一層耀眼的金紗披在了竹林和古牆上。


    整個小鎮漸漸從沉睡中蘇醒,一番**過後的孟君遙也緩緩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一摸,沒人。


    他望著天花板,覺得這房子竟如此陌生。


    低頭,見身體好好地蓋著被子,躺在一張不屬於自己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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