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直男巫山一輩子都想不到,身後的目光雖然看起來憤怒,裏麵燃燒的卻是激情的火焰,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這種火焰由於被世俗所壓抑,反而燃燒得愈加旺盛。


    “攔住他!”


    易如風嘴上這樣吩咐著,心裏真實的想法卻是,“好不容易見一次,別急著走啊山哥,咱們再吵會不行嗎?”


    門口眾人仰頭打量了打量半截鐵塔似的巫山,就算有膽量攔,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啊。為了應付自己老板,伸伸手指頭做個樣子得了。


    結果,巫山當然是小旋風般如入無人之境地得以脫身。


    保安和秘書連連道歉:“對對對不起易先生,我們沒攔住。”


    易如風做出強壓怒火的樣子,大度地一揮手:“行了,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不怪你們,幹活去吧。”


    於是人人感恩戴德,傳頌溫潤如玉的易先生如何寬宏大量,體恤下屬,而巫山又是如何蠻不講理。


    朝陽透過大窗傾灑進來,總裁辦公室又迴歸了一個人的寧靜。


    易如風這才拿起桌上的信封,指尖流連了片刻才拆開,隻因上麵還殘留著巫山的一絲溫度。


    裏麵是一張支票,金額是小白違反勞動合同應付違約金的十倍,上麵還有巫山龍飛鳳舞的親筆簽名。


    “都說見字如見人,山哥,你的簽名的確和你的人一樣,張揚跋扈,放蕩不羈,不過我喜歡。”


    易如風知道,小白不會再來上班了。


    山哥把小白保護得這麽好,更加說明小白已經成功邁進了他的心裏,這是當初易如風接近小白的時候萬萬沒想到的。


    至此,易如風對小白的好感已經蕩然無存,現在想的唯有怎麽拆開他們。


    他抬手把那支票撕了,可是到了巫山的簽名處,略一猶豫,把他的簽名完整地撕下來放進了抽屜,其餘部分撕得粉碎。


    易如風偶爾也會想象一下,如果自己對巫山的用情被他知道會怎樣,但立刻就把這個想法否決了。


    巫山那個直男,肯定會因此更加看不起自己的......


    巫氏主宅餐廳,老爺夫人正在用早餐。


    巫山的父親巫天行照舊是各種電子設備輪番上場,吃飯的時候也不閑著,沒有多少話跟妻子說,眼睛一直盯著屏幕。


    老夫人沈長歌問:“天行,你看的都是些什麽新聞啊?”


    巫天行說了一堆國際局勢,末了添了句:“婦道人家,跟你說你也不懂。”


    “好吧,國際局勢我是不懂,但是咱們巫氏這麽大個攤子,你也不能交給大山就完全不聞不問了,他畢竟年輕,經驗沒有那麽豐富。”


    “我相信兒子的能力,何況還有麻陽輔佐,他跟了我那麽多年,有足夠的經驗,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我吃好了。”


    巫天行說完抬腳就走,剛吃了一半的沈長歌照例起身,想要送他迴房間,因為丈夫患有比較嚴重的腰間盤突出,她對他嗬護備至。


    “我又不是老態龍鍾了,能走,吃你的吧。”


    巫天行一再堅持,又有幾個家丁護送,沈長歌隻好坐下繼續早餐。


    這時,二兒子巫海來了。


    自從上次,親媽見過他的夢中情人拾夢、並表示不滿意之後,巫海一直悶悶不樂。但因為他也很孝順,一直不敢當麵頂撞。


    沈長歌第10001迴數落了他不倫不類、不勤洗的發型,還有邋邋遢遢的衣著,不過這些個事情,無論被念叨多少次,巫海都不會往心裏去,更不會生氣的。


    倒是為了掩飾自己對親媽門第觀念的不滿,巫海故意扯了些別的:“媽,爸連吃飯的時候都在上網,至於那麽忙、那麽關心形勢嗎?”


    “大海,那你的意思是?”


    “媽,人家不是說了嗎,如果你覺得兩口子在一起沒意思,各自玩自己的手機也沒意思,不妨試試交換一下手機,那麽,故事就開始了。”


    “你這孩子到底想表達什麽?”


    “您就沒查查爸的手機平板什麽的,看看他到底幹嘛呢?光是新聞,我看夠嗆能有那麽大的魅力。我聽說爸有時候整天都不在家,他不是腰不好嘛,出去一整天能幹嘛呢?難道您就一點都不想知道?”


    沈長歌放下雪亮的銀質餐具:“大海,我說你怎麽跟你哥一樣疑神疑鬼的呢,連自己的親爹都懷疑?他那麽正派的一個人,不會有什麽花花腸子的,年輕時候都沒有,老了就更不會有了,我100%信任他。你呀,有那工夫,還是對自己的婚姻大事好好上上心吧!”


    一提到對象問題,巫海心裏又不平衡了,他就不明白,自己選的拾夢,為何老媽老哥都死活看不上。


    最近拾夢總為這個在他麵前抹眼淚,巫海也覺得自己很沒出息,連選個老婆自己都無法做主。


    於是這頓飯不歡而散。


    專門從英國請來的骨科專家馬丁,照例來給巫天行檢查身體。


    巫天行把家丁都轟了出去,跟英國專家一交換眼色,兩人把門關上,坐下殺了一盤國際象棋。


    世上可能沒有比這位馬丁大夫更幸運的大夫了,什麽都不幹就白拿600萬年薪。


    巫天行的腰雖然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但絕對不是因為腰間盤突出,那病其實已經好利索了,他的腰有問題,是因為“勞作”太多。


    他裝作略略行動不便,然後再借專家之口打打馬虎眼,就是為了“行動更方便”。


    老夫人沒空去調查丈夫的行蹤,她這幾天一直在焦急等待趙蓮展家的消息。上次大兒子上門去相親,怎麽到現在還沒給個迴音呢,不應該呀。


    結果等來等去,終於等來了一個婉拒,人家一個勁兒地說什麽,小女才疏學淺,配不上你家公子。


    沈長歌可是不知道,自己寶貝兒子在人家家都胡說八道了些什麽,但是她心裏難受極了,因為太喜歡蓮展這個準兒媳了,那麽古典,那麽知書達理,簡直就是標準的賢妻良母,巫氏千秋萬代的興隆,就得靠這樣的女人持家呀!


    不過巫山就是嫌這種太順從、太普通、太沒味兒了,反倒喜歡小白那種2一點兒的。


    他覺得小白會烹飪,會跳舞,有愛心,其實也有成為賢妻良母的潛質,隻不過是屬於比較2的賢妻良母罷了。


    可是誰說賢妻良母就不能2呢?


    這下,老夫人不用臉上抹黃蓮水,就真的憂慮得病倒了。


    家丁去告訴老爺,可是巫天行不在家,早上用過飯就出去了,說是去郊外散步,活動活動筋骨。


    巫天行倒沒完全撒謊,他的確是去了郊外,也的確是在活動筋骨,不過這個活動的方式絕對不是散步罷了。


    他在郊外有一棟秘密購置的別墅,除了極個別親信,其他人都不知道,就連妻兒和前助手麻陽也不清楚。


    此刻,浴室裏水汽氤氳,半透明的玻璃門上,隱約可以窺見玲瓏有致的曲線。


    裏麵的女子也不知是在洗澡還是在跳舞,動作極為伸展、舒緩而魅惑,看得外麵的巫天行浮想聯翩,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巫天行30歲得了第一個兒子,如今長子巫山已近而立之年,他自己則臨近花甲,沒想到年輕時都沒風流過,這個年紀了,卻被一個小了自己30多歲的姑娘迷得神魂顛倒,茶飯不思。


    之前他連吃飯都捧著電子設備,就是在跟這個小情人激情互動。


    浴室裏麵傳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準備好了嗎?人家要出來嘍!”


    巫天行馬上起身相迎,渾身的細胞都在躁動,仿佛又變迴了曾經鮮衣怒馬的弱冠少年。


    玻璃門徐徐拉開卻不見人影,巫天行血脈噴張地期待著一幅美人出浴圖,可最終映入眼簾的,卻是被睡衣和毛巾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粽子一枚。


    不過粽子的小眼神兒是很勾魂的,仿佛在說,來呀,快把粽葉一層層剝開呀!


    巫天行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到床上,這種時候,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體力杠杠的。


    家丁給他打電話、發短信,想要告知今日老夫人身體不適,可是巫天行的手機靜音,什麽都聽不見,也不想聽,此時他一心隻想醉死在溫柔鄉裏。


    家丁又聯係他的司機,司機雖然手機正常開著,但也不敢接,因為老爺有吩咐。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把老爺的驚天秘密捅出去,那一定是活膩歪了。


    略有力不從心但也勉強算得上雲雨之後,巫天行摟著懷中的嬌豔的小美人說:“青青,好名字,同卿卿,與‘君’相對的那個‘卿’。浣花溪上見卿卿,眼波明,黛眉輕,好!”


    小青不是很明白他在說啥,但她知道,笑總是沒錯的。更何況自己在首富他爹眼裏,一定是一笑百媚生的。於是她更加笑得花枝亂顫,於是更加眼波明,黛眉輕。


    巫天行看入了迷,一時間以為自己年輕了30多歲。


    “青青啊,快到新年了,我送你份禮物吧,想要什麽?”


    小青摟著他的脖子說:“什麽都可以嗎?”


    “當然,隻要你想得到。”


    小青轉了轉眼睛,努力克製了一下其實啥都想要的蓬勃欲望說:“不要啦,隻要你能多抽點世間陪陪人家,人家就心滿意足了。”


    光溜溜的身子,泥鰍似的又往他懷裏出溜了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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