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姑娘上門來做客,哪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你怎麽不會早點準備?”


    “好好好,這就來了!”


    巫山掛了電話,站在車外對著無人駕駛的勞斯萊斯,風輕雲淡地吩咐了句:“甜甜,撞樹。”


    車裏的人工智能係統甜甜,無條件服從主人的安排:“是!”


    於是在這個四下無人的郊野,那輛屌炸天的全球限量版無人駕駛勞斯萊斯,根據樹的高度和粗細計算出應有的速度,發動引擎朝一棵粗壯的大樹撞去......


    “砰——哢嚓——”


    巫山滿意地拍下了撞壞的保險杠、撞歪的大樹以及滿地的狼藉,給老媽發了過去:“媽,路上出車禍了。”


    沈長歌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麵如土色,電話差點兒掉地上:“你人人人沒事吧?!”


    “人沒什麽大事,就是感覺頸椎不太舒服,先讓大夫檢查一下。但是對不起媽,今天恐怕不太適合相親了......”


    “好好好,什麽也沒有身體重要,趕快找大夫檢查!我跟姑娘說一下,人家會理解的。”


    巫山對著麻陽做了個勝利的微笑,並沒有注意到麻陽的擔憂之色。


    麻陽覺得這樣做,對於一位母親來說有些殘酷了,恐怕會讓老夫人許多天驚魂未定。


    她不快樂,麻陽就也不快樂。


    相親這事兒,居然讓巫山就這麽給糊弄過去了。


    可是2天後,3天後,毫發無損的巫山還是沒有要去相親的意思,老夫人更加為兒子的終身大事著急上火了。


    這天,巫山正在辦公室裏端坐,秘書肖米借送文件簽字的機會,拎進來紅紅綠綠一盒吃食。


    “巫先生,這是我妹妹從老家帶來的特產,我給大家都分了,這是專門留給您的。”


    巫山看了一眼,毫無胃口,忽然懷念起小白做的檸檬嫩牛肉和酸甜蘿卜丁來。


    雖然那天他並沒有吃進嘴裏,但那種酸酸甜甜的東西,隻要一想到,就會引發唾液分泌,要不怎麽有望梅止渴一說呢?


    “朕不吃這個,拿走吧。”


    被拒絕得如此幹脆,肖米很沒麵子,她意味深長地望著他的眼睛勸說道:“巫先生,人總吃一種口味會膩的,您難道就不想換換口味?”


    “已經換過了。”


    肖米聽得一頭霧水:“已經換過什麽了?”


    “大魚大肉已經換了清粥小菜,你先出去吧。”


    肖米雲山霧罩地拎著東西走了出去。


    可就是因為老板的神秘和無法真正走近,她才越發迷戀他。


    忽然,麻陽急匆匆地從走廊那頭衝了過來,很少見穩重的他在辦公樓裏用跑的。


    肖米趕緊讓路,整個人貼在牆上當紙片:“出什麽事了?”


    麻陽也不迴答,少見地不敲門就闖進巫山辦公室大聲宣布:“老夫人病了,你趕緊迴家看看!”


    叛逆的巫山雖然跟父親之間有距離,但是對母親非常孝順,聽了這話邁開長腿,一下子從巨大的環形辦公桌後麵跳了出來。


    十萬火急衝迴主宅,果然見母上大人躺在床上,麵色蠟黃,神情萎靡,像是病入膏肓了。


    這副樣子把巫山嚇得不輕,他一把抓過旁邊大夫的脖領子:“到底怎麽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大夫這個那個的吭哧了半天,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是不是不想在這兒幹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結果還是病榻上的沈長歌自己病怏怏開了口:“大山,你別怪王大夫,大夫都說了,我這個是心病,常年抑鬱導致的,早晚爆發。”


    “常年抑鬱?因為什麽?”


    大夫這才說:“老夫人是一直掛心二位公子的終身大事,心憂成疾啊。”


    “大山,你和大海都老大不小的了......”


    巫山這才想起相親的事:“好好好,不就是見見那個趙蓮展麽?媽您別著急了。”


    “真的?”


    老夫人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那叫一個利索。


    巫山忙著掏手機查找自己的空餘時間段,沒瞧見:“真的,兒子這就約她。”


    老夫人聽了心中竊喜,但裝著病歪歪地緩緩又躺下了。


    巫山出去之後,她才掀開被子開心地起身說:“王大夫,你這個黃蓮水洗臉的主意太絕了,怎麽會想到那個能讓臉發黃呢?”


    原來她臉色蠟黃是塗的黃蓮水!


    王大夫說:“有些小孩子愛啃指甲,有個方法就是把這個東西抹在指甲上,這樣啃起來太苦,慢慢就把壞毛病戒掉了。這事我見過好多次,自然知道抹了發黃。”


    “耶,又學了一招,真是活到老學到老!”


    王大夫剛才卻被巫山嚇著了,到現在還魂不守舍。


    老夫人於是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儀說:“你放心,大山不敢把你怎麽樣的,有我給你撐腰呢!”


    “謝老夫人!”


    巫山剛才出得門去,外麵焦急等候的麻陽馬上迎上來:“你母親怎麽樣?”


    “唉,都氣病了,朕還是老老實實相親去吧,什麽也沒有親媽重要。”


    “就是就是,世上再沒有比老夫人更重要的人了!”麻陽說完,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是說,對你來說。”


    這話巫山聽著沒毛病。


    “你要是相不中可以先拖著,就跟老夫人說先交往一段培養培養感情,這見麵頻率嘛,就自己掌握了。”


    “好主意。”


    這次,巫山真去相親了,親自到趙蓮展姑娘府上拜訪。


    按理說,以他這種逆天的身家和容貌還需要相親,不是開國際玩笑麽?


    不過越是條件好,母上大人就越期待兒子找到條件完美的,她覺得蓮展姑娘簡直就是為自己的大兒子量身定做的理想媳婦。


    來到她家,巫山覺得自己八成是穿越到了古代。


    還沒見著正主兒,就瞧見院子裏假山流水、亭台樓閣、雕梁畫棟,遠處還隱隱傳來飄渺的琴音。


    書房裏也是古籍成堆。


    她家的家丁管桌子不叫桌子,叫書案和畫案,講究得很。


    這裏跟到處充斥著現代化元素的巫宅形成鮮明對比。


    巫山撇了撇嘴,心想待會兒,人會不會也穿著古裝出來,用文言文跟朕講話,行萬福禮?老媽可真行,給朕相這麽一媳婦,整天繁文縟節的不得把老子累死?


    他猜得不是太離譜。


    趙蓮展身著一身現代改良版本的漢服出現在他麵前,連精心搭配的發飾、服飾,都充滿了濃濃的古韻,可以直接去拍古裝戲。


    不愧是大家閨秀,就連走路的儀態似乎也專門培訓過,言談舉止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型,也就是廣大男同胞理想中的那類可以娶迴家的女子。


    氣質、容貌的確堪稱驚豔,比平時經常見到的那些俗氣的胭脂紅粉要純淨得多了。


    不過說到純淨麽,巫山又想起了小白那個傻白橫,於是走神5秒鍾,然後暗自琢磨,這個趙蓮展穿那麽長的裙子,怎麽走路啊怎麽走路?會不會一不小心摔個狗吃屎?


    頭發鼓搗成那樣怎麽洗啊怎麽洗?會不會生虱子?


    這麽古典的女人是不是特別傳統和保守?推倒的時候會不會從袖子裏掏把剪刀出來說,你再過來,奴家就死給你看?


    咦,這個情節好熟悉,不禁想起了曾在被壁咚時,掏出剪刀說過類似的話的小白。


    又走神5秒鍾。


    “蓮展久聞巫公子盛名,今日得見,果然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巫山想起在電視台的答謝晚宴上,曾有個小企業負責人這樣過來套近乎,當時自己就讓他“說人話”,結果人家嚇跑了,於是眼下隻好忍著。


    蓮展姑娘很有禮貌地說了些恭維的客套話,舉手投足貌似完美得無可挑剔,可惜低眉順眼,完全是古代妾氏自降身份的風範。


    這麽標致的一個萬人迷,不知為什麽在巫山看來,就像白開水一樣沒味兒,可以想見,如果跟她結婚,後半輩子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定是“臣妾遵命”,哪還讓男人有一點征服的欲望?


    巫山忽然冒出一股衝動,就是想現在立刻跑迴去推倒小白,看她用蠻勁兒在自己懷裏掙紮得滿麵通紅,讓她用幼稚得笑死人的話痛斥自己,那可有意思多了!


    嘴角不自覺地挑了起來。


    蓮展看到他對自己笑,不禁雙頰一紅,更平添了一抹秀色。


    但她哪知道,巫山的笑容不是因為她,也不是給她的,而是給一個門第遠遠不能與她相提並論的灰姑娘。


    要不是想到老媽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憂心得都病倒了,以巫山的性格,很可能二話不說掉頭就走,因為很明顯——沒看上人家。


    不知不覺又想起小白的話——要學會尊重別人,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於是巫山艱難地應付著趙蓮展一家的問話,問就答,不問就欣賞天花板。


    蓮展的父親皺起了眉頭,被巫山看見。


    他靈機一動,如果自己表現不好,人家看不上自己,那老媽就怪不得自己嘍。


    於是打開話癆模式,大談特談巫氏旗下珠寶公司的女麻豆們,還有巫氏旗下影視公司的女明星們,燕瘦環肥都點評了一番,還故意問蓮展願不願意去試試,自己保證可以把她捧紅到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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