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八卦地問:“拾夢姐,巫山弟弟長什麽樣兒啊?跟他像嗎?”


    拾夢佯裝一臉崇拜地說:“比他哥有才華,詩詞歌賦信手拈來,吉他彈得那叫一個好聽,反正我覺得比他哥帥多了,一頭長發很有範兒的!”


    其實拾夢想起巫海那一頭充斥著麻辣燙味兒的及肩長發,由衷地感到反胃,但話還必須得這麽說,感情得充沛,這樣傳到巫家才感人捏。


    知道自己不是首富的菜,但拾夢還是盡可能地想保住巫海這條線,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擠進豪門再說。


    為了討巫海開心,還專門陪他去了趟山裏寫生。


    不幸當日,巫海的小破車在盤山路上熄了火,拾夢窩火得七竅生煙卻不好發作。


    幸好巫海對那一帶山村很熟悉,平時寫生之餘,總蹲牆角跟村民嘮嗑,嘮得都成半個村裏人了。


    熱情淳樸的村民從拖拉機上拴了根繩到他的車子:“海老弟,你們不用下車,就在車上和媳婦兒嘮嗑兒!”


    電動三輪兒和小貨車也齊齊上陣,熱熱鬧鬧地陪著巫海的小破車上山。


    巫海興奮地問拾夢:“你看我這架勢,像不像皇上巡遊天下?我哥成天‘朕’啊‘朕’的,也沒享受過這萬民擁戴的待遇啊!”


    拾夢想,藥不能停啊,整得跟丐幫似的,竟然還能嘚瑟得起來!


    可巫海天真地想,能跟自己喜歡的女子一起經曆這些,真好。


    轉天,小白應通知去一家幼兒園麵試。


    對方問:“白老師,請問你為什麽會從上一家幼兒園辭職?”


    小白自以為準備得夠充分,卻偏偏沒料到這個問題。


    現在想起當著同事和孩子那麽多人被巫山吻的畫麵,還能頭發瞬間乍起,所以她支支吾吾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過了一會兒,對方通知她:“對不起,我們不能錄用你。”


    小白沮喪地出門來,望著繁華大街上的車水馬龍,還有行色匆匆的人們,想著自己的工作就這樣無止境地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能坐吃山空啊。


    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哪一個窗口將來會是自己的家?


    沒有進賬,怎麽應付那瘋狂上漲的房租水電網費煤氣費呢?


    “唰——”


    一輛香檳色賓利停在她身邊。


    “易先生!”


    易如風溫潤如玉的臉出現在窗口:“小白,這麽巧?去哪兒我送你。這迴該不會假裝成一棵樹了吧?”


    小白不好意思地笑了,上迴真是太2了。


    但是巫山強大的氣場如影隨形,怕他又作怪,小白堅決跟易如風保持距離,也是不想給易先生添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吧,”易如風於是撕了張紙寫了個地址,“我們易氏集團總部一樓啊,新開了個員工幼兒園,現在正在招聘老師。我看過你跳舞的,像你這樣的舞蹈人才我們尤其歡迎啊。如果你有興趣的話,直接去找這個人,就說是我介紹的。”


    這就是所謂的人脈吧?


    在這個城市生活了一輩子,卻基本沒有什麽人脈的小白,感激地接過來,覺得易先生真是史上雪中送炭第一人。


    車子開走了。


    司機兼助理常勝又問:“易先生,您不是說已經對這個女人失去興趣了嗎?怎麽還幫她?”


    “興趣是一迴事,幫忙是另一迴事,隻是舉手之勞而已,說不定以後還有事需要她幫忙呢。”


    話雖這麽說,易如風心裏想的卻是,山哥竟然派好幾十人包了森林公園,掘地三尺給這個女的找項墜,說明心裏還是有她的。如果她來易氏總部幼兒園工作,山哥也許會經常出現,那麽,我也就可以借機多見他幾麵了......


    誰能猜到,易如風內心深處對巫山真正的情感,竟然是一種愛而不得的痛苦!


    小白的手機頻閃,上麵顯示的是“惡魔”兩個字。


    “喂?”


    “今天怎麽沒去西山別墅?不是說好了,當朕一個月的廚娘嗎?”


    “還真當一個月啊?昨天不是說好了,你謝過我,我也謝過你,咱們兩訖了嗎?”


    “總之限你49分零40秒內趕到,嘟,嘟,嘟......”


    “這個人,又霸道起來了!”


    小白氣得把手機一扔,可是想到,也許昨天自己做的菜合了他的胃口,如果今天不去,他豈不是又要絕食了嗎?別最後弄個跟威風一樣的下場。


    哼,姐是可憐你才去的,可不是心疼你。


    想著想著,兩條腿又不爭氣地往別墅方向坐車去了。


    秋林為首的家丁一見她來,特別高興:“白小姐,你不知道昨天你做的東西,巫先生吃得有多香,湯喝得一滴都不剩,米粒也沒一個,他說今天還要一樣的。”


    自從春泥出國之後,小白吃飯大多是一個人,除了有時在福利院的廚房幫幫忙之外,其它沒什麽機會顯擺她引以為傲的廚藝。


    她這人還有個毛病,特別不經誇,一聽誇獎立馬來勁了,擼胳臂挽袖子開始下廚。


    所以如果巫山了解她的秉性,隻要抓住這一弱點說幾句好話,小白的乍毛就會立刻捋順了,可惜他不懂。


    又或許,正是不時跟他對著幹的小白,才對他的胃口吧?


    做完昨天的兩菜一湯,小白還沒過癮,居然還想再做道開胃甜點。


    弄點雞蛋麵粉,打發點兒黃油,烤點兒餅幹神馬的,對她來說是毫不費力的事。


    門外的家丁們忽然稀裏嘩啦散開,唯唯諾諾地喊:“巫先生好!”


    小白一抬頭,見巫山大步流星氣勢洶洶地向自己走來,原來他已經迴來了啊。


    小白沒當迴事,反正他經常這副人人欠他米的表情。


    “過來!”


    巫山陰鬱地黑著臉把她叫進房間。


    小白把雙手往圍裙上蹭了蹭,皺著眉頭:“又有誰惹著你了,你......幹什麽!”


    巫山把她推到牆角,居高臨下凝視著她,他好像特別享受這種角度。


    稍稍用力便扯斷了小白頸間的繩子,那個好不容易找迴來的紅豆墜子被握在了他的手中。


    “還給我!還給我!”


    巫山看她跳著腳不要命地往迴搶的架勢,輕輕鬆鬆一舉手臂,那墜子就被舉到了她高不可攀的地方。


    “女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朕!”


    “我在給你老人家做飯誒,是騙了你的碗,還是騙了你的鍋?”


    “是這個,”巫山把墜子往她麵前舉了舉,“上麵有顆紅豆,怎麽可能是母親送給女兒的東西?!”


    就在剛才,巫山在車裏路過商廈外,偶然看到大屏幕上的紅豆粥廣告,台詞是:“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很明顯地提醒人們,紅豆意相思。


    明明是拍得很唯美的一段廣告,巫山看著看著,忽然猛地一拍大腿吼道:“掉頭!”


    嚇得人工智能係統甜甜立刻調轉車子向西山別墅飛奔而來,一路闖紅燈無數。


    “白雲暖,你有種,說,這破玩意兒到底誰送你的?!”


    巫山本就魁梧,憤怒的時候加上巨大的聲勢,再加上這是他的主場,客場的小白似乎毫無招架之力,又急又怕。


    可是怕有什麽用?自己又沒做虧心事,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她挺了挺身子:“對,不是我媽留給我的,是一個我喜歡的人送我的,不行嗎?”


    巫山惡狠狠地瞪著她:“朕那麽多兄弟掘地三尺,就為了找你心上人給你送的定情之物?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他一抬手,旁邊桌上的桌布整塊被扯了下來,上麵的花瓶和玻璃擺設全飛上天,然後又砸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發出巨大的聲響。


    雖然隔音效果很好,但門外還是多少能聽見些動靜,家丁們各個膽戰心驚,心想巫先生今天還沒嚐白小姐的手藝,怎麽就先大發雷霆呢?看來不是菜的事兒啊。


    小白秀眉緊鎖,盯著這個喜怒無常、歇斯底裏的家夥,強作鎮定:“好,我道歉,不過你為這事這麽生氣,至於嗎?”


    巫山按住她的雙肩,眸中寒光四射:“第一次見麵,朕就告訴過你,你是朕的了,記得這句話嗎?朕的人,就不準再惦記別人,不準!”


    小白覺得可笑:“可是你的另一句話我也記得很清楚,你說,我隻是你利用的工具。對你來說,我跟桌子、椅子、窗戶沒有任何區別,你沒有對我投入感情,為什麽我不能喜歡別人?”


    巫山那張驚為天人的臉,此刻冷得嚇人。


    他按著她肩膀的手上加大了力度,一字一頓地說:“朕的,就是朕的。就算是朕的一塊抹布,也不許它惦記別人!”


    事到如今,小白已經深刻領會了麵前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麽自我感覺良好和多麽霸道。


    作為一名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盡管正在待業中),小白的責任感“唿”地又上來了。


    雖然知道很可能是對牛彈琴,她還是一字一頓不卑不亢地直唿其名:“巫山,我常常提醒自己,在人之下,要把自己當人;而我也希望你能學會,在人之上,把別人當人。”


    “好啊,現在朕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在人之上’!!”


    (本章部分內容鳴謝《化紅塵》作者@有幾人的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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