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於此,年輕男子急忙拱手作揖,向身旁的荊儒林躬身拜道:


    “正是晚輩。”


    荊儒林微微點頭。


    在這之前,荊儒林隻與黃公卜在書信上有過來往,荊儒林托人之手,花了大價錢請這個新晉的中原第一神探去追尋他那遺落的兒媳與孫女。


    隻不過荊儒林沒有想到,這個近幾年在中原混的風生水起的大人物,竟是這般的年輕。


    荊儒林收迴目光,於屋頂負手而立,向身旁的黃公卜求證道:


    “神機閣的俞閣主就是敗在你手下的?”


    聽著荊儒林的詢問,黃公卜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中的折扇,道:


    “晚輩與俞閣主的比試,險勝而已。”


    荊儒林麵無異樣的繼續問道:


    “傳聞說你是鬼門的弟子,是真的嗎?”


    “晚輩確實是鬼門的弟子,我師承百裏。”黃公卜如實迴道。


    “原來你是百裏芊華的弟子,怪不得,怪不得……”


    荊儒林連續說了兩個“怪不得”。


    “對了,我拜托你追查的事情怎麽樣了?”荊儒林切入了主題。


    “有些眉目了。”黃公卜麵露鄭重的點頭迴道。


    “說來聽聽。”


    “那女子名叫柳施雲,十六年前,她帶著年僅半歲的孩子離開中原北部。我找到了柳施雲當年的朋友,得知,柳施雲是去投奔了中原西部的一個親戚。於是,我追隨這這條線索一路查詢,動用了各種關係,終於,讓我鎖定了她們母子在中原西部的最終落腳點。”


    “哪裏?”


    “說來也巧,我有一個師弟的家就住在那裏,她們母子落腳的城池,是當今趙氏宗家的所在地,雙子山城。”黃公卜如實迴道。


    “雙子山城?”


    “嗯,我得知這個消息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雙子山城,我在雙子山城一路走訪打聽,得知,在柳施雲投奔的親戚死後,在這十年多裏,柳施雲一直都是在趙氏宗家當傭人。


    於是,我找到了趙氏宗家的趙懷穀長老,我本想憑著鬼門與趙氏宗家的一些淵源,來接她們母子離開,卻被趙懷穀前輩告知,柳施雲母子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趙氏宗家,去向不明”


    聽著黃公卜的敘述,荊儒林的臉色一變,隨即便用帶有斥責的語氣向之問道:


    “去向不明?這就是你給我帶來的消息?”


    看著怒氣上頭的荊儒林,黃公卜急忙安撫道:


    “前輩請稍安勿躁,請聽我繼續往下說。”


    荊儒林點了點頭,示意黃公卜繼續往下說。


    “柳施雲在世上已無親人,趙氏宗家也待她們母子不薄,她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離開,經過各方了解,我猜想,有以下兩種可能。


    其一,那便是柳施雲帶著孩子,不遠萬裏,前來投奔您了,不為別的,隻為了讓孩子有個好的將來。隻不過,她們母子腳程太差,至今都還沒有到達。


    這其二嘛……”


    聽著黃公卜語氣中的顧慮,荊儒林開口吩咐道:


    “直言無妨。”


    黃公卜將目光望向荊儒林,緩緩的開口,道:


    “其二便是有人想用她們母子要挾前輩,於是便借前輩之名,先我一步,將她們母子給騙走了。”


    聽著黃公卜的推斷,荊儒林的雙眸寒起,一時氣勢逼人。


    感受著荊儒林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黃公卜咽了口吐沫,心中咂舌道:


    “我就知道會這樣……”


    荊儒林的雙目泛光,透著銳利,他壓抑住內心的暴動,保持著語氣的平和,問向黃公仆:


    “那你覺得,哪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黃公卜微微的歎了口氣,直言道:


    “荊前輩,其實你也應該能聽的出來,第一種猜想,幾乎是不可能的,十六年來,她們母子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檔口想來來投奔你?這也太巧了。”


    “那便是第二種可能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荊儒林的四周殺意彌漫。


    黃公卜咽了口吐沫,老實巴交的點了點頭。


    “那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荊儒林轉過頭去,他想聽聽,這個當代鬼門掌門、百裏芊華高徒的意見。


    黃公卜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在荊儒林的話音剛剛落下,黃公卜便直接語氣凝重的開口道:


    “第一,找一年齡相仿的母子,讓她們假扮柳施雲母子,由前輩您將之帶迴荊氏世家,並同時昭告中原,說您已經找迴自己的孫女了,而且已經做過血脈鑒定,確認無疑。”


    聽著黃公卜的第一條建議,荊儒林是猛然恍悟,他瞬間便明白了黃公卜的意思。


    一旦他將這個消息昭告中原,那麽,那些暗中騙走柳施雲母子的奸徒,定會心神大亂,他們會懷疑自己抓錯了人,而那真正的柳施雲母子,便也相對安全了……


    黃公卜晃著折扇,繼續說道:


    “第二,在半個月前,所有知道此事的人的名單,一個不能漏掉,我全都要。


    前輩在明,好好照顧那對“假母子”,盡量表現出歡喜安詳、闔家團圓的感覺。


    而我在暗,按照那份名單一一詳查,去排查每一位可疑之人。”


    荊儒林在一旁頻頻點頭,對黃公卜的做法讚同不已。


    黃公卜的語氣加重,向荊儒林叮囑道:


    “第三,如果騙走柳施雲母子的是前輩您的某位故人,那麽,他一定會借著恭喜為名,去拜訪前輩,目的是一探虛實。所以前輩定要好好注意一下此類的人,若發現什麽可疑之人,要第一時間用飛鴿儀傳信於我。


    而如果騙走柳施雲母子的是前輩您的某位仇人,那麽,也一定是前輩您身邊的人走露了風聲。所以,從此刻起,在查明真相之前,除了我,前輩你誰都不可以相信,咱們今天的對話不能透露給任何人。”


    說罷,黃公卜朝著荊儒林聳了聳肩,道:


    “我暫時也就想到就這些了。”


    聽著黃公卜所有的安排,荊儒林重重的點了點頭。


    荊儒林的心中升起了久違的波瀾,他的心中感慨不已。


    “不愧是打敗神機閣俞老閣主的人,不虧是百裏芊華的得意門生,小小年紀便有這般心智,了不得啊……”荊儒林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荊儒林心想,如果不是黃公卜的意見,他準定是會大發雷霆,一一光顧那些在半個月前就知道此事的人。


    此番舉動之下,他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打草驚蛇。


    他越是著急,控製著柳施雲母女的人就越會覺得手上的籌碼十足,他們要想救人,也就越發的困難……


    “白眉妙算黃公卜,果真是名不虛傳,百裏芊華的高徒,老夫受教了。”荊儒林難得的低下頭來,朝著黃公卜致敬道。


    黃公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急忙向之迴道:


    “前輩謬讚了,能盡綿薄之力幫到前輩,我已經很榮幸了……”


    ……


    ……


    而在另一邊,子龍已經帶著阿大來到了紅葉閣的門前。


    然待子龍站在紅葉閣的門前,看著侍衛把守著的門口,他卻愣住了。


    子龍突然想起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那便是他沒有進場憑證……


    昨日,是柳伯帶著他從特殊通道進入紅葉閣的,而今日,他卻沒有這種待遇了。


    隻見子龍挪移著腳步,一臉哈笑的來到守門的帶刀侍衛跟前,嬉皮笑臉道:


    “這位大哥,能不能麻煩你進去幫我傳個信,找程菲兒或者是葉飛霜都行,讓他們出來把我帶進去。”


    然而,守門的幾個帶刀侍衛隻是所問非所答,淡淡的迴了句:


    “請出示您的入場鐵牌。”


    “不是,大哥,你幫我去傳個信,我一會就有入場鐵牌了。”


    “抱歉,沒有閣主的命令,我不能離開這裏一步!”侍衛冷冷的迴道。


    此外,侍衛們的神識還不忘在子龍與阿大的身上掃過,在看到修為不明,樣貌不明的阿大之後,侍衛們紛紛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他們早已經得到了死命令,在兩株長生參爭奪的期間,他們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準放任何可疑之人入內……


    聽著侍衛的迴答,看著侍衛們嚴陣以待的樣子,子龍頓時就傻眼了。


    “完了完了!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這進不去怎麽辦啊!!”


    而就在子龍抓狂的時候,一個前唿後擁、翩翩而來的年輕男子來到了紅葉閣的門前,正是蘇祥悅。


    在昨天那株長生參的爭奪之中,蘇祥悅是見過子龍的。


    看到一臉焦急的子龍,蘇祥悅嘴角輕翻,微笑著來到了子龍的身旁,朝之詢問道:


    “小兄弟,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看到來者是蘇祥悅,子龍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和顏迴道:


    “忘了帶入場憑證了,被這些守衛們給攔在外邊了,蘇公子,你進場之後能幫我跟程菲兒或者是葉飛霜打個招唿嗎?讓她們隨便出來一個接我。”


    聞聲於此,蘇祥悅先是咦了一聲,然後不解的問向子龍:


    “怎麽,小兄弟還認識飛霜?”


    子龍遲疑了刹那,然後撓頭迴道:


    “算……算不上認識,她請我幫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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